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有几个好徒儿[穿书](58)
“我想一直这样欺负你。
“想每天都能看到你,单纯地看见你在身边就可以。
“明明你已经没有什么要被我利用的地方了,我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我不想杀你,也不想让你离开,甚至想在你身上吃亏些才好。
“既不是猎物,又不是敌人,更不是手下……我以前从未碰到过这样的情况。
“这样的关系,这样的感觉……该怎么称呼它,你知道吗?”
糟糕了……
这些描述,怎么好像、好像,和他的感觉是一样的?
余笙捂住心口,无法控制的梦境之内,一个个烟花嗖地窜上天空,然后炸裂得五彩缤纷。
不过是一起相依为命了几天,不过是一起躲追杀,互相救一救,顺便再嗯嗯了几次,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见他不出声,殷妄之不依不饶地在他耳边继续问着,
“你知道答案吗?”
“我我我……”
余笙慌乱得要死,原本这些话语就足够让人语无伦次了,偏偏殷妄之还越来越不老实,又要挑起他身上的热度,逼着他发颤或是起点别的反应。
“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找,找到了再……唔……!”
不行的,当然不行,他很快就要离开了,要回去了,这个时候表明心意什么的,不就是害了妄之么!?
他不能这么渣,回头提裤子就走人了,却要害得殷妄之独自面对一切,然后苦等那么多年……
啊……怪不得,怪不得当初殷妄之坠崖的时候,看起来脾气那么糟糕,难道就是今天的自己害得?
……
两人做了一整晚的不可描述之梦,醒来之后,便遇到了变故。
余笙来不及分辨到底是哪里派来的人,前来围剿他们,情况似乎是前所未有的危急,殷妄之似乎以为自己即将走到尽头了,竟然在最后一刻交出了那个梦袭的金手指。
当然,因为只是个既能,所以送出的时候,不需要像展笑天那样费时费力。
“我看你还挺喜欢说话的,声音也好听。”
“这个你就自己留着吧,以后若是觉得闷了、乏了,就随便找几个顺眼的人,钻他们梦里聊聊天。”
一句句的话,听上去就像是在诀别,若非后来两人都成功脱险,余笙几乎以为自己要害死主角了。
人界的余笙心情复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结束这段记忆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几句话循环播放。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这一定不是我不不不……
这么积极这么主动这么会玩啊啊啊我怎么可能啊啊啊啊!!!
请让我立刻原地去世吧行行好。
另一边,鬼界的余笙也看完了他的那一份记忆,并发出了一句‘啧,好嫩’的评价。
第58章没有标题
灵界的余笙眼盲,穿过来之后因为看不到东西,还喊了几声徒儿们的名字,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停留在原地好久没有乱跑。
在三个余笙里,他应该算是最乖的那个,发现自己盲了,也没有特别慌乱,猜到了这是分裂的副作用,便乖乖等着徒儿来找自己。
不久之后,他就遇到了灵界的余笙。
这一段记忆因为没有视觉,而变得有些沉闷,只能通过其他感官,最多是听觉和触觉,来判断周围的情况。
余笙在原地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人,于是自己摸索着找路,好歹先弄清楚这里是哪,在发觉自己来到灵界以后,先是愣了会儿,然后就开始专注的寻找温久。
在他看来,既然自己出现在了灵界,无论发生了什么,那么最容易找到的徒儿只能是温久,或许再等一会温久就会来找他。
结果温久没找到,却被另外的一群人找到了,那些人说的他听不懂的话,说要请他去一个地方,但余笙直觉的认为这个请字,并没有字面意义上的那么礼貌,话语中全是威逼利诱。
这时候他也发现自己的实力后退,并没有当初那么修为强盛,作为一个灵体,未经修炼的他根本打不过这么多人,只好装作听话乖顺走一步看一步了。
等到系统终于和他联络上,余笙才知道自己回到了过去,而那些人的言谈之中也让他得出结论,这些人想抓的并不是他,而是过去的温久,其目的显而易见。
余笙纳闷了很久,然后才想明白自己会被当做温久,是因为他闭着眼睛,而且和温久一样,是比较独特的灵体,他们寻找温久的方式,或许不是通过容貌身材之类的,在原著中他也曾看到过作为灵体越是强大,则越容易改变自身的样貌形状,所以他们应该是通过温久的特点来寻找他的。
而那个特点就是灵体只是灵体,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正如其他三个主角一样,不死不生,不在三界的循环之内。
可温久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是主角,是行走神的一部分,而余笙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将自己分裂成了三个人,中间的区别看似没什么,其实非常大,至少他没有办法像温久那样具备极大的利用价值。
不久后余笙就遇到了真正的温久,倒不是真的被抓来了,或是他这个冒牌货被认了出来,而是温久了解到有一个可怜人被当成自己抓走心,有不忍刻意闯入虎穴来救他的。
原著中的剧情还没开始,这时候的温久并不是很厉害,但好在聪明机智,善用计谋,倒是绕过了重重眼线,将那些人耍的团团转,愣是将一个都走不稳的,眼盲的余笙救了出来。
余笙问他,我们素未平生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想着,如果不救的话,就有人代替温久去承受那些不好的事,这样的话,温久或许能因此过上一段安稳的生活,对余笙来说这是祸,对温久来说,这本该是福。这样说或许冷漠了点,但涉及自身利益又是性命攸关的,谁还能保证善良呢。
温久只是告诉他,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抓我就是想用我的灾祸来换取他们的利益,若是如今我用你的在乎来换取自己的安稳生活,不就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余笙看不到东西,只能试着触碰温久,以此来确定他在自己身边,他以为自己会摸到一个人,或者至少是人的形状,实际摸到的却是一片像鸟一般的羽毛,很温暖也很柔软。
那一片羽毛般的触感将他搂在了怀里,余笙只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柔软的云端,浑身上下都又舒服又温暖,躺在这片柔软的羽毛上就这样睡了过去。
余笙记忆中的温久是一个非常温柔也很成熟的人,比起徒弟反倒像是他的长辈、哥哥,很会照顾人,也对周围的一切都抱有善意。
然而此时的温久给他的感觉却更加琢磨不定,话很少,也很少笑,当然不是指大鸟的状态下,鸟当然是不会笑的,有时候温久也会变成其他的样子,动物也好,植物也好,人也好,但无论从说话的语气中,还是余笙触碰他时描绘出的表情,都几乎没有笑容在里面。
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余笙逐渐了解到,不光是笑容,这个时候的温久在其他方面也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徒弟温久很不一样,若非名字相同,余笙几乎要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他以为温久救了自己是出于善意,后来却发现,这时候的温久似乎做每一件事都不是出于善意,而是出于一些更加负面的情绪,比如厌恶,比如畏惧,比如痛苦。
救他也不是因为想做个好人,而是讨厌那些每天都在觊觎他的人,吃东西也不是因为味道好,而是不想忍受饥饿的痛苦,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外貌也不是因为喜欢或者好玩,而是讨厌被人记住,就连询问天气和时间的时候,都只是为了推算下一次的灾祸大概还有多久来临。
更多的时候温久都处于一种平静,毫无波澜的状态,似乎在他的世界里,就算没有糟糕的事情发生,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余笙停留在他的身边,温久没有说赶他走,但也没有说让他留下,生活冷冷清清,昏暗无边,余笙不习惯这样的日子,便忍不住找他搭话。
“现在是什么时间?”
“早晨。”
“你能看到日出吗?”
“日出?什么日出?”
“太阳从天边冒出来的样子。”
“……”温久的语调毫无波澜,“这里是灵界,不是人界,太阳永远都在天边,不会落下也不会升起来。”
他居然忘了。
“那今天的天空好看吗?是什么颜色的?”
“你为什么会好奇这个?”
“因为无聊嘛,如果能看到的话一定很漂亮,”余笙用手指戳了戳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风景。”
“我不明白,风景有什么好看的?无聊又有什么不好?”
余笙的话头被他堵了回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好像有人问他,肉有什么可吃的?酒有什么好喝的?这种显而易见又简单的问题反而无法回答。
这时候的温久,比展笑天更像石头,情绪鲜少起伏,每天做的事情,不去解决那些麻烦,躲开那些想抓他找他的人之外,就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要么闭目养神,要么打坐修炼。
好在他的耐心不错,尽管余笙在旁边天天的没话找话,因为看不见一时半刻都安静不下来,要么嘴巴不停,要么就玩他的尾巴,玩他的羽毛,玩他的头发,无论温久是什么样的外形,他总能找到乐趣。
但很快温久就摸出了规律,发现只有自己是人形的时候,受到的打扰最少,因为那时的余笙,只会玩他的头发,不会再对其他地方乱动乱摸,而头发若是长一些,就算被人拿在手里玩,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久而久之,只要是在余笙的面前,温久就会变成人的外形,落下长长的头发,随他编成麻花还是编成蝴蝶结。
两人的对话也很是有趣,明明余笙才是那个眼盲看不见的人,每天却总是余笙将这个世界有多少漂亮的东西,告诉温久,日出有多好看,花花草草有多鲜艳,风吹过草地时的波浪有多么像海,自己看不到就总哄着催着温久代替自己去看。
温久自然是懒得看,想要生存下去,有天目就足够了,他只想时时刻刻确保自己的周围没有对他抱有敌意的东西,也没有除了余笙之外可疑的活物。
与其看到那些虚伪的嘴脸,无用的伪装,不如直接看到人心。
在温久看来,世界是丑陋的,灰暗的,不加色彩的,甚至是没有希望也没有盼头的。
他无法理解余笙对这一切的热情,以及想要看到那些无关紧要的事物的渴望,无法理解他的赞美,怀念,和寂寞。
更无法理解余笙在赞美那些美景的时候,为什么往往还要捎带上一句,你一定也很好看,那些打听你想要接近你的人,不一定全都是想要利用你,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也许是觊觎你的美貌,想要和你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