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乔只是单纯觉得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直到有一次白乔无意间听见他们在背后嘲笑自己,说自己像个小娘们,慢吞吞的像个傻子。若单说被这么嘲笑也不至于很生气,只是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付出,和自己傻乎乎的真心,顿时就有些可笑。
白乔一下气哭了。强忍着眼泪站出来就要与人理论。
可白乔嘴笨,说也说不过,还被人临走前推了一把直接摔倒在地上,白嫩嫩的小手都蹭破了皮。
白乔哭着回到了家,一番委屈再也憋不住,抽抽噎噎断断续续与白老爷和白夫人说了。
白老爷那时还年轻些,冲动的暴脾气收敛不住,当下横着脸问白乔都有谁,那架势颇有白乔说一个名字他就立马挽袖子要与人干仗去。
最后好说歹说被白夫人拦下来,白乔也只顾着哭到底没说出来一个。
那之后白老爷就不送白乔去私塾了,请了一个教书先生来府里,教白乔识字念书。
现在白乔再无病症缠身时那虚弱无力的样子,每天活蹦乱跳的,白老爷瞧着白乔没有大碍,便把教书先生请了回来。
于是韩二每日能见着白乔的次数便少了许多,大多是在书房外,透过窗户能听到白乔稚嫩的嗓音念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晦涩古文。
一方面觉得少爷声音真好听,一方面又想着自己大字不识一个哪里配得上少爷。
每日酉时,是教书先生授业完毕后离去白府的时间。但白乔还不能休息,因为先生留的字还没练完,而韩二这会也做完了一天的活计没什么事可干,便会偷偷摸过来躲在窗边偷看白乔。
才一两次就被白乔发现了。
白乔从窗户看过去韩二正一脸呆样儿,迎着韩二的视线笑了笑。
傻乎乎的。
而被发现的韩二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古铜的肤色到底瞧不出来他脸红了。
白乔冲韩二招招手示意他过来,韩二自己心里也耐不住,于是乖乖溜进书房光明正大地偷看。
白乔正写着字,一笔一划尤其仔细,韩二站在一边,也不出声打扰,就只是把白乔望进自己眼里。
两人在一室无声,静静待到白乔把字写完。这时韩二看着白乔突发所想:“少爷的名字要怎么写?”
白乔愣了愣,过后笑着,拿过一张新的宣纸,勾手示意韩二到他身旁来,然后在韩二的视线下一笔一划写出了‘白乔’二字。
白乔仰起头,语气软软地问:“二郎知道我的名字吗?”
韩二摇头:“只知道娇娇。”
“白乔,”白乔指着宣纸上那两个字,“这是我的名字,叫白乔。”
“白乔……”韩二下意识重复,“白乔……好听,少爷的名字,好听。”
“那二郎呢?二郎的名字是什么?”白乔抬起头问。
韩二眨了眨眼:“我……我就叫韩二……”
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同时心底里那抹自卑被放大,少爷的名字好听,可他的,因为家里没人识字,随便叫了一个便就是他的名字。
简单,粗鄙,上不了台面。
“唔……”
白乔点点头,又提起笔,在宣纸上接连写下了另外两个字。
白乔握着韩二的手指示意他看:“二郎你看,这就是你的名字。”
被少爷的笔写出来,韩二只觉得自己的名字都清秀了不少。可韩二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接着说:“那娇娇呢?娇娇怎么写?”
白乔又依言写下这两个字。
韩二看着‘娇’这个字,突然咧嘴一笑,指着‘娇’的右半边字:“这里,有乔,是少爷。”
“嗯!”白乔放下笔转身抱上韩二,“二郎真聪明。”
被少爷夸了。
韩二心里忍不住升起雀跃,心间就好像有好几只小鹿在蹦跶,撞的心也乱了。
“少爷,能不能,把这张纸送给我?”
韩二舔了舔嘴唇,第一次张嘴向少爷讨要东西,脸上有明显的不自在,可那张纸他又真的想要。
“嗯?这个?”
白乔看着写着两个人名字的纸,当时只是为了写给韩二看,顺手写的自然没注意什么平整对齐,既要送人,那白乔看着便有些不满意,可还是说:“这张你想要那便给你,只是写的不好,明日,我写一张好的再送你。”
韩二摇摇头,他已经很满足了:“不用的少爷,这张就很好。”
白乔哼哼着:“我就要写,明日你不要,那我就撕了。”
“不行!”韩二急忙说着,“我要!不能撕!”
白乔捂着嘴笑的得意。
韩二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叠好揣在胸前,还不放心地摸了好几下以防弄皱了。这般小心被白乔看在眼里,小声嘟囔着傻不傻,心里却跟泡在蜜里一样甜。
—
到时间两人一道去吃饭,在人前韩二不敢放肆牵白乔的手,只是在白乔身后默默走着。
自那之后白夫人的壮阳秘方好几天才能派上一次用场,韩二也不敢多吃,因为在白乔面前流鼻血实在是狼狈。稀里糊涂地自己一个下人和主子坐在一起吃饭已有些时日,韩二觉得不妥,每次想推拒,可一看到已经准备好的自己的碗筷,什么话又都默默吞回肚子里。
吃过饭,韩二去浴房,而白乔则拿着今天写好的字给白老爷看。
白老爷细细端凝片刻,满意笑着说:“不错,我们娇娇越来越像个大人了。”
说着想起什么看向白乔:“娇娇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自己的事了,娇娇以后是想娶还是想嫁,全由你拿主意。”
白乔听着话瞪大眼睛,循着自己心里所想说了出来:“爹爹,我已与二……韩二那般了……还如何能再娶嫁他人?”
白夫人本来在安安静静喝茶,闻言一笑,只不过被茶杯挡着,没看得出来,白乔这番话,可是把自己心中所想全抖搂出来了,于是白夫人故意逗着:“你说那木头?呆呆笨笨的,瞧着哪像是会疼人的样子?”
“唔……”白乔坐在椅子上,两只小脚一前一后晃啊晃,灵动的眼珠滴溜溜躲闪着,“可我……就是喜欢呆呆笨笨的啊……”
闻言白夫人眼中笑意更深了,揶揄着说了句:“娇娇不害臊。”
白乔跳下椅子,站在白老爷跟前:“爹爹说了由我拿主意。”
白老爷不疑有他:“嗯,娇娇拿主意。”
白乔忽的狡黠一笑,转身就跑了。
留白老爷和白夫人两人相视一笑。
第40章
白乔喜欢看书,各种各样的书都看,而其中最喜欢的,当属讲述男子间情爱的话本。
故州民风开放,男子间交好早已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民间还有传言,说是当今圣上微服私访时与一男子一眼生情,便日日思念夜不能寐,而之后更是不顾一众人的阻拦,收敛自己皇帝的身份,如风流公子一般变着法子追人。那男子也是涉世未深,被这么个有心眼的人又哄又骗,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两人白日里游玩嬉戏,夜间纵情欢愉,在那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里都给两人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只是时间流逝无情,不愿多分些时日给二人,很快就到了圣上回宫的日子。皇帝自然是要把这人带回去。只是古来今往,身为皇帝怎能与男子胡闹,这个决定当然遭到了大臣们的阻拦。
圣上也不是省油的灯,没半点商量的余地,天下是我的,皇位是我的,人自然也只能是我的。
肆意至极狂妄至极。
只是皇帝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那男子愿不愿意跟他走,因为人家压根儿就不知道他是皇帝这件事。
能当上皇帝的那自然不是一般人,临到分别也没提一嘴,直接用药把人迷晕带回宫里,等人醒了,一切也都晚了。
这之后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有人说这男子被骗进宫里这高墙之内,在皇帝的地盘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收敛心性当一个被困在宫里的男妃;也有人说这男子心气高,做不来与一众人争宠的事,男子想离开,皇帝不放人,几番逃跑也是失败,后来皇帝大怒,竟将人拴在自己床榻上夜夜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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