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狗终结系统[快穿](62)
小飞冲进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又冲了出来,凌良还坐在秦朗的床边,盯着秦朗的后脑勺看着,表情和往日的冷漠截然不同。他又冲出阳台,楼下那些血迹已经干涸,颜色也变得深了许多。
小飞颓然地坐回自己的桌前,拿了桌上他昨天给秦朗买的苹果吃着,慢慢消化着这个事实――灾难是真的,他们被困在宿舍里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连平时针锋相对的凌良和秦朗也握手言和,互相关心了。
十多分钟后,电饭煲里响起了水沸腾的声音。
小飞看凌良还坐在秦朗的床边,正在将秦朗不安分要拿出被子的手臂放回了被子里,又将被角塞进秦朗背下,把人彻底裹了个严实,就自己起了身去将电饭煲的锅按开。秦朗买的这种是超市里最普通的小电饭煲,熬粥要是不打开盖子,会从气孔和边缘处冒出粥沫。
沉闷的气氛,小飞舔了舔唇,问凌良:“良哥,朗哥退烧了吗?”
凌良抬起手,量了量秦朗额头的温度,皱着眉:“没这么快,伤口要消炎才能退下去。”
“伤口?”小飞心里一惊,看着秦朗因为裹得太严而发热变红的脸色,忽然道,“良哥,朗哥他该不会……新闻里不是说,被感染后会高烧不退,他……”
凌良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新闻里还说高烧不退五个小时就会死亡。”
小飞摸了摸鼻子,尴尬道:“良哥你说得对,是我太紧张了……朗哥从昨天起就没出过寝室,怎么会感染。发烧也是都已经过了一天了……”
他说到这里,又道:“要是朗哥还退不下来怎么办?得去医院啊……”
凌良盯着秦朗的脸,也沉默了下来。
秦朗被裹得难受,又将手伸了出来,这次动作大了些,宽松的衣服露出了肩膀,于是,他右边脖颈下那个醒目的齿印也露在了两人面前。
小飞声音都有些发抖了:“……良哥,朗哥他……”
凌良脸色黑了一瞬,又重新将秦朗包好,这才说:“他的肩膀是我咬的,放心吧,他没有感染。现在我要给他上点药,你先去洗手间里待着。”
“哦……”惊吓过后的小飞听话的去了洗手间,关上门之后他才觉得哪里不对,“唉?良哥要给朗哥上药,我为什么还不能看啊?不就是肩膀上那点小伤?难不成其实前两天他们两个是打了一架,良哥把朗哥给打伤了,还咬了朗哥。我去!良哥三岁半吗?打架还用咬的!怪不得要把我支开……”
确实是和秦朗“打”了一架的凌良将秦朗上半身的被子压好,然后坐到床尾,掀开下半部分的被子,小心地脱掉秦朗的裤子,见秦朗此刻比较安静,以及小飞并没有返回,他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给秦朗上好药,重新给他穿上裤子盖好被子后,这才叫小飞出来。
粥要熬得越烂越稠才好。秦朗已经开始发汗了,凌良让小飞倒了些开水,兑温了之后,他用着湿毛巾为秦朗擦汗。
小飞站在一旁看得特别恍惚。也不知道良哥把朗哥打得到底有多狠,这会儿竟然内疚得做到这种程度上。
中午了,几栋宿舍楼里飘出来各种口味的方便面味道。
一楼那几间救下同学的寝室里的人,这会儿才意识到,他们人多且没有食物。他们想要向二楼的寝室借点吃的,但是无法踏上阳台。如果他们出去,那些还在宿舍前徘徊的感染者一定会朝他们攻击,比起命,饿一会儿肚子又算得上什么?等警察来了,将这些感染者抓起来,他们还是能吃到美味的食物。
就像会长李斌说的一样,国家那么强大,他们一定能安全等到救援的。
秦朗出了一身汗,浑身无力。
凌良将粥端到他床边,“吃吧,给你晾凉了,不烫。”
“哦……”秦朗刚醒,呆愣地接过那碗白粥,就连凌良伸手探他额头也没有反应。
“没那么烫了。”凌良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快吃,吃完了我给你擦下身体。你再换套衣服,过两个小时再吃一次药,应该就好了。”
“……”擦,擦身?
秦朗胡乱“唔”了一声,捧着碗咕噜咕噜喝着略带甜味的白粥,遮挡住了他微红的脸。
喝着喝着,他闻到了别的香味。他咂了咂嘴,朝正在唆泡面的小飞看去。
凌良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秦朗的想法:“不行,你不能吃。这两天你只能喝粥,辣的油的别想沾。”
被喜欢的人贴心照顾的温情心情没能保持太久,秦朗很快从齿缝中蹦出来一个字:“靠!”
胃里暖洋洋的,秦朗吃完饭感觉好了很多。看着凌良端着水拿着毛巾从洗手间里出来,他脸上又有点发热了。
“额,我自己来。”秦朗接过毛巾,语气和表情都不自然,和平时张扬肆意的少年完全不同,甚至有两分忸怩和羞……涩?
小飞又一次看得恍惚了。
秦朗拿着衣服去洗手间换衣服,刚要关上门,凌良进来了。
“你干嘛?”习惯了十几年的语气,秦朗想也不想就直接开口问了,话出口他才觉得有点不是很友好,于是轻咳了一声,换了个语气,“有事?”
“这个。”凌良将药膏递给秦朗,“怎么用你应该猜得到吧?”
“……”秦朗低着头没敢直视凌良,于是目光自然全都放在了这一支软膏上,他看着看着,忽然发现这软膏开过封,还用过了。之前凌良拿来时,包装盒上的透明膜都还在,这会儿忽然被人用了……
秦朗小菊花一紧,嗨呀,他老公竟然偷偷给他上过药了。他可喜欢这样的暖心小老公了,但面上却低怒道:“凌良!你他妈趁我睡觉又干了什么?”
第67章 温暖的尸体(五)
凌良以拳抵唇咳了一声, 侧过脸, 没有看向秦朗的眼睛, 只是小声说:“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但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你好起来才比较重要。”
秦朗气得憋红了脸。
但凌良说得对,现在重要的是快点好起来,这场病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过去,到现在也没有警察到学校里来, 现在也不是个和凌良算账的好时机。
秦朗换好衣服后,出来没过多久,楼下又有了新的动静。仍然并非几栋宿舍楼期待的来警察的动静,而是,一场新的噩梦。
一楼救下同学的其中一间宿舍出事了,就在秦朗他们这栋宿舍楼。
他们已经听了会长的话后看过有没有同学被抓伤咬伤,明明已经确定过了, 却还是在不到四个小时后,出现了感染者。
感染者是两个女生。她们没有明显的伤痕, 所以那间寝室的同学包括她们自己都以为没事。
然而她们忽略了自己头上的抓痕, 那些抓痕浅, 带着些痛楚,她们只以为是被扯了头发, 头皮发疼, 并没有注意。
于是, 又一件惨事就这样出现了。
容纳了二十多人的寝室里, 到处是惨叫声与牙齿穿透皮肉血液喷溅的声音。
他们慌乱地拧开寝室的防盗门,没想到他们的声音太大,门外早就等着寻声而来的感染者,于是,房间里涌入更多的感染者,绝望的痛呼,传到楼上的学子们耳中,尤为惊心。
而那些想从阳台上求得一线生机的,翻出阳台就朝外狂奔,他们的速度很快,但那些感染者的速度同样不低,谁也无法预料他们究竟能不能逃掉,只能替他们祈祷,祈祷能幸运一点,活下来。
阳台上亲眼目睹了惨象的同学哀嚎:“你们他妈的到底在干嘛?会长不是让你们好好检查吗?怎么还会……”
那位同学骂到后面开始哽咽起来。其他的也都是这样的心情,难过,为那些死去的被咬到的同学;绝望,为现在被困在此地的自己。
“会长!会长救命!呜呜呜……”忽然,一个声音从一楼某处传来。他的声音不太大,估计是害怕引回那些追着同学跑的感染者。
“谁?在哪?有被感染吗?”李斌双手撑着阳台,伸出了脖子四处查看,终于,他在对面一楼刚刚爆发的那间寝室的隔壁阳台里发现了一个蹲在角落的身影。
那人不敢再说话,只朝李斌摇了摇头。
“怎么办,谁能救一下他?”阳台上的眼睁睁看着的那些心情同那位侥幸躲过一劫的同学一样心急如焚。
“李斌,是不是在我们寝室下面?”凌良朝阳台下望了一眼,看见对面同学的眼睛都朝着他们阳台下的方向看去。
“凌良?对的!但是你们在四楼!”
这话一出,几栋宿舍楼的人又沉默了。四楼,怎么救?如果是二楼还有希望。
“等着!”秦朗立刻返回了寝室,在寝室里看了一圈后,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朗哥?要我帮忙吗?”小飞跟着秦朗回到屋里。
“网线。”秦朗说。
“我来。”凌良拿过他手里的水果刀,让秦朗先坐下,让小飞帮忙将桌子搬到墙壁边。
“小心点。”秦朗望着踩上桌子的凌良说。
K大的寝室讲究美观,宿舍里的网线都是用卡槽钉订在墙面上。凌良踩在桌上,拉着宽带接头这一处用力扯线,随着他的动作,屋里扬起了一阵墙灰碎屑。
“别抬头看我。”凌良侧低着头,就对上了正在替他扶着椅子脚的秦朗的双眼,那双眼睛很漂亮,也许是他突然低头,所以那双眼里的担心并没有被主人隐藏干净,于是凌良不自觉放柔了语调,“等会灰进眼睛会疼。”
[叮,凌良――好感度+8,当前好感度38。]
“哦……”许是凌良后面那句话太过柔情,秦朗适应不了,匆匆低下头,敛下脸上的表情,只有跳动的心跳清晰地表达着他对这样的凌良有多欢喜。
尽管凌良够高,踩在桌子上又搭了一把椅子,仍然没有能将网线完全割断,只能尽量长。
凌良到了阳台,观察了一下对面每层楼的高度。他捏着手中的网线,对上对面阳台上那些满是希冀的眼,摇头道:“不到5米,不够长。”
对面有人说:“我们宿舍楼每层楼的高度是2.8m,四楼的高度是11.2m,就算减去阳台1.3m和那位同学1.7m,还只算拉到线头,也是远远不够的……”
“给我!”就在两栋宿舍楼满满的希望破灭的颓然失望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凌良低头去看,原来三楼还有人。正是那位上午扔了水瓶又甩了感染者一拖鞋的男生。
“你一个人?”凌良问。
“嗯。我也把我寝室里的网线剪下来,长度应该够了。”那男生说着就要往寝室里走。
“等等,你确定你能快速将他拉上来吗?一旦他踏上阳台,那些感染者一定会发现,如果你的臂力不够,他就会……”后面的凌良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在听的人都能想象得到那场面。
三楼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力量很有限,他如果没在短时间内将那位同学拉离安全距离,那么暴露在感染者视野里的那位同学就直接成了饵,会被困在绳子上,被感染者将他分食或抓到腿部。
而如果那位同学攀爬能力不错,那他自己爬上来的速度能快一点也可以,但那是网线,外面是光滑的隔缘胶,一个人极度紧张手心就会分泌汗液。那同学自己攀爬的结果有极大可能是爬到一部分时自己坠落。其结果可想而知。
于是,希望只能放在拉人的人身上。
“我叫于朝,我文化课成绩烂,是靠体育考进来的。”三楼的男生说,“我的体力还不错,那些刚刚追着跑掉了一些丧尸,但楼下还有。我们总得抓紧时间试一试。不然一会儿楼下徘徊的多了,就是我们想救也没时间没能力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