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个直男(115)
李秀从晏戈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他只是盯着晏戈的脸一刻也不放松道:“既然是回京过日子的,为何要带上十万大军?”
晏戈抬眼直勾勾的盯着李秀的眼睛道:“臣之前也说过,臣听说朝中有奸党祸乱朝政只手遮天,臣欲替陛下铲除奸党。陛下想想看,若是臣只身回来,臣拿什么和奸党斗。”
李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晏戈。晏戈所说的皆是他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的事实。
自从晏戈回京以来,李秀对他的态度先是警惕防备,后来是警惕防备加利用。自始至终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晏戈会是个丹心照汗青忠臣,而晏戈面对他的防备猜忌也从来没有反驳表示过,他自始至终都只是默默的做。
今天受到的震动太大,李秀心里脑子里都乱成了一锅粥。他脸色难看的请晏戈回去了,自己则一个人关在御书房里,仔细的想着晏戈说的话和他做的事。
一直到深夜李秀都呆呆的坐在书桌前,直到此刻他不得不承认,除了晏戈是个忠臣之外,实在没有任何理由能解释他来京城之后所做的事。
想明白之后李秀又是激动又是愧疚又是想笑又是想哭,他激动想笑是因为他以为千难万难的事情有了晏戈的帮助很容易就能做到。愧疚是他居然一直拿晏戈当乱臣贼子防备,想哭是因为这么久他受的委屈他的担惊受怕都得以释放。
他一个人在御书房里又哭又笑,待到陈宏怕他在里面有什么意外推门进去的时候,李秀已经精疲力竭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舒服,自从被立为储君之后李秀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安心舒服过了。他好像做了一个梦,醒来的时候已经将梦里的内容都忘光了,只有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清晰的印在脑海里。李秀不知为何突然好想见晏戈,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情,他晨勃了。
李秀年纪轻轻又没有妃子,早晨会有这种反应最正常不过。照理说他这么大了早该迎娶皇后了,奈何他的身份实在尴尬。低门小户的女儿他不愿意娶,勋贵大臣都以为他这个皇帝做不长,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再加上他整日愁着怎么和杨彦清斗,根本没心思想这个。
一来二去就耽误了,这么大了还没有皇后的皇帝,他怕是前无古人了。
他躺在床上自己给自己纾解的时候,不知怎的脑子里总是会浮现昨天晏戈微微一笑的样子。渐渐的他内心忐忑起来,虽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但是那种不安还是笼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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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下了龙床臣惶恐⑦
陈宏过来准备喊李秀起床早朝的时候就见李秀已经醒了, 但见李秀呆呆的坐在床上,光看个侧影颇有种生无可恋的架势。便连忙走过去道:“陛下, 这就醒了?昨夜睡得不好?奴才让太医院给开个安神的方子吧。”
李秀摇摇头,道:“不必了。”
听这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陈宏急道:“陛下, 身子不爽快今天就不早朝了吧。”
那不行, 不去早朝怎么能看得到晏戈?虽然他是皇帝,但总不能天天把人家大将军往宫里请把?李秀当时就精神了,侧过头皱着眉严厉的道:“大胆!”
陈宏吓得一骨碌跪地上了,李秀道:“你这是要干政吗?谁给你的胆子?!”
往日里李秀的脾气都是不错的,做奴才的不小心磕着碰着什么他也不会在意,也不知道今天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 莫非是起床气?陈宏战战兢兢的跪着,李秀冷冷的道:“还不快给朕梳洗更衣?”
一番折腾总算是没误了早朝的时间,李秀步履稳健的走到皇极殿里, 一眼望去满朝文武有一大半都是自己的人了。剩下的一小半也都是战战兢兢一点幺蛾子也不敢出, 这种爽感难以言喻, 总而言之就是爽的不要不要的。
他再一看没有看见晏戈,李秀心里嘀咕起来了, 莫非晏戈睡过头了?
大臣们就看见李秀在龙椅上坐下, 光皱着眉头也不说话,还时不时往门口看去,大家纷纷猜测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就听李秀道:“大将军怎么没来?”
立刻就有人道:“大将军病了,在家歇着呢。”
李秀一听颇感不可思议, 昨天还好好的呢,怎么今天就病了?当然晏戈是没有病了,只不过他觉得自己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懒病发作实在不想每天卯时就起床去早朝。心说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那就请个病假在家躺着吧,躺着最舒服了。
可李秀不知道啊,经过昨天之后,虽然他对晏戈的感觉还很复杂,但是潜意识里是不相信晏戈会骗他的。下一刻他就担心起来,早上起床想见他,结果人没见着就算了,他还病了。
底下的大臣们那里知道李秀的想法,见李秀脸色难看,还以为他是在生气呢。纷纷不敢说话,就怕李秀把对晏戈的火气撒到他们头上。同时所有人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李秀和晏戈果然只是暂时的合作,等他们联手把杨彦清彻底搞死,接下来就该是一场大战了。
整个早朝李秀都心不在焉的,好不容易结束回宫之后,他赶紧问陈宏,“大将军怎么病了?什么病?”
陈宏莫名其妙,陛下突然这么关心大将军干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道:“将军府的人来说是水土不服引起了风寒。”
说完之后他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李秀,心说大将军这借口也太烂了,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来京城都一个多月了说什么水土不服,当陛下是傻子呢?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李秀和傻子也没多大差别了。担心焦虑之下恨不得立刻出宫去将军府看病,但他最近实在不得闲,更何况朝堂上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皇帝随便出宫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乱子。于是他就命陈宏去皇宫内库取些珍贵的药材送去将军府,又派了好几名太医跟着去。
谁知陈宏去了一趟内库回来了,说是内库空虚根本没几样珍贵的药材。
李秀听后勃然大怒,当场斥责陈宏这个大内总管怎么当的。陈宏也没想到李秀会发这么大的火呀,其实经过三代昏君的肆意挥霍之后宫中本就内库空虚,再加上李秀登基之后一直崇尚俭朴。于是宫里的人有好处就自己收着,从来也没想过充实内库,这才发生了今天的事。
李秀忍了很久,今天终于决定不忍了。他这么亏待自己有什么用?宫里的人都拿自己当傻子,从来没有人念他的好。与其肥了这些奴才亏待了自己,不如好好整顿整顿,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主人。
于是他就开始了一次彻底的宫内大清洗,把那些疑似杨彦清眼线的全都打了一顿赶出了宫,把那些好吃懒做作威作福的都赶出了宫。剩下的如陈宏这样虽然贪但办事还算可以的就罚了一年俸禄留下来,这样一来宫里立刻少了一大半人。
当然他之所以敢这么做了,还是因为有晏戈的大军给他撑腰。这要是放在以前,估计就捏着鼻子忍了,哪儿敢真这么干?
宫里清洗了一遍之后,李秀看着那一箱箱从各个宫里奴才们屋子里抄来的金银珠宝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他身为皇帝连请大臣吃饭都没有一桌像样的席面,结果这些奴才居然比他还富裕。李秀气的差点站不稳,扶着一尊抄来的深海珊瑚,喃喃自语道:“过分……太过分了,气死朕了。”
这些身边的人都这个样子,李秀愈发觉得晏戈好。人家从小就在边关长大,自己拿人家当贼防,结果人家对自己一片赤胆忠心。和人家一比,这群奴才简直就是该死。
宫里的人虽然精简了不少,好在李秀还没有大婚,后宫也没有妃子,人多了也没用。他突然暴富,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赏赐给晏戈许多东西。
晏戈正在家里装病,他躺在院子里乘凉,吃着从南方快马加鞭送来的水果,享受着婢女们的按摩服务。正在快活似神仙,突然副将从外面冲进来,道:“将军,宫……宫里来人了!”
“嗯?”晏戈道:“不是说我病了,让你去吏部请假吗?”
“请过假了。”副将道:“皇帝派了太医来给您看病呢。”
“直娘贼!”晏戈骂了一声道:“老子对他那么好,他居然还怀疑老子?”
说着从摇椅上一跃而起,一边脱衣服一边往屋子里跑,还一边嘱咐道:“快,快把这些东西都撤了,千万不能暴露了。”
说着晏戈脱的只剩里衣飞快的钻进了被窝里,躺在床上做气若游丝状。
陈宏带着太医,以及一堆金银珠宝进了将军府。负责接待的军师看着这么一堆东西,简直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小声问陈宏,“陈公公?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陈宏被李秀揉搓了一遍,老实了很多,闻言道:“陛下听说将军病了之后,急的恨不得出宫亲自来看将军呀。无奈是在脱不开身,于是就让奴才带了太医过来,说将军病好之前他们就不用回宫了。还说将军在京中开销巨大,特意命奴才送了这些赏赐来。”
“嘶……”听了陈宏的话,军师差点把胡子都给捋下来了,这个小皇帝不简单呐。
这一番话和操作简直无懈可击,任谁也说不出错去,将军府根本无法拒绝皇帝的好意。可他却把两个宫里的人送进了将军府,铁通一般的将军府多了两个目的不明的人,真是好手段呀。
军师立刻道:“真是黄恩浩荡啊,只是将军的病自有军医照顾,就不劳烦两位太医了。”
“唉,说的哪里话?”陈宏道:“陛下让他们留下照顾将军,那他们就得留下,劳烦什么?不劳烦不劳烦。”
军师恨不得给陈宏两拳,一群人来到了晏戈的卧房外,走了进去就见晏戈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副已经驾鹤西去般的形容。
陈宏立刻道:“呀,将军怎么病成这样?快快快,你们二人速速给将军诊治。”
两个太医撸着袖子就过来了,晏戈心说真让你们诊治了那还不漏了馅儿?于是立刻睁开眼睛假装难受的哼哼,实际上在疯狂的给军师和副将使眼色。
军师道:“不用了,军医已经给开了药了,说将军要静养。”
陈宏就道:“让太医再看一看也不要紧,这二位可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两位太医呢。”
见是在推脱不下去,晏戈又给副将使了个眼色,副将心领神会,推着陈宏就往外走道:“那就让太医们好好看,公公您辛苦了,我带您去喝茶。”
陈宏被半劝半强迫的就给弄走了,他们一走太医就要抓晏戈的手腕。说时迟那时快,两个太医只觉得眼前一花,刚刚还躺在床上眼看就要不行了的大将军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只见大将军一手攥着一位太医的衣领,一双虎目里满满的都是威胁道:“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