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里真没葡萄干和樱桃酱了?”
那必然是……是不可能的啊!
避暑山庄是皇帝的行宫,怎么可能缺这缺那的,膳房库房里存着的葡萄干,就算当饭吃都够南荼吃上十天半个月!
但孟栾不敢这么说出来,脑袋埋得更低了,“回南大人,是的,没有了。”
南荼懵了。
真、真没了???
竟然不是沈寒轻瞎说的?!
酥山的尖尖持续融化着,下面有冰块垫着,减缓了些许融化的速度,但还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南荼再戳了戳沈寒轻,漂亮的杏眼眨了眨,暗示,“陛下……”
这回沈寒轻没有再逗南荼了,将酥山端到了他面前。
还贴心地将银色的小勺子也递到了他手里。
酥山上面化了一些,只要挖掉一小勺,下面依旧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似的。
想着下次淋着樱桃酱和葡萄干的酥山就得是十天之后了,南荼吃得很是小心。
小口小口,像是舍不得似的,吃了许久,才将这碗酥山吃完。
沈重翎和沈行舟在吃完了他们那份小甜品后,就找了个借口溜了。
张晏生磨磨蹭蹭地起身,也溜了。
不过溜走之前,他收到了沈寒轻的眼神暗示:方法想出来了?
张晏生:嗯呐。
沈寒轻满意了。
没有再理会他,目光又落回到了南荼身上。
……其实,根本就没有想出来。
张晏生揣稳了拂尘,擦着汗跑了。
跑之前,袖摆似是不经意地拂过南荼身侧,落下了一张小纸条。
南荼不动声色地接住了,直接将纸条收进了储物袋里。
他跟张晏生的交流其实并不算多,每次都很巧的,是和仙君有关的。
仙君他,又打算搞什么小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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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沈寒轻和南荼之外,其他人都走了。
亭子附近,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连孟栾和宫人们都只是远远地守在远处。
终于轮到能和南荼独处,沈寒轻见他将酥山吃完了,问道,“还有什么想吃的?”
装着烤鱼的铁盘之下的火已经熄了,这顿午膳,南荼吃得很饱,对甜品也很满意,肚子里已经没有空余的地方去吃其他东西了。
他摇摇头,难得搭理了一下沈寒轻,“不吃了,回去吧。”
这话一出口,沈寒轻又如同刚到避暑山庄,南荼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时那般,开始紧张忐忑了起来。
方才用午膳时,沈寒轻一想到南荼说的那位对他很重要的人,一边在心里生着闷气,一边想办法伺候好南荼,希望小兔子不要再想其他人了。
后来则是感觉自己只是这么一个劲地讨好,对小兔子来说,好像没有太大的用处。
小兔子依旧不搭理他,还得将人激一激才行。
一激就差点又翻车了,还好他稳住了。
沈寒轻的呼吸屏住了一瞬,轻声道,“好。”
他担心南荼想要自己单独住一间房,在离开凉亭的时候,特意走到了南荼前面。
避暑山庄他来过不少次,每次住的都是同一个小楼,自然认得路。
一路上小心小心再小心,还跟南荼聊了些有的没的,分散他的注意力,才终于成功地将人带到了住处。
他们前脚刚到,孟栾后脚就将行李送了过来。
快得让南荼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虽然他也没想反驳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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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暑山庄的建筑风格和庄重大气的皇宫差距很大,更像是小桥流水的江南。
无一不纤巧精致。
绿阑和孟栾一块儿将他们俩的行李搬过来,很快就整理好了。
南荼本来也想过去帮忙的,结果被绿阑嫌弃添乱,给赶了出来。
然后就被沈寒轻带到了二楼。
避暑山庄依山傍水,他们所住的小楼地势又比较高,一眼望去,就能看清山庄的全貌。
山间的午后很是宁静,小楼提前被宫人用特制的药草熏过了,再加上有南荼在,蚊虫都避之不及,连蝉鸣都少有。
恰好天空中飘来了大片的云,遮住了耀眼的日光,周遭暗了一些,也变得更加凉快了。
非常适合……睡觉。
南荼趴在木质雕花的栏杆上,整只兔兔都懒洋洋的。
若不是顾及着沈寒轻在,他的兔子耳朵和兔子尾巴都想要放出来舒展舒展了。
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望着不远处的绿树发呆。
小兔子没有开口,沈寒轻也没有问他,更没有催促,静静地陪着困兮兮的小兔子欣赏着山间的风景。
南荼还在犹豫。
现在就去午睡,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去找张晏生?
自己这状态,怕是沾床就倒,一觉睡醒,可能收拾收拾,就能去吃晚膳了。
马车上坐了几天,他的骨头都快要坐懒掉了。
该怎么办呢……
沈寒轻一直没有开口,也是因为在犹豫。
他想让南荼去午睡,等人睡着了,就把张晏生叫过来,问清楚那个方法到底是什么。
但他已经有整整两天没有抱到小兔子了。
连亲都没能亲到,只能趁着小兔子起床,还迷迷糊糊之时,趁机摸摸腰罢了。
心底的渴求都快要抑制不住,小兔子在床上午睡,他肯定会忍不住跟着一块儿上去,搂着人补眠的。
两人各怀心思,继续欣赏着山庄的风景。
就在南荼看完了一圈,计划好了明天去哪里玩时,小楼的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抹黛蓝的身影。
说是黛蓝,也并不完全准确。
有点偏向孔雀蓝的感觉,裙摆上并无太多的刺绣和纹样,发间还缀着大颗的珍珠,看起来极为低调优雅。
“诶?那是……”
南荼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沈寒轻一直追随着他的目光,闻言便对他解释道,“是太后,她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
“喔……”
虽然在沈寒轻开口前,南荼就已经想到了,但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存在感不强的太后,只是点了点头,很快就将注意力挪到了别处。
看着看着,避暑山庄的地形都快要被他摸得差不多了,他也纠结好了,决定还是小睡片刻再说。
睡了,但又不完全睡,大不了再拜托天道,过一个时辰,就将他叫起来好了。
反正仙君被贬下凡后,天道说的话,他就听不到了。
还要把仙君也忽悠到床上来,陪他一起午睡才行!
不过,在仙君看来,自己还在生气,要怎么才能做得自然而不刻意,把仙君拉到床上的同时,还不会让他觉得奇怪?
南荼琢磨了会儿,想着沈寒轻这几日的讨好,觉得还不如随机应变算了。
“臣困啦,想睡会儿。”
他说着就从栏杆上下来了,也没等沈寒轻反应,转身回了房间。
小楼的房间自是不如明光殿那般宽阔,南荼回去之后,就径直开始解开腰间的蹀躞扔在一旁,外袍也被他随手脱下。
很快就脱得只剩下了雪白的里衣,发带也被解了下来,和外袍放在一起。
南荼的动作随意自然,像是跟就没有发现房间里还有别人似的,脱完外衣就上了床。
他拍拍松软的枕头,侧身躺下,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如他所料,床边传来了一阵像是担心会打扰到他似的,很轻很轻的脚步声,以及被刻意压制住的凌乱呼吸,还有紧张到快速跳动,怦怦作响的心脏。
身侧出现了轻微的塌陷之感,熟悉的气息环绕在他周围,还有男人略显沉重的呼吸,炙热而温柔地扑在他的后颈和发间。
随后,那些即将可能到来的,冒犯的举动像是被强行克制住了似的,温热的大掌隐忍地拉过了薄薄的被子,搭在了他腰间。
仙君……上钩啦!
南荼背对着沈寒轻,悄悄弯了弯唇。
床边的纱织帷幔被放下,遮挡住了床榻上的一切,只留下些许朦胧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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