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昀为数不多的耐心和好脾气却被耗尽了,嗤笑一声,什么玩意儿,搞得他像个被调戏的贞洁烈女:“要什么?”
他沉声逼问。
眼前人像是被唬住了,有几秒没动作,咬着唇不说话。
萧昀笑了声,眼神陡然一冷,直接将人扯了回来,卡住他。
状元郎整个人都更红了起来,整个人焦惶又恐惧。
“要什么?”他贴着他发红的耳垂,低声问。
他的声音带着点调笑和说不出的冰冷,仿佛在诱哄恐吓小孩儿,只要他乖乖说出想要什么,他就大发慈悲地满足他,直到他哭着说再也不要,再也不敢了为止。
电光石火间,谢才卿的呼吸前所未有的紊乱,脑子却前所未有的冷静。
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事情比他预想的要好上数倍,甚至是最好的局面,萧昀现在非常非常想要他,是自愿的,不是强迫的,有了第一次很容易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他就要得逞了。
他咬咬牙,彻底狠下心豁出去了,仍是一幅意识迷离的神态,甚至怕他吝啬似的,踮起脚尖,主动去口勿他唇角讨好他:“要……要你。”
长翎卫额头恨不得抵在地上了,只恨自己多生了双耳朵,都到了这地步了,陛下和状元郎势必……
谢才卿:“要的……”
萧昀低头,享受着唇角若有若无的柔软,眼神却有一瞬高深莫测、寒冷彻骨。
他懒洋洋笑说:“祁王费了好一番心思,朕一个做舅舅的,跟外甥抢,像什么话?状元郎这么想要……”
谢才卿的心陡然沉入谷底。
萧昀毫不留情地把人推开:“来人,去叫祁王叫过来。”
低着头的长翎卫个个瞪大了眼睛,这种时候能毫不犹豫将人推开的,全天下估计只有陛下一人。
谢才卿一瞬间心头狂跳,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袖中的手不住攥紧,因为用力过度,指尖发白。
为什么会推开他?明明那么想要他……
哪里做错了?还是萧昀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多年来的磨砺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清醒。
慌张从来无用,尤其是在敌人面前,只会成倍地增加他的危险,并不能真正帮助他解决任何问题。
他几乎没有任何停滞地冷静下来。
他现在意识模糊,是不应该听得见萧昀的话,并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反应的。
他并不该知道眼前人是皇帝。
萧昀直勾勾地盯着他。
谢才卿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被推开后,眼里雾气更浓,像是陡然失去了仅有的慰藉,被人从天堂打进了地狱,巨大的落差让他又委屈又焦灼,眼睛红得像只小白兔,水汽氤氲,但或许是因为燥热,他眼里的雾气很快就被蒸散了。
起雾,雾散,周而复始,他还时不时难受地闷哼一声。
他即使这时本能依然是克制的,会咬住嘴唇,努力把难堪的声音咽回去,所以只有些残破的音,却更让人浮想联翩。
按住他的长翎卫心下叫苦不迭。
萧昀面无表情,手臂上的青筋却爆了又爆。
去叫祁王的人还未回来,萧昀似乎并不想继续在这儿等了,吩咐道:“把人扶到后头厢房,叫祁王过去,其他人跟朕回宫。”
萧昀大步流星地走了。
按住谢才卿的两个长翎卫领命留下,其余的立即跟上。
谢才卿的心跳得快到要跳出胸腔。
第22章 【作话入v公告】
祁王看见长翎卫,就彻底歇了心思,准备回府了,毕竟这事儿只能私底下干,不闹出去舅舅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点数他还是有的。
只是中了春药的谢才卿不知道便宜了谁。
越想越气,刚出御花园,他就被一个长翎卫拦住了。
祁王面色发白,第一反应谢才卿告了状,皇帝碍于颜面派人来抓自己了,长翎卫却恭敬道:“指挥使请您一叙,就在后头厢房。”
祁王一愣:“指挥使?”
长翎卫凑近,轻声道:“状元郎中了毒,没法解,指挥使思来想去,还是只能来找来王爷。”
祁王愣了半天,大喜过望。
这事儿谢遮知道了,舅舅就势必知道了,舅舅知道,却依然是这个态度,显然是默许了。
估摸着恼他是肯定有的,但事已至此,也不想因为没有及时给谢才卿解毒闹出人命来,就干脆成全他了。
祁王忙跟上。
……
祁王连跑带奔地推门进来。
谢才卿霎时抿紧了唇,狠狠攥紧了手。
两个负责暂时按住谢才卿的长翎卫松手站起,朝祁王行礼后就出去了,还贴心地替二人关严了门。
屋里登时只剩下了两人。
床上坐着的人肌肤微微发红,乌黑柔软的长发垂散,披在肩头,唇也微红,身上都是被人揉出来的痕迹,仿佛先前被人偷吃过似的。
祁王瞧了一眼,就怒气和火气齐齐上涌。
他清楚药效,这药效上来后,是个人谢才卿都会贴上去的,他之前一定是熬不住背着他和谁亲热了,这会儿才可能忍住,没第一时间朝他扑上来。
祁王暴怒道:“刚朝谁发骚了?”
谢才卿不说话,袖里的手捏着三枚毒针,十八年来,第一次如此挣扎,骑虎难下。
这里没有别人了,只要他将祁王毒晕过去,他就能脱身,只是计划必然就此宣告失败。
祁王只要有过一点中毒迹象,就算他之后解释是忽然清醒防身,以萧昀的敏锐程度,他也一定会怀疑自己。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一旦怀疑诞生,以他的实力,查出来是早晚的事。
这还是他愿意去查的前提下,如果他是萧昀,他根本不会去查,宁错杀,勿放过,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因为一旦拖延,就可能出各种意外,而一个皇帝,承受不起任何意外,也没必要承受。
只要他在祁王过来抱他亲他时,没主动回应,他就只剩下了一条路可以走。
——趁四下无人,抓紧时间,马上联系弥罗和他在皇宫的所有人,在他们的帮助下火速逃离皇宫,连夜撤离北宁。
但这么做他会暴露弥罗和他在北宁皇宫的所有暗桩。
手里的毒针回缩了缩。
祁王见他不吭声,明知道他这会儿早就意识不清了,仍是怒火更甚,大步流星朝床榻走来。
电光石火间,谢才卿闭了闭眼。
他再等下去,不肖一会儿,药效就发挥到他自己也无法控制了,到时候他就只剩下和祁王春宵一度这一个选择。
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谢才卿静看着近前色眯眯的祁王,难以遏制的呕吐感涌上喉咙,本能的脆弱第一次攻破了多年来越发坚不可摧的壁垒,让他一瞬间摇摇欲坠,脸色微白。
萧昀明明那么想要他,怎么会把他扔给祁王。
他又不是要害他,他只是想要一个孩子。
怎么就这么难。
他都已经豁出去做到这份上了,为什么还会陷入这种局面……
谢才卿掐着床沿,再次将那些毫无用处、只会将他拖向深渊的情绪全部压了回去。
他不相信这个世上有解不开的死局。
他曾经无数次遭遇危险,最后都化险为夷了,他曾经遇到过无数强大到几乎不可战胜的对手,最后都在学习中战胜超越了。
毫无疑问,萧昀是他这么多年来遇见的最强大最危险的对手,最心黑手狠,最不可捉摸,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但……绝不是毫无破绽。
谢才卿忽然就清醒了,甚至醍醐灌顶地有点开窍,轻轻一笑。
他想要他,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他已经把把柄明明白白递到他手上了,那么大的把柄。
错了错了,全错了,那些都不重要,萧昀想要他。
他只是莫名其妙怀疑他。
那么他只要打消他的怀疑,他就会只剩下想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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