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腿借抱一下(16)
作者:当且
时间:2019-03-12 15:07:49
标签:重生
直到回到金城,花正耀才一巴掌重重地打了过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自己的未婚妻都不看好,闹出来这么大的丑闻,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花家!”
花芝偏过头,左耳轰鸣了一瞬,然后才听到花正耀的怒吼。他习惯性地先认错:“爷爷,对不起,是我错了。”
“你还知道错?滚到刑堂去,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出来!”
花芝走之前,还是劝着说:“爷爷,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只是花正耀怒着脸没理他,花家其他人更是袖手旁观看着,不会多说一句话。
花芝自己走到刑堂里跪着,地板冰凉,膝盖刚贴上就隐隐发痛。他捶了捶腿,想起之前去看医生,医生跟他说他这是关节炎。
这块地板,这间只设给他用的刑堂,自他进花家他就来过了很多趟,像这样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已经多的数不清了,也不知是哪一天寒气就侵入了他的膝盖,如今已经迟了。
花芝跪两个小时后,刑堂的门就被推开了,花锦年一脸不快地走了进来。
“二哥?”季怀奇怪花锦年怎么会来。
“跪一会就行了,厨房给你留了点吃的,赶快起来吃。”
“谢谢二哥,但是我现在不想吃。”花芝摇摇头。
花锦年皱起眉头,不耐地看着他。他遗传了花允禾英俊风流的眉眼,但性格却不似他父亲,他脾气虽躁,但却是花家人里唯一一个还存有善心的人。
“不吃你就饿着吧,饿个几天也没人记得你。”
“我知道。”季怀笑笑。
花锦年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又返了回来,他蹲下身,开始翻季怀的口袋。
“二哥怎么了?”
“今天耀成那个陈总是不是给你名片了?”花锦年一只口袋里没翻到,又去翻另一个口袋。
“给了。”
“你少跟他来往,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就跟他聊的那么开心,什么时候被卖了你都不知道。”花锦年冷着脸训他。
“陈总不是那样的人,再说我们也没说什么啊,我还是一个学生什么跟他也聊不上。”尽管在游轮上,陈鱼对他脸色挺好的,后来两人还聊了两句,但其实他们只是浅谈。花芝觉得陈总不像其他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他很温和,脾气应该很好,没有看低他这个“私生子”。
“你怎么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时候你也会看人了。”
花芝得了花锦年一顿训,笑了下没反驳。
花锦年将名片翻了出来,收到自己的口袋里。“这些人你少来往,你专心念你的书。”
“嗯。”花芝只好点头。
花锦年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到了夜里地板更加寒冷,花芝的腿就有些受不住了,再加上他饿了许久,全身已经没力气了。
他这些年已经练就了一边跪着,一边睡觉了。他闭着眼,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呼喊,声音像是从后方传来,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断断续续地响在冷寂的夜里。花芝打了一个哆嗦,立马惊醒了。
他回过头仔细听了听,却又没听到刚才的声音了,他以为他是听错了,准备转回头的时候,又听到了。这次他确定了,声音就是从刑堂外面传来的。
他犹豫了会儿,站了起来,走出刑堂外,声音清晰了许多,但还是很低,像是被堵着发不出任何声,只能“晤晤”地喊。
刑堂后方不远处就是墨叔的别墅,没人敢没事往那边晃,花芝来了花家这么长时间一次都没去过。这时,呼喊声急促起来,花芝仔细听,发现声音是从通往小别墅的花园旁侧树林中传来的。
花芝知道自己不应该过去的,这里离墨叔的地方太近了,但是他一直看到花家人对墨叔战战兢兢的,连佣人提起墨叔都噤若寒蝉。花芝也怕,但其实他并没有觉得墨叔可怕在哪里。
那些别人说的墨叔杀人的传言像是隔着一层云雾,总是觉得不真切,便没有那么真心实意地怕了。
花芝踏进黑黢黢的树林,这片树林一直延绵到整片后山,树林里空寂无声,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咯吱咯吱。
前方不远处有火光亮起,花芝放轻了脚步,放慢了呼吸。
他躲在一棵树后,慢慢将头瞥向前方。忽地,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然后紧掐住自己的手心。
“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是你自己在找死。”江子墨将刀从地上男人的大腿上拔出来,神色淡漠,眉眼冰冷。
地上绑着的男人满头大汗,嘴里被堵住了,他只能发出“晤晤”的喊叫。他蜷缩在地上,身体不断挣动。花芝看到他身上已经有了三处伤口里,两处在肩上,一处在大腿上。
江子墨慢条斯理地说:“我以为把你送到监狱里你能老实点,看来是我想错了。你是自找死路,我为何不成全你?”
他语调平平淡淡不带一丝情绪,但动作却狠戾,手中的匕首已经扎向了男子另一只完好的大腿。
男子一个打挺,眼眶睁大,正是在忍耐巨大的痛苦。
江子墨的脚碾上男子大腿的伤口,弯下腰,手指玩闹似得将刀在男子的胸口慢慢地划着。
破开衣服,划出一道道血印。
他嗓音低沉又冰冷,面无表地说:“徐姨还求我放过你,你该感谢徐姨,不然六年前我就要了你的命了。”
男子剧烈地挣扎,地上的草屑被他蹭的扬了起来,江子墨毫不在意,手上的刀优雅缓慢地在男子身上制作各种伤口。
男子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渐渐地,他失血过多,脸色惨白,眼孔涣散。
花芝惊的往后退了一步,脚踩到了身后的树枝,“啪”一声,惊动了前面的人。
“什么人?”站在一旁的陆七忽然窜了过来,见是花芝,就皱起了眉,将人从树后拖了出来,扔到地上。
花芝撞到了地下已经不再挣动的男子,惊的他手脚并用地往后退,眼睛惊惧地看着江子墨。江子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后望向他自己脚下的男子,像是突然没了兴趣。
他松开脚,对陆七吩咐:“把他拖到后山,扔下去。”
花芝不敢看躺在自己身边的男子还有没有呼吸,就算还有呼吸,这么大晚上扔到后山,失血过多又没来得及抢救,肯定没命了。
花芝越想越觉得害怕,在见到江子墨拿着滴血的刀往他身边走的时候,他心里的恐惧到了极点。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出口的声音细若游丝,颤动的不成句。
江子墨蹲到他面前,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睛盯着他。花芝全身一动不敢动,江子墨的视线织成线,密密麻麻地裹了他全身,让他喘不过气来。
“什么都没有看到?”江子墨低着声音问他。
花芝想摇头,却动不了,全身坚硬成冰块。江子墨慢慢勾起嘴角,将冰冷的刀刃贴在花芝的脸上,“看见了不该看的,可是会没命的。”
刀刃像是冰冷的毒蛇,寒冷又刺骨,随时能要了他的命。花芝喉咙剧烈地滚动了下,被恐惧压到极点的神经忽然炸了出来。
眼泪晔啦晔啦地往下流,一点声音都没有,江子墨拿刀的手滞了一下。
“我,真的,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墨,嗝,叔鸣鸣.”青年眉眼艳丽,肌肤白嫩,咬着唇憋着声哭了起来。
江子墨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眼前的人。
看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 “再哭眼睛就保不住了。”
花芝打了一个嗝,猛地停住了,他脸涨的通红,浓密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水,却不敢再哭出声了。江子墨慢慢将刀上的血摸到他的脸上,随后站起了身,从上而下,俯视着他。
“今天已经沾血了,你的命就暂且不要了。”江子墨冷着声说完,随后又不耐地说,“赶紧滚。”
花芝赶紧踉跄地爬了起来,猛地打了一个哭嗝,他捂住了嘴,不敢让江子墨听到声音,也不敢看江子墨,手脚发软了跑开了。
当天夜里他就做了一个梦,第二天发起了高烧,一连烧了一个星期才好。
季怀忽地惊醒,身上凝了一层冷汗,梦里江子墨冰冷无情杀人的场面让他浑身打哆嗦。
“怎么了?做噩梦了?”
季怀不敢置信地看着睡在他身边的江子墨,眼睛无意中一瞥看到了放在床头草莓味的棒棒糖。他眼睛紧缩了一下,又慢慢放松下来。
江子墨见他不回答,语气冷了许多,“梦到什么了这么害怕?我在你身边,你还怕什么?”
季怀看向他,又一瞬间的恍惚,一会儿眼前的人跟上一世那个树林的江子墨重合,一会儿又分开,他甚至分不清。或许不用他分清,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江子墨都是一个人。
直到江子墨不耐地咬上他肩的时候,忽地一下,这些想法就消散了。
“在我面前还敢胡思乱想,季小怀你胆子大了!”
对了,这一世他叫季怀,不是花芝。
作者有话说今天粗粗粗长哈〜谢谢支持!
第27章 我姓季
季怀自从夜里惊醒过来,就没睡过了,但他还是装着样子闭着眼睛。躺在身边的江子墨让他无论如何都忽视不了,他放慢呼吸,等江子墨重新睡着后,就轻轻往旁边挪了一下。
他的这个床本来就小,这一挪险些栽了下去。
他心惊地抓住了被子,偷偷瞥向一旁,幸好江子墨没有醒。真是要命了,江子墨为什么要留下了,就是因为他送了一颗糖吗?
想起之前他将糖递给江子墨的时候还担心江子墨不收,没想到江子墨直接拿了过去,打量了好半响,竟然说:“季小怀,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吧。”
无异于晴天霹雳,季怀吭哧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厚脸皮的人赶走。而江子墨非常坦然地躺在他的床上,那一双清冷带着冷意的眼睛在灯下竟然有了一世温暖。
季怀鬼使神差地将嘴中的话吞了下去,愣愣地跟着上床了,直到夜里做起上一世那个惊悚的梦,他才意识到把江子墨留下,是多么危险的事。
季怀不敢再睡过去了,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看着看着,眼睛酸了,又强迫自己睁开。他躺着难受了,又轻微地动了一下,这一下就碰到了江子墨的身体。
让他惊讶的是,江子墨的身上都是凉的,吓得他仔细竖耳去听江子墨的呼吸。等确认江子墨还有呼吸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才刚入秋,夜里就算冷盖一床薄被也够了,更何况江子墨不像季怀把手脚还伸出被外,他从脖子到脚盖的严严实实的,怎么身体还这么凉呢。
他这边胡思乱想,身边的江子墨动了,季怀以为他要醒,赶紧去看他,却不想江子墨畏冷似的往他身边靠,等靠到他身上,一把揽住了季怀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