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值爆表[快穿](75)
谢虚并不知情,便收下了扶音献的殷勤。当然,他要是知道,应该也会用这株灵药,不过是将报酬转给白子浮罢了。
而白子浮眼见自己为正攻谈棠费尽心血所催生出的灵药,竟是被横刀夺走,当然记恨上了心。等看见谢虚向谈棠献上由自己的七窍莲为主药制成的生骨膏时,更以为是谢虚指使的人抢药,心中屈辱不已。
两人便在这时结了仇,哪怕是白子浮单方面的。
这一段剧情里谢虚倒无须费神,只将七窍悸心莲送去小药峰,让峰主防风为自己炼成生骨膏便可。
只是他第二日前去小药峰取药时,刚踏出山门,便听远远传来一声呼喊:“谢、谢小宗主!”
那人音色听着清朗温和,只是因焦急而微微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有要事、要事禀告。”等他的身影渐近,才看清那是一个身着白衣,眉目如画的炼气期弟子。
谢虚的眸光微微一定。
其实早在白子浮进极欲宗之前,他便让人打探过主角受,用留影石记录下了他的相貌,自然清楚面前这相貌隽秀的男子便是白子浮。
因谢小宗主生得好看,哪怕是在宗门之中,也有亡命之徒不惧被宗主别无欲以雷霆手段处置,不怕死地去轻薄于谢虚,这种事出了几次,哪怕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也让别宗主胆战心惊地给谢小宗主身旁派了四个元婴期暗卫守着,只听从谢虚的调遣。
此刻这些元婴暗卫原是戒备地盯着来人,但发现他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练气弟子时,轻舒了一口气,又随之泛起了更深切的不满。
这极欲宗的练气弟子那么多,还是头一次有如此大胆,敢冲上来和谢小宗主搭话的。
更重要的是,谢小宗主还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
半透明的鲛绡微微扬起,那身姿修长的少年微回过头,语调慵懒地从喉中发出一声音调:“嗯?”
白子浮一下子顿住了脚步,远远隔着几尺立定。那少年实在相貌好看得超乎他的臆想,眼中不免闪过一分慌乱。他微低下了头,似是十分羞赧,玉白的耳朵尖都攀上了淡粉色,被乌黑的发给掩盖住了。他顿了半晌,才道:“昨日,谢小宗主拿到的那朵七窍悸心莲,其实、其实是弟子采来的,被那扶音真人给……”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谢虚想到。
他拿的是大纲类剧情,只知最后结果是白子浮对谢虚生怨,不知其中还有白子浮亲自来询问的小插曲。
不过这样更好——能方便他将一个飞扬跋扈,抢夺别人心血的纨绔修二代形象塑造出来。
“你说那朵七窍莲,是你的?”谢小宗主声音平静,淡然询问。
“正是。”
“我怎么不知道一个练气期弟子,能得到这种千年灵药了,”谢虚突然走到白子浮面前,微微倾身,那如墨一般的黑发便滑下来,几缕发梢落在白子浮衣襟上。而谢虚更是神情傲慢,十分恶劣地说道,“就算是你的,也是你偷来的罢。”
小宗主身上的沁香一下子扑了满怀,白子浮反应极大的一连后退几步。似是因为愤怒,脸涨得通红,声如蚊蚋地道:“不是我偷来的。”
白子浮想起之前应对扶音真人的说辞:“前些时日,松山秘境开放,我在那秘境后山洞窟里侥幸采来的七窍莲。”
实则那后山洞窟中的确有七窍悸心莲,但都是十几年生的灵草,年岁最大的一株也不过将将百年,被他采来精心栽培才成了千年份的珍稀灵药。
谢虚微眯了眯眼。
“七窍悸心莲生长习性奇特,在百岁之前,唯长在火灵气充裕的干涸石缝间,那松山秘境洞窟为火行之地,的确很适合七窍莲幼株生长。”
白子浮连忙点头,却听谢虚又接着道:“可一过百年,这种灵草便愈加喜寒,要么是以寒属灵石布成阵法供养,要么将它置身于灵气极其浓稠的灵地才能存活……你所说的秘境洞窟,好像与这两处都沾不上边呢。”
白衣青年刹时背上渗出一层薄汗。
他还是小瞧了谢小宗主,以为对方被娇惯着长大,怎么可能会注意草药习性这种小细节,哪知对方并不像扶音真人那样好糊弄。白子浮只顿了一刻,便紧接着解释道:“我寻到的那处……”
“够了,”谢虚却只是打断他,语气极散漫地道,“你可知,诬陷同门的金丹师兄是什么罪名?”
这句话含义颇深。
正是因扶音为金丹真人,别说是抢走他一棵灵植,哪怕是取他的性命,也不过是去思过崖待几日罢了。
白子浮一下子沉默下来。
他的声音变得极干涩,似乎苦笑了一声道:“弟子失礼了,给谢小宗主赔罪,还望小宗主不要将今日之事传出去。”他后退一步,脊背深深地弯下去,两袖覆在身前,洁白的袖摆垂落下来。
白子浮的话听的那些守在谢虚身边的暗卫牙痒痒。
他们谢小宗主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去传一个炼气期弟子的闲话,这人未免也太脸大了。
谢虚也的确是傲慢至极的,他低瞥了白子浮一眼,细密的眼睫垂下来时,莫名显出一分煽情的艳丽。
“嗯。”
只应了一个字,谢小宗主扬袖离去。
估测主角受应对自己嫌恶不已了,谢虚心情极好。
只是回到自己的青虚峰时,他的脚步还是缓了一缓,眉眼低敛时,露出的是有些苦恼的神情。
谢小宗主被宠着过了十九年,从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直到他十九岁生辰时,捡来了一个相貌极其俊美、身受重伤的男人。
对别无欲宗主都没什么好脸色,娇惯任性至极的谢虚,这次却是一头栽了进去,只想将自己最好的灵器、宝物都献给他讨他欢心。更惨的是,谢小宗主没什么喜欢人的经验,便听了旁人的馊主意,懵懂间将这人叫做自己的脔宠。
被谢虚捡来的人便是剧情中的正攻谈棠。
他是八千魔界中唯一的大天魔,统御魔界,在与天道的斗争中身受重伤,意外流落到修真界,修为还被封印了十成,只能万分屈辱地留在谢小宗主这里……做了个脔宠。
可想而知,哪怕谢虚表面上对他再好,但是心高气傲的大天魔却被冠上“脔宠”之名,做一个筑基人修的面首,对谈棠而言,这该是多么大的屈辱了。
所以谈棠非但没有对谢虚有一分动心,反而憎他至深,恢复力量后便展开了他的报复。
正好那时,也是谢虚最最落魄的时刻。
☆、第82章 纨绔修二代(三)
思绪回笼, 谢小宗主在殿内主厢外站了许久,做足了心理准备。微一翻转手腕, 那盒生骨膏便出现在他手掌上, 由莹润的白玉盒子装着, 隐约可见里面淡绿色的膏体装了半盒。
谢虚微敛眉,整了整衣冠, 便推开厢门进去了。
满室清雅的竹香扑进怀中,那是用上善紫竹制成的香, 可助人清明心境、勘破心魔,在晋升修为时点上尤有奇效。因它的珍稀药效、昂贵价格, 许多人也只舍得到关键时刻才用上, 哪里像谢虚这般日夜不歇, 眨眼间便烧掉大笔灵石,只因为那气息足够好闻。
谢虚平日里也不用香, 但因为他往谈棠这处跑得勤,这才衣袍之间都染上一点竹香。
只这方寸之地, 竟有阵法大家给布置了上品聚灵法阵,厢房里皆是浓郁灵气, 恍惚间如步入仙境。谢虚进来时,微微一顿, 便走去那阵眼中间新换上一枚极品灵石,这才转身向床榻间走去。
层叠白色鲛绡盈盈漂浮, 被谢小宗主一把拂开了, 露出那躺在床榻上的人。
微深陷的五官让他显出一分异域血统, 倒是更显得极其英俊,发间隐约可见几缕金色长发被编织在如瀑青丝中,他的唇紧抿着,神态间十分冰冷。
谈棠身着一件如雪白裳,配上那冰冷神情,当真是如天上的谪仙一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谢虚眼中掠过痴迷,雪白的面颊上也飘过一分淡红,如同天上红霞在他脸上淡抹一层般。
谢小宗主只以为面前的人便是人间绝色,浑然不知自己此刻的神情,比眼前的白衣男子还要诱人多了。
便是满心戾气的谈天魔,见到谢虚这般羞赧的神情,那翻腾的杀意也略略一消。
“阿棠。”谢虚低声唤了一句。
除了谈棠之外,再没人听过骄横傲慢的谢小宗主这般温软的语调。
谢虚道:“我给你带了生骨膏,只要敷上,你的伤很快就能好了。”
谈棠面上划过一分轻蔑和嘲讽,极冰冷地撇开头去。
谢小宗主也并不在意他不理自己,只仓促做好了心理准备,阖上眼睛去揭他的衣服,连手都因为紧张而微微打着颤。
谈棠简直被气得肝疼,他一把捉住了谢虚的手腕,冷声道:“你做什么?”
“你受伤了,总要上药才能好,”因为难得的肢体接触,谢虚白皙细腻的肤上都泛着淡红,他闭着眼强调道,“非礼勿视,我不会看的。”
谈棠:“……”
他虽然不知道这生骨膏是什么药,但从那极充裕的灵气上也能猜到一分得来不易,对任何修士都是大养之物——偏偏对他不行。
他一个天魔,无论是那上善紫竹香,还是这生骨膏,于他而言都是无用的废物,伤口迟迟没有好转,反倒让人生疑。
只是这些,也不能和面前的修士解释。人间的修真者,都是极其憎恶天魔的,除非他疯了,才会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透露出来。
谢虚却只将谈棠的反应当成了排斥和厌恶,他反手桎住了谈棠,便要给他上药——现在的谈天魔和凡人无异,挡不住筑基修士的这一手。
那雪白的外衫被解开,看着修长瘦削的身躯上肌肉竟一分不少,匀称健美。谢虚依旧阖着眼,黑沉的眼睫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拨弄一下的卷翘,正微微颤着。
淡绿色的膏体被他抠出一小块在指尖,因有神识感知,总不至于太出差错,那药膏被准确无误地覆在伤痕上,轻轻揉开。哪怕是闭着眼,谢虚的动作也依旧小心轻柔,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般郑重,反而让谈棠有些不自在。
因谈棠是半靠在床榻上的,下身的伤痕不好上药,谢虚干脆单膝跪在榻边,换了个方向。那衣摆都垂落在地上了,他也分毫不在意。修长的指尖一点点擦过伤痕处,十分细致,那生骨膏分明是冰凉的触感,在谢虚细细涂抹后,反倒有一股燥热往谈棠身上蹿。
谈天魔面色变得更冷淡起来,有些烦躁地道:“别弄了。”
谢小宗主被他厌烦的口吻惊了一惊,手上的动作都慢下来,沉默半晌才道:“……阿棠,怎么了?”
有些许委屈。
谈棠低头望他。
谢小宗主的眼睫极长,肤色白皙,唇却是十分殷红好看的颜色,眉眼微垂,却也掩不住那般稠艳的风采,哪怕是对人类修士毫无好感的天魔大人,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实在好看得惊人,想必只要他微微一笑,便有大批的青年才俊愿为他赴汤蹈火,做他的入幕之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