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59)
门外,李桥大叔一手提着果篮,另一手保持着按在门铃上的姿势,当房间门被突然打开的时候,他差点一个不稳直接扑进去。
不过门后露出的迟洛兮那张看起来比自己还黑的脸让他立马稳住了身形。
“你干嘛?”迟洛兮倚在门框上,一条长腿抬起,踩在门框另一边,气势汹汹地,一点让他进来的意思都没有。
李桥全然不知自己刚才的举动搅扰了别人的性致,一脸懵逼道:“我今天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过来看看小睿,他不是受伤了嘛,话说你这是怎么了?和小睿吵架了?”
“去去去,小什么睿啊你,别叫那么亲热。”迟洛兮不耐烦道:“你怎么就不盼我们点儿好呢?我和我家小睿恩爱有加、情比金坚、你侬我侬,才不会吵架!”
“好好好,你家小睿。”李强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面前这货活了几百年,怎么还跟小孩似的,张辰睿又不是他嘴里的一块骨头,至于这么护食吗?
不过转念一想又让李桥觉得很是欣慰,至少在他和迟洛兮接触的这二十多年里,还从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所以你这是吃火|药了?”李桥收回思绪,又小心翼翼地问。
迟洛兮闻言立马送了他一个大白眼,幽幽道:“妨碍别人灵魂和身体的统一大和谐小心下半辈子不举。”
李桥:“……”
最后李桥嘴角抽搐着把果篮往迟洛兮怀里一塞,扭头就走,没走几步他又折了回来,用一种老父亲般慈爱的口吻道:“人家小张还是个孩子,你悠着点,啊。”
接着李·苦口婆心·老父亲·桥就在迟洛兮一脸冷笑中被“嘭”地一声拍在了门外,差点没把他本来就不够立体的五官直接拍成一个平面。
李桥浑身一抖,打了个寒噤,边摇头边上了电梯。
当迟洛兮捧着果篮进屋的时候江弦已经穿好衣服走出来了。
双方对视三秒后,江弦决定无视迟洛兮那张写满不甘与欲求不满的脸,转而将目光投向扔在茶几上的那柄轩辕剑上。
当初在烛光昏暗的地下室看见它的时候,江弦就觉得这柄剑有种自带灯光的气场,可现在在阳光下,它那耀眼金色的锋芒反而暗淡下来,变成一种古朴的古金色,却比之前更加让人挪不开目光。
“喂,你看什么呢?”迟洛兮横跨一步,颀长的身体挡住江弦的视线,无形的引力即刻消失,江弦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茶几附近,再往前一步就要和迟洛兮撞个满怀。
而对方正横向伸展手臂,一副求抱抱的傻样。
“你看什么呢?”迟洛兮嘴角带笑,松散束起的长发有几缕调皮地从肩上落下,他收拢手臂把对方圈进怀里,又问了一遍:“难道这个房间里有比我还好看的东西?”
江弦十分郑重地冲他点点头,接着朝茶几的方向用下巴点了点。
迟洛兮原本上扬的嘴角立马垮了下来,他朝茶几看了一眼,然后松开江弦,三两步走到茶几边,拉开茶几下的抽屉,板着脸将轩辕剑扔进去关好,才再次回到江弦身边搂住他的腰:“好了,现在整个房子里只有我最好看了。”
一连串的小动作让江弦哭笑不得:“你是小孩儿吗?跟一个物件吃醋。”
迟洛兮点头:“老小孩老小孩,我的岁数难道不够老吗?”
“够老。”江弦即刻赞同道:“您老的岁数真让我觉得和您上床很有罪恶感。”
“嘶……”迟洛兮牙疼似的抽了口气,挑起一边眉尾,痞里痞气地开口:“你今天非要和我抬杠是不是?穿好衣服之后连底气都变足了,你是觉得我在这儿不能把你扒光就地正法还是怎么滴?”
说着便伸出手在江弦腰部的痒痒肉上一顿挠,一直挠到江弦边笑边扭边求饶才罢手。
终于从魔爪下逃脱的江弦手背擦去笑出的眼泪,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喘息着问:“那柄短剑是兰曦在地下室时拿着的那个吗?”
迟洛兮点头。
江弦又问:“那柄剑看起来很不寻常,是什么特殊材质吗?”
“当然特殊了。”迟洛兮说:“那就是黄帝所铸的上古神兵轩辕剑。”
“所以轩辕剑是柳毓给兰曦的,希望利用兰曦杀了你?”江弦挑起眉毛:“看来你的师弟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在乎你嘛。”
“如果柳毓真的希望我死,那他一定会告诉兰曦必须将轩辕剑插|进我心脏才可以。”迟洛兮摊开手掌:“可照兰曦的表现来看,柳毓并没有告诉过他这种事,甚至没有告诉他我和柳毓是一样的体质。我想柳毓当时一定是这样告诉他的‘如果你能杀了迟洛兮,我就赐予你和我一样不老不死的力量。’一般人在见识过柳毓伤口快速愈合,甚至可以死而复生的能力后多半都会相信他吧,尤其像兰曦这种,因为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而感到无比恐慌的人,更好骗。”
“的确。”江弦赞同地点点头:“如果他是这样骗兰曦的,那他又是怎么说服杜宛妮的呢?按理说她已经有了获得永生的方法,不至于这样铤而走险才是。”
迟洛兮伸出一根手指在江弦面前左右摆了摆,继续说:“像杜宛妮这种人,想要获得永生必须不断杀人,一次杀五个,这种风险其实也很高,尤其是现在,刑侦技术越来越发达。可是如果有个方法可以让她一劳永逸呢?”
江弦皱眉思考了片刻:“你的意思是她以我的身体为目标,一定是柳毓告诉她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能从你那里获得永生的能力?”
“没错。”迟洛兮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江弦:“其实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一次发现我们的血肉竟然有种可以让人延年益寿的功效,虽然不能让他人像我们一样衰老速度减缓那么多,但多活个一百来年应该也是没问题的。所以我猜柳毓是这样跟杜宛妮说的‘迟洛兮的血肉和我有着同样的能力,既然你的这具皮囊将要达到极限,何不换成他最爱的那个人,让他从今以后都心甘情愿供养着你呢?’”
“这还真是……”江弦刚要发出感慨,忽然敏锐地在迟洛兮的话里听出了另一个信息点,于是他话头一转,眉飞色舞地歪着脑袋凑近迟洛兮,语调贱贱地开口:“我仿佛听见刚才你说你最爱的人是我。”
迟洛兮好看的桃花眼弯成一抹月牙,飞快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坦荡承认:“嗯,我最爱的人是你。”
江弦:“!”突然打直球是犯规啊魂淡!
江弦的脑袋被迟洛兮的直球击中,一瞬间有种灵魂离体的飘忽感,思维空白了几秒后,突然意识到一个让他感到些许失落的问题:“所以我并没有进化成欧皇,能中奖完全是因为柳毓从中搞的鬼?”
“一般来说这种抽奖,都会选择能为自己企业或品牌带来宣传效果的明星、大V、网络红人或评论员。比如左芮,别看她娇纵蛮横,其实是个旅游博主,拥有几十万的粉丝;汪也是全国有名的油画家,擅长画风景,可到了你就成了个普通大学生,实在是差的太远。”迟洛兮说:“我们刚到小楼的时候,朱千丈曾说过希望我们可以为他们的度假村多做好评与推广,所以恐怕当时抽到的是另一个网红之类的人,可惜邀请券被伪装成秘书的柳毓调包了。”
“所以你一开始就怀疑了对不对?”江弦用眼睛斜他:“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迟洛兮避开他锐利的视线,摸摸鼻子,从江弦的角度看上去竟有几分可爱:“我那不是看你太高兴了,不忍心打击你么,再说我也没想到会是柳毓搞的鬼,毕竟上次见他已经是八十年之前了。”
江弦:“……”八十年见一面,活得久真是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这次去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至少唯一能威胁你生命的轩辕剑现在握在你自己手中。”江弦说着,觉得这波真心不亏。
“不。”迟洛兮摇摇头:“能威胁我生命的只有你,柳毓这次回来看见你在我身边,一定会想方设法加害你,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答应我。”
迟洛兮的表情和语气前所未有地严肃,不禁让江弦胸口一紧,郑重地点了点头。
“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心,不论怎样我都会保护你的。”迟洛兮说着,手又不安分地从江弦衣摆下探了进去,手指淫蛇般沿着腰腹线条一路向上:“不过,先让我把早上你欠我那顿补回来吧,好不好?”
……
一个小时后,江弦捂着腰瘫在沙发上,看着吃饱喝足后面色红润、精神奕奕、哼着小曲的迟洛兮有气无力地骂道:“迟洛兮,你丫其实是个泰迪精投胎吧!”
……
虽说迟洛兮让江弦平时多加小心,可一直到十二月初,他都再也没见过柳毓或是其他可疑的人。
当冬日第一场雪降临的时候,是在一个周六的清晨。
屋外枝条萧瑟,雪花簌簌,迟洛兮的卧室内却温暖如春。
抽泣般细微的嘤咛和微弱的水声从紧闭的门缝中溢出,那声音似是十分痛苦,但仔细听来痛苦之中又好像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
终于在一声尾音被拔高的呻|吟声后,一切归于平静。
江弦有气无力地趴在迟洛兮身上,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洒在他被汗湿的脊背上,与楼下的雪花一样闪着微光。
迟洛兮轻轻吻着他的额头,鼻尖,手指轻碾他的耳垂,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迟洛兮……”好半天,江弦才用沙哑的嗓音开口道:“从今天开始,咱俩分房睡,半个月,你别想再碰我一根手指头。”
迟洛兮的手探向对方某处捏了捏,又揉了揉,直到榨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你这话从一个月之前开始,几乎每天都要说一遍,不腻吗?”
“你给老子……住手!”江弦紧紧攥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强行把他拉开,咬牙切齿道:“不准诱惑我!我现在已经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做‘感觉身体被掏空’了,我看你真是想让我死在你床上!”
迟洛兮那只不安分的手从身下移到身上,调侃到:“欲仙欲死吗?”
“闭嘴!你这个老色魔!”江弦忿忿地将他的手打开,裹紧被子翻到床上,小兽似的蜷作一团。
可惜还没过十秒,他就被迟洛兮八爪鱼似的从被子里又扒了出来,直接打横抱起朝浴室走去:“洗干净再睡,不然肚子该疼了。”
之后在江弦强烈反对之下,这个澡洗的要比平时快许多。
给他吹干头发,又换上软绵绵的睡衣后,迟洛兮牵起江弦的右手,在他手心那道红线似的疤痕上亲了亲,才把他塞进被子。
自从江弦的手拆线那天起,每天亲一下他手心的疤痕好像就成了迟洛兮新加入的必要日常之一,每一次亲吻的时候表情都格外虔诚,就像是进行某种重要的仪式。
“我去给你做早饭,你再睡会。”迟洛兮放轻声音,伸手在他散发着洗发水清香的发丝间揉了揉,转身出了卧室。
鸡蛋在煎锅中吱吱作响,背面被煎的金黄,嫩黄色的蛋黄从摊平的白色蛋清中微微鼓出,鸡蛋的焦香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满是幸福的味道。
迟洛兮穿着藏蓝色的居家服,围着条米白色的卡通围裙,黑色的长发随意挽起,露出一段光洁的脖颈,线条明朗的侧脸上,高挑的眼尾带着假期清晨特有的慵懒,笔直的鼻梁在侧面投下一片阴影,听不真切的歌声从他形状姣好的双唇中溢出,缥缈地顺着窗外投进的阳光扶摇直上,消散在微凉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