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修仙直播间(83)
苏夏道:“脉象很奇怪,似病非病,似毒非毒……”
迟尉道:“似病非病,似毒非毒?”
苏夏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刺破陵游的手指,挤出一滴鲜血。睡梦中的陵游眉心皱了皱,不安的哼了一声。因为安神汤的原因,却始终没有醒来。
苏夏把那滴鲜血浸入一瓶药汁中,静默几分钟后,他将药汁倒出。玉色的药碗中,药汁呈银灰色。苏夏的眉心又皱了起来,抬头对迟尉道:“蛊。”
迟尉道:“蛊?为什么会是蛊?什么人能给皇帝下蛊?”
苏夏把药汁倒进角落的盆景之中,说道:“是一种很厉害的蛊,这种蛊虽然不致命,却能让人一直处于一种非健康的状态。重点是……”苏夏欲言又止。
迟尉问道:“重点是什么?”
苏夏道:“重点是,它能使人丧失生育能力。也就是说,皇帝之所以不立妃,无子嗣,并不是因为他的体弱多病。而是因为他……根本不行……”
迟尉迷茫了,是谁想尽办法给皇帝下蛊,却不要他的命,而只是让他丧失生育能力?即使这个人的目的是让皇帝绝后,可是别忘了,他还有个弟弟。他和这个弟弟的感情还非常亲厚,而且不论是在朝中还是在私下里,他都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他死后要将皇位传给弟弟的打算。迟尉怎么想自己的嫌疑都是最大的,可是他心里清清楚楚。商陆对哥哥的感情很好,绝不会有害他的想法,更不会给他下蛊。
迟尉问道:“有解吗?”
苏夏摇了摇头:“蛊虫在体内时间太长,恐怕已经深入骨髓。如果时间尚短,还能一试。普通的解蛊方法,要么用药石杀死,要么转移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可是这只蛊虫已经和皇帝的肉身结合在一起,杀死蛊虫,就等于杀死了皇帝,更不可能转移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迟尉道:“一点控制的方法都没有吗?”
苏夏道:“有,不知道是皇帝有意而为之还是传统的捂病方法就是这样。他住的宫殿里到处充满了湿气潮气,这种环境更适宜蛊虫的生长。如今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他多晒太阳,注意房间的通风干燥。可能在晒太阳的时候会有不舒服的感觉,那是因为蛊虫受不了阳光的灼晒。但是晒完以后,蛊虫会进入半休眠状态。这样宿主的身体会舒服一些,只要不是连阴天,正常活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关于生育能力这个问题,即使恢复功能,恐怕也生不出孩子了。”
迟尉点了点头,抬眸看了一眼满脸病态的皇兄。他气若游丝的躺在那里,明明很高,却细瘦纤长的像个女子。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虽然因为这过于白晰的皮肤,显得他那张本就清俊的脸庞更是增添了几分病恙的俊美。
苏夏开了一些抑制蛊虫生长的药物,便和亦筱离开了中正殿。皇宫里不能四处乱跑,而且那种氛围,亦筱也不喜欢。于是两人先回了杏林斋,迟尉则留在中正殿,整理那些陵游还没整理完的奏折。他翻看过几篇奏章就感觉到了陵游的不容易,这些大臣一个个字里行间的刁钻刻薄仿佛藤蔓一般缠绕在文章里。他一个健康的人尚且觉得精力不够用,更别说陵游这个病弱的身体。
看了几本后迟尉就有点耐不下心来,于是开始由着他的性子批阅了。在一本批判如今朝纲散漫上到皇帝下到百官出勤率低的折子上批阅道:想必这位大人一定是勤政爱民的,不如以后大人寅时上朝,巳时下朝,给文武百官做个表率吧!
又在一本主张恢复旧朝典仪的奏折上批阅道:如果大人闲的无聊就去南疆除一下水患吧!你就算整天在朝堂上把祭礼唱出一朵花来,老百姓还是该怎么受苦的怎么受苦。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次水患如果除不好,大人就回老家卖红薯吧!
迟尉觉得自己和邵卿尘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连行事作风都沾染上他这位小师父的习惯。一大叠奏折批阅下来,迟尉只感受到了两个字——爽。
结果第二天,上朝的大臣少了一半。不是被发配到南疆治水,就是被派到乡下开荒,还有个送到边疆治沙的。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老臣,这个看看那个,那个看看这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有一个老臣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那个就是从寅时上朝,结果没有坚持到巳时下朝的。
迟尉搬了张椅子坐到龙椅下方的位置,亦筱作为贴身随从随侍旁边。他冲着旁边的大太监挥了挥手,立即有人进来将那位老臣扶了出去。迟尉才开始凉凉的开口:“真不好意思,各位大人。本王奉皇兄之命暂理国事,可能行事作风和他不太一样,你们多多担待。皇兄最近身体不适大家是知道的,而且近期四方天灾人祸不断,地方官忙不过来。哪位大人如果太闲的话,可以跟本王说一声,本王会酌情给大家安排事做的。”
大臣们一个个像闷头菜瓜一样,不敢多说一句废话了。大家都知道腾王的性格,和好说话的皇上不一样,他不会和你理论个四五六,手里的剑指哪儿,自然有人打哪儿。他是真带兵打仗的,不是指上谈兵的。
迟尉起身,在龙椅下走了两圈,说道:“各位大人还有什么事需要上表吗?”
朝堂上静悄悄的,没有人发话。迟尉刚要宣布下朝,鸿胪寺卿哆哆嗦嗦的站了出来,跪地奏道:“腾王殿下,南疆轩氏岁供已经到了,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南疆轩氏?迟尉愣了愣,随即想起来了。夺嫡失败的叔伯一辈除了参与夺嫡的人被杀之外,他们的后辈家臣全部被发配到了毒虫出没的南疆。革除了轩辕的姓氏,改姓轩。先帝为了表现自己的仁慈,没有对轩氏族人进行讨伐,而是准许他们在南疆耕作。但是为了防止他们有二心,每年都要上京一次,献上自己耕种出的农作物,朝庭把这称为岁供。
迟尉抬头,问道:“押供的是谁?”
鸿胪寺卿答道:“现任族长轩林。”
迟尉脑中有印象,轩林原名轩辕子林,从年龄上来说,和陵游倒是相差不了几岁。在夺嫡之前,轩林和陵游倒是经常在一起玩耍。他点了点头,吩咐鸿胪寺卿安排轩林进宫面圣。
下朝后迟尉回到中正殿,陵游正倚在窗前晒太阳,脑中不知道在回忆什么。他的唇角微勾着,虽然脸色苍白,眼神却微微发亮。陵游脑中回忆起儿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四岁的小小孩童脚步颤巍的追在八岁的男孩身后,奶声奶气的喊着:“子林哥哥,等等我。子林哥哥,等等陵游啊!啊……呜……”
跑在前面的男孩停下脚步,转身看到身后的孩童摔倒在地,立即回去将他抱了起来:“跟你说了不让你跟过来,偏不听。”
小陵游道:“子林哥哥,你要去哪儿?”
男孩道:“父亲他们在前院商议国家大事,我要去偷……我也要参与!”男孩说着眼中露出骄傲,在他的心目中,自己长大后就是要干大事的。所以,他必须要像大人们一样,对国家大事事事上心。虽然他们现在还不被允许去前院议事厅,所以只能——偷听。
小陵游道:“国家大事……是什么事?”
小子林道:“就是男人该做的事!唉,说了你也不懂。你看看你,长的跟个小姑娘似的。小姑娘就乖乖呆在家里等男人回来,不要总是跟在我身后跑,像什么样子。”
窗外一阵凉风吹过,陵游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迟尉上前拿起厚重的披风给陵游披上,说道:“皇兄在想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陵游拢了拢披风,眼中的笑意还没退去,说道:“没什么,阿陆,又到岁供的时间了吧?”
迟尉答道:“是,轩氏的供奉已经在驿馆停着了。我让洪大人安排轩林进宫面圣,最迟明天就能……”
没等迟尉说完话,皇帝脸上的表情立即明朗起来,他扬声说道:“已经到了吗?那还等什么?赶快让子林来见朕!呃……哦,又是一年多没见他了,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应该已经娶妻生子了吧?呵呵,我现在这副模样,他见了肯定又要嘲笑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陵游脸上的表情又落寞起来:“不过他也好多年没嘲笑过我了。”
陵游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对了,恩科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后天就是恩科开考的日子,如果你把这件事办砸了,皇兄可不会那么轻易的饶过你。”
迟尉道:“皇兄放心,我已经都准备妥当了。这次一定会给您交一个满意的答卷。”
陵游缓缓点了点头:“那就好……”
当夜,轩林被召请入宫,陵游摆设私人小宴招待他。
迟尉带着亦筱回到杏林斋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骑过经过一家客栈的时候还差点撞到一名赶路的书生。不过幸亏书生身体矫健灵敏才得以避过奔跑的马匹,惊魂初定时指着已经跑得不见踪影的马屁股大骂一声:“赶着去投胎吗?妈哒!”
范修言觉得,人倒霉了喝凉水都赛牙。莫名奇妙被摄入一个陌生时代,成为一名菜鸟穿越者也就算了。还获得了一个非常简单的第一线索,那就是他要进京赶考。万岁爷下召开设恩科,莘莘学子终于熬出了头,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于是天下所有举子纷纷进京卦考。范修言没办法,只好顶着一个名叫鬼臼的书生的名号,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