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祁牧安道:“他已经坚持了三年,为了你一定会坚持到最后。”
祁牧安攥紧五指,不甘心地再次问身旁的段筠,留在营中的狼师亦或是京中府内,今日有没有传来相关消息。
符燚将狼符在勃律的嘱托下交与祁牧安,如今狼师上下包括他自己全听祁牧安的调令,信鹰传回的消息自然第一时间会报向他这里。
可男子却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收到。
符燚看着他二人说:“我们的信鹰在半途就失去了他们的踪迹,你留在上京的人寻不到也正常。”他屈起食指敲敲桌面,“出现这种情况,一是因为他在躲避信鹰,但勃律不会刻意这样做……”
男子深思一阵,继而开口接上:“二是他们改路了,信鹰也就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改路?”祁牧安蹙眉,“你不是说他们的路线在出发之前就确认了吗,为何要改路?”
符燚一沉思,也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他接手看过的信鹰传回的信中也未曾提过这件事。
祁牧安越想心里越不安,喃喃自语:“莫不是出了何事?”
段筠立在他身侧,在这时突然开了口:“将军,东越从上京往南界走,还能走水路。”
“水路?”符燚看着他,“若真如你所说,那信鹰就更找不到他们了,水会抹掉他们残留下来的一切足迹。”
段筠没理会他的话,继续和祁牧安道:“朝中右派一直在关注勃律王子的举动。”
男子的话言简意赅,但祁牧安立刻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这是在说勃律的行踪怕是从出城的那一刻起就被朝中之人得知,路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或是被想要他命之人追上,才迫不得已改了路线。
祁牧安看了段筠一眼。此人曾经是元胤身边的影卫,二人合作达成后,胤承帝打着协助他的名头,将此人调进昌王军,在军中跟随他左右。
苏俞一直敌视段筠,认为他是胤承帝派来时刻威胁将军性命的人。可段筠这人无论情绪还是动作都像死水一样,这些年没有任何波动,或许是自小当影卫培养长大,在军中就像祁牧安背后的影子一样,不仅向胤承帝时刻汇报他的情况,同时也向祁牧安说来一些关乎东越或是朝中之事。
这种人能让他更好的了解东越,祁牧安便一直把他留在了身边。
祁牧安侧眸睨眼段筠。
他和胤承帝之间有着来往书信的特殊手段,有些时候比他们知道的还要多。既然他这般说,那勃律的情况算是八九不离十了。
“那你可知他现在是否在苗疆?”祁牧安静了一息,终究忍不住问。
符燚一头雾水地看着祁牧安问身边这个寡言的男人,心道这人能知道的比他狼师还要多?
段筠看着祁牧安,摇头道:“属下不知。”
祁牧安深吸一口气扭回头,伸手抚上胸膛中伤的位置,闭上眼睛调息了一阵。
符燚见他这般急忙站起来伸手:“你怎么了?”
“我没事……”祁牧安摆摆手,再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看向桌上的沙盘,再次开口之后便转了话题,不再询问勃律的事情。
他问:“说说吧,这次什么情况。”
符燚见状慢慢坐回去,眼睛在祁牧安身上打转了一圈,方才出声。
“基本都在传回来的军报里了。”他道,“这次和上次你打的情况并不太一样,来的不全是草原军马,兵马有穆格勒的也有大庆的,率军的一个是穆格勒人,一个应该是大庆人……”
草原男子沉吟须臾:“虽然没有看到延枭,但我怀疑他肯定也到了,只不过在后方时刻观察着战况。”
祁牧安了然:“看来大庆和延枭决裂的消息是假的了。”
“不一定,半真半假。”符燚说,“毕竟据我了解,延枭那个性子得知大庆在唬他,定然翻脸。”
符燚皱眉:“不过能让大庆和延枭一起打过来,看来是哈尔巴拉给他在背后说了什么。”
祁牧安默默听他说完,垂头盯着沙盘上两军的布局若有所思。
符燚等了一会儿,看着他,抱臂继续道:“你果真有点本事,是我以前小瞧你了。”
他别扭地舔舔下唇:“你的打法我第一次见,跟勃律还有其他中原人的很不一样……”
这话只说了一半就断开了。祁牧安抬头,看着符燚沉默了须臾,才续道:“但是打的相当过瘾。”
“这是昌王军才会用的打法。”祁牧安落回头继续看着沙盘,“我虽然和你讲解过,但毕竟你们才听了不到两天,在战场上只能充当配合。”
“难怪你非要让你的兵在前,我还以为你对他们就这么眼红非要冲前锋呢。”
祁牧安抬帘瞟向他,终于轻笑一声:“你此番替我、替勃律领兵打了胜仗立下战功,勃律若在这,定会奖赏你。”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跟着勃律自小上战场打到现今的人。”符燚傲道,“不用你提醒,等他来了,我自然会索要奖赏。”
祁牧安笑着低回头,继续研究沙盘。
可符燚说完这句话后,面色变得复杂。
其实这仗打的他说实话有些心烦意乱——不是因为敌方的人有昔日同族,而是因为跟他们一起上战场的东越军里有一个铁面女人,他们两个人都是暴脾气,一天能吵上七八回。
符燚烦躁地揉揉头,不再等对方喘几气,就气不过,急冲冲地再出声,把这件事说了出来,说完嚷着再也不要和这个女人一同打仗。
符燚指着帐帘嚷:“你赶紧让那个女人留在营地,不要再跟着我们上战场了!”
祁牧安一愣,没料到对方竟抱怨这句。他才刚斟酌,帐帘在这刻忽然被人从外掀开,一道女声响起。
“你说的哪个女人?”
符燚立刻缩回手:“说的自然是你这个女人!”
女子不屑地瞧眼他,冷哼:“整日口中女人女人的,连名字都不会认,莽夫。”
“你!”符燚当即拍案而起,二人对立而战,大有现在就舌战的架势。
祁牧安赶忙从中断开两人的怒火,从桌边站起身,对女子道:“余夫人既然从战场上回来了,就暂且先守在营中吧。”
女子听后飞快扭头瞪向他,阴沉着脸问:“祁牧安你什么意思?瞧不起女人?觉得我一介女流误你事儿了?”
她挥手一指帐外:“你睁眼瞧仔细了,这可是东越军营!我是余老将军麾下!跟随余老将军出征打仗数载,军中对我都没非议,你们又有何身份在这对我论足?”
女子怒气冲冲:“你一个半路不知打哪来的,就算握着陛下的圣旨接管了西北军权,你也不能决定我的去处,更没资格不让我上战场!”
“并非此意。”祁牧安深喘一口气赶忙开口,试图缓和女子的情绪。他看了符燚一眼,对女子道:“只是接下来,有一事需要余夫人相助。”
第二百二十四章
勃律停下手中挥武出去的刀,收回脚步,站在空地上握着刀柄颠了颠,觉得哪里有些不太一样。
他反手将刀子绕着手腕转了一圈,再次挥出一招,而后顿住,收回来。
“怎么了?”一旁,阿木尔看着他反反复复做着这个动作,不禁问。
勃律迟疑摇头,看着刀若有所思地沉吟数刻后,喃喃道:“身子虽然轻了不少,但能轻松运气后握刀的手感仍比不上以前。”
阿木尔抱着刀瞧着他说:“你中毒的这些年头,可没怎么碰过刀,不习惯了倒也算正常。”
勃律微蹙起眉,调整姿势重新挥臂震出一刀,在空地上划出一段行云流水的招式。刀锋凌厉夹杂着杀气,看得阿木尔一时间呆愣在原地,竟是隐约瞧出了勃律身上几年前的少年身影。
就在勃律的刀挥的愈发流畅的时候,突然他长臂一转,刀尖前闪过一道人影,再往前递一寸,就能削到对面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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