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律x阿隼/祁牧安】
一个年少时心高气傲,是草原最年轻的战士,亦是所掠之战战无不胜的狼王,却遭手足暗算,最终背负亡族仇恨
一个曾为国征战数载,忠心耿耿,却被最信任的帝王斩断了引以为豪的利刃,心灰意冷,流落万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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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律的后半生命运多舛。他在最傲盛的年纪认识了阿隼,却也在最落魄的时候与故人重逢。
重逢后的人生他逃了三次。
第一次拖着中了毒的身体,还没跳出将军府的围墙就被人抓了回来。
第二次南下大庆议和,为报族仇从他身边失踪,一路杀到大庆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第三次中原混战,他不顾阻拦,毅然躲过防卫离开安全的营帐,来到战场并肩杀敌。
曾以为飞禽走兽注定无果,他们因战乱分离,又因和统而聚。彼时岁月流逝不似年少,却又胜似年少。
“我以为我在草原上失去了我的狼主,实际上却是将我的心沉入了穆勒河底。”
“你说你失了族,但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排雷//
攻儿时有仰慕的人
*1V1HE,草原王子受x中原奴隶攻,受比攻小两岁
*架空正剧,情节分草原/中原
*全文正文共五卷,有番外,弃文不用告知
*微博@翊浣RAC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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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畅月末,草原入了冬,在低沉的天地间失了生灵的低鸣。
前一刻朦胧的日头瞬间被雾蒙蒙的天空吞噬,紧接着棉雪悠悠转转,从云层坠落到大地,不响便覆盖了整片枯黄的草皮。
草原上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降落在穆格勒的土地上。
符燚裹着袍服快速穿过丛丛篝火,伴着噼啪作响的火苗,侧身钻进某一间篷帐内。他掀开布帘的一霎那,一股热浪迎面扑来,腾的他满面透红。
这篷内是烧了多少炭?他蹙眉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地中央的燎炉上。
温热的帐内袅着炉烟,使人周身快速热腾起来。朦胧的烟气隐隐掩着前方,若隐若现出一道仰面的身影。
符燚一边盯着这道影子,一边挥掉身上粘的糙雪。他脱下肩上的披肩,转手交给一旁在门边立着的面纱女子,随后又附耳与她低语了几番。
帐中披着狼皮的座上正仰着一位淡发色的少年,此刻正呼吸均匀地阖目仰面靠在椅手上,一手搭在胸前,另一只手无力地垂下椅榻,仿佛失了血色。
符燚瞧见勃律这般不闻所动,轻轻舔了舔干裂地嘴唇,随后快步来到帐中央站定,右手虚空在左膛处朝前扶了一礼。
他道:“殿下,我们的人在可迩吉抓到一群中原人。”
话末,袍服男子小心翼翼地抬起眸子,却只瞧见少年的耳朵在闻声后动了三动。
就像是狼一般,敏锐又慵懒。
静了半响,就在符燚快要以为勃律又昏睡过去时,他垂在塌下的手臂突然慢悠悠地活动了几圈,像是才转醒,鼻音轻轻出声闷了一响:“可迩吉?那不是和中原隔着鹰崖山……这些人是怎么爬过雪山过来的?”
这少年的声音沉缓懒惰,让人摸不透情绪。
“早听闻中原皇帝暴戾,近年更是乖张,搅得民不聊生。”袍服抬眉望了座上的人一眼,复而蹙起接着道:“今年雪山上多了许多尸骨,瓦纳前几日还叼回来一具……这些人许是成群翻山逃难,最后寥寥几人才到了这里。”
“如此看来……中原的气数也快尽了。”听到这,少年渐渐睁开一双犀利的双眸。他仰面盯了篷顶良久,片刻后拿手臂支起脑袋,扭头用淡色瞳仁紧紧盯着来通报的人,问:“他们现在到哪了?”
袍服一愣,抿了抿唇,在考虑该不该明说。他复而低首,眼珠子在思考的边缘反复滚动,被对面灼热的视线盯得起了虚汗,就好似是被一头狼盯梢猎物一般,让他莫名有了恐吓。
“你在犹豫什么?”突然,上方的声响打断了符燚的思绪。勃律见他久久没回音,晃悠悠地从榻椅上撑起腰身,随意地架起一条腿好笑地望着他。
符燚呵呵一笑,瞧了瞧勃律的神色,发现并不锐利。于是他松了口气,尴尬地搓搓手,开了口:“我们的人本要将他们直接带回殿下这里,可现下却被二殿下拦在他那边了。”
勃律随即眉头一锁,但又很快展开。他拿着手指一下一下揪着铺在身下的灰色毛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勃律殿下?”符燚挠了挠头,小声唤了句。
霎时,勃律的眸子闻音射向对面立着的男子,犀利的光芒仿佛透过他刺穿了背后什么人。
少年的嘴角漫不经心地勾起一抹弧度,下了榻踩在地面上的同时嘴里不忘嘲讽着:“延枭?他的胆子是在雪山上溜了一圈吗,打主意都打到我的头上了。”
“听闻二殿下身侧有个女人前些日子被大殿下要走了,许是心中不忿欲求不满吧……”符燚摸摸鼻子,高大的身躯做出这种动作着实有些违和。他转眼见勃律开始穿戴衣衫佩戴首饰,心中沉了鼓。
——希望勃律小殿下不会拿刀砍了延枭的脖子。
“草原的规矩他都不懂?真是白瞎了他这二十多年。”勃律嗤笑一声,抬手吩咐下去:“符燚,去将我的乌骨牵过来,我要去好好教教他我们穆格勒的事理了。”
袍服心中为之一颤,很快应下,快速转身出了帷帐,去扯拴在不远处的黑色烈马。
待勃律扣好腰扣,掀开绘着族腾的帘布走出帷帐时,外面已是将临黑夜。四处堆起的篝火照亮了周遭数米外一座座支起的帷帐,苍白的布色在漆黑与红灼之间愈发显得凄凄。
少年随手从面纱女子的手里接过裘帽,冲着裘毛轻轻吹了口气。冷气顺着薄唇飘飘悠悠地向着半空游荡,白雾遮住了旁人明暗的眉眼,却没掩住脚边跳跃的火焰。
“殿下,上马吧。金乌已经落进穆勒河了,再不走,夜晚的风雪会封住马蹄的。”
勃律点点头,一个跨步坐上了乌骨的马背。乌黑的马匹在身下急躁的喘息着,少年轻轻安抚了几下,随后挽手收紧绳缰扬起马鞭,率先扬蹄冲了出去。
第二章
草原上的风雪猛烈又刺人,虽将将日落,但冰碴子也照样刮着人脸生疼。穆格勒延枭的地方距离勃律有五里地,中间穿过辽阔的草地,就可以隐约瞧见二王子的地盘。
乌骨的脚程很快,这让勃律穿过经历秋季垒落的草堆,便能隐隐瞧见代表延枭的篝火。火光耀人,透着朦胧耸立的一间间帷帐,少年骤然听见了一声扬破天际的鞭哨。
这鞭子的声响像极了延枭手中的那根刺鞭,声音还是那么浊耳,吵得勃律抽了马侧的刃刀,恨不得现在就披在那颗编了辫子的小儿头上。
这厢谁也不知道,穆格勒小王子正驾着他最爱的宝马朝着延枭的脖子奔来。二王子此刻还在他自个儿的主帐前,扯着嗓子对勃律的人喊骂。
“勃律都是怎么养的你们?小王我从弟弟手里要人也需要你们来管?”
一旁戴着额饰的男子为难地欠了身:“二殿下,按照草原的规矩,这些人是我们抓回来的,应属于小殿下。”
“规矩?”延枭乐了,“草原有何规矩?哪次不是谁抢到就是谁的?现在勃律不在这里,那他们就都是我的!”
他们面前跪着一群被人绑了双手的十几个衣衫破烂的男女,正瑟瑟发抖地瞧着这位戾气浓重的穆格勒二王子。
阿木尔皱起面庞,瞅着延枭的脾性有些发愁。他额间的配饰迎着夜色盈盈流动,仿若是自身难隐的思绪。
虽然自家的是穆格勒小王子,但面前这位好说歹说也是小王子的哥哥,若是将事情捅到大可汗那里,怕是双方都得不到好处。
但延枭的脾性又是草原上出了名的暴烈,手下成年玩弄的人甚多,不论男女但凡进了他的帷帐,没有一个是活着爬出来的。若是当真将这些人交到他手里,怕是不出几日就得尸横雪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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