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白后我重生了[娱乐圈](11)
——岑年不相信任何人,当然也不相信他。
岑年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勉强笑了笑:“抱歉,我……”
“岑年,你知道吗,”傅燃打断了岑年的话。他的声音低沉,不知是因为光线还是别的什么,他眼底是一片浓到化不开的阴霾:“爱情的构成里,除了激情,还有责任。”
他轻轻拨弄了一下咖啡杯里的勺子,一块白色的方糖悄无声息地没入黑咖啡里,一丝涟漪都不曾惊起。
“那个人,他肯定不只想要三亿秒。”傅燃定定地看着岑年,嗓子低沉中略带点哑。在岑年看不见的地方,傅燃的手握的很紧,紧到指甲嵌入了肉里。
傅燃看着岑年,一字一顿道:
“他想要一个未来。
“他连自己的未来都看不清,怎么能——”
听到这里,岑年睁开眼睛。
窗外乌云聚拢,雷声轰鸣,要下雨了。
岑年平静地看向傅燃,过了一会儿,他讽刺地笑了笑,轻声说:
“那个‘未来’……”
“它真的会来么?”
傅燃的表情一滞。
曾无数次出现在噩梦中的情景再次浮现。坠落的吊灯,飞溅的鲜血,那孩子不曾喊出口的那一声呼救……
傅燃的瞳孔骤然缩紧,不知想起什么,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面色都有点苍白了。他坐在咖啡厅的沙发里,却似乎置身于风雨呼啸的荒野,几乎有点摇摇欲坠。
背景的钢琴声一个滑音,进入了最澎湃悲壮的乐章。
加方糖的小银勺在傅燃掌心里,由于他握得太紧,小银勺的柄扎进掌心,有血流出来。
傅燃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把那只手背到了身后。
“我……”傅燃低低地开口,声音略显干涩。
岑年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前辈,”岑年表情一松,似乎刚刚质问的人根本不是他。他弯起眼睛笑了笑,“这只是一种假设,不必太认真。”
“如果让你感到不愉快,我很抱歉。”
傅燃一直是这样,对什么都很认真,一般的剧本讨论、各种分析时,他也会认真地把自己代入情景里。岑年的视线顺着咖啡杯滑向傅燃的手,他顿了顿,没往下说。
傅燃沉默片刻,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他看向窗外,彻底走神了。
“对了,李导。”岑年转向从刚刚起就一直没说话的李延,说,“你刚刚问我,有没有兴趣出演《不寄他年》?”
李延从刚刚起,就一直低头玩着手机,听见岑年的问话,他也并不曾抬头,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明明这么个沉重的话题,还是李延提起的,他却自顾自低头玩手机,根本没管后续的发展了。
岑年笑了笑,说:
“很抱歉,我还是——”
毕竟,他对自己这辈子的规划里,根本没有拍戏这一项。而且《不寄他年》说到底,还是岑家投资的电影,如果他拿了这个资源,还是在欠岑家人情。
虽然岑家从他这里夺走的东西很多,但他们不仁,岑年却不能不义。
突然,李延长舒了口气,小声嘟囔道:“搞定了。”
“小岑,”李延捏了捏鼻梁,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想,我还是不接《不寄他年》这部电影了。”
岑年很诚恳地说:“承蒙厚爱,但实在是对不起。”
李延摆摆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没事,你开心就好,我不会强迫。”
李延态度这么爽快,倒有点出乎曾年的意料。
“真的很抱歉。”岑年没多想,说。
“不过,”李延看看他,又看了看沉默的傅燃,长叹了口气,“你和傅燃,真是很合适。”
“……什么?”岑年眯了眯眼睛。
“我不是说那种合适,”李延笑了笑,“我是说,这部戏的两个主演,由你们两个来演,很合适。刚刚问那个问题,也是想试探一下你们各自的态度。”
《不寄他年》是一个横跨数十年光阴,关于爱、背叛、欺骗的故事。
演技的确很重要,但是,能够与主角共情、与其感同身受,效果远比单纯演技的堆砌是要好上许多倍的。
而岑年和傅燃的态度,与电影里关寄年和顾悉的价值观,十分契合。
失去了这么合适‘关寄年’的一个演员,李延却并没有显得很失落。他甚至低头看了眼手机,露出了一个微笑。
岑年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他定定地看着傅燃,微蹙起眉。
“对了,岑年,有件事情还是要告知你一下,”李延突然想起什么,“岑家不再是投资方了。”
李延的眼神滑向傅燃。
岑年一愣。
岑家撤资了?
他手撑着椅子扶手,身体前倾,蹙着眉问:“岑家撤资了?那主要投资方换成了——”
傅燃手指在咖啡杯上轻轻敲了两下,温和地笑了笑,接过话头:“换成了我。”
他似乎已经从方才的情绪中抽离,又是那个成熟而稳重的前辈了。
岑年:“啊?”
他表情呆滞了一秒。
他想起上辈子《不寄他年》的惨淡票房,几乎想开口劝劝傅燃。上辈子,《不寄他年》的投资方全都亏的赔本,更不要说主要注资方。
不过,傅燃虽然拿了个影帝,但是他……哪来的那么多钱?给一整部电影投资,可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前几天炒股,赚了点。”傅燃看出了岑年的疑惑,轻描淡写道。
他细细打量着岑年的表情,眸底浮现一丝笑意,他低声说:“别担心,不会赔钱的。”
岑年:“……”
岑年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子,他眼神有那么露骨么?
没等他想再说点什么,李延率先站了起来,说:“那咱们今天先这样?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
岑年和傅燃应了声,李延打量了岑年一眼,先走了。他的车就停在门口,有点像落荒而逃。
说实话,从刚刚进咖啡厅之后,李延的种种举动都有点奇怪。岑年摇了摇头,没细想。
“你如果有急事,不必等我。”傅燃笑了笑,说,“我再坐——”
“前辈,你的手不疼么?”
岑年定定地看着傅燃,突然说。
傅燃一怔。
在岑年看不见的地方,由于刚刚过于用力,他的掌心被手中的银勺刺破,正在流血。
岑年是怎么发现的?
岑年没有解释。
他从刚刚起,就一直在叠一片纸巾,此时那块纸巾终于成型——他竟然把餐巾纸叠成了一朵白玫瑰。
傅燃略一挑眉,有点讶异。
岑年解释道:“前几天刚学会怎么叠的,谢谢您昨晚——”
他顿了顿,没把话说全,两人都心照不宣。
谢谢……昨晚那段黑暗而狭长的走廊,傅燃伸出的手。
岑年把白玫瑰从桌面上推给傅燃,傅燃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接过纸玫瑰,垂眸端详片刻。他眼底的情绪有点莫名,半分钟后,他抬头看向岑年,认真地道了声谢。
岑年定定地看着他,打量傅燃的表情。过了半晌,岑年摇头,笑了笑,回到刚才的话题。他轻声说:
“伤口都流血了,还是包扎一下吧,我帮您,行吗?”
傅燃沉默地注视着他,岑年的笑容不变。
过了大约半分钟,傅燃垂下眼睑,低声说:
“麻烦你了。”
岑年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笑着摇了摇头:
“前辈的事情,怎么会是麻烦。”
.
另一边。
微博热搜上,‘#《不寄他年》主演名单公布#’的词条正在慢慢往上爬。
无数的人吃完了午饭,午后打盹儿,昏昏欲睡时打开热搜,看到‘傅燃’的名字后面,紧紧挨着另一个名字。
他们心里同时闪过一个疑惑。
——这个‘岑年’,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没错,年年就是被李导和自家经纪人联手给坑了。
毕竟,年年的经纪人可是傅燃的粉头,点烟.jpg
ps,我肯定会填完这个坑的啊,我这么爱年年和燃燃,噗,我只是……随便问问嘛_(:з」∠)_乖巧.jpg
pss,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一般是晚上九点更新,别的时间段显示都是改错字啊,我有点强迫症
感谢要坚持的地雷~么么哒
☆、第11章 白玫瑰
“今早阿姨打扫过,拖鞋拿去洗了。”傅燃蹙着眉,犹豫了一下,“不如你穿——”
“我光脚就行。”岑年乖巧道。
傅燃点了点头。
傅燃家里铺着地毯,光脚也并不很冷。岑年脱了鞋,仅穿着袜子,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
边走他边想,缘分真是奇妙。
他和傅燃在真正意义上不过‘认识’两天,这已经是第二次进傅燃的家了。傅燃家里的陈设没怎么变,就是餐桌上散乱地放着一把剪刀、些许礼品包装纸,像是有人曾坐在这里准备礼物、包装礼盒。
岑年仅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傅燃去厨房拿了个小玻璃盘出来,把岑年送的纸巾玫瑰认认真真地放在盘子里,灯光照下来,这么一看,还挺漂亮的。
“前辈,”岑年把药瓶从小药箱里拿出来,仰头看向傅燃,“我帮你包扎一下,好吗?”
岑年刚刚回了趟家,把自己搬家带着的小药箱提了过来。
傅燃半晌没回答。
岑年仅穿着袜子,盘腿坐在地毯上,他手里拿着棉签,歪头:“……前辈,有什么问题吗?”
傅燃视线在他的白袜子上停滞了一下。
那是双短袜,因为坐姿的原因,裤子往上收缩了一段,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脚踝。岑年有点太瘦了,那脚踝瓷白得泛光,似乎一手足以握满。
岑年袜子里的脚趾动了动,有点不适应,他换了个盘腿姿势。被傅燃看着,岑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低下头在小药箱里挑挑拣拣。
“红药水,碘酒……”
岑年掰着手指数了数,拿出一个小瓶子。
这么一低头,他的后颈露了出来,白皙优美,像某种可爱又优美的禽。因为身体向前倾着找药,岑年的T恤有点往上跑,腰塌下去,腰线收束着隐没进牛仔裤里,是一段引人遐想的弧度。
傅燃怔了怔,移开视线。
“还是碘伏吧,碘酒疼。”
岑年小声说着,他把刚拿出的小瓶子放了回去,拿出了另一瓶。
窗外开始下起小雨,开了盏暖光灯,室内的气氛很安静。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岑年抬起头看向傅燃:
“前辈?”他安慰道,“碘伏用来消毒一点也不疼的。”
傅燃坐下来,伸出手给他,笑了笑,说:
“我不怕疼。”
岑年轻轻托着他的手掌,看着他掌心的那个伤口,没有说话。
傅燃又等了半晌,岑年迟迟没有动作。傅眉头微微一皱,他想了想,轻声问:“吓着你了?”
那银勺的尾端有个繁复的花纹,扎的有点深,过了十几分钟,血是止住了,但伤口的确有些狰狞。
岑年摇了摇头。
他仓促地抬头看了傅燃一眼,又低下头,拿起蘸了碘伏的棉签,犹豫再犹豫之后,轻轻地落在了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