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韵坐立不安:“松年,你、你没生气罢?”
乔松年:“我生气?”
祁韵:“就是,我和他去台州……”
把你抛弃在宜州老家。
祁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抛弃了松年”这种负罪感。
明明他和乔鹤年是夫妻、他们组成了一个小家庭,他俩一块儿去哪本就是理所应当,松年只是小叔子,本就不在他们这个小家庭之中,为什么他跟着鹤年走了,会对松年有负罪感呢?
乔松年一笑:“你们去台州,我自然也会去。”
祁韵傻了:“啊?”
乔松年玩味地看着他,故意说:“兄长没告诉过你么?我从小就跟他一块儿,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祁韵表情完全呆滞:“……啊?”
乔松年又故作突然想起:“噢,对,兄长自己也不一定清楚呢。”
祁韵:“你在说什么呀,乱七八糟的。”
乔松年:“我说这话,就是告诉你,不是你和他去台州,而是我们三个人都要去台州。”
祁韵:“……”
他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忐忑起来。
他决定再次原谅乔鹤年、和乔鹤年好好过下去的事,还没告诉松年呢。
之前明明信誓旦旦同松年说他会和离的,还要
松年帮他这个帮他那个,结果这才多久,又变卦了。
对,是“又”,又变卦了。
先前他已经变卦一次,这是第二次了,松年估计都要烦死他了罢?
果然自己真的就像松年所说,是个优柔寡断的怂货么?
一旁的乔松年还不知道这事,语气轻松:“近来家里家外好像都有不少事情,你说来听听。”
祁韵抿了抿嘴,捋清头绪,慢慢同他讲了寿宴后发生的事情,讲到乔鹤年把他从府衙带出来时,乔松年忽然打断了他。
“你现在总叫他鹤年。”他看向祁韵,双眼危险地眯起,“我记得以前不是这么叫的。”
第108章 生辰3
祁韵一愣, 没料到他如此敏锐,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乔松年盯紧了他, 语气也变了,从轻松随意的口吻,变成以前那种阴冷不羁的调调。
“嫂嫂, 你该不会又变卦了罢?”他声音极轻,却无端让祁韵冒了一身鸡皮疙瘩。
祁韵心虚极了,连看都不敢看他, 垂下了头。
见他如此心虚,乔松年的脸色霎时变了, 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说!”
祁韵被他吓了一跳,惊慌地看看屋外,压低声音:“嘘!你小点儿声……”
乔松年一把将他拉起来,强硬地扯着他, 半拖半抱地把他拉到内间的书架后,两手像铁爪一样钳着他的肩,把他按在书架上。
“说。”
这个字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喉咙里蹦出来的。
祁韵被他紧紧掐着肩,被他居高临下地逼近,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吓得整个人都瑟缩起来了。
“松年, 你、你冷静一点……”他的声音发着抖,“我、我……”
“你什么?”乔松年死死盯着他。
祁韵闭了闭眼,豁出去了:“我、我觉得鹤年已经悔改了, 我还是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乔松年的怒火噌的一下蹿起三尺高。
“悔改?!”
“他会悔改?!”
“他只是装得更好了,勾勾手指把你骗回去, 你这个蠢货!”
祁韵连忙:“嘘!嘘!小点儿声……”
“我嘘你娘!”乔松年连脏话都爆出来了,像恨不得一口把他咬死,“你骗了我一次又一次,信誓旦旦说你要离开他,求我帮你,到头来他招招手你又屁颠屁颠地回去了,把我耍得团团转!”
祁韵看压制不住他的声音了,连忙好声好气平息他的怒火:“松年,我虽然变卦了,但我不会食言的,你要的那个药,我还是会帮你找……”
听到他承认自己变卦,承认要回到乔鹤年身边,还说这些有的没的,乔松年的眼睛里冒出两团火焰,就差喷射出来把祁韵烧死。
“帮我找药?你都要回到他身边了,你怎么可能帮我找药!”他压低声音在祁韵耳边怒吼。
祁韵被他吓得闭紧了眼睛,等他吼完,才又小心地睁开,嗫嚅着:“这又不耽误我找药呀,我还是可以……”
“找个屁!”乔松年猛地打断他,“你知道那个药是做什么用的么?”
祁韵一愣。
乔松年从来没告诉过他。
之前他问过很多次,想知道这个药要是丢了,对乔鹤年会不会有坏影响,可乔松年就是不说。
他愣愣地问:“是做什么用的?”
乔松年盯着他,虽然眼睛都要喷火了,但仍然强行冷静下来,胸膛起起伏伏,没有作声。
祁韵怕他后悔提起这个,连忙追问:“你快说呀。你、你要是不说,我就去问鹤年。”
乔松年:“他不知道。”
他松开了紧握住祁韵肩膀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那是我们小时候,一位即将归隐的名医给他开的。这么多年,他就遵照医嘱,心里觉得不舒服时,就吃一颗。”
祁韵:“是疏肝解郁的药?”
乔松年:“……算是。”
祁韵疑惑地盯着他:“你要那个干嘛?你也需要疏肝解郁?那找医馆的大夫开一点药吃就行了。”
乔松年:“我就要那个。”
祁韵不理解。
但乔松年的很多行为,都让人难以理解,他没法用常人的思维揣测他的行为,只能说:“好罢。我给你找就是了。”
乔松年冷冷地盯着他:“你不离开他,把药找出来也没用。”
“为什么啊?”祁韵实在搞不懂他了,“这跟我离不离开鹤年有什么关系?你身子不舒服想吃药,你就吃你的好了。”
“你不离开他,你还中意他,他是个有媳妇有家庭的完整的人!比我完整多了!”乔松年忽然暴怒,“我怎么能、我……”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像要把自己憋死了,偏偏怎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狠狠一跺脚,把自己的头发抓得乱七八糟,像个发癫的疯子。
祁韵小声嘀咕:“你发什么疯啊,说些疯言疯语……鹤年可是你亲哥哥,他待你够好的了,你不会想要害他罢?”
乔松年身子一震。
他转回头,盯着祁韵,头发乱七八糟的,胸膛仍在起起伏伏地喘粗气。
祁韵被他盯得莫名其妙。
但乔松年看着他无辜单纯的神情,却好像思绪万千。
“所以,我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上。”
好半晌,乔松年忽然这么说。
“这样根本都不算是个完整的人。”
“我也不想留在这个世上,没有人真的在乎我,他们都希望我真的死了。”他说,“要是那时候死了就好了。”
“呸呸呸。”祁韵连忙拍拍他的嘴,“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乔松年被他一闹,愣了愣,两只眼珠转过来看着他。
和平时的桀骜不驯、吊儿郎当不一样,这回他好像真的很难过,那双总是像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此时也有点儿迷茫涣散。
祁韵怕他真干出什么傻事来,连忙说:“你怎么会那么想呢?大家……呃,鹤年还是很疼你的。而且,你就是一个完整的人啊,你四肢健全、脑子聪明,有父母兄弟,噢,你的名字也很好,松年,就是像松树一样挺拔苍劲、长命百岁。”
乔松年神情恍惚。
“长命百岁……”他喃喃着,然后笑了一声,眼睛里好像有泪光。
祁韵仍在一旁絮絮叨叨:“而且,我也很在乎你的,我觉得你人很不错,比鹤年好相处,我碰到事情总想着同你商量,因为你不会取笑我。”
上一篇:小夫郎和他的残疾赘婿
下一篇:异族战神非要做我的猫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