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醒幽那神魂在他灵识回拢后简直惊人!几乎朝着可以现形的法相发展,跟江昼吟起初为了愈合筋脉之伤,强行拔高神魂境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换句话说,傅醒幽如今的神魂比起自身修为要强大很多,加上神魂双修之法……神骨终于出现了。
但凡修真世界,跟“神”之一字扯上关系的都乃圣物,江昼吟自然不想放弃,他cao纵着神骨,想要它跟自己的骨头融合,过程并不顺利,说白了不匹配,江昼吟动用各种所知道的秘法,结合目前的修为,也只是将神骨的一条胳膊跟自己的融合。
一觉醒来,江昼吟气喘吁吁。
抬头就对上傅醒幽暗沉的眸子。
傅醒幽单手撑着脑袋,侧身躺在床上面朝江昼吟,头发未束,格外的落拓不羁,片刻后心想:我这么猛的吗?师尊似乎睡一觉起来也还没恢复。
江昼吟哑着嗓子问:“天亮了吗?”
“快了。”
江昼吟拍拍傅醒幽的肩膀:“来碗抄手……”
傅醒幽去外面生火,江昼吟缓了缓才从床上爬起来,他伸出右臂,掀开法袍后攥紧,金色的纹路立刻顺着血液游|走,虽然只成功了一小点儿,但江昼吟已经很满意了。
一炷香后江昼吟打着哈欠从竹屋里出来,他鞋子都反了,随意踏着,抱臂靠在门口,头上炸起两根一指长的呆毛,眼神困倦慵懒,然后俯身一捞,将慕洗风前几日带来的兔子抱在怀中。
从昨天开始慕洗风去后山就不带它了,说太能折腾,总要往他怀里钻,带着影响修炼。
江昼吟改提兔子耳朵,任由这小东西在空中蹬踹,笑道:“越看越肥。”
你才肥!你全家都肥!冥忧在心里骂道。
江昼吟看他眼底闪过恼怒,顿觉好笑:“你堂堂黄泉少主,装成一只兔子上我繁云山,丢不丢人?”
紧跟着兔子一个用力从江昼吟手中脱身,等落在地上,已经恢复人形,抱着耳朵疼得不太想说话。
“哎呦呦,不好意思,忘了你真身化形,痛感共享的。”江昼吟忙不迭上前道歉。
冥忧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就是故意的!”
……
傅醒幽这次做了两碗抄手,他不吃,另一碗给冥忧的。
冥忧狼吞虎咽,含糊抱怨:“最近洗风老给我喂草,不吃又不行,嘴巴都是苦的。”
“怎么想到回来的?”江昼吟问。
“之前在洗风身上种下的一窍有所松动,说明护他时消耗了一些,我实在放心不下。”
江昼吟了然,是在苍津埋骨地对上黑衣人周鸣蛊时,他还说呢,洗风竟这般厉害,对战周鸣蛊后只是脏器受损,现下细细一想,除了自身实力跟傅醒幽的帮衬,就是冥忧那一窍了。
“你就明明白白说呗,说你放心不下,前来看看。”
冥忧摇头:“我担心他还在生气,不原谅我。”
江昼吟没接话,他倒是可以以师尊名义让慕洗风摒弃前嫌,但口头上的答应没意思,他也从不为难徒弟。
慕洗风今天回来的早,手里捏着两捆青草,江昼吟跟傅醒幽同时一脸同情地看向窝在桌角的兔子。
冥忧:“……”
见慕洗风无恙他就安心了,今晚就走!
“师尊……”慕洗风蹲在地上目露担忧,“他似乎胃口不好。”
胃口能好就见了鬼了。
江昼吟还是打算帮冥忧一把,不然孩子看起来太可怜,“洗风啊,这个开了灵智的小动物,是不太想吃曾经的俗物,更喜欢吸收些灵气,别勉强。”
“哦,这样。”慕洗风嘴上答应,却拍了拍兔头:“多吃点儿。”
江昼吟心神一动,冥忧也抬头,从这个角度看去,慕洗风眼眸深沉,他顿时一股脑将草往嘴里塞。
江昼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作罢,算了,冥忧自己造的孽。
入夜,星辰闪烁,月色隐于一线云层后。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原本窝在榻上的兔子竖起耳朵,蹦跶着跳了下来。他不是很适应兔子的身体,尤其这张榻还有些高,差点儿没给脚崴了。
慕洗风盘腿端坐在床上,阖上眼睛,似乎已经进入了神魂领域,正在进行灵气吐纳。
冥忧仰头,觉得这床榻他爬不上去,索性放弃挣扎,地上的影子逐渐变大,然后修身玉立。
“慕哥哥……”冥忧动了动嘴皮,轻唤道。
这人让他朝思暮想,还是破了爷爷定下的规矩,强行来到繁云山。
冥忧如今回过神来,才逐渐明白当初的欺骗对慕洗风来说意味着什么,跟喜欢与否无关,欺骗就是欺骗,更别说他还骗了性别。
“见你安然无恙就行。”冥忧低声,“我走啦,明天见不到兔子别急,就当他修炼去了。”
言罢深吸一口气,有些狼狈地移开目光,冥忧担心再多看一眼又要舍不得,届时被慕洗风发现,恐怕“欺骗”的罪名还要加重一层。
走了!冥忧在心底对自己说,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只是迈出去一步,手腕被温热的大掌包裹住,他毫无防备,眼睛稍微睁大,整个人朝后倒去。
慕洗风将人接住,没什么情绪道:“就这么走了?”
冥忧一时间身体僵硬,呼吸都紧紧屏住,还是被发现了……他的慌张大于喜悦,并未因为慕洗风拉住自己就沾沾自喜,反而觉得这是秋后算账的征兆,毕竟上次慕洗风发火给冥忧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都不敢回头,无意识揪着衣袖,哑声说:“我不是故意变兔子骗你……你不想见我,我没办法……我……”
“冥忧?”慕洗风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冥忧这才发现自己几乎是拖着哭腔。
他虽为黄泉少主,天生九窍,但这些灵窍又跟人情世故毫无关系,冥忧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冥界,在黄泉旁,看着那些狰狞哀嚎的亡灵随着黄泉水奔向远方,或者听那些亡灵对生前的抱怨,对亲人的抱怨,偶有温情的小故事,但冥忧没经历过,没什么概念,从某种程度说,他的精神世界一片空白,跟孩子一样偏执。
可不是吗?说哭就哭啊。
慕洗风掰过冥忧的肩膀,见他眼眶全红了,低垂着眼帘,睫毛投下一圈淡淡的阴影,看起来委屈极了。
慕洗风:“……”
“你就当没这只兔子,我回去了。”冥忧低声。
慕洗风:“你看看你,总是孩子气,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突然又让我当作不存在?我也没因为你变兔子生气。”
冥忧手足无措起来,他根本不敢对上慕洗风的眼神,担心从中看到厌恶或者排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等着这人审判。
慕洗风本不是多么敏感的人,起初的确被冥忧忽悠了,觉得兔子很有灵气,能听得懂人话,可这兔子偶尔显露的情绪实在太熟悉了,加上白日里师尊跟师弟的异样,他也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别哭。”慕洗风叹气,“这件事我不怪你。”
“那……之前的事情呢?”冥忧问完就后悔,作死!
女装这事,慕洗风心里还是膈应,但已经没当初那么浓烈了,轻声:“再给我些时间吧。”
“嗯嗯嗯!那慕哥哥……”冥忧鼓足勇气看向他:“我能在繁云山多呆一段时间吗?我不给你添乱。”
慕洗风:“……你也是师尊的朋友,若是师尊愿意,我自然没意见。”
“我愿意我愿意!”从半掩的窗户缝里传来江昼吟的声音。
慕洗风跟冥忧惊悚扭头,从下到上一共看到三只眼,江昼吟为了看个全景侧着脑袋,傅醒幽陪着师尊胡闹,一只眼也能瞧见。
“……师尊!”慕洗风难得有点儿生气。
“我去睡觉啦,冥忧明早我俩还吃抄手哦。”江昼吟的声音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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