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心有未甘:“你刚刚说我什么笨?”
裴元瑾伸手揉了揉他的额头:“磕了个大包。”
在遥远的童年记忆里——
胖乎乎的小男孩为了减肥,又节食又运动,最后头昏眼花,不小心一脑袋磕在桌角上,痛得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这时候,一个又高又瘦又帅的少年出现在他身边,嘴上说着“笨”,手却温柔地揉着他额头磕疼的位置。
傅希言:“……”
这样想想,好像他们俩走的还真是甜宠偶像剧?
*
与刘坦渡相比,傅轩虽然也是回京述职,但傅辅还在湖北任巡抚,傅希言和裴元瑾依旧掌握着江湖两大势力,因此,他一到家,拜帖请帖便纷至沓来。
其中不少直接投给傅希言。
不认识的,直接略过,认识不熟的,犹豫了一下,也略过了,这样一番删选,最后只剩下了一张。
傅希言见了拜帖便说:“让他来,尽早来,要是他不方便,我去探访他也可以。”
下人连忙去回复。
裴元瑾看到名字,眉头微微一挑。
傅希言解释道:“乐安伯府家的,当初我和他都在铁蓉容的死亡名单上,也是唯二逃过一劫的,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后来他被炸伤,昏迷很久,记得我走的时候遇到小神医的马车,便是来救他的,听说他好了,正该见见。”
裴元瑾说:“成家了?”
“走的时候还没。”
“多大?”
“我没问,应该比我大几岁。”傅希言顿了顿,好气又好笑地说,“你问得这么仔细做什么?”
裴元瑾淡然道:“不该为令姐考虑一下婚事吗?”
傅希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觉得楼无灾的确是个不错的姐夫人选。脑子好,天赋高,长相出众,出身显赫,最主要的是,几番接触下来,人品也不错,唯一的缺点是武将。不过刘焕也是武将,傅夏清经此一事,或许已经改变了择偶标准。
他越想越觉得合适,若非楼无灾的拜帖说明日才来,他恨不能现在就插翅飞过去。
当夜,荣升为储仙宫镐京唯一主管事的韦立命前来拜见。
江上一别,再见已是少主与下属,韦立命恭恭敬敬地汇报工作。
他能升职,也是机缘巧合。原先的雷部主管事任飞鹰下落不明,风部主管事谭不拘回了总部,雨部主管事去了审计组,电部主管事去了巡查组,到最后,便轮到了他。
裴元瑾见他意气风发,也深感欣慰:“近日城中有何消息?”
韦立命也不知哪些消息有用,哪些没用,便都说了:“秦岭派在镐京开了间秦岭镖局,生意很红火。城中多了很多打探消息的人,看身法作风,很像诡影组织,但他们神出鬼没,至今没有弄清楚来历和目的。”
傅希言问:“朝廷方面有没有什么消息?”
身处天子脚下,即便韦立命对朝廷不感兴趣,却还是得到不少消息,还有几条风言风语,其中一条,令傅希言很是在意。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了。
“陛下要楼无灾尚公主?”
傅希言眉头深深地皱起来。刚刚觉得这个姐夫不错,转眼就要飞了?
“下旨了吗?”
韦立命说:“听说七公主反对。”
傅希言想起天真又残忍的公主,不由看了眼当初令公主私奔的理想配偶——裴元瑾。他拍拍裴元瑾的手背:“要是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啊?”
班轻语、温娉、夏雪浓、七公主……这要是同台演出,金枝欲孽都只能算去掉了战斗力的斯文版本。
裴元瑾不悦地说:“不会。”
傅希言说:“嗯嗯,你说得对。”
*
翌日,傅希言早早便起来等人。
他原本对楼无灾还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见,但裴元瑾昨日的提议,让他越想越心动,而韦立命的消息,又像是一盆冷水,泼得他心里半冷半热。
若皇帝真的想招婿,傅希言并没有太大把握从他的碗里扒拉肉。
毕竟楼无灾还在体制内。
楼无灾如约而至,两人见面,都是一愣。回想最后一次见面,两人的变化都极大。
傅希言从一个胖子变成了美男子,而楼无灾肉眼可见的沧桑了许多,面部也不似以往那样光滑,有着明显的疤痕。
楼无灾笑道:“北周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傅希言说:“当年镐京六子,你与我齐名,这是自夸吧。”
楼无灾摸了摸脸上的伤疤:“不复当年了。”他眼中微微带着遗憾,却没有太过感怀。他伤势那么严重,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上天恩赐。
第164章 药材要凑齐(中)
清茶两杯,花生一碟。
傅希言和楼无灾坐在花园廊下,正对着几株晚熟的杜鹃,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一座假山,假山上有一座凉亭,亭中人也在喝茶。
楼无灾抬头望了眼,打趣道:“久闻裴少主与你焦不离孟,果然名不虚传。”
傅希言欲盖弥彰地辩解:“我家一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只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比不得乐安伯府广厦万千。”
楼无灾看着他,露出淡淡的微笑:“不说没有,便是真有,我也羡慕傅兄。”
傅希言心想,来得正好!当下顺着话题展开问问:“我刚回镐京,便听闻楼兄喜事将近,旁人便是羡慕也羡慕不来?”
楼无灾笑容一顿,别有深意道:“的确是羡慕不来。”
傅希言见他笑容消失,也收敛起打探之色,轻声道:“我与七公主倒是有一面之缘。”
楼无灾道:“略有耳闻。七公主曾随三皇子去洛阳,当时,你还是锦衣卫。”
“我曾以为锦衣卫看脸,我入职了发现,也没那么看脸,瘦了以后才知道,还是看脸。”
楼无灾看了看他,摇头道:“若是以你为准,锦衣卫便该散了。”
傅希言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坐下才多久,你已经夸我两次了。”
楼无灾说:“放眼北周内外,敢与陛下叫板的人,屈指可数。我占着人和之便,近水楼台,若还不懂得树下乘凉,那我这伤就不算痊愈,至少脑子还没治好。”
这话说得隐晦,但“敢与陛下叫板”六个字多少泄露了楼无灾此行来意。
傅希言手指在茶杯上轻轻摩挲着,思量着楼无灾想在哪方面与建宏帝叫板,转念又想到,自己当初见建宏帝,还要定一定心神,如今却被认为可以叫板,这其中的差距啊……也不过是一年而已。
想着想着,他吹了吹茶叶,如老干部一般地啜了一口。
楼无灾见他没说话,主动解开底牌:“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你我之间何必言‘求’?”傅希言轻轻一笑,依稀察觉假山上有目光瞟来,立马端正坐姿,无比严肃地说道,“主要看什么事。我这人帮忙,一向对事不对人。”
楼无灾道:“我想去南境。”
“啊?”
“想请傅兄在世子面前,代为举荐。”
傅希言眨巴着眼睛:“这,陛下未必放人吧?”
楼无灾说:“我痊愈之后,未回衙门。先祖也是领兵打仗的武将,北周正处于多事之秋,投身戎马,也是继承先祖遗志。”
正说着,就见门房踩着小碎步跑来,朝两人行了个礼,然后悄悄说:“族老和傅轼老爷来了。”
傅希言愣了下:“叔叔不在吗?”
门房说:“二老爷一早就出门了,还没回来。”
楼无灾贴心地说:“你有事先去忙,也好叫我独自欣赏一会儿这满园春景。”
傅希言道了声失礼,跟着门房去见人。
傅家嫡支和旁支关系修复不久,就被建宏帝逼出了镐京,气得傅轼直摔东西,骂永丰伯府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
上一篇:记一则蛇与书生的日常
下一篇:我在皇宫当老大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