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隼!”
祁牧安节节后退,撞上身后迎上来的人时反应迅速,急忙拦住对方的肩膀,将其死死护在怀里,但到底还是带人一起要往地上跌。
勃律被这力道撞上,胸膛一阵沉闷,气吐不出来,憋得他剧烈咳嗽。祁牧安听的恼悔不已,可现在无暇察看勃律如何,也无法思考惊讶于勃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眼见着对面执刀扑来,转眼就砍到眼前,男人的手正巧摸到勃律腰间的佩刀,当即二话不说,利索抽出朝着来人的胸膛甩去!
这刀准确无误的扎入此人的胸膛,一刀毙命。
祁牧安扶着勃律站起身,护着身后人,自己则拔出脚边扎在尸体上勃律的佩刀,欲要重新迎敌。
可他这步都没踏出去,三层的窗子就被人用力从内打破,有一青衣飘飘落在他二人身前,一手执剑,一手握鞘,不是容瑾昱还是谁。
容瑾昱什么都没说,提剑而上,招式宛如月夕花晨,在几人的刀下行云流水般,丝毫不迫。
见到容瑾昱无恙,还能好端端的打上一架,祁牧安一口气松出来,又咳出一口血。他捂上胸口中了一拳的位置,脚步不稳,若不是勃律在旁撑着,几回都要倒下去。
勃律持续闷咳后,听见耳边男人低声关怀:“你怎么样?我有没有撞疼你?”
青年手不由自主地将人握紧了些,说:“我没事,你怎么样?”
祁牧安扯出一抹笑,把嘴角流下的血拿骨节抹掉,似是在告诉勃律他很好。他看向前方被人围住的容瑾昱,蹙起眉,有些担心。
“他打不过,我去帮他。”祁牧安作势要推开勃律,然而勃律五指一攥紧,把人牢牢握在自己身边。
“我看他打的挺好。”勃律闷着气答。
“容瑾昱的剑法没有什么杀招,他再打下去,迟早要败。”
勃律皱着脸把不老实的人握了回来:“啧,你给我老实待在这,不然我先捅死你。”
祁牧安一愣,吃笑一声,笑声的尾巴刚从鼻音里出来,一个物什“咻”地撕裂半空,飞速射进一穆格勒人的腿骨上,让一把险些砍在容瑾昱背上的刀偏了大方向,跟着跪地的姿势掉在地上。
祁牧安喘着气,疑惑偏头,想去看看是何人。脑袋慢悠悠有气无力地才转了半寸,必勒格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跑什么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必勒格冷视着祁牧安,话却是对勃律说的。说罢,必勒格藏住小臂上的袖箭,抽出不太起眼的一把刀,踮脚杀入其中。
“留活口!”勃律生怕必勒格把人全给杀了,急忙冲着他的身影喊道。
必勒格的刀子祁牧安从未见过是何种样子,今日见了果真如他本人一样,平日瞧不出虚实,实际上藏在刀鞘里的全是阴狠。
勃律咳嗽两声,觉得胸口还是没缓过来,又事一路跑着找过来,他觉得他比祁牧安还站不稳,但仍旧紧紧扶着身边人,不让自己倒下也不让他倒下。
“我已经让苏俞把赌坊围上了,不会再有人从里面逃出去。阿木尔和符燚在另一边找你,看到我的信号,此刻应该也快到了。”勃律看眼对面远处的巷口,隐约瞧见几抹人影正向此地飞奔。
祁牧安回握住勃律的手,这时平静下来想到一个问题,有些薄怒地问他:“你来这作甚?这么危险,我若护不了你怎么办!”
勃律鼻哼一声:“你迟迟不出来,也不朝外发一点消息,担心你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没人给我做苦力,也没人给我银子花,有好吃好喝的谁不喜欢。”
祁牧安听完,阵痛着胸膛轻笑起来。
“对了,我看见他们还跟着那个什么太傅进了赌坊,像是有备而来,这事儿不大对。”
“嗯,我看到了。”祁牧安收回嘴角的笑。
二人在这闲谈间,对面已经被突如其来的人打的猝不及防,节节败退,眼见风向已转,其中一个男人下令撤。他们转身要逃跑,谁知身子刚转过去,符燚和阿木尔就带着人到达了此处,正好把他们逃离的路堵的死死的。
剩下几个穆格勒人试图冲出去却无果,见状迫不得已只得扔了刀子,任由他们捉押起来。
勃律见事情已定局,决定带着祁牧安先离开,然而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往几个穆格勒人中扫视,随后突得定住。
勃律站住脚跟,声音和阿木尔及符燚讶然地“咦”声一齐道了出来——
“阿古达木?”
第一百八十五章
被叫出名字的男人惊愕且难以置信地看着立在不远处的青年,呢喃张着嘴,震惊地半响都没说出一句话。
祁牧安脚步有些虚浮,听到耳边勃律的声音,还是立刻记起此人是舒利可汗身边的那位忠心耿耿的亲信。
这种人,舒利都死了,延枭竟然还留着?
阿木尔看到阿古达木一愣,反倒是符燚这次动作迅速,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架在刀下钳制住。
勃律只停顿了这一下,很快就把目光从阿古达木的身上移回来,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他夺过祁牧安手中的刀卡回刀鞘中,若无其事地揽着他朝身后的巷口走。
苏俞要将抓到的穆格勒人在祁牧安事先的命令下送往宫中地牢,阿木尔不放心,想跟着一起去,苏俞却不同意,担心这两人为同族,路上心软后悔再出现变故。
两个人互相看不对眼,原地绊了几句嘴,最终还是阿木尔搬出勃律,苏俞看着越走越远的自家将军和他身边那抹背影,想到那草原人说什么祁牧安就应什么,话语权在府里比正主还要大,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阿古达木被捕后丝毫不慌,也不抵抗,只是紧紧盯着勃律离开的背影。他慢慢放缓心中的摇撼,忽然仰头朗声冲前方喊道:“殿下,你是在和东越狼狈为奸吗?”
勃律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继续朝巷口走。
阿古达木蓦然咬住后牙槽,心底充斥着难以理解和愤慨,叱声大叫:“勃律!你简直枉为穆格勒之子!枉叫可汗如此器重你!”
然而这话喊完,直到勃律走出小巷,他也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祁牧安觉得身边人一直在压抑着发抖,阵阵寒气从衣服下传出。他心中一惊,撑着力气反手握上勃律伏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结果却被人无情拂了下去。
“你身上好冷……”祁牧安一口气吸上来,涌上喉嗓的血被他生生压了回去。他执著地把勃律的手复攥紧,担忧问:“你的手炉呢?”
“跑丢了。”勃律不冷不淡地答,出小巷的步子却不知不觉加快。
祁牧安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浊气,弱气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还害你丢了手炉。”他看到停在巷口的马车,声音不禁快了几分:“你现在冷吗?没事,上了马车,我们马上就回家。”
勃律一爪子狠狠挠上他的手背,骂了一句祁牧安听不懂的草原话,才说:“闭上嘴,你不说话我就不难受。”
祁牧安果然乖乖闭了嘴,只是被挠的手依旧不舍得离开,牢牢抓在勃律的手上。
他们到了马车旁,刚要上去,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两人。纪峥生怕元澈乱跑,正拎着少年的衣襟守在马车旁。
少年见祁牧安和勃律走出来,畏惧地缩了缩脖子,转眼看到这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人,眼睛一亮,想也没想就往前跨了一步想跑过去,全然忘了衣襟还被拽在纪峥的手里,身子刚倾出就被扽了回来。
元澈揉着脖子,忿愤瞪眼纪峥,随后看向前面眼睛明亮,就像是看到了救命毫毛般,冲人大叫一声:“太傅!”
若是没有人捞着他,估计他早就窜到容瑾昱身上了。
勃律听到他这声,停下来,扭头看过去。见人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他敛住眉,摸不清此人想要干什么。
他冷声先开了口:“皇帝向我承诺过,你们不会插手此事。”
容瑾昱一怔,随即知晓这位小王子是误会自己来掺手的,笑了笑,道:“小王子,你误会了,我不跟你抢人。只不过此事还涉及我朝朝廷,我是来查别的事的,碰到遇到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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