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男配在狗血文里HE了(90)
刘白只能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成为薛珀演戏生涯中的“良师益友”。
陈囡囡直到下午才把郑一墨的拍摄视频发来。
电影在拍摄期间本就是保密的,刘白被薛珀缠的挺紧,好不容易才脱开身,独自一人看了看里面的内容,视频是分了好几段儿发来的,很明显能看出来这不是一次,而是郑一墨来回试了多次,反复拍摄的结果。
虽然和谢秋在同一个画面里,但侧重点还在他的身上。
还是场内景。
刘白并没有完整的看过剧本儿,毕竟他不属于那个剧组的成员。
霍思成站在画布前,对着时锦画了两笔,像是想起什么,很快起身,将手里的画笔心烦意乱地丢了。
时锦眸子一凝,几步走过来,替他捡起笔:“永明,你生气归生气,扔你的笔做什么,外面那么乱,丢一只少一只,我可没有地方买。”
霍思成一拳捣在了窗棱上:“你也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样子,生灵涂炭国破家亡不过如此,日本人都已经打到城下了,再近几里,整座城都要沦陷了,城里都是一帮软骨头,连开枪的胆子都没有,我骂的不应该吗?你却连门儿都不让我出,让我在闭门画什么画,有什么可画的,这东西,能救的了我的国家吗!”
霍思成眉头紧锁,满腹牢骚发泄出来,情绪连带着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要把这段时间被禁足的愤懑都发泄出来。
时锦仍握着笔没有开口,霍思成与他对视片刻,又狠狠地别开了视线,落在画布上,几步又冲上前,用力戳了戳画布上的那半个人像:“你叫我画这个,又是要被拿去讨好哪家的太太,城都要破了,她们还有心思去听你唱戏?还有你,这种时候还要唱什么戏?都是些亡国音!”
“霍永明!”时锦蓦的出声儿,喝住了正在发狂的霍思成,虽然脸上看着挺气愤,但手中动作轻容,将画笔放在了桌上,迅速走近霍思成,“昨天跑到政府门口大肆辱骂的那群学生你知道怎么样了吗?全都被关起来了!你不会不知道现在被关进去,要花大价钱才能救的出来吧,你看不起我给那些太太唱?难道要等你进了牢里,我去给那些软骨头唱?这个城是不是明天就要破了,我管不着,但你不该瞧不上我唱戏!如果没有我,你早就跟着你的那个家一起完蛋了!哪还有机会坐在这里画画!”
时锦的一番话霎时间堵的霍思成哑口无言,他气势矮了半截,不自觉地像后退了一步,脸色萧条,有些颓然的又坐回了椅子上。
半晌,又带着怅惘又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喃喃道:“国将不国,何以家为,我只恨我这种时候,却什么都做不了。”
导演喊了一声“OK”了,郑一墨的身子顿时松懈下来,似乎从演戏的状态里出来,但表情却并不怎么开心,他转头隔着人群问了一声儿:“真的OK吗?”
最后一段儿视频也结束了。
刘白关上了手机,沉吟了片刻。
刚刚那一段的剧情,在许多影视作品里都可以看见类似的片段。
甚至可谓有大量的珠玉在前,并不算是很难表演的一段儿。
郑一墨怎么也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了,单就他的表演来说,不可谓差,甚至可以说是优秀,完美的将一个处在那种时期里,情绪激荡的进步青年的形象演绎了出来。
外放与内敛的两种情感,都表达的不错。
再配上那一身行头,确实让人不会出戏。
只不过这种表演,出现在大银幕上,播放在电影院的普通观众面前,自然是没有人置喙什么,而像刘白,又或者是郑一墨,这种对表演、对演戏更为了解,也更为追求的人来说,却能看到郑一墨的表演,并不是那么的尽善尽美。
如果非要形容,就好像是有人给郑一墨套了一个无形的框架,让他只能在这个框架里发挥,点是到了,却又不够劲儿,拘泥在别人规定好的一方天地里,显得束手束脚。
而这个天地,就是他所演的这个角色——霍思成本人。
虽然导演说了OK,但郑一墨自己心里清楚他所呈现出的表演到底是什么模样儿的,带着满肚子的不满回到酒店,还没走到门口,就已经看到等候在那里的刘白了。
郑一墨心中的郁闷顿时飞走了一大半儿,大跨步迈到刘白身旁:“你在等我?”
刘白点点头,郑一墨转身刷卡开了门,待刘白进了门,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他。
刘白看着出现在自己手心的房卡莫名:“这是你房间的房卡,给我做什么?”
郑一墨扬眉:“这样你想来就可以随便来,不用在门口等我了。”
刘白还是不能理解:“这可是你的房间——”
郑一墨又是一脸的坦然:“一张床都睡过了,你还在乎是谁的房间吗?”
这个发展不好。
非常不好。
之前郑一墨还没有对他表白的时候,至多就是哼哼两声儿。
现在可不一样了,骚话都是张口就来了。
刘白感觉自己有点儿难以应付,看见郑一墨还在凝视着他,似乎一秒都不想从他身上离开,只好先行一步越过郑一墨进了房间,才要找地方坐下,却惊奇的发现——
一夜之间,这间房里的所有椅子沙发,全部,都不见了!
刘白缓缓扭头,带着质问看了郑一墨一眼,郑一墨却道:“东西太多,显得房间里太挤了,所以我叫服务生都搬走了,你要坐的话,就坐这里吧。”
郑一墨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而后自然地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心中小小期待。
哪知刘白冷静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可以站着说话。”
郑一墨的计划宣告失败。
刘白没有理会郑一墨颇为受伤且失望的表情,很快将话题引入了今天郑一墨的表演上。
一旦讨论起演戏来,刘白就变的异常正经起来,在郑一墨的眼中,仿佛是发着耀眼的光,刺目的叫人睁不开眼,却又温暖的叫人忍不住想接近。
刘白的手指在桌上扣扣,发出两声儿有点沉闷的咚咚声,当做了他的开场白:“陈囡囡发给我的视频我已近看过了,其实你演的不错,都可以当教科书范例了。”
对于这一点郑一墨还是清楚的,他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不过我——”
“还是差了点儿东西,”刘白替他补充完整,“差了你自己。”
郑一墨愣了一瞬,似乎没有明白过来刘白的意思:“我自己?”
刘白却并没有直白的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一句:“霍老生前的所有影像资料你应当都看过了吧?”
郑一墨点头,听见刘白又说:“只是那些影视资料都是建国以后,而且基本都是他去B大执教以后的视频了吧。”
郑一墨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刘白竟然连这个都知道:“确实,那之前的影像资料能保留下来的本来就很少,我能看到的资料只有那么多。”
“这些资料用来启发你去演绎霍老已经足够了,”刘白一边说着,一边不由自主地向着郑一墨迈了两步,“问题就在于,你太过介意这些东西了。”
郑一墨眨眨眼:“什么意思?”
刘白倚到了床头柜上,架起手臂打量郑一墨一眼:“你在外形与举止上,确实做到了你说的力求无限接近霍老,你在表演的时候,也确实不会让人出戏,只是你过于专注让自己贴近一个真实的霍思成,却忘记了你是在拍电影。这是一个本身就含有夸张与演绎成分在的东西,你在镜头里,微微的束缚,也会无限的被放大出来,你想要的还原角色本身的想法是没错的,但是却少了你自己对于角色的理解。”
郑一墨思忖了片刻,似乎有些明白了刘白的意思,他犹豫着问:“你的意思是说,我应当加入自己的想法与创造吗?”
有些接近了。
刘白也微微外头想了片刻,似乎正在组织语言,仿佛是想与郑一墨更好的沟通,刘白靠的更近了,慢慢的,逐渐的,坐在了郑一墨的身边儿:“你的做法其实没错,表演这种行为,本质就是对他人的一种模仿,而且像《霍思成》这种传记类的片子,本就是有原型可以追寻,当然要比其他的影视作品更需要模仿,只不过只是拘泥于模仿,不能从原型中提炼出有生命的延展,就会成为一种累赘和噱头,你在拍摄的时候,是不是一直在想,如果此刻是霍老,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动作,又是如何将这些情绪表露出来的?”
郑一墨眼看着刘白越靠越近,与他的肩膀并在了一起,脱掉了大衣的他里面只穿了一件针织衫,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脖颈,仿佛有着无限的魔力,让郑一墨不停地将目光落在那处,至于刘白说了什么,他只听了个大半,忙不迭“嗯”了一声儿,得到回应的刘白小课堂于是又继续开讲:“所以你才会有束手束脚,缺一点儿什么的感觉,模仿只是一种手段,并不是目的,只要符合了人物的个性,其余的,其实是可以发挥创造的。”
郑一墨又点头:“你说得对。”手却不老实,在刘白没注意的时候,已经悄悄地覆上了他的手背,全身上下都在叫嚣,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刻,还谈什么演不演戏,他只想把身边儿这个人分分钟压倒在床上,然后创造点儿不一样的回忆。
然而郑一墨爽快又迅速仿佛根本没有经过思考的回应引起了刘白的警觉,他刚要开口,却猛然意识到,自己怎么坐到了床上!
而郑一墨与他近在咫尺!
刘白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又感觉到了郑一墨轻抚着他的手,正不老实的向他的大腿上探去,仿佛是个咸湿的猥琐男,立刻稳准狠地一巴掌拍在郑一墨的手背上。
一声儿极为清脆的响声,抽醒了郑一墨的美梦。
第80章 chapter 82
虽然郑一墨似乎没听进去多少, 但影帝的领悟能力自然和寻常人不一样。
第二天在郑一墨请求下, 剧组再一次拍摄了昨天的镜头,这一回他的表现,明显要比昨天好的多。
所有人都以为是郑一墨突然开了窍,并不知道实际是有人给他开了小灶。
而顿悟了的郑一墨本身就对拍戏这种事儿极为擅长,巨大的推进了整个剧组的拍摄进度。
但刘白这边儿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薛珀的领悟能力明明不输于郑一墨,却因为自己的心结, 虽然成了全剧组甚至超越刘白的最努力的人,然而在与胡诗雨对戏的时候仍旧没有太大的进步。
而且一旦刘白注意到薛珀大概暗恋胡诗雨这件事儿, 就如同郑一墨一样,脑袋突然开了窍, 发现了许多之前没留意到的细节。
比如此刻的胡诗雨, 仍旧悠哉靠在躺椅上看剧本儿,身上裹着件羽绒服, 还搂着个造型十分可爱的电暖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