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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下(8)

作者:百夜 时间:2017-09-04 13:35:22 标签:重生 父子 天之骄子 宫廷侯爵 平步青云


  把玩着腰上的玉香囊,宁云晋忍不住开始歪歪了,在大夏已经有赌石的风气了,要是自己有那些小说中的天眼,那可就是一本万利生意,再也不用担心缺钱用了!

  宁云晋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想不出来主意也不会为难自己,照样吃好喝好玩好。

  这日,已经快有一个多月没下雨的老天爷总算降了一点雨,虽然连地面都没完全打湿,可带来的云朵总算让天气凉爽了一些,他便兴致勃勃地回到庄子里游园。

  宁家位于白云乡的这处庄子,是准备作为祖产的,周围这一片田地都被划为了祭田。

  祭田,是既是被抄家也不会被查封的财产,当初宁云晋知道这片土地的面积有一百多顷时就忍不住咋舌。

  真的是只有成为宁家子弟的时候,才能体会到宁家两代当家到底有多慎小事微,在永兴朝与天授初年那么激烈的政治斗争中,他们不但能升官进爵,而且还为后人打下了这么大一片家业,若不是之后被家族子弟拖累卷入了夺嫡之争,也不会落到最后衰败的下场。

  以后的事情宁云晋现在也还不急着考虑,当他在花园中看到那一丛生长得格外茂盛的月季时,突然眼前一亮,心中模模糊糊地有了主意。

  “来人,去问问这花圃是谁侍弄的,给我把人叫来。”

  “嗻。少爷,奴婢这就安排人去,这日头又开始晒了,要不您去前头亭子里歇歇吧?”翠香领了命令,忍不住关切唠叨了一句。二少爷的皮肤又白又嫩,要是晒黑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就你碎嘴,爷是男子汉,晒黑了才帅。”宁云晋板着小脸,摸了摸下巴自认帅气摆了个造型。

  可惜他表情虽然严肃,但是配上那圆润的身材,怎么看都只是可爱而已,惹得小丫头们捂着嘴纷纷笑了起来。

  如今宁云晋虽然还没配上长随,但是一个嬷嬷一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的配置是齐全的,他平时出门喜欢将人全部带着,显得浩浩荡荡地颇有气势。

  翠香朝其中一个小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人便笑嘻嘻地转身去找人了。

  宁云晋蹲下身,朝着其中一丛已经开始结果的月季仔细研究。他数了数,确定上面一根枝上至少有五到九片叶子,而且枝干上的刺比开花的那些浓密得多,不由得怀疑这丛是玫瑰。

  玫瑰这东西的作用实在很多,不过宁云晋被那些“从云南空运的鲜花”之类的广告误导了,总觉得是产自滇南那边,没想到在北京居然也可以种植。

  他心中正啧啧称奇,却又忍不住盘算开来,当年他家老妈是个保养品DIY爱好者,不但会做胭脂花粉,而且还自己弄设备蒸馏过精油,而自己正是她的头号助手。无论在哪个年代赚女人的钱可都是一本万利的,要是能在京城附近大规模种植玫瑰,然后卖与玫瑰有关的各种保养品那可就发财了!

  很快花匠就被请到了宁云晋面前,他大约五十多岁,皮肤偏黄,个子偏矮,精瘦精瘦的,一双手显得格外大,虽然穿得整齐,但指甲里还看得见常年侍弄泥土的污垢,几个小丫头都有些嫌弃的捂着鼻子避开。

  花匠自称姓王,名成,等他见完礼后,宁云晋便招手让他到自己身边,指着那丛植物问,“这不是月季吧?是不是只开一季?”

  王花匠是个一辈子只和泥土花草打交代的,见到小主子有些局促,看到宁云晋穿得一身光鲜华丽,富贵逼人,更是怕污了主子的眼,双手不停在前襟擦着,紧张地道,“回禀少爷,是……这不是月季,是山刺玫。这花和月季像,而且开花的时候香,所以奴才自作主张特地种了一些。”

  “别紧张,我没怪罪你的意思。”宁云晋倒是理解他的心态,并没有觉得那些动作好笑。

  想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太子的时候,只怕也和这花匠差不多,心中有一种萤火不可与星月争辉的感觉,对方风流倜傥举手投足都说不出的尊贵,而与之对比自己像是粗鄙得不堪入目,即使入宫前已经学过一些规矩,也都只是像东施效颦般的可笑。

  瞪了一眼望着王花匠偷笑的小丫头们,让她们注意收敛,他和颜悦色地问,“我找你来只是想问问这山刺玫京城附近多吗?”

  听到小主子不是问罪,王成心中踏实多了。

  宁云晋已经在庄子住了一段时间,都知道这位小主子是个和善好相处的,于是他连忙点头回答道,“回禀小少爷,这山刺玫附近山上多着呢,京城周围的话,西山、通化都有,每年春天开得艳着那,香味儿别提多好闻了。”

  “那我如果想弄块地全部种这山刺玫,好养活吗?需要的银钱多不多?”宁云晋顿时兴奋了,仿佛看到金山银山朝着自己飞来。

  谈到自己的专业王成多了几分底气,他掰着指头算了算,答道,“这山刺玫肥沃点的沙地都能长,又耐旱耐涝,不需要特地弄良田,少爷如果想大规模种植,可以收购一些荒地,只要种在向阳的地方就行,花不了多少钱。”

  宁云晋心中乐开了花,“我想先种十顷,如果把这事交给你,能不能办好?要是你有那信心,本少爷就去找父亲将你要过来,跟着我干!”

  一下子从方寸之间的花园到可以接收十顷地,而且听少爷的口气这只是开头而已,王成几乎被巨大的惊喜冲得头脑发晕,不过他到底是个实诚人,对挑担子有着本能的惶恐,犹豫地道,“少……少爷,若只是让奴才伺弄那些花和地还行,可是其他的奴才只怕办不好。”

  宁云晋一想也是,这老王老实巴交的,买地什么的别吃了亏,这种涉及交易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

  “那行,种植的地址和花苗都由你去选,买卖我另外找人来负责。”

  看着老王忙不迭地点头,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宁云晋严肃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实在是身高有限,“好好干,爷看好你哟!”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太急切了,对CP的一点悬念都不想保有呀,那我还是老实交代了吧,本文是帝王攻。文同学组织看好你哟,相爱相杀什么的才是王道。

  小知识:月季很早就是中国的庭院花了,玫瑰因为只开一季,重视比较少,但是各地都有用它来吃的点心。这玩意是中国制造,然后又出口转内销的,中国北方有产地,不知道是不是云南玫瑰鲜花饼的原因,想到玫瑰不自觉就等同云南了。另外,目前花店能买到的大部分是月季。

 

 

 

第 19 章

 

  说晒黑了会比较帅,当然只不过是说笑罢了!

  宁云晋这辈子可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培养成风流翩翩的少年郎,真要变成不符合大夏审美的黑美人一枚,第一个着急的人就是他!问完关于玫瑰的情况,他便带着人躲进了亭子里面。

  茶水、点心伺候之后,宁云晋又着人送上笔墨,让奶娘代笔,挥挥洒洒的写了一封家书给宁敬贤,中心思想就是表示自己突然想买块地种花,银钱不用府里出,但是得找父亲要个下人,请求爹爹允许。

  信送到宁敬贤手上,让他哭笑不得,为这儿子的折腾劲儿感到惊讶!

  不过比起之前学食雕、挖山洞等等,种花这样的小事简直不值得一提——信里“一不小心”没有提到宁云晋想种花的面积。

  宁敬贤只当儿子又有了什么歪点子,便也没太在意这件事。放下家书对着佩华吩咐了一句,以后王成跟着小少爷当差,重新给庄子安排一个花匠,就将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宁云晋安排负责买卖这摊子事的人并不是府里的,而是他奶娘的弟弟甄万福。

  甄万福是甄家的三子,还是个庶出的。虽然他口才好,为人机灵,是个做生意的料子,但是光是他出身这一点,基本就已经和家业无缘了。

  甄家老爷只有一妻一妾,家里倒还算融洽,因此甄文秀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也不错,见宁云晋正为挑选会做生意的人发愁,便大胆推荐了他。

  宁云晋不太想使用宁府的人来管自己的生意,毕竟种花只是第一步,后续的发展才是大买卖,他想找个只忠于自己的人这样才放心,而自己奶娘家的人正属于这一范畴,于是便答应先见上一面。

  甄万福是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今年才刚弱冠而已,却已经在家里帮忙做了五年事。被宁云晋考校的时候,他丝毫不怯场,说起买卖的事情更是头头是道,这让宁云晋对其十分满意,直接便拍板定了身契,准备上岗!

  甄家姐弟原本只是想通过这“小”买卖搭上宁家二少的船,没想到反倒还成就了一番事业,当然这都是后话不提!

  安排完关于花田的一系列事情,宁云晋便收拾包裹准备返回京城了。不是他不想继续在庄子待下去,而是宁云亭马上要过生日了,之后又有中秋节,他不得不离开舒适的桃源洞,回到京中受罪——还得热一两个月呢!

  除了那些,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的无名神功就要突破锻体这一层了,到那时容貌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这次从头练这无名神功,宁云晋心中一直十分忐忑,不过显然避开书中的禁忌做了之后,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似乎这本功法的特性就是在锻体这一层,练功者的身材会不由自主的发福,身体的经脉会被拓宽,一些暗疾和隐患也会渐渐地被温润的内力改善。

  刚开始宁云晋发现自己胖了还以为是运动量太少,每天吃了就睡惹的祸,直到发现即使进行控制也没办法减肥,简直与上辈子一模一样,这才熄了心思,只是一门心思努力练功而已。

  幸好四五岁的小胖子和十几岁的大胖子,简直不属于同一种生物!

  小胖子那叫萌物,长得好的话胖点反倒更加可爱,但即使再好看的大胖子……咳咳,往事不堪回首,宁云晋表示拒绝回忆。

  为了避免家里人当自己被掉包了,宁云晋决定这段时间就窝在宁府里,让自己的变化在家人眼前发生比较妥当!

  天授十一年八月初一宜出行、入学

  当宁云晋在马车里悠游自在朝着京城前进的时候,紫禁城中的各方眼睛不约而同地关注着一件大事——太子入学。

  由于文禛非常重视太子读书这件事情,宫中上下自然也不敢马虎,甚至将专门供皇子读书的上书房重新修葺了一番。

  上书房坐落在乾清宫门内的左侧南廊,共有五间房,门向北开。

  现在在里面读书的只有文禛三个年幼的弟弟,众所周知,由于夫蒙卓明闹出的那些事情,皇上极其不待见这几个弟弟,因此上书房一直沉默得跟冷宫似的,一般人都不往这边靠近。

  为了抬高太子的身份,文禛特地在早朝后亲自送太子鸿明去上书房拜师。他并没有让鸿明急着搬出乾清宫的侧殿,父子俩在乾清宫汇合之后,选择步行前往上书房。

  虽然实岁还不满五岁,但是在文禛的耳濡目染下小太子已经有了几分威严。行动间他不自觉地模仿着文禛的姿势,板着小脸微抬着下巴,在杏黄色的太子朝服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尊贵。

  看着出色的儿子,文禛心里说不出的骄傲,见小家伙偶尔会不自觉地抿嘴唇,知道他对于到了上书房后要面对三个才华卓越的师傅,有些底气不足。

  文禛停下脚步,扭头望向太子,笑道,“怎么,朕的太子怯场了吗?”

  “才没有!”太子昂起下巴,高傲地道,“孩儿只是担心达不成父皇的期许,让父皇失望了。”

  所以还是怯场了,到底还是年纪太小呀!文禛在心里暗笑,突然脑海中宁家父子手牵手的画面,仿佛鬼迷心窍一般转身握住了太子的小手。

  金贵的太子从小没吃过苦,那双手拿过最重的东西只有毛笔,自然是光滑细腻,还带着幼儿特有的柔软,当然也少不了儿童的偏高体温——这可是八月。

  父子俩首先的感觉不是去体会对方的手感如何,而是不约而同地感叹——好热!

  当那炽热的温度顺着手心传到脑海之后,接着这对天下最尊贵的爷俩就感觉浑身一僵,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天地良心,虽然太子从小就和文禛住在一起,对外宣称父子感情多么和睦,但是文禛光是忙着保住皇位,收拾前朝大臣、处理朝政这摊子事情就让他忙不过来,哪来那么多时间带孩子,三天两头去看上一眼才是常态,逗猫逗狗似的陪着玩一会都是很少有的事,牵手这种事情对两人来说都是新鲜玩意。

  太子的僵硬与脸上的惊讶即使已经竭力掩饰,但是也让人一目了然——毕竟这娃还太小。

  与之相比文禛则将自己的失态掩饰得完完全全的,他这些年在宫里提心吊胆过日子,还真是很少和人有这么近距离的亲密接触,即使他心里早就后悔,恨不得能将手心里那渐渐冒汗的小手扔出去,可也还是用极大的意志力强忍着没有付诸行动。

  毕竟这可是自己的儿子,自己一时心血来潮牵他的手是为了鼓励他,而不是为了专门打击他的!刚牵手就放开,被宫人传出去后还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子。

  他不动声色地拉了拉鸿明,让之与自己并行,泰然自若地道,“朕见易成与他家二子就经常手牵手,像是这样显得亲密一些。想着你们二人年纪相仿,也会想与朕牵牵手,怎么你不喜欢吗?”

  又是那该死的宁家二子!

  鸿明之前脑中如同一片浆糊,无限循环着父皇和自己牵手了这一惊喜——即使他贵为太子,也只不过是渴望亲情的小孩而已。但是文禛这一句宁家二子将他的脑袋立刻砸得清明起来,脸色不由得十分难看。

  “这么不习惯吗?”鸿明的脸色让文禛顺水推舟的“误会”了,他松开手笑道,“朕的太子也长大了,不像那小胖孩还是没断奶的小孩子!一会师傅们会考校你,可要好好表现。”

  “父皇您放心吧,儿臣不会让您失望的!”鸿明恋恋不舍的望着文禛收拢到袖子里面的手,心中却在无限狂吼,只恨不得能对着自家父皇大声咆哮,自己绝对没有不喜欢,只是太惊喜了,求您再来一次!

  他光注意自己的郁闷与失望,自然没发现松开手之后,自家父皇脸上一闪而过的轻松,只能心里暗自给那宁家二子的罪过又添上了一笔。

  对小小的太子鸿明来说,宁家二子就像是天下父母口中那个最完美的别人家的小孩,从他懂事开始就不时从父皇、奶嬷嬷以及宫人们口中听说宁家二子做了什么事情,有多孝顺之类的,自己生为太子不能比他逊色!

  鸿明也学着晨昏定省想要给父皇请安,可是天天起得比鸡早他实在坚持得很痛苦,因为自家父皇精力实在是太好了,明明他身为皇帝只要寅卯之交准备接见大臣就行,偏偏他每日丑时就起床锻炼身体。

  自己身为儿子总不能等他锻炼完再去请安——那还不如不做这样的表面工程。一日还好、一月也行,可是坚持年复一年的天天丑时起床对渴睡的小孩子来说这实在是一种煎熬。

  鸿明也是没有办法了,一心想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摆脱天天请安的困境,又实在想压过那“别人家的小孩”一次,这才要求提前入学。

  可怜的小太子还不知道,一旦开始读书虽然是可以卯入申出,但皇家学院可是全年只有五天假日的,以后的日子只会更惨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位亲留言说既然宁家已经是心腹了,为什么还需要拉拢?

  实际上这是官场潜规则啊,即使贵为皇帝人家跟着你干总要图好处的。一般来说君臣之间是相互依存相互利用的关系。对皇帝来说越是要用的臣子越是要给予好处,一般就是娶别人家女人老婆/嫁女儿给他家、加官进爵和感情投资。前两个手段牵扯的利益太大,时不时的感动大臣用感情投资才是最好用的,这样大臣才能真正的肝脑涂地卖命嘛!

 

 

 

第 20 章

 

  宁云晋还不知道文禛无意的举动又给自己拉了仇恨,他一路悠哉缓行,等到回到宁府已经过了未时。

  这个时间宁敬贤和宁云亭都还没回府,他便简单整理了一下外表,然后去给佩华这个名义上的嫡母请安。

  翠香早就使人打听好,这个时候太太和巧昕小姐都在绣房做活儿,便让小丫头先去通报,这才带着宁云晋直接前去。

  规规矩矩的给嫡母与姐姐请完安之后,宁云晋找了个椅子坐好,这才发现佩华的脸色有点不好,似乎因为什么原因心情不爽。

  他眼睛在房里扫了一圈,立刻发现姐姐与佩华的绣品都搁在一旁,她们之间的炕桌上则放着一封信,估计在自己来之前她们正讨论信的内容。

  宁云晋朝着宁巧昕挤眉弄眼,问道,“大姐,想我了没?”

  “谁会想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宁巧昕佯怒地瞪了他一眼,嘟嘴道,“一个人跑去庄子逍遥快活,若不是亭儿生辰,是不是不准备回来了?”

  “哪有,云晋天天夜夜想着姐姐呢!”宁云晋嬉皮笑脸地站起身走到炕边,“我可是去做大工程的,姐姐过些日子一定要去看看,可凉爽了。弟弟还专门给你布置了一个房间呢,保准你喜欢。”

  佩华勉强挤了个微笑,对宁云晋道,“老爷最疼哥儿呢,府里谁不知道。不过以后可不能胡闹了,规矩都得学起来。”

  “怎么了,发什么事了吗?”宁云晋眨巴着眼睛,一副无辜不解地样子望向宁巧昕。

  宁巧昕捂着嘴笑道,“老太太要回京了呢,她老人家最重规矩了,日后你要是犯了错,父亲都救不了你!”

  宁云晋清楚的看到姐姐眼中闪过的幸灾乐祸,不过对象明显不是针对自己,因为她的话说完,旁边佩华的脸果断黑了几分。

  他趴在炕桌上,望向那封信,“是来了家书吗?我要看。”

  宁巧昕一把拍开他抓向家书的手,笑道,“你认得字吗,姐姐读给你听。”说着,她便拿起那份信一字一句的慢慢朗读起来。

  宁云晋哪等得了她慢慢腾腾的诵读速度,挤到她身边一目十行的跟着一起看。

  这封家信明显只是主信后面附的一页纸,是老太太亲手写的,内容并不长,上面只提到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老太爷将要调任直隶,老太太这次不随任,而是回京居住;第二件事就是让府里收拾收拾,在九月搬入新家迎接老太太。

  一看完信宁云晋就知道姐姐为什么幸灾乐祸了,感情是知道佩华这太太的好日子结束了!

  自从安平皇后崩了,佩华她爹又受过两次弹劾之后,这位宁太太确实消停了很多。不过她的安分只是相对的,对他们几个子女是一个样,对府中其他人又是另一副脸面。

  这些日子她对宁云晋和宁巧昕不但和颜悦色,甚至关怀备至,就连对宁云亭这嫡长子也关心了很多。

  宁云晋估计她是受了什么人的点拨,毕竟自己的年纪小还可以带亲,而宁巧昕总归是要出嫁的,没必要得罪,而宁云亭一看就是按照继承人培养的,在她自己没生儿子之前,与这位大少爷弄得太僵更不明智,因此这几年她就收敛了举动,一门心思想要生孩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她进府以后,府里就再没喜事传出来,连那三个姨娘也没有喜讯,宁云晋后来偷偷打听才知道,佩华对姨娘们像是防贼一样,摆明了是在自己有身孕前不给她们机会。

  用通俗点的话叫做占着占着窝不生蛋。如果是在现代,防小三当然是理所当然的,但这可是封建社会,正室做这种事可是不贤惠的表现。

  如今婆婆要回府了,她哪敢再做这样的动作。宁府虽然有二子一女,但是依旧不算子嗣丰盛,要是命中注定倒也罢了,老太太要是知道是有人做了手脚妨碍宁家子嗣传承,只怕一个七出之罪就给她套在头上了,难怪佩华的脸色那么不好。

  说话间有下人通报宁敬贤回府了,宁云晋连忙给佩华和姐姐行礼告退,一溜烟地朝着院子门口冲去。

  宁敬贤习惯回府之后先到房间换掉朝服,他才进房门刚取下朝珠,就看到小儿子蹦跶到自己脚边,乐颠颠地给自己行礼。

  虽然前几天才刚见过,宁云晋却表现得好像久别重逢一样,起身以后就拽着他的前襟,“爹爹,爹爹,云晋可想你了,爹爹有没有想我!”

  宁敬贤被他逗乐了,“我可没看出你有多想为父,玩得乐不思蜀了吧!”

  “爹爹你今天一定是眼神不好,没看清楚云晋对您的思念。”宁云晋一本正经地摸着下巴,故作严肃道。

  “有多思念呀?”宁敬贤笑问。

  宁云晋假咳清了清嗓子,一口气报出一溜成语,“那可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朝思暮想,卧不觉醒,魂牵梦萦,回程的途中云晋就已经望穿秋水,归心似箭了,马车轮子都磨小了一圈呢!”

  “嗤,小弟你的嘴皮子可是越来越滑了呢!几天不见成语都知道这么多了!”宁巧昕在门口捂着嘴娇笑,忍不住调侃他。接着才走到宁敬贤身前,拧着帕子规规矩矩行了个礼,不过脸上的笑还是怎么都止不住。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以后如何得了!”宁敬贤忍不住在宁云晋的小胖脸上捏了一把,“瞧瞧,似乎又胖了,看来在庄子上是真的过得很滋润!”

  “啊,少爷我没脸见人了!”宁云晋捂着脸大叫一声,等放下双手,满脸憔悴沧桑地道,“你们等着看吧,我要减肥!”

  宁巧昕被他逗得噗嗤笑出了声,宁敬贤则点了点他的鼻子,“等你什么时候能不挑食再说减肥吧!每餐吃那么多肉,要不是咱们宁家还算富裕,可养不起你。要不,为了配合你减肥,咱们府里开一个月素斋。”

  “那可不行!没肉怎么活呀……不,我的意思是阖府上下怎么能因为我一个人吃素呢!”宁云晋扭捏地道,不过说着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场了,再也装不下去,只得望着父亲和姐姐嘿嘿傻笑。

  “得了吧,别在这里贫了,都下去吧!”被宁云晋一通插科打诨,宁敬贤只觉得一天的劳累都没了。但是朝服穿了一天毕竟不舒服,他只想赶快换身衣服。

  宁云晋扯了扯宁敬贤的袍子,好奇地问,“爹爹,是不是爷爷要升官了?是要当直隶总督了吗?”

  “嗯!”宁敬贤点了下头,立刻又觉得不对,这个消息今天才传来小儿子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姐姐啊!”宁云晋指着宁巧昕道。

  宁巧昕看到父亲朝着自己望过来,茫然的道,“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姐姐刚刚不是给我读了那封家书吗?”宁云晋仰着小下巴,得意地道,“大家都说,天下总督直隶为首,当完直隶总督就要封阁拜相了。爷爷原本就是甘肃总督,又没犯过错,既然被调去直隶,肯定是当总督嘛!”

  “小弟真聪明!”宁巧昕双眼瞪得浑圆,“我比你早看完信也没想到呢!”说着她扭头望向宁敬贤问,“爹爹,是真的吗?”

  宁敬贤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笑容,毕竟这也是宁家的喜事。不过转念他又立刻板着脸对儿女叮嘱道,“你们爷爷当直隶总督的事情圣上才刚下旨意,家里人知道就行了,不得乱嚼舌根,也不得骄傲自满,要是我听到你们到处吹嘘老太爷日后会封阁拜相的事,看我不打折你们的腿。”

  边说他边严肃地瞪了宁云晋一眼,毕竟宁巧昕一个千金大小姐出不了门,他只担心这人小鬼大的小儿子!

  “知道了!我可不傻呢。”宁云晋皱鼻吐了吐舌头,为自己被小看感到不满。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宁云晋便告别了父亲和姐姐,回到自己的院子。平心而论,在他心里也是很想能见到宁陶煦的,这可是一个传奇性的老狐狸。可惜这位老爷子上次回京述职的时候,正赶上文禛去给他爹扫墓,没在京中,弄得老爷子也是在京里打了个转与宁敬贤见了一面,就追着圣驾出宫了,闹得宁云晋从小还没见过名义上的爷爷奶奶。

  与靠着谨慎忠正在朝中当差的宁敬贤不同,宁陶煦可是混迹三朝,而且从一个普通人到现在官位越爬越高,没一点手腕是不可能的,宁云晋很想在他身边学上几招,为日后进入官场做准备。

  虽然上辈子宁云晋也混的不错,可大部分都是在武将的圈子,靠的是自己能打、讲义气、有信义,可是他这三板斧在军队中很好混,等到打完仗回京之后,遇上京里那些说话都要拐几个弯的官儿可是着实吃了些苦头。

  那时候自己位高权重吃亏了还可以靠着一力降十会报复回来,而且当时他交往的官员大部分已经是一二品的大员,老家伙们自持身份,还真有点怕自己这光脚的。

  可俗话说得好,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自己这次要从文官的底层往上爬,这可是与武官底层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宁云晋心里还真有点虚。如今身边有个现成的老师可以教导自己这方面的手段,因此宁云晋很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不用担心会有胖受啊,等到神功第二层就自动减肥大变活人了!话说,个人觉得小孩子五岁前还是胖嘟嘟的比较好看,全方位的萌啊!

 

 

 

第 21 章

 

  隔了一日便是八月初三,正是宁云亭的生日,毕竟他是宁府大少爷,生日自然颇受重视。

  往年这个日子,府里都会摆上几桌,宴请宁家的亲戚朋友和宁云亭自己的朋友,还会在府上请个戏班子热闹一番。

  可是今年宁云亭有了自己的主意,他想在外面的酒楼宴请书院的朋友,不想在府里折腾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宁敬贤说的,居然答应了他这个请求,弄得宁巧昕很是不快地给了他几天脸色,让宁云亭感到莫名其妙。

  昨天宁云晋刚安顿妥当,就被宁云亭抓着诉了半天苦,也将自己这样做的理由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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