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暴躁男妃(51)
沈愿当然不能说是他昏迷之前让007帮忙想办法,用了一颗地雷,解开了药。
也不能说,在他差点干不过那土匪头子的时候,沈言之出来帮他抵抗了一下。
只能含糊其辞道:“许是我平日补身子的药吃的多了,比平常人醒的快些罢了。那……没事儿,便先回去吧。”
慕晗知道他不想说,便也不问了,点点头道了声好。
少顷,两人走到太子府门前,侍卫赶忙迎了过来,慕晗把怀中之人交给侍卫。
谁知将要迈进门之时,沈愿却叫住了他。
把他方才给自己的信笺还给他道:“你拿去交给魏殊吧,他早就想除了这个人了。”
慕晗笑着接过信笺:“还闹别扭呢?”
沈愿叹了口气,没有作答。
慕晗把信笺揣入怀中,看见他的脸色忙道:“在下听闻太子妃有一手好厨艺,正巧在下未用膳,不知是否有幸与太子妃共用晚膳呢?”
沈愿知道他用晚膳是假,想安慰他是真,便没有推辞,笑了笑与他共同进了府。
平日的太子府,夜晚虽比不上街上繁华,明灯却点了一圈,十分亮堂,可今日却有所不同。
起初外面还好些,越往里处走,灯光越暗,平日里巡逻的守卫,也不见了踪影。
见此情况,沈愿心中忽然划过不祥的预感。他看向慕晗,慕晗也发觉了,双目凝重地与他交接了眼神,两人便疾步向书房处走去。
两人远远便见书房的灯还亮着,便加快了脚步,走至近前,更加发觉了异常。
平日里,书房外一直都是有人把守,可如今却空无一人。
沈愿又走向了一侧的屋子,那是林熙平日休息的去处。
林熙为以防夜晚之时,太子爷传唤,前几日便搬来了书房隔壁。
沈愿打开门,却并没有见到他,屋子里漆黑一片。
他唤了两声林熙的名字,没有应答,便走回去欲打开书房的门,慕晗却握住了他做势开门的手。
他伸出食指,示意噤声,然后指了指一侧的窗棂。
沈愿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两人便俯下身向那处行去。
*
屋内,魏殊处理公务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嘴中更是口干舌燥的。
他以为是这几日没睡好,再加上口渴,便起身去里屋倒茶,想着喝一点,让自己清醒清醒。
却不料他啜了口茶,便觉得头上更昏了。起身之时,他脚步不稳,整个身子无力的跌坐在了身后的拨步床上。
视线越来越模糊,浑身热得发烫,仿佛置身入灼人的火域,骄阳似火,烤的他遍体生津,气喘如牛。
之后,心口像是被什么咬了一下,疼痛过后,更是灼得人唇干口燥,苦不堪言。
理智一点点崩塌,燥热的感觉与几日的疲惫相互交缠,让他没精力对眼下的情况作出分析。
他冷静不了!
骤然,不远处行来一抹青色身影,那人墨发及冠,肤白如玉,只是五官在此时他朦胧的视线下辨识不清。
但那显然是沈愿平日做的打扮,身形看起来也极其相像。
魏殊毫不怀疑,站起身便抱过去就喊出了一声:“阿愿,孤好想你。”
那人浅笑一声,听起来甚是愉悦,堪堪回抱住他,如愿以偿的喊出了那声:“阿殊。”
此音,显然不是沈愿的声音,可魏殊眼下已经识人不明,自然也没有听出来。
脑中的思绪,促使着他环抱的动作慢慢变了味,怀中之人身子一颤,想着满心期待的一刻终于要来了。
可他也不能急,若是轻易被吃到,那便不是沈愿的性子了。
此时既然要装,他便要装的像一点,反正也不过一晚,今晚过后他也无需再这般委屈自己了。
“阿殊,别急。”
他慢慢挣脱魏殊的怀抱,扶着他坐回床上,缓缓侍候他脱下外衣。
当他的手,解开他腰间的鞶带后,却陡然被魏殊攥住了。
男子本以为他又急了,刚想出口挑逗他,却忽听他冷声道:“你不是阿愿。”
花洋一愣,还并未作答,颈间就被魏殊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住,整个人失了力跪坐在地。
“你是谁?”
虽然中药过后,魏殊的手劲不是很大,但还是无法让他轻易挣脱束缚。
花洋不明白是哪里出了纰漏,他握住他的手 ,辩解道:“阿、阿殊,你干什么?我是陶愿啊,你看清楚我。”
魏殊忍住身上的疼痛,冷嗤道:“连阿愿的名讳都不知晓,便敢充作阿愿,还真是够蠢。”
“他不是叫陶愿吗?难、难道一切都是假的?”花洋面犯惊恐,倏而仰起首来,“不对!你为何会不受控制?此蛊无医可解,你为何?”
可转而见到他手上的刀口,和拨步床上的匕首,那匕首上还沾染着血迹,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好羡慕那个人,竟可以让魏殊为他做到如斯地步。
为何世道如此不公?
为何魏殊连一个正眼都不肯施舍给他,却可以为了那个陶愿忠贞至此,不惜划破手掌使自己清醒,而他连得到一个怀抱都是奢求。
不过……无所谓了。
魏殊马上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即便他此时死去,他也不怕了,因为他爱的人会陪他而去。
魏殊随他视线扫了一眼手上的伤口,不咸不淡道:“阿愿断不会像你这般主动,你是花洋吧?”
花洋疯魔般大笑:“哈哈哈……对!我不是你的阿愿又如何?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你怕是还不知道你为何会如此吧?那我便告诉你!”
“你中了我日日用血养成的蚀心蛊,我是蛊主,倘若我死了,你也活不过半日!你杀了我啊……大不了你我二人玉石俱焚,若能与你共同下地狱,做一对亡命鸳鸯鬼,我也不亏!”
沈愿听到此话,一度想走回门处,踹门而入,却被慕晗拉住了。
魏殊面色闪过一抹迟疑,花洋却倏然身子朝前一倾:“不过我劝你要想清楚了,你若是杀了我,不仅会赔上自己的性命,你的阿愿怕是也会不甘凌·辱而死。可若是你乖乖听我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何抉择,全在于你。”
药物的效用又快发作了,魏殊掐住另一只手的伤口,极力让自己清醒过来,鲜血浸染了浅色的床褥,可他听到此言完全忘了痛感,双目赤红,攥住他脖颈的手上一紧:“你把阿愿怎么了?你竟然敢动他,孤要你的命!”
说罢,他也忘记了花洋方才的警告,手上的气力越发之大,仿佛要把他掐死一般。
花洋见势不好,他有些喘不过气了,知道魏殊是真真正正动了杀意,他突然不想随他而去了,他突然有些惜命。
魏殊俯下身嫌身上气力不够,不顾那只受伤的手,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花洋瞅准空隙,一脚踹上了他的腹部。
挣脱禁锢,他站起身飞快向门口跑去,却不料,蹒跚的步伐,给了魏殊可乘之机。
一柄长剑狠狠辞透了他的胸膛,鲜血顺着剑刃堪堪滴下,氲出了一地血色的花。
他瞪大瞳孔看了看一侧空空如也的兰锜,又低头看了看胸口的那柄长剑,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一出口便被口中涌出的血吞没。
身后之人却开了口:“敢动阿愿,该死!”
说罢,他抽出剑身,鲜血倏而涌出浸透了窗户。
那青袍身影也顺声倒了地。
一双灵动好看的眼睛,盛满了惊愕与不甘,至死也没有阖上。
魏殊见他倒地,便捂住胸口踉跄了两步,胸口之处,比方才疼的还厉害,感觉像被吞噬了心头肉一般。
可他也顾不上这些了,他要救阿愿,他断不能让阿愿出事!
他对着门外想喊林熙,胸膛的痛感却让他一瞬之间失了声。
倏然,他闻到了门被踹开之声,紧随其后的又是一身形与阿愿极其相像的男子,不过此人穿了一身白衣。
在魏殊的印象中,就太子府里从未有穿白衣的男子,心里唯一想的是,此人是花洋的同伙。
“还有同伙?”
魏殊都快没了力气,可他还是抬起了手上的剑,攻击了过去。
一击不中,那人闪了开,一个快步跑到自己眼前。
魏殊看他临近,又要挥动剑锋向他击去,谁知那人轻轻松松握住了他出招的手腕。
他动了动手,想挣脱开,却忽听那人带着哭腔的嗓音闯入耳际:“阿殊,我是阿愿!”
魏殊一愣,可经过了方才的事件,他又怎么会轻易信他。
他抽出手来,一剑便向他刺了过去。
沈愿见此状,是既生气又心疼,一个闪躲后,顺势攥住他的衣襟,大声怒斥:“魏殊,你TM是疯了吗?我是沈愿,你的阿愿!我们才五天不见,你个大猪蹄子就忘了我的模样了?你给我好好看清楚!”
魏殊猛然回神。
对!就是这个味儿!这才是他家阿愿能说出来的话。
魏殊苍白的唇角终于挂起了一抹笑,他轻声低喃着沈愿的名字,沈愿一遍遍说着我在,谁知魏殊乍然跪身倒地,还吐出了一口血。
沈愿见状霎时慌了,俯下身去,擦掉他脸上的血迹,可鲜血还在不停冒出,沈愿更慌了,心疼的泪水顿时不受控的决堤而出:“阿殊,你怎么了?大猪蹄子,你别吓我啊。慕晗,慕晗!你快进来!”
魏殊已无力回答,吐完这一口血便不省人事,倒在了沈愿怀中。
*
经过诊治慕晗确认花洋所说不假,魏殊确实中了蚀心蛊。
此蛊虫是百毒门早年研制出来的秘药精品,限制方法奇特,是密不外传的毒物,早年也只是供应给与百毒门交好的青楼以备不时之需,自从百毒门落没以后,这些毒物的研制方法也就销声匿迹了,也不知花洋是从哪儿得来的。
此蛊虽叫蚀心蛊,但由于炼制方法奇特,一般人都会用来逼迫人合欢所用,只有在自己身上埋下雌蛊,并且用有着雌蛊之身的指尖血灌溉雄蛊两年,再给想控制的人食用,两人一夜合欢,才能彻底控制人的心智,情感,让他仅仅属于自己一人。
可此蛊练法阴邪,至今也无人练就出。
要知道雌蛊埋在身上,每隔一段时日就会饥渴万分,会吞没人的理智,甚至放下自尊对身边之人求爱,来满足蛊虫的需求。
这对人的心身都是极大的折磨,正常没有人会这么傻,会为了一个人,把自己折磨至此,所以至今也无人练成真正的蚀心蛊。
花洋当属第一人。
是蛊虫就会反噬自身,他为了要达到魏殊与他同生共死的目的,不仅要合欢,还会每隔一段时间,体会一次百虫蚀心的滋味。
那滋味想想就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