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安看着眼前的人儿闭紧嘴,轻轻“嗯”了一嗓。
勃律揪起眉,说下去:“而且,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都没恨你不辞而别消失的无影无踪,你哪来的资格在这心里愧疚?”
祁牧安张张嘴,半响才吐出一句话:“原来你当真恨过我?”
“没有。”勃律飞快否认,“我可没有,你别瞎想。”
祁牧安再次闭了嘴不语,但嘴角却翘了几分。
被人在意着哄着的感觉确实妙。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了士兵的通传,说有件信物需要交予狼师的勃律殿下。
勃律狐疑地看了祁牧安一眼,心里想不明白会有谁带着信物要见他,于是起身走出去看看到底是谁。
外面,士兵捧着一块玉牌手有些抖。勃律暗道奇怪地盯了他半响,才从他手上接过这东西和一张字条。
士兵见手轻了不少,赶忙收回手,仿佛那块玉牌烫手一样。
勃律把手里的玉牌来回翻看了两眼,问:“这是何物?”
士兵舔了下干涩的唇,对勃律道:“这是湘王殿下的玉牌。”
“湘王?”勃律怪道,看着士兵说:“你怎知这是湘王的东西?”
“这是东越皇室才配有的玉牌,上面是东越皇室独有的徽饰。”
勃律蹙眉,半信半疑,之后把那张字条展开,这才确信确实是元毅叫人交予他的。
信上说他们已经进了荆城,如今正住进了一家客栈内,随时能去找他们。
字是阿木尔的笔迹,玉牌是元毅的,看来他们这一路都安然无恙,由此勃律便也放下了心。
他收了东西,叫人退下,转身便要朝营外走,然而还没走出几步,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你这是要去哪?”
勃律闻声转头,发现祁牧安不知何时从帐子里走了出来,头发未束,身上还披着外衫。
勃律走回来解释:“阿木尔给我传信了,他们已经到了荆城,我去找他。”
祁牧安瞅着勃律皱眉,有些不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下来半日勃律无法在帐子里陪他的缘故。
过了会儿,他松了口,说:“你换身衣服再进城,边疆的百姓不太待见草原人。”
勃律垂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衫,最后跟祁牧安走回帐子里。
第二百三十一章
勃律出营的时候,身边跟了两个人。一个是祁牧安,一个是跟着祁牧安的段筠。
他一边朝前走,一边稍稍偏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又看看跟在身边人身后的男人,心里叹口气。
前一刻,勃律正在帐子里换衣裳的时候,听见屏风外祁牧安说了句话:“湘王是不是跟着阿木尔一起进荆城了?”
勃律正忙着穿衣裳,只鼻音闷嗯了声,嗯完后才反应过来,问:“你一直问湘王作甚?”
外头沉静了多息,待他穿戴好走出去后,才听见祁牧安开口:“只是有些疑心罢了。”
“你疑心什么?”勃律不解。
祁牧安默了一瞬,才答:“湘王回京后我才听说东越有此号人物,他接近你存着什么心思、在东越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我了解的不比你多。当下时刻他出现在你身边,我有些担心。”
勃律听后蹙眉,瞬间了然:“你怀疑他不是东越帝派出来监视我的,而是另有企图?”
祁牧安沉思过后道:“我只是相比元胤,更不信任元毅罢了,毕竟和我们合作的是元胤。”他看向勃律,“目前我为胤承帝做事,有些事关东越的事宜也要操心,以免损了我们自己的利益。”
“荆城挨着边疆战场,像他这样的王侯贵胄不能轻易踏入,若是得了胤承帝的令我不便说什么,若是没有,那威胁的可不止是我们,还有京里坐着的的元胤。”
“元胤这个人虽然有时候看上去表里不一,但必要时该信守的还是会信守。可这时候要是有人掺一手进来,怕是我们都会一举两失。”
“我现在还没有收到胤承帝那边有关湘王的来信,还是戒备点为妙。”
勃律听后垂首思索,半响没说话。倒是祁牧安先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目光在他身上留恋了许久,微笑出声转移话题:“挺好看的。”
勃律回神,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衫。身上换的是前两日祁牧安托人去城里替他买的,买回来这是第一次上身,意外的合身。
“走吧。”祁牧安往外走,出了帐子走了没两步身后就跟上了一个无声的人影,默着个脸一言不发。
勃律的视线从段筠脸上收回来,拉着祁牧安朝前快走了两步,避着段筠小声道:“你怎么还让这个闷葫芦天天跟在你身边?”
祁牧安笑了笑:“无非是我现在需要养伤,昌王军中的事务和余老将军那边都需要苏俞去处理,我身边没人照顾,才临时把他调了过来。”说完,祁牧安侧眸瞥了眼落后一步的男子。
勃律呵了一声:“那人我交谈过几次便看出来了,狐狸心眼,也不知是不是怕你跑了还是怕你死了他没了帮手,才在你身边安插人。”
祁牧安话锋一转,却说:“怕是还因为一件事——我把元澈押在府里了。”
勃律狠狠愣住,有些摸不清头脑:“你把他押在哪了?”
“府上他自己的院子。”祁牧安瞟了勃律一眼,“元胤想让元澈继他位,可他除了容瑾昱信不过朝中其他人甚至任一手足,容太傅辅佐胤承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居高位事务繁忙,又并不特别精通武学,勉强能交予元澈国学大道。他是看上了我跟随义父辅佐太子多年,才借此机会朝我提出条件,教导元澈,辅佐元澈,让他当上未来太子甚至于未来皇帝。”
“我们之间本来提出的条件很简单,我领昌王军送他,他借我打大庆,可这条件他非要加上一等,我岂不也要加上一等才不亏,便开口让他将元澈留在我身边,无重大事宜不得回宫。没想到他这戒心如虎的人竟然同意了,可想而知为了这个幼弟,他有多大的期待。”
祁牧安接下来话意所指身后那人:“可元胤毕竟不是一个肯作罢肯让自己理亏的人,于是便把段筠添进了昌王军。我想了想,这个买卖比较划算,就默认了。”
“他虽然是东越人,曾经又是胤承帝身边的影卫,但不得不说能力极高,我能这么快在东越站稳他有不小的功劳。胤承帝能让他在我身边做事,助我了解东越,我还得感谢他。”
“难怪元澈身边总是跟着一些你的人,还以为你是好心帮东越皇看护皇子,原来是藏着心思。”勃律念道。
“利益面前,谁都要谋上三分。”祁牧安看着勃律说,“你不也一样?”
勃律笑了一声,没再说话。确实,他们又何尝不是为了身边重要之人在风云中谋划。
荆城与边疆战场相邻,是非多,戒备森严,城外有士兵在严加盘查有没有混进城的可疑之人,若不是今日勃律身边跟着祁牧安,他凭一人怕是难进城内。
等他们到阿木尔一众人落脚的客栈的时候,恰巧看到元毅扇着扇子悠哉游哉地往外走。
也不知这人到底带了多少行囊,今儿又穿了件勃律没见过的颜色衣衫,倒是比往常要淡色不少,但依旧叫人远远遥看一眼,就能准确无误的根据衣裳认出哪个才是元毅。
元毅踏出客栈门槛也看见了他们,笑容立刻乍现,手里的扇子扇的快上几分,明显很愉悦。
“来的真快。”他嘴上高兴的念念有词,脚下快步向二人走去:“我玉牌才将送进去半日,你们可就来了。”
到了二人面前,元毅先是把活着好端端地站在地上的祁牧安含着笑上下打量了一遍,夸道:“不错,竟然醒过来了,你可知当初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有多惊慌呢。”
祁牧安说:“湘王说笑了,你我之前素未谋面,祁某犯不着让湘王挂心。”
元毅摇摇头,并不认同他这句话:“你可是圣上一大主力,就算为了东越,我又岂能不挂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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