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可以挠痒痒吗[重生](22)
明月当空,万千花海带着灼灼清香,倾洒在这一片无法表明的真心之上。
“共饮合卺酒......”
==============================
演武场上各个宗门都已经按照座位安顿好了,估摸着大易宗在门派中的地位,莫子衣很快便找到了王虚的所在,众目睽睽之下搂着个娇俏女子,谈天打闹,毫不掩饰眼里那点猥琐的想法,身旁大易宗跟来的长老不仅没有责备,反而时不时色迷迷的盯着那个女子,心中所思所想昭然若揭。
每个上擂台上挑战的都要签上生死令的,不论输赢,不论生死,全都由挑战者自己承担,不得迁怒,不得闹事。
大易宗的实力在修真界算作上乘,不容小觑,王虚身为大易宗宗主的首席弟子,实力自是不必多说,被捧得是无法无天。他是第一个上场的,毫不留情,一连重伤了好几位挑战者,自负的抱手站在台上。
“还有挑战者吗?”主持在台上询问。
莫子衣正想站起,却看到距离演武台最近的席位,那个白衣身影先一步站起,迈着不徐不疾的步伐,翩然踏上演武台。
全场肃然。
清衍宗的少宗主居然上台了!
修真界都知道,清衍宗叶无悔是个天才。
十年前,八岁的叶无悔虽然修为等级不如旁人,却凭借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硬生生的在擂台之上挺到了最后,守住了清衍宗天下第一宗的威名。而十年之后的叶无悔,定然更加强悍!
一下子,所有气氛都被调动起来,所有眼睛都紧盯演武台之上,毋庸置疑,这绝对是今日的擂台赛中最有看点的一场!
叶无悔转向人海,一眼寻到了一抹红,又迅速的收回了目光。
莫子衣顶了顶仰星河,问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无悔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有什么端倪?”
仰星河道:“端倪?似乎没有!他将安安静静的整理好了一包裹的糕点,然后安安静静的放那伙人走了。原来是要在这替你报仇!”
莫子衣无心再听仰星河的其他话语,只是听到糕点二字时,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
擂台之上的比试已经开始,叶无悔先发制人,清羽出鞘,剑气如虹,招招凌厉。王虚倒是不急不缓,避过叶无悔的每一击,从容的在叶无悔露出的破绽点次次回击。
二人这般你来我往,缠斗了许久,王虚愈战愈勇,叶无悔连连躲避,隐隐有些力不从心的意味。
莫子衣看得有些揪心,叶无悔这是怎么了?他认识了他两世,哪怕生死关头也没见他如此慌张,攻击躲避毫无章法。然而,在观察了叶无悔的身法之后,莫子衣了然了,这哪是力不从心,只是他在扮猪吃老虎罢了!
灵力汇于掌心之中,连带着空气都有些微微颤抖,王虚摒弃了手中的灵器,在自己的身体上积蓄最后一击。他是下了狠手的,为了击败叶无悔,哪怕这一击折了他的寿命他也无所谓。
王虚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
只要击败了叶无悔,便再也没人能压在他的头上,他王虚,他大易宗,便能成为新的宗门之首,在修真界横行,亦无人能挡!
就在此时,叶无悔突然不躲也不闪了,站在原地,缓缓将清羽收入剑鞘。
“少宗主,认输了吗!哈哈哈哈哈哈!那就去死吧!!!”王虚挥舞拳头,带起全身上下所有灵力,恶狠狠的向叶无悔袭去。
王虚并没有能够成功使出他的最后一击。
无数道凌冽寒气破空而出,以雷霆之势席卷而来,寒芒所及之处,地面和空气都凝结成了寒冰,恍若一瞬之间进入寒冬,寒意带着令人无法躲避的威压从天而降——
“嗤——”
整整八十一道寒气,准确无误的劈进了王虚的七筋八脉。内府震颤,王虚瞪大了眼,眼瞳之中再无焦距。
这八十一道寒气封了他的经脉,斩断了他体内的灵根,多年来修行积累的灵力在顷刻之间被驱赶出身体。
前一秒还是天之骄子的王虚,竟在这一刻被废了灵根,成为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为......为什么?”他跪倒在地上,嘴角因震惊而无法合上,只能这样愣楞的看着他。
原来他的节节败退,他的混乱无章都是装出来的,他算好了自己的每一次攻击,算准了他的每一个角度,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将自己引至他的跟前,再将先前误以为击空的灵力牵引回来。
一刀封喉,一击毙命。
不愧是清衍宗,不愧是叶无悔......
叶无悔一步一步向王虚走来。
这一刻,王虚心中升起了无穷无尽的恐惧,他恐惧面前看似温润如玉的少年,恐惧他那冷如寒冰的眼神,恐惧得浑身战栗。
叶无悔什么也没做,只是蹲下身来,在他耳边轻声说:“因为你伤了,我的阿衣。”他冷冷的瞥了王虚一眼,然后便将眼神移到了另一个地方,那里,站着他守了两世的人。
莫子衣正在不停的为他鼓掌,暖阳般的笑容从他的嘴角溢出,荡漾在整张俊逸的面容之上。
叶无悔有些等不及了,他没有准备迎击下一个挑战者,对主持道:“接下来的比试我全都认输。”而后行至席位的最末处,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搂住莫子衣的腰身,御上清羽,疾驰而去。
*
清羽极速前行,不消片刻便已到了叶无悔的卧房。
无霜正在扫洗,见叶无悔从天而降,有些惊奇:“少宗主,您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擂台已经结束了?”她注意到了叶无悔身后的少年,好奇的看了一眼,“咦,这是哪位?”
叶无悔没有回她,径直将莫子衣拖进卧房里,“砰”的一声重重关上房门,一把将他摁在床上。
莫子衣有些慌张,缩在床头,捂住自己的胸口:“小哥哥,你你你,你要干嘛!”
叶无悔面无表情的瞅了莫子衣一眼,脱下了他的鞋袜,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裤腿卷了起来。
莫子衣心中一紧,吓得瓜子都要掉了,挣开叶无悔,连忙缩起腿来,抱住自己的膝盖,眼角眉梢里展现出一副乖酌的样子,带着半分的哭腔和半分恳求:“小哥哥,少宗主,好无悔,好夫君,你要做什么,你同我说一声,好不好。”
叶无悔望着他,一言不发。良久,抬起手抚摸他的脑袋:“阿衣,乖。”
第32章 桃花流水杳然去(一)
莫子衣没有食言, 他确实没再纠缠叶无悔。
但他会寄信,一日一封,用阵法结结实实的封好, 只有叶无悔的指纹才能拆开, 再用一只机械鸽子, 嘎吱嘎中的驼到叶无悔身边去。
皇宫戒备森严,看守人员众多, 各个手握法器, 一但有活物经过, 法器立马发出尖锐的声响, 并且齐刷刷攻下。这只机械鸽子就不一样了,小小的一只,避了眼目, 看不到, 探不到。
木制鸟喙啄了啄叶无悔的窗子, 机械鸽子在窗外“咕咕咕”的叫了两声,窗檐开了一条缝, 鸽子将信纸丢到缝里, 等了一会,见窗子里再没别的动作,拍了拍翅膀,落寞的扑棱飞走了。
叶无悔打开信纸,歪歪扭扭的,没一点正经, 像极了写字的人——
“昨梦汝矣,晨起未若影,甚思。”
指尖在这一行字上来回摩挲,仿佛这些字是温暖的,有温度的。
这些日子,叶无悔从未放松过,便只有在看到这些歪歪扭扭的字时,才会稍稍舒展他紧锁的眉头,露出那么一点笑意来。
他提笔写下回信。
信中的叶无悔和平日里不大一样,絮絮叨叨的写了好些页纸,将今日的所见所闻都写了下来,然后仔仔细细的将信纸叠起,同莫子衣的那封一起,小心翼翼的装入一个鎏金盒子中,就像藏起千年难遇的宝物一般,连同心中的思念一同压在枕下,日日枕着,方能入睡。
***
莫子衣所在之处,恰好可以俯瞰整个皇城,高楼林立,金黄琉璃瓦华丽耀眼,屹立在一片碧绿而宁静的无定河水正中,浮萍沉浮,在这一片纷杂烦扰的尘世中勾画出了一丝平静。
莫子衣眯起一只眼,用两只“拎”着整个皇城。
也不知叶无悔住在哪片宫殿,此刻在做些什么,连封信都不回,当真是小气极了!
长竹树理怀抱七弦琴,站在他的身后,带着那从未变过的微笑,道:“主人若是想得厉害,用阵法隐了气息混进去便好了。”
莫子衣摇了摇头,提起血月妖刀,身形迅速闪过,一刀将一个四肢以奇异的角度弯折,双目无神,面色惨白的人形怪物的心脏捅穿,怪物应声倒地,浑身冒起青烟,可怖的模样逐渐褪去,重新化为凡人样貌。
血珠顺着弯月一般的刀锋蜿蜒流下,莫子衣早已淡然,面色如常,头也不抬,淡漠道:“去不了了,‘傀毒’已经从修真界蔓延至普通人。”
长竹树理递给了他一盏巾帕,道:“躲在暗处的......那人急了。”
“嗯。”莫子衣擦净刀锋上的殷红,面无表情的跨过这个怪物,跨过满眼横尸,“长竹,处理干净,绝不能留下这处一丝痕迹。”
“是。”
指尖拨动琴弦,随着琴声飘扬,一阵迷雾渐起,迷蒙了眼前的一切,遮挡了这遍地尸血,整个山村淹没在了这片无名之雾中,顷刻间泯灭,不留一片屋舍房瓦,没有一处生息言笑,仿佛从未有过这样一个的村子,从未诞生过这样一些人。
====================================
——“阿衣,乖。”
这一个“乖”字极轻极柔,跟下了迷药似的,莫子衣一时失了神,忘了挣扎,被叶无悔握住了脚腕。
“小哥哥,你是知道的罢!脚腕不能乱碰的,碰了和上床是一样的!”莫子衣有些慌乱,连连收起腿,却被叶无悔紧紧握着,怎样也挣不开。
他是使了巧劲的,让莫子衣逃不走,却也不会弄疼了他。
叶无悔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腕处传来冰凉柔软的触感,指腹顺着小腿缓缓向上爬,缓缓的卷起他的裤脚。
小腿处包扎了一层雪白的帛带,许是方才的挣扎使伤口裂了开,丝丝血迹渗透帛带,往外映露。
叶无悔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心尖处似是被一根细针扎了好些下,滴血般疼,他轻柔的拆下帛带,伤口深可见骨,夹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就保持着这个动作,握着莫子衣的脚腕,指尖调动灵力轻轻柔柔的注入伤口之中,语气中带着半分嗔怪,还有半分释然:“子衣,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莫子衣强撑:“我没有瞒小哥哥呀?你说这个伤口吗?昨天,昨天和师兄打闹的时候不小心伤的!不碍事不碍事!”说着,他又试着收回腿来。
叶无悔低声道:“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