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旁人也就罢了,齐陵是阁主最信任的人,甚至没有之一这个说法,性子孤傲冷漠,活人勿近,若说他身上有什么问题,连白焰自己都不信,可她还是好奇,这人刚刚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在她隔壁的房间中,齐陵连衣服都没解开,抱着自己的刀就那样靠着墙壁坐在床上,甚至从他离开北州堂口之后,脸上便一直覆着面罩,哪怕到了独自一人的时候都不会解下。
那满身冰冷死寂的气息似乎只需要坐在那里,便可以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如同一团漆黑的墨,凝沉着危险与死亡,让人不敢靠近。
他已经把消息送出去了,希望在他回来之前,主上那边不会有事。
黑暗当中,齐陵的右手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轻轻地攥了起来,似乎还残留着林枭身上的温度。
两天之后的夜里,在落日阁的北州堂口之内,一道黑影悄悄地出现在了林枭的房顶之上,那人掀开上面的瓦片,温暖的烛光从房间里透了出来,正好可以看见林枭正坐在桌案前翻看着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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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那人死死地盯着坐在房中的林枭,藏在袖筒中的短剑慢慢地滑到了手心之内,而林枭似乎正在十分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东西,对此毫无警觉。
突然,一点寒芒朝着林枭爆射而出,与此同时,那人的身影也仿若鬼魅一般悄然出现在房间内,眨眼间的功夫便来到了林枭面前,那身轻身的本领比起齐陵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林枭只是微微偏了偏头便躲过了他刚刚射出的短剑,甚至连站起来都没有,依然稳稳地坐在桌案之前,声音低沉。
“阁下趴在房顶上看了林某一个多时辰了,难不成就打算这么吓唬吓唬我?”
那黑衣人眯了眯眼睛,看着自己被人用笔杆顶住的刀锋,慢慢地将手里的兵器收了回来。
“传闻林阁主内功深厚,看来所言非虚。”
林枭看着手里头的笔杆上出现了一道裂痕,然后那裂痕慢慢扩大,最后啪地一声从中分为两半,每一半都完全相同,不禁皱起了眉。
“你是什么人?”
那人笑了,上挑的眼角沾染着几分晦暗不明的邪气:“来杀你的人。”
林枭不耐烦地看了他一暗,歪着头抱起了胳膊,不自觉地露出了几分年轻时候的姿态。
“算了吧,你要真是来杀我的,何必在上面吹那么久的冷风?刚刚动手的时候,也只是试探,并没有杀招。
这大半夜的来找我,不是自己有事相求,就是受人之托,看你这态度也不像是来求人的,那就是有人让你来找我。”
那黑衣人怔了怔,阴恻恻地笑了笑,朝着林枭的后面指了一下。
“果然厉害,不过你怎知我刚刚没动杀招?”
林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后看了看,就见一枚漆黑的钢针就插在自己身后的墙壁上,三寸余长的钢针几乎全部没入墙壁之内,只露出了一点顶端的痕迹,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心里微凉,眉梢跳了跳,深深地打量了一眼眼前高挑的黑衣男人,再也不敢如刚刚那般小觑。
“你不错,不过就算再厉害的人也有放松警惕的时候,有人托我这几天照看好你的命,我也就顺道看看落日阁阁主到底是何人物,确实值得我跑这一趟。”
那人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邪气十足的笑意,撂下这句话后便大大方方地推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林枭一个人在房中沉思。
只不过当那人离开房间的一瞬间,刚刚迈出第二步,便陡然察觉到了一种毛骨悚然地危机感,他瞳孔微缩,猛地转过身来,这才发现四周的房舍之上竟然埋伏着数十个人,其中便有十几把闪着寒光的□□正对着他!
他们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为什么都没有半点察觉?
黑衣人的额头上瞬间浮现出了一层冷汗,被寒风吹过之后,甚至有了结冰的痕迹,他看着那些人冰冷的目光,一想到自己刚刚就在这些人的注视下趴在房顶上那么久,只觉得整颗心都凉透了。
“让他走。”
林枭的声音从房内传来,也让所有人同时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那些人身穿黑色夜行衣,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再次蛰伏起来,不露半点行踪。
黑衣人咬了咬牙,有些后怕地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紧闭的房门,沉默了片刻后轻笑了几声,悄悄地消失在暗中。
看来这位林阁主也没他想的那么弱,这一次交锋就算是平手吧。
在房间之内,林枭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双手交叉,指尖轻轻地敲着,深邃硬朗的面庞在灯光的照射下投落了淡淡的阴影,显得神情有些莫测。
刚刚那人来的有些蹊跷,武功绝非等闲之辈,甚至与他相比都难分高下,不过这人对他也确实没什么恶意,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人能派他来保护自己。
林枭眸光越来越暗,他实在想不出如今在这江湖中还有什么人会在意他,林家早就不管他的死活了,朋友结交了不少,但深交的并不多,能相信的那几个请不动这般人物,剩下的就是盼着他死的那些人了。过了半晌之后,他叹了口气,将衣服解了下来随意地丢到一旁,有些疲累地揉了揉眉心,慢慢地朝着床边走去,然后噗通一下趴在了上面,触手所及一片冰凉,哪怕铺着厚厚的被褥都让人感觉冷得厉害。
林枭半睁半阖着眸子,将那木头人像放在了自己身边,慢慢地解开了腰上的裤带,没过多久,房间中便传来了压抑的喘息声,夹杂着隐忍和难耐,许久之后那声音才慢慢消失。
“哎,让你晚一天再走就好了......”
林枭撇了撇嘴,拿起旁边的帕子仔细地将那木像上的痕迹擦拭干净,又用指尖轻轻地摩挲着那有些粗糙的表面,心里头感觉有些后悔和遗憾。
次日天色刚刚微亮,白焰再次去找齐陵,没想到这人竟然又不见了。
隔壁的房门是开的,里面早就没了齐陵的身影和行李,只是桌上留了张字条让白焰继续赶路,他会跟在暗处。
白焰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片刻后又慢慢松开。
其实她来找齐陵的目的也是想让他隐藏在暗中行动,以免引得那些人警觉,只是没想到齐陵竟然会更早
想到这点,这份机警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毕竟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齐陵只会按照阁主的命令行事,很容易让人忽视他本身的能力。
两天之后,落日阁的长老程野离奇暴毙,信堂负责立刻着手调查此时缘由,没想到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另一个长老池天隼的身上,这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池长老,请您跟我去信堂走一趟吧。”
白焰漠然地站在池天隼面前,冷冷地说道。
池天隼眼中尽是阴霾,脸色阴沉如水:“白堂主,如今阁主外出,韩总管也不在阁内,你怕是没有权利扣押老夫吧?”
白焰冷笑,手腕一扬,亮出了林枭的令牌。
“此乃阁主信物,他临走之前授予我便宜行事之权,如何就不能能调查你了?程长老死的蹊跷,凶器留下的痕迹与你的兵器长明剑吻合,我也只想请你将你的剑拿出来验证一番,池长老到底在怕什么?”
“你胡说霸道!老夫与程野相识几十年,为何要无故害他性命?在你回来之前,阁内一直都太平无事,反倒是你回来之后,程野便死于非命,如今你还想趁着阁主不在嫁祸给老夫不成?!”
池天隼满脸铁青,大声怒斥着,而在他周围则围满了信堂和暗堂的弟子。
白焰俏脸生寒,面对着比她武功高了几倍的池天隼也没有丝毫畏惧:“若是池长老问心无愧,自可拿出随身宝剑让我们比对一下伤口,若是我冤枉了你,那我自行向你请罪!”
听到这话,池天隼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谁也不知道,就在一天前,他那把跟随了他几十年的长明剑便失去了踪影,他翻遍了住所都没有找到,此时面对着白焰的质问,若是拿不出此物,倒更显得是他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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