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开始你的表演(75)

　　“那我们也去B市。”陆见晏不假思索的做出了决定。
　　他们去B市的借口都是现成的——陆见晏的父母在B市。
　　顺便一说，楼等闲的父母就在S市，不需要他们担心，反而是两老一直在末日里对他们四个多加照顾；药无患的父母、第五奕的父母、陆姐姐和王子期还有楼等闲出国旅行的爷爷奶奶，刚巧都在国外的华侨基地，不知道是前辈特意安排的，还是就是这么巧的，他们的家属都汇聚在了一起，暂时并不用太过担心。国家也有意在力所能及后，把海外愿意回国的华侨接回来。
　　说起来，每次不管国外有怎么样的大灾大难，C国都会在第一时间争取保障华人华侨的安全，并且会积极安排愿意回国的国人回国避难。
　　如今国内也乱，回国一事无从提起，但国家也并没有就此忘记。
　　有的时候，有这么一句话就足够了，人是一种充满了韧性的生物。虽然这么说很伪科学，但凭着那么一股精气神，真的会让不少人重新振作起来。
　　“有异能吗？有随身空间吗？”
　　了解了安歌手和祝四的情况，接下来就要询问大家能够拥有的技能和武力值了，既然是游戏，总应该……
　　没等陆见晏想完，就惨遭打脸。
　　“都没有。”药无患也很发愁，他们就是一群实实在在的普通人，没有异能，也没有晶核，因为C国枪支管制，他们甚至没办法得到太多的热武器，所以说是十分真实的现实末日，“不过，我们可以有随身空间。”
　　药无患的符文能力摆在那里，他能改动每个人手机上的纹路，再多加一个空间的功能也是游刃有余。
　　手机内侧的纹路越来越多，让第五奕吐槽接下来大概要变成手镯了。以及，是的，在这个测试里，他们的悬屏手机都在，只不过很多功能都不能用了。药无患的能力也可以使用，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只能说那位懒惰前辈真的很强大。
　　不过，药无患能够给每个人开辟出来的空间并不大，大概还是多多少少受到了测试并非现实的影响。顶多能弄出一个长宽高都是1m的正方体，并且不能放活物。
　　“足够了。”他们有四个人，空间叠加起来已经有一个衣柜大了。每个人再背一个军用旅行包，沿路补给，撑到B市不成问题。
　　真正的问题是他们四个人里面，有个连八百米都跑不下来的第五奕，关键时刻还不如能被抱起来跑的小宝宝第五楼省事。
　　“我会带几个滑板。”第五奕也考虑过自己的现状，并暂时性的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既可以自己用，也可以拖行礼，还可以……让别人拖他。第五奕暗中的保镖在末日里牺牲了几个，但也有活下来的，这次肯定会和他们一起去B市。
　　“S市如今谁主事？”既然能力不足，那就武器凑吧。如果主事的人刚巧认识，他们说不定能用新能源换来一些自保的武器。
　　说到这里，楼等闲终于有了抖起来的条件，他挺胸直言：“我爸。”
　　“……楼叔？”
　　是的，S市如今主事的就是楼等闲的爸爸。
　　楼家其实是军队那边的世家，楼爸爸年轻的时候也一直在军队里摸爬滚打，还曾经得到过兵王的称号，国内各大灾难后的抢险救援工作不知道参加过多数次，荣立数回军功。后来因为意外受了伤，连训练都没办法再继续，楼爸爸就选择了退役，他不想自己年纪轻轻就在军官的位置上躺到退休，毅然决然下海从商，在家族和老婆娘家的支持下还挺成功的。
　　但C国的军情一直是提倡“军衔是军官的终身荣誉”，也就是说退役后军官的军衔是会被保留的，只是会冠以“退役”二字，楼爸爸就是退役大校，正师级。
　　在国家的危机关头，所有转业、复原的退役士兵军官都有被军队重新征召的可能。兵役法里就有“若有战，召必回”的相关规定。不过，退出现役的军人在体力等方面毕竟已经比不上现役，一般会先放在乙级部队。
　　楼爸爸是个特例。
　　S市就在母虫爆发的源头莫寻山的附近，可想而知能建立起如今的S市基地，军队在背后默默付出了多少人力物力。S市的驻军本来有1个高炮师，1个高炮旅，2个海防旅，1个地空导弹旅，1个雷达旅；5个高炮团，3个陆军团，1个地空导弹团，1个歼击机师团；1个舰队独立团；1个空军指挥所，1个7个舰队支队，1个舰队运输大队等。为了保住S市，如今到底剩下了多少军事力量，还真的不太好说。
　　但可以肯定的是，S市的高级将领都接连或身先士卒、或不幸被寄生了，这才有了正师级的楼爸爸临危受命。
　　军队主外战，官员主内勤，大家分工合作，S市基地并不是谁的一言堂，他们同时还要受到B市中央基地的调遣。不过，乱世嘛，谁的拳头大，谁就有更多的话语权。为了活命，大事上肯定还是要看S市临时组建的军事指挥部的意思，也就是楼爸爸和参谋部主事。
　　当然，楼爸爸能主事，也依赖于楼家和古武世家的一些关系。
　　想想九组的负责人和楼家有些关系就知道了，楼家有古武世家这个隐藏的身份真是一点都不应该觉得奇怪。末法时代，古武尽出，一直在和军队同心同德、齐心合力。楼爸爸作为S市连接这两股力量的桥梁，目前来说做的很不错。
　　但楼爸爸却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有多开心，反而整日眉头紧锁，他宁可当一个在和平时代依靠老婆娘家起家的富商，也不愿意当末日下的掌权者。每一天都有人在死去，将士阵亡，普通人丧命于虫族、丧尸之口，世界第一人口大国，再不会是C国需要担心的问题，甚至是曾经的人口爆炸，都能被现状对比出一种甜蜜的负担的感觉。楼爸爸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影响数以千计的生命。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副官安慰楼爸爸。
　　“只是在死的多些还是死的少些中抉择，很好吗？”他们救了无数的人，却来不及救更多的人。全国14亿人口，现在还剩下的有一半吗？
　　更糟糕的是……
　　看着从B市传来的调令公函，楼爸爸愁的感觉自己一瞬间就要掉光所有的头发。调令上写的不是楼爸爸的名字，但说实话，他宁可是他。
　　B市要请的是楼等闲和他的三个朋友，负责护送他们的特种小队已经到了。
　　楼爸爸真的是不知道他们家的傻儿子到底有什么本事，会被B市那边看重。末日前，他总觉得儿子不争气，都是小时候被他爸妈宠坏了，一直妄图鞭策他成才；如今却反而希望儿子能默默无名。但偏偏都事与愿违。说来有点讽刺，楼等闲末日前是个人所共知的纨绔，末日后反而成了B市急需的人才。
　　“楼师长？”旁边有人不得不打断了楼爸爸的思考，B市的来人还在外面等着回复呢，再怎么样也不能把人家晾那么久。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为了国家，为了外面那些还在末日中苦苦挣扎的人，我随时可以把我的命豁出去。”
　　“但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该怎么和我老婆交代呢？”
　　楼爸爸不爱重复话，但今天他说了无数次“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楼爸爸爱妻如命，妻子又坚持认为只有自然孕育的孩子才能和父母亲近，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夫妻都有且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再不成器，再让人生气，楼等闲也是他们夫妻的宝贝。除了败家不上进以外，楼等闲不知道比其他欺男霸女、飙车吸毒的纨绔好上多少。
　　怎么早没有发现那孩子的这些优点呢。
　　“您为什么不试着问一下楼少的意见？或许他也是乐意的呢。楼少和他那几个朋友，这段日子一直是在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帮助了不少人，成长了很多。”
　　“我知道。”
　　“所以，也许楼少自己也愿意去B市呢？我们总不能不顾孩子的意愿。”
　　楼爸爸摇了摇头，眼睛里混杂着说不清是骄傲还是别的什么的情绪：“不是也许。是一定。我的儿子我知道。”在被国家需要的时候，楼等闲永远不会退却，这是刻在楼家人骨子里的东西。
　　但就是因为知道，才不想问的，问了，他怕连自己也会动摇。
　　不等楼爸爸难得的儿女情长继续发挥，楼等闲四人已经收拾好东西，带着孩子到了指挥部大楼。因着楼等闲那张脸，四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去了楼爸爸的办公室，在门口还没见到楼爸爸之前，反倒是先见到了九组之前派进来做接应的特种兵。
　　武柏武队长。
　　几句简单的交流，彼此就很清楚接下来该说什么，做什么了。
　　于是，等楼爸爸下定决心开门要见B市的来人时，看到的却是自家儿子迈进他办公室的画面。楼等闲明显是早就认识武柏的，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正如今楼等闲的眼睛里只剩下了我意已决的坚定。
　　果然，当儿子开口说“爸爸，我要去”的时候，楼爸爸根本找不到任何一点拒绝的理由。
　　最后的最后楼爸爸也只能找出一个问题：“你妈知道吗？”
　　楼等闲的回答果断而干脆：“不知道，也不打算让她知道。”
　　反正楼等闲在末日里也一直和第五奕厮混在一起，楼妈妈作为师长夫人最近也一直在基地里尽己所能的帮忙，宣传、后勤、稳定人心，总有她能帮上忙的地方。所以，短时间内隐瞒一下楼妈妈应该还是可以的。
　　这对多年来父子感情基本靠剃头来培养的爷俩，在S市的告别，也是由楼爸爸硬按着儿子剃了最后一次头来进行的，顺便给楼等闲换了身迷彩绿的军服。
　　一板一眼的互相敬礼，就是他们父子间无言的告别了。
　　一个想说，去了B市别给老子丢脸。
　　一个想说，请保重身体，照顾好妈妈。
　　明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测试，但还是情不自禁的觉得楼爸爸是这样的真实，他的反应，他的话语，就好像这一幕真的存在过。在某个平行空间，也许真的存在过，而眼下的这一切肯定就是楼爸爸会做出的选择。
　　这次楼等闲没被剃成光头，而是留了个干脆利落的军人样式的板寸，让楼等闲显得更加阳刚爷们了不少。但他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结结实实的给了他爸一个拥抱。一点都不像样子，却让楼爸爸不愿意放手。
　　陆见晏等人也换上了更加方便的训练服，每个人背后都多了一个军用背包。
　　楼等闲身前还有一个婴儿背带，在把睡着的第五楼终于从陆见晏怀里要过来之后，作为体能最好的楼等闲，就把自家孩子也背了起来。这是一睁开眼时，楼氏夫夫就比陆见晏和药无患多的初始装备——黑色的婴儿背带，面对面式的那种，可以通过带子的不同搭配来更换背带种类。
　　婴儿背带的功能十分强大，不止可以背孩子，还可以放置各种各样的杂物，类似于奶瓶、尿布等东西都可以收纳其中，一物多用。
　　对于带上孩子一起走的事情，楼爸爸是很有意见的。
　　但偏偏B市以武柏为首的来人却并没有意见，于是，在楼等闲怀里睡的七荤八素的第五楼小朋友，就这样也搭上了去B市的顺风车。
　　祝四小姐也果然在听到风声后，通过关系，在陆见晏等人走前，赶了过来，请求陆见晏和楼等闲能带上她一起前往B市。
　　在祝四小姐来之前，武柏队长就已经和陆见晏等人通过气了，除了他们以外，其他进来测试的人都是没有有关于测试的记忆的。他们是真的以为自己经历了末日，并且，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物资。大家都只是在末日下挣扎的普通人。
　　也就是说，在如今的祝四小姐看来，她和陆见晏等人的关系还不错。好吧，在外面的时候祝四小姐也一直以为她和陆见晏等人的关系勉强算是友好。她对于利用了楼等闲的往事只字不提，也全无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