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好演戏是要回家生孩子的[重生](183)
难道电影里面挖了很多坑不成
向维顶着下面影迷粉丝们犹疑的目光,直接将话筒又塞回了宋清寒手里:“反正待会就要开始试映了,与其问那么多内容丧失了那份神秘感,不如问问你们的寒寒大宝贝在片场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趣事,让大家一起跟着乐一乐。”
宋清寒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想了一会儿,手指在话筒身上敲了敲:“趣事的话好像不太记得了,但是糗事倒是有点印象……”
他叹了口气:“当时因为NG太多,向导为了让我找到感觉,让我穿着裙子戴着假发围着影视城整整走了好几遍。”
台下的粉丝们显然也是想起了当时媒体们发出来的那些照片——穿着女装的寒寒啊!
怎么办对电影更加期待了呢!
宋清寒看着粉丝们眼突然亮起的目光:“……”
他接着回答了几个粉丝们提出的问题,然后就将话筒递到了魏宁的手上:“这个问题大家还是亲自问魏哥吧。”
魏宁像是恍然惊醒一样,所幸台下的粉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将自己的问题再重复了一遍之后,就眼巴巴地等着魏宁的回答。
魏宁扯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在拍摄的过程中最印象深刻的一场戏吗……”
“大概就是大结局的那场戏吧。”他笑了笑,却没有说是什么原因。
粉丝们等了一会儿,没见他回答之后,才有些失望地坐下。
魏宁恍若不知地开始回答另外一个粉丝的问题,在不经意的时候,又会转过头,目光在宋清寒的身上盘旋片刻。
他看过来的目光太过密切,一些粉丝们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不由得产生了一点儿异样感。
寒寒和魏宁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感觉魏宁对寒寒有些太过关注了?
但是寒寒的表现又好像没有什么异样……
试映会前的问答环节就在这么个有些诡异的气氛当中结束了,当大屏幕缓缓亮起的时候,舞台上的灯光也在同时暗了下来。
宋清寒跟着上来带领他们的工作人员往台下走去,魏宁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然而宋清寒并没有直接在剧组给他准备的那个位置上坐下,而是另外找了一个位置——
魏宁下意识地顺着他的动作看去,那个位置的旁边,赫然坐着一个高大的成熟男人。
那个男人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看过去的目光,也抬起头和他对视着,冷峻锐利的目光看得他不由得偏过了头。
宋清寒就这么坦然地坐到了那个男人的旁边,脸上的笑容好看得在这昏暗的影厅里也依然耀眼。
楚铭淡淡地瞥了一眼魏宁,然后大手越过坐位的扶手,和宋清寒的手握在了一起。
他的动作既不显眼,但又没有刻意地藏起来。只要稍微注意一些,都可以透过座椅的缝隙看到、猜到他们之间的动作。
然而……魏宁看了一眼宋清寒,那个青年似乎根本不在意似的,不仅没有阻止男人的动作,反而侧过身,和那个男人低声地说着话,姿态很亲近。
“我不喜欢他那样看你。”魏宁眼中深不可测冷峻可怖的楚大狗对着宋清寒委屈巴巴地说道,抓着宋清寒的手也在不安分地摩挲着。
宋清寒好气又好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楚大狗默默闭嘴。
然而还是可怜巴巴。
宋清寒无奈地捏了捏他的手指,眼底却是露出了清浅的笑意。
常薇的目光一直都是放在宋清寒的身上的,和她一样的人还有很多,自然也是将宋清寒和楚铭之间的互动看在了眼里。
寒寒他们这是……
宋清寒转回头朝着她们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指了指屏幕。
电影已经开始了。
水墨画一般宁静而意蕴深长的画面在屏幕上徐徐展开,那抹跃动着的粉色像是天地间仅存的,最为明媚的色泽。
☆、155.轩然大波
整个影片的画面都像是蒙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有着墨画一样的质地。随着屏幕上光影的变化,潺潺如流水的故事也在不断地推进着。
繁华靡丽的上海都市,路上的行人身上穿着浓郁的民国特色的服饰,淡雅素丽纤腰毕现的旗袍,儒雅修长的长衫;层叠翻飞的洋裙, 笔挺谨然的西服。仿佛是传统与现代的碰撞, 矛盾又带着奇异的美。
一只穿着高跟鞋的脚从车上迈下, 踏在铺着水泥的路上,轻尘微扬。缀着花边的裙摆流水似地落下,打在“她”光洁的小腿上。
有着一头时髦卷发的少女抬手压了压头上黑色的纱帽, 落下的黑纱挡住了“她”精致的眉眼。
“楼青衣!今儿赶早啊?”街边吆喝的小贩看见“她”从车上下来, 眼神一亮, 语气轻快地和“楼依”打着招呼。
“楼依”抿了抿唇,朝着那边点了点头, 那个小贩有些惊喜, 在自己的摊上抓了一把糖炒栗子塞到袋子里,颠颠儿地跑过来,热情地往“楼依”手里塞。
楼衣心头微跳,抿着唇朝他摇摇头, 抬手推拒着。
“嗨!楼青衣您就拿着吧。”那个小贩嘬着牙花子说道,“您不是最爱我这档口的糖炒栗子么?平时我去听您和楼大家戏的时候啊都没什么东西给你们,现在好不容易让我这个老汉找到了机会, 就这几个栗子, 你可千万别和我客气!”
楼衣看着他脸上殷切的神色, 推拒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一拍,那个小贩瞅准了机会,把装好的栗子往他手里一塞,就赶紧往回跑了,一边喊道:“诶呦楼青衣,您就拿着吧!”
楼衣低头看了一眼那袋栗子,用手从袋子里面拿了一枚出来。
褐色的栗子外面包着一层油亮的糖衣,硬硬的外壳被炒到裂开了一个小缝,露出了里面黄澄澄,香甜诱人的栗子肉。
他顺着那个裂缝掰了一下,炒得酥酥的栗子壳一下子就裂开了,饱满香甜的一整颗栗子肉滚落出来,躺在他的手心里。
他放了一颗进嘴里,松软的栗子肉甜滋滋地在舌尖化开。他直接拿着这袋炒好的栗子,压了一下头上的黑纱,就往茶馆里面走去。
“哒。”楼衣看了一眼坐在桌边的男人,将手上拿着的栗子放到了桌上。
顾锋弋含笑地看了一眼他,目光在他穿着小洋裙的身上轻快地打量了一遍,然后笑道:“今天的这套很好看。”
楼衣神色冷淡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顾锋弋眼看着美人不搭理自己,也不尴尬,直接拉过那个糖炒栗子的袋子,在里面翻了一颗炒开的栗子掰开,拉过楼衣的手放进去:“吃吧。”
楼衣看了那颗栗子一眼,将它拿在手里:“你这次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叫你过来了吗?”
楼衣眉头一皱,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顾锋弋见他真的丝毫不加留恋,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咳……前几天你不是问我最近能不能去富华剧院吗,本来是可以的,但是最近吧,上海有些不太平,所以到时候我估计去不了,现在和你说一声。”
“上海……发生了什么事?”楼衣像是不经意地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有一些阴沟里的老鼠在搞事情罢了。”顾锋弋冷下神色,“等到……算了不说了,你最近怎么样?”
“多谢关心,我最近就是在戏院里好好唱戏而已。”楼衣和他说了几句话,就直接起身,从茶馆离开了。
在他离开之后,茶馆的旁边闪出了一个人,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顾锋弋从窗户的缝隙中看下去,拿起那袋糖炒栗子,在袋子的最下面,拿出了一张卷得小巧精致的字条。
繁华的上海大道依旧是车龙水马,明媚的天仿佛是要下雨了,黑沉沉地夹杂着几丝闪电。
等到楼衣回到戏院的时候,瓢泼大雨倏然落下,溅起的雨水打湿了他身上的洋裙,将他脸上的妆容也冲得有些狼狈。
“诶!楼青衣,你怎么站在这儿啊!快些进来,待会淋了雨感冒了嗓子坏了怎么办……”戏院的仆人看见他站在门口,连忙出来招呼他,拉着他就往里面走去。
这场大雨将大上海平日覆盖着的尘埃都清洗了一遍,亮堂堂的天空下,古木舒展着枝丫,枝叶青嫩繁茂。
一连好几日,上海滩里总是不知不觉地少了些什么人,连戏院里也少了好几个熟面孔,带着楼衣长大的老班主也“告老还乡”了。
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戏台上的《牡丹亭》乐声一起,戏院里依然挤满了一群热切的票友。
战争打响了,上海滩似乎没有受到什么波及,在胜利的消息从四面八方吹来了之后,那些被洋租界的外国人压迫着的华国人开心地上街欢呼,连同戏院里也全都是兴奋的讨论。
楼衣穿上了戏服,听着伙计们热切的声音,眼里也不禁露出了笑意。画上了该有的装扮之后,就踏上了戏台。
今天唱的曲儿,不是以往的《牡丹亭》,然而票友们也依然听得津津有味。
一个唱,一群听,跃动着的戏装美人如同一幅画。
而这幅美好的画卷,却被一枚子弹蓦然打破了。
刚刚卷起的水袖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在空中无力地落下。鲜红的血液打湿了戏台,将那身华丽繁复的戏服都染了艳丽的血渍。
这幅画面逐渐地变得虚幻,另一幅相似又不相同的画面慢慢地从屏幕中透出来。
之前的那些有真有假,有虚有实,不过是他中弹之后对前半生的回忆,那个承载着他许多隐藏起来的渴望、阴暗的“楼依”,也只是一个幻象,在最后的空气中,缓缓崩散。
他望着天花板露出了一个笑,眼前已经变得模糊。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终于陷入了黑暗当中,唇边的笑意又轻又浅。
整个影厅里不知道哪里先响起来的啜泣声,一直到整个电影都放完了,坐在位置上的粉丝们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怎么就死了呢?明明什么都已经在变好了啊?明明他已经可以开开心心地做自己喜欢的事,继续唱着自己的戏了啊?
他怎么就死了呢?
这不是一个全然的悲剧,但也不是一个喜剧,硬要说的话,它大概就是文艺电影。
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然而楼衣这个人太真了,几个角色叠加在一起,最后又强势地融合为一体的那个感觉,将他整个人的形象就树立得立体了起来。他是楼大家,也是楼青衣。是妆容艳丽的戏装美人,也是沉静儒雅的青竹君子。
他不是一个完全正面的角色,但也没有坏到让人痛恨的地步。对于他的死去,更多的是一种“感同身受”。
本来即将欢喜的结局因为他的死蒙上了阴影,然而这种阴影却没有影响到整个上海滩的欢喜。
整部电影就在这里落下了帷幕,而那枚戒指最终还是没有戴到楼衣的手上。
常薇眨了眨眼睛,将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泪水擦了擦,才发现手边早就有组织方准备好的纸巾,便不客气地抽了几张,胡乱地在脸上擦了擦。
“感谢大家的观看。”向维带着剧组走上去,也没有太多的废话,朝着观众们鞠了个躬,就走了下来。
散场的时候,常薇拿到了组织方这边送的一个小礼物,是一个穿着戏服的布偶娃娃。
她将娃娃拿在手里,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耳边就响起一阵尖叫声。
她顺着尖叫声看过去,就看见宋清寒和楚铭相携走在一起,朝着她们这边挥手。
楚铭的领子似乎有些歪了,宋清寒伸手帮他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