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后的自我修养(41)
宗启颢喉结动了动,感觉先前喝下去的鹿血不断翻涌,汇成热流冲击四肢百骸。
第37章
“阿宁……”
宗启颢声音低哑到几乎听不清。
祝斯宁只听了个尾音,不明所以地抬头:“陛下怎么了?”
他自觉拥抱庆祝完, 往后退一步。
不等他再退, 宗启颢就忽地抱住他, 垂下头搭在他的肩上:“别动。”
这一回祝斯宁听清了。
他看不见宗启颢是何种表情,只有眼尾余光瞥见他半边线条分明的侧脸。现在抱着他的宗启颢,远比刚才在群臣面前按着他的宗启颢力气要更大些,他完全没有闪避的余地。
祝斯宁觉得这样的宗启颢有些陌生。
四周安静到吓人,之前还能隐约听到的欢呼声现在也消失了。
宗启颢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廓上,炽热到吓人。
祝斯宁像是被烫到一样, 猛地偏过头。
他不敢太用力地呼吸, 只觉得连空气都是粘稠带着潮湿的水气, 呼吸声再大一些宗启颢也能听见。
原本就发痒的后脖更加难受, 祝斯宁却忽然不敢伸手去抓了。
“陛下……”祝斯宁咬着牙忍耐,一出声几乎都是气音,“你好了吗?不是说……说抱一次就好吗?”
痒从后脖弥漫到全身其他处, 祝斯宁忍不住蹭了宗启颢一下, 抬脚跺地。
“我好难受,陛下……”脚底板同样发痒, 祝斯宁难以站立,完全靠宗启颢撑着。
“很痒是吗?”宗启颢低头凝视祝斯宁, 对方低着头, 注意力完全在别处。
宗启颢低低叹了一声, 半抱着祝斯宁走向床边:“你先躺会, 御医很快就到了。”
祝斯宁是过敏没跑了。
单手掀开被单, 将祝斯宁放置好,宗启颢去拿清凉的膏药,姜伟得了宗启颢的眼色,已经去请御医来了。
宗启颢一放开,祝斯宁就觉得好了一些,至少没那么热,也没有那么奇怪的感觉了。
特别是刚才的宗启颢,好像特别危险。
祝斯宁坐在床边,脱了鞋提起裤管,皮肤微微泛红,他一抓就有好几道红痕显现。
院判很快就到来,简单给祝斯宁看过后,也没有太好的方法。
“从症状来看,殿下是突发性的,是今早起来才有的,是不是昨天晚上吃了什么还是接触到一些绒毛或者花木?”
祝斯宁摇头:“都没有,我吃完就和陛下在外面逛了一圈,然后就睡了。”
找不到原因,院判只好开了些止痒清热的药给祝斯宁,嘱咐他不要吃辛辣的食物,最好还是排查一下昨晚接触过什么东西,避免再发。
“还是先涂药吧,要不然你得把自己抓破皮。”其他人一走,宗启颢便将药瓶打开。
祝斯宁的皮肤本就薄,以往重一些磕碰就会乌青,现下他用力一抓,所过之处全是红色的痕迹。
“肩膀也有。”祝斯宁拉下衣领,露出颈肩,上面亦被他抓挠出不少痕迹来。
宗启颢这会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祝斯宁这么乱抓,原本不算严重的症状看着还挺吓人的。
“背后也是……你别抓了,抹了药之后也不能再抓了,要不然真要破皮了。”
祝斯宁自己取了膏药,一丝不苟地给手脚抹上。
低头闻了闻手上的膏药味,是很清甜的香气,祝斯宁道:“还好味道不是很差,要不然我就要熏死了。”
现在还差颈肩部的皮肤没抹药,祝斯宁伸手去拿宗启颢手上的膏药。
他自己只能看到一部分,看不到的地方只靠感觉胡乱抹一通。
就宗启颢看到的,有些药都抹不匀凝成一块沾到发尾,有些地方则完全没抹到。
祝斯宁自觉上好了药,拉了衣领准备起身。
他只起了一半,就被宗启颢再次拉住,按在床上。
祝斯宁腰带还没来得及系好,莫名心慌:“陛下……”
“药没抹好。”宗启颢一句话止住祝斯宁混乱的思绪。
“哦……好,重新抹。”
祝斯宁拉下衣领,拉到一半忽然又停下,刚才……他是拉到哪里了?
他开始犹豫起来。
宗启颢好整以暇:“怎么了?”
“感觉有点奇怪……”
“是还痒吗?”
“不是痒,就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祝斯宁甚至都不太想和宗启颢探讨这个问题,这太奇怪了。
宗启颢颔首,没有再接着问下去:“先上药吧,后面没抹匀,”
他微微侧过身子,视线从祝斯宁身上移开。
祝斯宁可以直白地说出喜欢,可是他的喜欢是非常纯粹的,看自己的眼神永远是清澈见底,不包含任何□□。恐怕还不知道两人在一起会做什么,只是单纯以为在一起就是在一起。
宗启颢想到这一点,忽地笑出声来。
祝斯宁非常敏感地抬起头。
“怎么了?”宗启颢温声问道,“还有抹不到的地方吗?”
“我看不到,不能全都抹上,不弄了。”祝斯宁将手上剩余的药膏随便抹了抹就想收起了事。
“还是要上的,要不然等会又痒了。”
宗启颢一句话让祝斯宁停住动作。
“说得好听,你又不帮我弄,我自己又看不见!”
祝斯宁蓦然生出些许怨气,先前宗启颢在其他方面都对他照顾有加,他们的关系已经突飞猛进,现在却一个抹药的小事都不帮忙。
明明不是第一次。
难道以为他真的不知道吗?之前他被刘美人踢了一下,自己只抹了几次就忘了,之后宗启颢不知怎么发现的,居然接连给他上了好几晚的药。
宗启颢依旧温和:“要不然朕帮你上?”
祝斯宁等的就是这句话,丢了药瓶给宗启颢。
旋着手中的药瓶低低笑了声,宗启颢仔细替祝斯宁上了药,一抬眼就是祝斯宁垂着眼睫,牙齿轻轻咬着嘴唇。
宗启颢问:“还是很痒吗?”
祝斯宁:“有点。”但却不是过敏的那种痒。
“那是什么?”宗启颢随口问一句,转而低头将药瓶收拾好。
“我说不上来,有点酥麻的感觉。”
宗启颢动作一滞,随即将药瓶收好,面上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还有别的吗?阿宁要不仔细说说,朕看看要不要再请御医过来诊治。”
“还是算了,反正也看不出什么来。”祝斯宁不想再折腾了。
抹了药以后,祝斯宁的皮肤状况好了很多,稍稍晾过后,宗启颢回身替祝斯宁将散落的衣物拉起来。
“阿宁——”
宗启颢的手指顺着祝斯宁的脊骨一节一节往上点,他微微低下头,嘴唇伏在祝斯宁的耳边:“你刚刚说的是这种感觉吗?”
祝斯宁的小腿猛地抽搐一下,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感觉脖颈处喷洒的气息加重,麻痒的感觉加剧——
宗启颢一口咬在他的后颈上,牙齿轻轻磨着皮肤,一路轻咬往上至祝斯宁耳垂。
祝斯宁睁大眼睛,直直地瞪视锦被上的金龙刺绣,与上面生龙活虎的金龙对视。
紧靠着的胸膛火热不已,偏偏抹好的药膏开始发挥药效,冰凉刺激。
冰火两重天,祝斯宁脚趾蜷缩,咬着后槽牙才不至于呜咽出声。
现在他们两个人都是清醒的,这不是宗启颢为了叫醒他故意行使的手段,也不是他的错觉……
祝斯宁忽地打了个战栗,猛地推开宗启颢。
双手扒着床沿才不至于头着地摔下床,一抬头就是宗启颢惊愕的眼神,祝斯宁抢先开口:“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他迅速系好腰带套了鞋子踉踉跄跄地跑出门。
从头到尾,宗启颢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待祝斯宁离开后,先前一直不敢上前的姜伟才战战兢兢地上前来请示宗启颢:“是不是要派人跟着殿下?”
宗启颢瞟他一眼,似笑非笑:“这还用问吗?”
祝斯宁急匆匆跑出去,恐怕连腰带都没极紧,头发又因为抹药高高挽起,五官完全展露出来,要多精致有多精致。
不过祝斯宁能去的地方不会很多,宗启颢嘱咐道:“若是殿下去了秦王世子那边,就不要再跟着了,远远等着就是。”
姜伟领命而去。
宫人收拾完东西便不再久留,宗启颢坐在床边,抚着床被上的金龙刺绣,陷入沉思。
重生以来,他有过很多次将祝斯宁和萧逸明对比,他们两人完全不同,萧逸明在很多方面都可以说是完美的,祝斯宁则相反。
没有那股神秘力量的牵引,宗启颢再也不会把目光不自觉移到萧逸明身上。
祝斯宁喜欢自己,这是从上一世就确定的事实,到了这一世也是如此,眼睛不会骗人,两世君王,宗启颢这点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只是反应这么大,还是出乎宗启颢的预料。
也许是自己过于冲动,吓到他了吧。
他的皇后,虽然与他最先期待的有所差异,但却是最适合,只是还有不少东西要学啊……
宗启颢点了点小金龙的眼睛,对身边的宫人道:“让贵妃把床单被套都换成椒房殿那边的样式,别用这套了,还有朕的寝宫也要换掉。”
昨天晚上最大的不同就是祝斯宁第一次睡这床太-祖流传下来的,绣满各类祥瑞的床单,他入睡快且睡相极好,昨夜是难得在床上扭半天睡不着。
宫人犹疑道:“这恐怕不合规矩,还请陛下三思。”宗启颢曾经想换过这套床单,最后还是没有,只是人去了椒房殿。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一张床单而已,用不了留着做什么”宗启颢摇了摇头,轻笑出来,“你就和贵妃说,说皇后受不得这个,她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