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二站起来,来到床边。
一截嫩白纤细的手臂从被子中伸了出来,轻柔地抓住韩二的手,虽为羞涩,但言语认真:“韩二,是你治好了我的病。”
“多谢你呀。”
白乔大病初愈,这下可在床上待不住了。因为一动穴里还会有东西流出来,白乔也仗着病治好了,用软帕包着等那些东西都流干净了,这才穿上衣服和韩二一同来到了前厅。
只是走路姿势有些怪异。
白夫人一进门看着白乔走一步便皱一下小脸,歪歪扭扭的走姿,还得时不时靠着屠夫在一旁扶着的样子,眼里满是笑意。
“起来啦?快坐,用早膳吧。”
韩二把白乔扶到椅子上坐好,自己默默退到了一边。
白夫人瞧见了,扬声说:“韩公子?快一同坐下啊,你就坐娇娇旁边。”
白乔这时也跟着出声:“就是呀韩二,你过来呀。”
韩二有些局促地用手拈了拈衣角,闷声说:“这不合规矩……”
白老爷与白夫人还未说话呢,白乔突然一噘嘴:“韩二!你又说这些话来惹我!”
韩二不敢吭声了,干巴巴地坐在了白乔旁边,一旁白老爷和白夫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这个早膳用的韩二那叫一个难受!
自己平日里吃饭无拘无束的,可到了这儿不行。一桌人吃饭都极其文雅,尤其小少爷,吃个饭都小口小口的,不发出一点声音,惟有看见那娇俏的脸颊一鼓一鼓的,简直可爱的不行!
韩二一半注意力拿来看白乔,一边注意力用来收敛自己不懂规矩粗俗的举动,吃个饭都小心翼翼的。
吃过饭,也是时候了,韩二向三人提出了自己要回去。
韩二说:“即少爷的病已经治好,那我也不便再留在府上了。”
韩二自始至终都注意着白乔,当然也看到了自己说出来的一瞬间白乔猛地抬头时脸上惊诧和失落的表情。
白老爷想了想说:“韩公子与我白府有恩,不如这样,你就留在我府上,也能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韩二轻轻摇头:“老爷好意韩二心领了。”
白老爷仍不放弃:“那……那我给韩公子准备些金银。”
韩二还是摇头,却轻飘飘地看了白老爷一眼。
只那一眼,瞬间叫白老爷明白过来。韩二说好听的是过来帮助白府为少爷治病,可到底两人是行的那种事,如今自己拿钱财来回报韩二,那不正是给这事换了个性质么!
唉!真是老糊涂了!
最终,韩二什么都没要,还是穿着自己来时的破烂衣衫,背上背着竹筐,样貌与来时一样,只是这心境大为不同。
白老爷白夫人和白乔,站在白府前为韩二送行。
白乔离韩二近,年纪尚小,不懂得掩饰情绪,眼中的不舍分明可见,最后只问韩二:“你真的……要走了么?”
韩二腰背挺的直直的,低下头看着白乔,他想再摸摸少爷的脸,最后还是忍住了:“嗯,少爷,我该走了。”
“那……那……”白乔‘那’了半天,终于眼睛一亮,看着韩二问:“你告诉我你家在何处,我日后去寻你!”
韩二突然笑出声,看着白乔,纵然万般不舍,可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韩二用那一双深沉的眼眸专注地看着白乔,言语间无比郑重:
“少爷,定有一日,我会来寻你的。”
————
好的,韩二回了家,少爷的病也治好了,全文完(bushi
(一把捂住)这像话吗!
第14章
韩二回了家。
走过热闹喧哗的集市,脚步不急不缓地迈过已经被人走过无数遍而踏出的弯弯曲曲的小道,一旁幸免的土地上是已经带了些枯色的草丛,不过仍能瞧出往日的郁郁葱葱;此时村里的土地大多已经收了麦子,徒留下光秃秃的麦秆,秋风吹过,无端多了些萧瑟。
推开栅栏门,一回到院里,那一窝鸡崽儿们‘呜’地围上来,叽叽喳喳地闹在韩二耳边,就连两只胖鹅也罕见地蹦跶了几下。
韩二眼里闪过笑意,径直走去不远处的鸡圈旁给它们弄些吃食。
“哎哎,早上我可是刚喂过的啊,这群崽子们,好像我虐待了它们似的!”
韩二抬起头,看向自己家栅栏边穿着朴素正支着胳膊逗笑的妇女,在韩二家隔壁,平时韩二去镇上或是有事外出,就会找人来帮他喂喂家里这群。
韩二打招呼:“李婶儿。”
李婶突然一脸神秘地冲韩二招招手,示意他过来,韩二有些纳闷地走近。李婶那双狭长的眼睛左看看右瞟瞟,四下无人,这才对韩二开口:“这几天,总有面生的人打听你,昨儿个还瞧见你被一帮人带走了,嘿,一看就不是啥好人!咋的啦二黑,你是不是得罪啥人啦?”
韩二好笑:“我上哪得罪人去。”
“可不是呗!”李婶一拍手,那张已经开始显现沧桑的脸庞,对着韩二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这憨笨的性子!人骂你你都咂摸不出来!”
韩二无奈笑着。
“不跟你扯闲,”李婶收回玩笑,脸上浮现出正色,“我可跟你说啊,出了啥事,你就吭声,你婶儿没啥大本事,咋的也能帮衬一把。”
韩二也说:“真没事。”
“那些人是白府来的。我爹走那会,还是多亏白老爷,这才有了下葬的地儿,于情于理对我有恩,我报恩去了。”
李婶斜了斜韩二:“那就成。”
这一看,又看到韩二衣衫上一道不知什么时候划开的破口,边上线头毛毛躁躁的,李婶伶俐的嘴又开始数落起来:“你瞅瞅你!早就过了成家的年纪,也不着急讨媳妇儿,你天天个大老粗的,家里也没个女人,这可怎么行?”
“你爹要还在,怕不是要气昏过去哦!”
李婶看着韩二嘴上嫌弃,说的话却是:“来来来,衣服换下来,我待会给你缝缝。”
韩二估计是习惯了,摆摆手打马虎眼:“就找,就找。”
这事以前他爹在的时候也念叨过,后来走了,剩韩二孤家寡人一个,也就李婶惦记着有的没的对韩二碎碎嘴。
韩二本来对讨媳妇儿这件事没怎么上心,打就剩他一个之后,那日子都是对付着过去的,一人吃饱,再给这群崽子们口吃的,就足够了。况且他家本来就穷,讨人过来,还不是跟他受罪的,何必耽误人家。
韩二没那心思,也做好一辈子光棍的打算了,所以他这过了成婚年纪好几年也没成个家,他自己乐得轻松自在,但少不了李婶挂念,毕竟,村里像他这年纪的,家里少说都抱上仨娃了。
但这一遭回来,韩二心里有了念想了。
韩二也没客气,进屋里把衣服换下来,拿着递给李婶,李婶拿着衣服一边数落一边挪回自己院里。
韩二自己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突然叹一口气。
他这么穷,怎么能把少爷娶回家呢?
韩二看着自己的小破屋,看着自己衣服上数不清的补丁,秋后了,院里光秃秃的枣树似乎都像是在嘲笑他一无所有,吃的正欢的鸡仔纳闷地抬起头看一眼雄伟的男人,哪里懂得忧愁为何物。
韩二细细数了数自己手上的钱,却发现,自己就连像样的物件都置办不起。也是他这几年没怎么上进,挣来的钱,够吃饭,就行,连衣裳都不买一件。
韩二想起邻村的那个屠夫,人家辛辛苦苦几年,在镇上也租下一家门面。不像他,只逢年过节庙会集市牵着几头猪和牛去镇上现宰现卖,或者也有熟知他的官老爷,遇上喜事白事,阵仗大些的,便会差人来叫他,韩二便随人到家里宰割。
韩二自己也不养猪和牛羊。他有固定上家,村东边的老王头,养这些牲畜好些年头了,但他腿脚不灵活,出不了村,于是韩二每次要去镇上时,会提前去老王头那里牵几头猪羊,当然也是给钱的。然后韩二到镇上宰割,有的大户人家要一整只,有的普通小户需求不那么多,只要几斤来尝尝鲜,但总归,这一遭下来是能把给老王头的钱挣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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