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夫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指不定他进城的消息都是有心人故意放出——”勃律忍不住又开口,这次祁牧安在他未说完就伸胳膊快手掐上他的嘴,把脸捏出另一个形状,让他剩下几个字支支吾吾了半响也没说清。
勃律瞪着他,更气了。
“先、先不说这个了……”阿木尔咳嗽两声,转手端起杯盏埋头润了润,他觉得勃律的眼神现在能一口咬死人。
勃律气急败坏地拍下自己脸上祁牧安的手,气的胸膛此起彼伏,但还是要出言问他:“东西拿到了吗?”
“拿到了。”祁牧安把东西掏出来给他看。
勃律接过来仔细辨了辨,是他们穆格勒的腰牌,于是道:“好,那回去吧。”他起身的时候踩了男人一脚,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没看见,总之下脚的力道大得很,疼的祁牧安眉头一拧,嘴巴紧绷。
青年一副无辜的样子,对阿木尔和必勒格道:“明日辰时,我们府上见。”
“什么府上见?”符燚听了半天都没听明白这几个人在背着他谋划些什么,等勃律握着东西走出院子了,他还没明白过来。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祁牧安坐在勃律对面,看着他闷气的模样叹口气,帮着揉了揉被自己捏红的脸颊。
第一次上手的时候被勃律避开了,第二次才触上去。
他边揉边轻声道:“明日就去?”
勃律还在气头上,默了会儿还是点头:“接头人七日内必有一日会出现,而这七日已经被那人浪费了三日,又被我们浪费了一日,剩下三日,对方一定会在某个时刻现身,我们必须蹲好。”
祁牧安想过后确实有道理,说了声行。
勃律想到一件事,皱眉道:“那明日我在哪等你?我也进赌坊吗?”
“你不用进……其实我最希望你在府里等我。”
勃律听后就不开心了,原本淡下去的脾气重新升了起来。
男人无奈,寻思了会儿,歪身敲敲车壁,不多时,外面暂时来充当车夫的亲兵的声音就凑近传了进来:“将军,怎么了?”
“你们常在上京内走动,我问你,这长乐坊附近可有什么落脚闲谈的地方?”
“长乐坊在城西,附近……附近还真有一家,是个叫香茗居的茶楼,里头还有上京挺出名的伶儿。”
“距长乐坊有多远?”
“许要走个两家铺子吧。”
祁牧安寻思片刻,觉得不妥,再问还有没有更近一点能看到长乐坊的地方。
小兵仔细又想了想,拍案道:“诶呀,怎得把这个给忘了,将军,我前段日子听闻这长乐坊对面新开了家酒楼,名声貌似还挺大,好像还是京中哪户人送出去的嫁妆。”
能送一处铺子出去,说不定就是哪家有钱的嫁小姐开的。城中行商的富贵人家多,多是几辈往上就长在这里的上京人,做不了什么勾串的事,这楼里人流大,也能遮身份掩人耳目,最好不过。
祁牧安沉吟过后,打算明日就把勃律安置在这里。
小兵听说自家将军要去长乐坊,讶道:“这长乐坊可是天下第一坊啊,将军,您要进去,起码最少需要准备百两银子。”
听到这里,勃律也震惊起来:“这些人真有银子,竟然选在这地方碰面。”
祁牧安也感到奇怪,他问:“你没在那人身上搜出些什么?诸如银票?”
“我没有……但我不知道皇帝那有没有搜出些什么。”勃律嘀咕,“我哪知道这地方进去还要银子,我就只撬了话出来。”
祁牧安沉思:“他身上若没这些东西就能进去,说明这个赌坊也有问题。”
勃律听后,也赞同这句话。
“我明日会带人跟着你,你就坐在酒楼里哪也不要去,他们会护你周全,暗中调查长乐坊的事也交给他们。”说这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将军府。祁牧安扶着勃律下了马车,赶着昏暗的天色踏进府邸。
“你让他们都去查,在外面接应你,我身边有阿木尔他们,不用担心我。”勃律说。
祁牧安不同意,最后二人吵了几句,勃律身边还是被他安了人。
饭后,勃律指着祁牧安把衣服换下来,男人一头雾水,但还是老实地解了衣带。
“我在你柜子里翻出这件,你明儿穿这个进去。”勃律抖开一件不那么争眼较为普通的衣衫,左右看了看,满意地递给他。
“你把你腰上的东西都取下来,明日就只挂着令牌,对方看到牌子会主动去找你。”勃律伸手就要把祁牧安腰上的香囊和木狼扯下来,怎料祁牧安看出他的意图,动作比他快了一步,先把东西拽走。
勃律不满地看他:“你带着这俩,准露馅。”
祁牧安抿抿嘴,手指摩挲了两下,道:“那我就揣怀里,行吗?你别拿走。”
勃律啧道:“我替你保管着还不行吗,又不会给你丢了。”这句说完,他似是想到了草原上曾经抢过这人原本身上的那枚香囊,不禁笑出一声。
祁牧安不晓得他无缘无故笑什么,只喃喃道:“这香囊我带了四年,这是你送我的东西。”
勃律狠狠愣住,过了须臾磕绊道:“你、你记得……怪清啊。”
祁牧安沉默稍时,向青年保证道:“我揣怀里,不会露出来,他们不会发现。”
“行吧行吧,依你。”勃律头大,拿手指严肃点着他的胸膛:“明日我就在对面的酒楼看着,你若是出了事,我会第一时间过去的。”
祁牧安以为他是担心自己抓不到人,笑道:“人一定给你抓到。”
勃律微微蹙眉,知道他这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偏过头,不太自在地说:“我是担心你……我们谁也不知道这赌坊里的情况,谁知道你要是被发现了,里面会不会冲出来一大堆人。”
勃律回头,看着他严肃说:“所以,你给我利索的进去,把人引出来再利索的出来。”
祁牧安瞧着他这般模样笑起来,柔声道:“好,我保证。”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元澈坐立不安地在勃律对面捧着碗扒拉着饭,整张脸都要埋进碗里。他小心慢慢嚼着,嚼了会儿偷偷从碗后去瞥勃律。
勃律正揣着手炉端着酒盏一口一口抿着,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
他们此刻正坐在长乐坊对面的酒楼里,从小二层往外望,刚刚好能将赌坊瞧得一清二楚。
祁牧安今日一早拿上前一晚叫人准备好的银票,便带着勃律出了府,和已经等候多时的阿木尔他们会合。之后二人分开,兵分两路,勃律一行先去往酒楼,点上一桌子菜,斟满酒,模样在外人看来就是玩乐的公子王孙。
没过多久,就在约定的时辰内,他们看到祁牧安缓缓从街那头闲逛而来,最终进了赌坊。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是不知今日接头的人会不会出现。
勃律喝酒喝的心不在焉,一旁阿木尔和符燚的交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反而还吵得他头疼。
到底是再也忍不下去,勃律磕下杯盏斥他俩:“能不能把嘴闭上,一个两个聒噪死了。”
阿木尔和符燚飞快闭上了嘴,学着元澈的模样端起饭碗扒拉起来。
少年却是吓一哆嗦,险些把手里的碗打翻。勃律不耐烦地瞪他一眼,但是没说什么,视线重新落回窗外。
元澈壮着胆子,颤着声音发问:“你把……把我带出来想干什么……”
勃律头也不转地说:“你一个人在府里不安全,不然你以为我想带着你。”
元澈隐约知道他们此番出来是要干什么,不安地扭扭身子,小声道:“苏俞不是回来了吗……他……”
“他现在保护着你师父,没工夫操心你。”勃律打断他的话。
元澈悄悄瞥一圈旁边的人,觉得个个都不是好人,他真的怕这些人给他卖到山里或者绑到草原上,然后笑着拿鞭子折磨他用他威胁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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