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鹊起云梦(119)

他的瘦的可怕，简直就像是被人吸干了精气一样，整个人就是皮包骨肉没有一丝肉，闻丘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脸，眼中闪过不忍。
“睁眼我看看。”闻丘尽量平稳着自己的语气。
沉樟缓缓睁眼，眼泪就这样流下来……
闻丘的心蓦然一痛。
这眼睛……哪里还能称作眼睛！装在沉樟眼眶里的，分明就是一颗没有焦距的绿色珠子！
“另一只呢？”几乎控制不住手指的颤抖，闻丘的手覆上了他缠的严严实实的绷带……
“主人，你别看，我……”沉樟按住绷带，别过头，“会吓到你……”
“给我看看！”闻丘猛然提高了音量。
沉樟一怔，放下了手。
闻丘解开他脸上的绷带，一圈一圈，露出他的真容……
如果绷带以外的皮肤只是枯槁，那绷带下面遮挡着的，就如同褪下的蛇皮，干瘪褶皱，硬的刺手……没有半丝生机！
而那只眼睛，眼皮干薄的像蝉翼，深深的凹陷着，仿佛伸手触碰一下，就会被扯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闻丘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他的沉樟，他从一颗小小的幼苗养到化形的孩子、那个眼睛圆圆大大、唇红齿白、惹人喜欢的沉樟怎么会变成这样！
“主人……”因为眼睛太诡异，沉樟想安慰他，但是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古怪。
“你怎么不走……”闻丘泣不成声，“当年为什么不走……”
“我绝对不会丢下你，自己逃跑的！”沉樟抱住面前少年，轻轻把头靠在他的颈间。
贪婪地闻着闻丘身上的气息，沉樟满足地叹了口气，就像小时候一样，真好……
第一百二十三章：炼器师新秀赛——医治
    “主人别哭，沉樟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闻丘抹去眼泪拿出一堆红药绿药，“先把红色的喝了，这些绷带都解开，我给你上药，真不知道你去和秋衍歌拼什么命，他当年那样对我们圣兽族，你以为他对你还会手下留情吗？你不肯和蠃去圣域，是不是还伺机找他寻仇！？”
看着主人生气的模样，沉樟也不敢回嘴，主人最了解他，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他就算撒谎也瞒不住的……
听话的喝着红药，沉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皮肤下像是钻入了无数的小虫子，瘙痒难耐。
“还抓！”闻丘正拆着他身上乱七八糟的绷带，看他伸手去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重重打在他的手背上，沉樟立刻缩回手，忍着身上的瘙痒不适。
“新的皮肉在生长，忍着一点。”生气归生气，闻丘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终归是不忍心。
好不容易拆干净了绷带，闻丘拔开绿药一点一点往他身上倒去，药剂所到之处都丝毫不浪费的渗入了皮肤，坏死的皮肤得到了治疗，透出了一点点淡粉色。
“主人，你又研制出新药了？”
“算是吧，这药能用来治疗，也能伤人，胳膊别动……”
“哦，”沉樟听话地任由他给自己上药，目光落到闻丘的银发上，“主人，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从前主人可是把他那一头银瀑一样的长发爱护的跟什么似的……
“我是重生回来，习惯短发了，再说长头发留着太麻烦，你话怎么这么多？我还没问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了？”闻丘抬头瞪他一眼。
“我听说芳华园的人都善舞，好久没看到主人跳舞了，我还记得动作，就想教他们跳。”
“好主意。”
“？”主人在夸赞他？
“看小倌跳舞？来思念我？你真是出息了！”
沉樟立刻解释，“主人，当然还是你跳的最好看了！沉樟找他们跳舞只是因为实在思念主人……”
“……”
还是把他跟小倌比？闻丘默默叹了口气，算了，他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怎么会来参加新秀赛？”用了清曳，还一直没炼出极品丹，真是打他这个老师傅的脸。
“我发现秋衍歌在帝都，所以就过来了。”
“他在帝都？！”闻丘手中动作一顿，看向沉樟，“你确定吗？”
沉樟点点头，“我就是追着他来的，可是一到这里我就找不到了，但是他人一定还在，帝都现在最大的盛事就是这个比赛，我想也许会有所关联，所以就参加了。”
闻丘点点头，不忘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还是这么莽撞！你随便抖一抖掉出半片银杏叶子他就能识破你的身份！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胆子这么大……”
沉樟委屈的瘪瘪嘴，不是你以前说的，做人就是要胆子大，树也一样么……
“好了，上完药了，跟我回去吧！”闻丘看了他依旧干瘪但已经有些些皮肉颜色的皮肤，拍拍他的肩膀，这小子伤成这样，看来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他得赶紧把他养回从前白白嫩嫩的样子！
谁知道沉樟摇摇头，“主人，我不和你回去。”
呦呵？
闻丘被他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紧张的不行跑过来找他，还差不多牺牲了色相，苦口婆心跟这小子说这么多，结果他还不走！
“你真是翅膀硬了！”闻丘的脸顿时黑了，当年那个满脑袋扑棱着金闪闪银杏叶子就喜欢围着他团团转的软糯娃娃呢！
“没有！”沉樟拉住闻丘的袖子，“主人，我现在已经被人盯死了，如果贸然和你离开，会对你不利，圣君说你要拿到钥，我想人多一些，胜算也会大上不少，所以这个时候我不能跟主人走……”
闻丘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他来的太急也没有想这么多，倒是他鲁莽了。
一抬手，屋里突然多了一个女子，青衣青发，颜色冰冷。
“青儿，你在这里看护着沉樟。”
“是！”女子点头。
五阶的青鸾？
本体为树，沉樟天生与鸟类容易产生亲近感，他朝着青鸾点头“那麻烦你了。”
青鸾微微颔首。
“青儿，不要看着他年纪比你大就随便听他的话，这家伙的智商原本就不高，而且还丢了一魂，现在智力只相当于一个十来岁孩子，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
“是。”
“主人……”沉樟面上一红，什么叫他原本智商就不高啊，从前主人还常常夸他聪明来着！而且圣君大人说主人没有完全恢复记忆，那他的智力不也相当于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么……
“我回去了。”闻丘指了指地上的那堆药剂，“自己记得上药，当年我也教你炼过不少药啊，怎么就不知道给自己治治伤呢？”
“主人，反正这伤也伤不到我的性命，还能省去伪装，所以就暂且这样了，其实我的身体已经大好了……”
“这叫什么大好？”闻丘叹了口气，“罢了，好好吃药，比完赛我再来找你。”
“好。”沉樟点头，眼眶里的绿珠折射出闻丘的倒影，神情安宁。
他其实根本看不见主人的模样，视物只能依靠神识外放，看到的都是一些没有颜色的形体，所以他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主人，可长期把神识当眼睛用实在是耗费灵力，导致这些年他苏醒以来并没有多余的灵力修复身体，只能任由自己这副模样，这次参加比赛又太耗费灵力，能使用圣火已经十分勉强，要不是主人赶来给他送药，他也快支撑不住了，幸好主人没有发觉……
闻丘面色如常的出了门，一路无阻的离开了芳华园。
走到门口，闻丘脚步一顿，熟悉的黑色身影正站在门口定定看着他，少年忍不住哽咽出声，“涟萤……”
他快步走上前，一头撞进涟萤的怀里，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涟萤是听到小耀告状才赶过来，本打算好好教训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家伙，结果他一看见自己就突然哭成泪人，这还叫他如何责骂……
手轻轻覆上少年的后脑，涟萤微微叹气，“好了，我们回去。”
“嗯。”带着浓浓的鼻音，闻丘把手抓得死死的，他从来不曾想过沉樟会变成如今的模样，那个可爱纯真的孩子，竟然会被秋衍歌毁到这种地步！
秋衍歌……
秋衍歌……
我定要叫你后悔你当年做下的一切！
第一百二十四章：炼器师新秀赛——决赛
    最后一场安排在王庭中的朝阳大殿内。
朝阳大殿是帝君和群臣议事的场所，可谓贵重非常，除了议事从未作过他用，就连往届的炼药师大赛也没有在这里举办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
难道真是因为柏诃的缘故柏楠溪才这么大方？
跟着众人入场，闻丘看到殿上早就坐了一排人，帝君柏楠溪赫然坐在正中间！
柏楠溪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只不过不知怎么，眼睛红的厉害，像是连熬了几夜一样，他时不时侧目对身边的雅后说些什么。
雅后端正坐着微微点头，她姿容自然不必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柏诃对她颇为敬重，也毫无芥蒂的唤她母亲，由此可见，这位帝国皇后必然是个好性情的人。
只不过只见帝后，帝国的其他皇室成员倒是一个也没有出现，就连柏诃的妹妹柏鸢也不在。
搞什么，殿试啊？
闻丘一眼扫过，发觉台上一侧坐了些古怪的人，比如说那个中年男人，身披红色法袍、脑袋上戴了了小小的方形帽子坐在那里，看上去倒是宝相庄严的。
怎么他穿着袈裟？难道是佛修？闻丘不免又多看了他两眼，总觉得古怪，什么样的佛修能坐在柏楠溪的朝阳殿？
不对！那佛修后面站着的女孩似乎有点眼熟，那根权杖……
是伊莎！
她不是神圣殿堂的圣女候选人么！这么说这红袍男人是神圣殿堂的人？
想起自己一行人在漳泽秘境伪装神职人员，闻丘立刻心虚了，眼神瞥向一处，人家真正的圣女候选人在那站着，亏你还站得这么气定神闲的……
不过漳泽里面的那群修灵者，除了蕾萝和那个侍卫，再也没人知道这件事了，紫芒向来不和任何其他组织往来，外传的可能性不大。
“爹地，还有秋衍歌知道啊！”小耀出声提醒。
“他？”闻丘翻了个白眼，“他算人吗？”
听到闻丘忽然嘀咕了一句什么，柏诃往他身边凑了凑，“闻丘，你看，这一次神殿的红衣主教都来了，虽然我们帝国和神殿向来交好，但从来没有出席过帝国举办的赛事呢！”
“红衣主教……”闻丘瞪大眼睛，这位就是丝丽卡老师的父亲？看着他下巴上精短的一撮胡须，小而锐利的双目，略厚的嘴唇……整个人看上去说不上英俊，但也显得很是庄重，可是和丝丽卡老师一比……实在是气质迥异啊！
丝丽卡老师这次没有跟来，要是她来了，如此突兀的便看见了自己父亲，不知作何感受……
红衣长老有意无意的往圣耀的老师那边投去视线，也许是没看到想看的人，面色显得更阴沉了。
“孩子们，”柏楠溪忽然站起来，走到台阶前面向台下参赛的学生们，“你们都是炼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未来的帝国栋梁，这场比赛之所以设在了朝阳殿，一方面，朕想亲眼看看你们，另一方面，是因为有贵客降临……既然到了这里就好好比赛，不要叫朕失望啊！”
“是！”学生们齐声低头应是。
贵客？闻丘纳闷，什么贵客？柏楠溪说的这么客气，难道指的是红衣主教？
不至于吧……
区区一个神殿的主教，他堂堂一个帝君不可能这么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