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戏精[重生](17)
而且宋氏族人究竟是生是死,宋麒至今也无法确定。
龙隐山的人一夜间全都不见了,山上没有打斗痕迹,没有一滴血,庄子里甚至还有袅袅炊烟。
段倾流与江渡云谈到关键之处,突然停下来,微笑着扫视江渡云身边众人,显是要说的话,不便让旁人听。
江渡云便让妻子弟子都回避了。
宋麒也退出了院子,跟段倾流打了个照面,居然就这么全须全尾的擦身而过。
其后三日,宋麒一直安分守己的在坤门修炼调养,不肯出门,以免脱离了结界,就被段家兄弟悄没声地暗算了。
江夫人派仆从送来许多珍宝和补品,再三感激他救了江辞烟性命,坤门的师兄们对他敬若天神,也不敢让他下山跑腿。
到了第四日后晌,江辞烟来找他。
小姑娘总算从惊吓中缓了过来,听说了玄瑞哥哥救下自己的经过,立即来找宋麒玩。
笑闹过后,宋麒找机会打听段家两兄弟的动静。
江辞烟提到那段家二人就嘟起小嘴,像是不愿多说。
宋麒耐着性子引导话题,江辞烟总算气呼呼地提起了段寒川,此人是段倾流的堂弟,年方十六,这几日在庄中作客,总找机会讨江辞烟欢心。
原本江辞烟对他印象还不错,昨个傍晚,段寒川陪她练剑时,反复夸她“身段有其母之风韵”。
这话对一个九岁小姑娘而言,自然是冒犯到龌龊的地步,但周围都是仆从,没人敢站出来制止。
江辞烟也只是觉得听着怪怪的,没有多想,没想到,段寒川见她没有抗拒的神色,居然进一步感慨:西域中就没有她这样精致的闺秀美人,若是此生能得此红颜相伴,便怎样怎样。
江辞烟终于明白了他的暗示,羞恼之下乱了方寸,突然提剑朝段寒川刺去,却被年长她七岁的段寒川下意识避开,反手一掌打在她肩上,摔出老远。
这下更是让江辞烟气得红了眼眶,爬起来就去找母亲告状。
可段寒川说的那些话,让她羞于启齿,只向母亲说,段家二哥比剑时打伤了自己。
这练武切磋,稍有碰撞乃是常事,江夫人只让女儿不要计较,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看着小姑娘红着眼眶语声哽咽,宋麒气得牙痒。
怎样的无耻之徒能对个九岁孩子暧昧轻佻!
段家这是嫁不进女儿,又想赘进儿子来呢。
宋麒看着江辞烟,严肃地嘱咐:“辞烟,你没必要为这件事感到羞耻,该羞耻的人是段寒川,他如果再敢出言轻佻,你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你爹娘。”
江辞烟红着脸低下头,小声嘟囔:“我不想再看见他,玄瑞哥哥,这几天我能不能住在你这里?”
宋麒:“……”
怕你爹砍不死我。
“辞烟。”宋麒俯身看着她的脸,严肃地嘱咐:“你没必要害怕段寒川,该怕的人是他自己,他如果再敢对你出言轻佻,你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你爹娘,听见没有?”
江辞烟勉强点头,而后拉着他,要去杜门找师兄玩。
毕竟是江家大小姐,长这么大,宋麒是她唯一结交的坤门弟子,其他熟悉的师兄都在杜门轩门。
宋麒实在不想出门,但有不忍心拒绝江辞烟,便还是跟着小姑娘去了杜门。
好死不死,刚巧撞见段寒川带着段家门人,在跟赵师兄他们切磋较量。
段寒川虽比江辞烟大的多,但也才十六岁年纪,性格不如他堂哥沉稳。
久闻二十年前,自家长辈被江氏门人打得满地找牙,段寒川心里很是不服,今日特地带了风回谷七大护法来踢场,要请月炎派杜门首徒指教。
杜门首徒与其六名师弟,乃是名扬天下的流月七子,要比试也是跟段氏长老比试,哪里肯自降身份跟风回谷的护法较量?
只推脱有要务在身,让赵师兄带着几名师弟,去挫挫这段家小子的锐气。
然而,比脸厚还是段家脸厚,段寒川交手前,说明:只比外家功夫,不较量术法内力,想看看杜门哪位仙君能破得了风回谷的猎鹰阵。
这意思就是要杜门弟子一个人挑战七个护法,还不准动用术法。
如果只比外家功夫,赵师兄一对七,倒也未必落于下风,但要破阵,可就难了。
江辞烟与宋麒赶到院中时,恰巧看见赵师兄被七个护法联手打翻在地,羞恼不堪。
阵外观战的段寒川面露得意之色,拱手说了句“月炎仙君承让了”。
把赵师兄的败战,扣到了全月炎派的头上。
周围的杜门弟子气得脸色铁青,又有人站出来要挑战风回谷猎鹰阵法,却都被打翻在地。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江辞烟看得直跺脚,一把抱住宋麒胳膊:“玄瑞哥哥!你快去教训他们呀!”
宋麒:“……”
他一出手,怕是要把月炎派的脸面丢个精光。
“别急。”宋麒安慰江辞烟:“若是再输两阵,流月七子一定会出面教训他们,我身在坤门,尚算不得正式弟子,破了阵,也没法让他们心服口服。”
“不行的!七位师兄刚才已经传话说他们下山出任务去了,现在不便现身!”季昊不知从哪钻出来,一脸委屈地看着宋麒:“请宋仙君替赵师兄出口恶气!”
宋麒:“……”你不是轩门弟子吗?跑着来干什么?
“对!让宋仙君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季昊身后几个观战弟子立即围拢过来,簇拥着把宋麒往战场垓心推去。
宋麒心中一万句脏话无处发泄,屁股快赖下地了,都没法阻止这群小蠢蛋,把他往七大护法面前推。
完了完了,他苦心装逼到现在的伟岸形象,要崩塌了,有什么办法留些脸面?
风回谷的猎鹰阵他再熟悉不过,上一世要破此阵,那简直易如反掌,这一世……
脑子风车一样地转,忽然眼睛一亮,便昂首抱拳道:“请多指教。”
切磋一开始,宋麒便先一步撤去阵法北侧,不等护法第二招抢至,他便犹如先知一般,泥鳅般滑溜地闪避到南侧,避开阵法的包抄。
他的身法虽然比护法迟钝得多,但因为非常熟悉猎鹰阵,光是看这些护法脚步挪移,就知道他们下一步的变阵的攻击方向,所以可以提前闪避。
阵法的弱点就在于不如单人灵活,几个护法单打独斗,肯定能打败宋麒,联合起来反而奈何不得,一连十几个回合,竟然连宋麒的衣袖都没摸着。
“好!”江辞烟开心的跳起来,催促道:“玄瑞哥哥!打那个大胡子!”
宋麒占了灵活和知己知彼的便宜,体力却不占优势,此刻已经左支右绌,正准备找借口结束较量。
那个被讥刺的大胡子却突然推开周围几人,大喝一声:“不才请求单独领教阁下高招!得罪了!”
宋麒心中一凉,刚要出言阻止,大胡子却已抢步一掌袭来!
好在距离较远,宋麒蹬步后退,却没稳住身子,仰面摔坐在地。
慌乱之中抬起头,就见那大胡子已经朝着自己面门一拳砸下来!
“玄瑞哥哥小心!”
宋麒心里唯一的想法是:“完了,要破相了。”
然而,眼前忽然一晃,他整个身子轻如羽毛般,朝左侧一翻,居然躲过了这一拳。
“啊啊好厉害!”没看清宋麒如何闪避的江辞烟惊呆了!
宋麒也惊呆了。
他的身体怎么会突然被一股气流掀开?
还没等他想明白,那大胡子又转身一掌打来!
奇迹发生了,宋麒站着不动,那大胡子一拳一拳打过来,每当即将碰触宋麒时,拳头就像是被一阵无形的气流推向别处。
旁人看来,那大胡子就像是瞎了一样,每一拳都对着宋麒周围的空气挥舞,看起来十分滑稽愚蠢。
不出几个回合,那使出全力的大胡子已然气喘吁吁,面色惊怒地看向宋麒,又看向周围,突然咆哮:“有人使诈!有人暗算我!”
宋麒也看出来了……
段寒川满面惊怒地看向杜门精室窗内,神色阴冷地开口道:“前辈们若是没有下山出任务,大可现身亲自指教小可,只是这场比试已经说好不允许使用术法,还请诸位遵守规则!”
院中所有人都脸色一变,面面相觑,一时静得连呼吸都不可闻。
难道流月七子真的暗中作弊了?
屋顶忽然响起一声慵懒的轻哼,一个好听的少年嗓音带着戏谑的轻侮传进众人耳里:“我若是用了术法,你还能好生生立于此地?”
一听这嗓音,江辞烟猛然抬头惊呼:“哥?!”
宋麒原本正要抬头看向声源,听见这一声“哥”,下意识把头低了下去。
第18章
一群弟子听见江辞烟的呼唤,全都惊喜的朝屋顶望去。
人群中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
“江师兄回来了!江师兄回来了!”
原来方才暗中相助宋麒的人,便是江渡云的长子江辞风,快满十七岁年纪,只因出生即算是拜入月炎门下,是以不少年长些的弟子也唤他师兄。
一听“江师兄”三字,段寒川脸上恼恨神色登时化为慌张,抬头像屋顶看去——
远远瞧见青瓦之上,一袭白衣的少年勾着嘴角,右手把玩着一柄银骨折扇,微歪着脑袋,俯视院子中的所有人,并未与段寒川对视。
这有意无意的无视,更显出他对段家人的轻视,反而让段寒川满心敬畏,随即乖巧地微笑站好,一副等着挨训的模样,仰望屋顶上的倜傥少年,不安地拱手笑道:“我等幸何如之,竟能得见尊驾施展神通,着实开了眼界!在下风回谷段寒川,见过江少主!”
江辞风足尖轻点砖瓦,一跃而下,衣摆略起,满袖迎风,施施然落至段寒川面前,以高出大半头的优势俯视对方,唰的一声展开折扇,吓得段寒川猛一哆嗦,退后一步。
江辞风恶作剧得逞似的一笑。
那笑颜越过段寒川的肩膀,落入宋麒偷偷观望的眼里。
一下子就揭开记忆深处的全部回应,又得连累宋麒连续几日一闭眼,就要在脑中反复出现那笑眼以及嘴角的弧度,无法自控。
江某眼睛还是很好看。
“段公子若能早开一些必要的眼界,江某倒也不必违规出手。”江辞风陡然抬起折扇,朝段寒川肩膀打下,吓得段寒川一缩脖子,折扇却悬在他肩头上方,没有击落。
又是个得逞的笑,江辞风眯眼看着段寒川,低声开口:“请注意看——”
段寒川心魂未定,转身朝折扇所指的方向看去,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全都看向折扇所指的人——宋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