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人,也是面露喜色,木棉差点喜极而泣了。陛下终于从生死关逃过一劫,从此不再受寒毒折磨。
“多谢你,范大夫。”萧翌反而比其他人冷静些,他感激道,“我真没想到,这毒能解。”
“是啊,你当然没想到,你来西北就是打算赴死的。”沈嘉见萧翌病好了,也不再担心了。于是立马松开他的手,打算翻旧账了。
“长青,你不是在监国?”萧翌纳闷道,“你怎么会来此?”
只见沈嘉突然跪下来,从怀中掏出木棉给他的那封托孤诏书,双手高举着,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本正经道:“陛下所托,臣能力有限,担当不起,辅佐不了肃王殿下。臣今生今世,只做陛下的臣子,请陛下收回圣旨。”
这一出闹得大家尴尬极了,魏漠和范大夫都不知道萧翌私下托孤之事。而萧翌则抬眼看向木棉,吓得木棉赶忙低下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是吗?”萧翌没有拿回圣旨,平静的反驳道,“你忘了,你之前还是永文帝的臣子呢。”
这话把沈嘉堵得哑口无言了,他更加生气了,直接将圣旨扔到床上,扭头就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范大夫急忙道:“那个,陛下息怒,他就是一根筋,我去劝劝他。”
说罢,范大夫急忙跑出帐篷,去追沈嘉了。
至于木棉,则留在这里劝解萧翌,“陛下,您何苦拿话刺他。大哥他也是担心御体,才赶过来的。”
“我让你瞒着他,你就是这样瞒的?圣旨怎么到沈嘉手里了?”萧翌此时还在生木棉的气呢。
木棉闻言不敢再劝,低着头默不作声。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角落的人突然笑出声,众人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在军帐中呢。
“哈哈哈……”杨兴坐在旁边看了好久的好戏,乐不可支的笑道,“你的臣子好大的脾性呦。”
“你怎么在这里?”萧翌诧异的望着他。
杨兴这才起身,走到陛下床边,贱兮兮的冲他打招呼:“小羽,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呢?”
木棉吃惊的看着杨兴和陛下,心道这两人居然认识?知道内情的魏漠则无语望天。
而萧翌丝毫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冷漠道:“没有。”
眼见气氛突然变得诡异了,魏漠以叙旧为由,让木棉先出去。于是帐内只剩下萧翌、魏漠和那位化名杨兴,本名叫欧阳兴的西瓯二王子。
欧阳兴一脸无辜的看向萧翌,“小羽,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萧翌一脸莫名。
一旁的魏漠解释道:“雪莲是二王子送来的。”
欧阳兴得意道:“小羽啊,你真是见外。不就是一朵雪莲嘛,咋不写信问我要呢?跟我这么客气干啥!”
“无功不受禄,我还不了解你吗?”萧翌没有被欧阳兴花言巧语所感动,他太了解这位二王子的脾性了。
果然,欧阳兴顺坡下驴,直言道:“还是小羽你懂我,那我也不客气了。你看,一万头牛羊是不是可以免了?”
魏漠听后默默翻了个白眼,他太过天真了,还以为欧阳兴真的白送给他一朵雪莲呢。
而萧翌早有准备,冷笑一声道:“不可能。”
“那减少一点?”欧阳兴哭穷道,“我被我大哥压着打,部落的牛羊都杀光了,哪里能凑够那么多。”
萧翌心道你要粮草是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还好有白纸黑字,不容他狡辩。
“八千头。”萧翌给出让步,只要了八千头牛羊。
“极品雪莲很珍贵的,你知道我派出去了多少药农和士兵,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找到这么一朵吗?”欧阳兴杀价杀得贼狠,直接道,“两千头,怎么样?”
魏漠听到这个价,都想撞墙了。
然而萧翌不动声色,继续喊道:“六千!”
“四千,不能再多了。”欧阳兴继续讨价还价,还振振有词道,“此雪莲的价值不止是药物了,它救了你的性命,相当于是挽救了大梁江山啊!”
“五千。”萧翌再退一步。
“成交!”欧阳兴一拍桌子,笑嘻嘻的答应了。
三个月粮草,算是白送给西瓯了。不过为了得到天山雪莲,也算值了。
不过这还不算完,萧翌以防万一,让魏漠给欧阳兴取来纸笔,白纸黑字写下来后,再把之前的一万头牛羊的欠条还给他。
欧阳兴见状郁闷道:“小羽你就这点不好,不信任我。你看,我像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像!”萧翌冷漠道。
“噗——”魏将军的一口茶又喷出来了。
“……”欧阳兴无语望天。
第208章 寻瑶草(四)
与此同时,在军营外面,范大夫好不容易找到了沈嘉,正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啊,犟什么,人没事就好了。别太在意瞒你骗你,他也是好心。”
“好心个屁。”沈嘉气得都爆粗口了,“他永远都如此专断。”
“哎呀,你们俩好好的,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别闹变扭。”范大夫开始和稀泥,“他是皇帝啊,专断些也是正常。你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皇帝陛下给你赔罪吧。”
“我一想到他……他那么对我,什么都瞒着我,我就生气。”沈嘉掰着指头细算萧翌恶行,“他用君臣纲常压我,还瞒着我吃那种反噬的药物,不让我知道他病危,还将遗诏交给木棉藏起来。”
“嗯,好像是有些过分了。”范大夫也不好替萧翌找补了,“那就晾他两天,让他反省反省自己的错误。”
“才两天?两个月还差不多。”沈嘉不服,硬气道,“这次萧翌他不服软,我绝不和他主动说话。”
范大夫听后忍不住想笑,心道兄弟我还不清楚你嘛,你确定你能憋住两个月?
“好好好,不说话就不说话。”范大夫哄着沈嘉,“走,我们先回军营,今天是个好日子,别拉着脸,就当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毕竟范大夫解了寒毒,乃是大功一件。沈嘉看在范大夫的面上,终于答应回去了。
当二人回到军营,就看木棉在陛下军帐外站着,并没有进去伺候。
“木棉,你怎么也出来了?”范大夫好奇道,难不成她被陛下给骂出来了?
“大哥、范大夫,你们总算回来了。”木棉带他们离开军帐门口,而后小声的问道,“大哥,那个西瓯商人是谁啊,怎么会和陛下认识?”
沈嘉听后大吃一惊,之前杨兴还说什么没见过贵人,想见见世面。看起来此人心机颇深,嘴里没一句实话。
“你就让药贩子留在帐篷里?万一他对陛下不利呢?”沈嘉担心道。
“里面还有魏将军呢,没事。”木棉赶忙解释道,生怕沈嘉直接闯进去,打断里面的密谈。
虽然,她也不清楚,陛下和一个药商有什么好谈的。
就在这时,密谈许久的魏漠和药贩子终于从帐篷里出来了。刚走出没两步,就看见沈嘉站在不远处,一脸铁青,冷冷的盯着他们。
魏漠暗道不好,想拉着欧阳兴快快离开此是非之地。但欧阳兴却抢先一步,走到沈嘉面前笑嘻嘻的打招呼。
“沈大人,我以为你走了呢。”欧阳兴来回打量着沈嘉,不知在想什么。
“你是什么人?”沈嘉懒得和他斡旋,直接问道。
“我啊……”欧阳兴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笑着答道,“我是小羽的青梅竹马。”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大惊。范大夫和木棉心道又要坏事了,而魏漠更是恨不能堵住欧阳兴的这张臭嘴。
为防止沈嘉误会,魏漠只好站出来替他擦屁股,“咳咳咳……他的官话说的不好,他意思是一起玩大,是玩伴、兄弟、知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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