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想到自己光溜溜的嫁过来,连身换洗衣服都没有,一时呐呐的,不知说什么好。
张鸣曦见他突然不说话了,望了他一眼,见他面有赧色,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觉叹气低声道:“没有别的意思,我喜欢你穿得漂漂亮亮的。”
白竹脸一红,让了一步,小声道:“那买夏布吧!反正是干活穿的,买细布浪费,夏布划算些。”
张鸣曦想,坚持买细布回去,白竹也舍不得穿。不如买两块夏布回去,做两套衣服让他干活时穿,也免得这么热的天还要穿粗布衣服。
夏布四文钱一尺,比细布一尺少一文钱。
他依着白竹,买了两块夏布。
伙计剪好布,包好,递给白竹,笑道:“小夫郎好福气,看看,你相公多心疼你!”
白竹明知伙计是为了拉生意,故意捡好听的说,但他依然很高兴。
他接过布,抿唇微笑,眼睛亮亮的望着张鸣曦。
张鸣曦心里高兴,买好布,又要领着他去吃羊杂汤。
白竹却因为买布花了近五十文钱,不敢再多花钱,坚决不肯去。
他怕张鸣曦肚饿,细声细气地和他商量着道:“我不饿。家里还有昨天剩下的肉包子,我等一下回去吃肉包子。你一个人去吃好不好?”
张鸣曦无语地望着他,半天才道:“那算了吧,一起回家去吃肉包子吧!”
白竹自己挨饿不要紧,却舍不得让张鸣曦挨饿,踌躇半天,正要妥协,张鸣曦却调头往前走去,笑道:“不吃羊杂汤就先去买糯米酒,早点回去,到了中午,太阳大,热得很。”
白竹见张鸣曦样样就着自己,心里一热,赶紧跟着他走。
张鸣曦掏出白竹给他做的新钱袋,拿出三文钱,买了一筒糯米酒,放在空桶里,正准备走,望了白竹一眼,又掏出三文钱,多要了一筒。
这次白竹不敢说话了,总不能一样都不让张鸣曦吃吧?
自己挨饿不要紧,张鸣曦一个汉子,挑了那么一担咸菜,忙了一早上,花自己的钱买一筒糯米酒喝,还轮得到自己来指手画脚?那像什么样子,成什么体统?
谁知,张鸣曦拿过竹筒,掀开盖子,递给他,笑眯眯地道:“天热得很,你喝一筒解解渴。”
白竹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地望着张鸣曦,不敢伸手去接。
张鸣曦干脆举着竹筒送到他嘴边,轻声道:“发什么呆呢?快喝吧!”
白竹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接过竹筒,低头轻轻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一直渗进心田。
白竹从来没有喝过糯米酒,原来这么好喝啊!比成亲那天娘给的糖水还好喝!
他嘴角噙笑,脸上五官跟着鲜活起来,眼睛亮亮的望了一眼张鸣曦,又低头喝了一口,把竹筒递给他,小声笑道:“真好喝,你喝一口!”
谁知张鸣曦却不接,只怔怔地望着他微笑。
白竹一呆,突然意识到,自己喝脏了,再拿给相公喝,实在不应该。
他讪讪地一笑,正要缩回手,张鸣曦像猛然清醒过来似的,一把接过竹筒,仰头喝了一大口,笑道:“好喝,真好喝!”说完,又喝了一口。
白竹见他不嫌弃自己,自己喝过的也愿意喝,心里又甜又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抿唇微笑。
他突然想到,前几天张鸣曦喝过他喝剩的水,那现在喝他喝过的糯米酒也就不足为奇了。
话虽如此,他心里又酸又甜,酸酸胀胀的。
他不禁想到:这糯米酒果然威力无穷,才喝了一口,就能让酸酸胀胀的感觉溢满心田。
张鸣曦见白竹目光躲闪,含笑低头,心里痒痒的,不知不觉把手中的竹筒又递给他。
就这样,俩人一人一口,竟然不知不觉把一筒糯米酒喝完了。
张鸣曦记得宴宴要吃油饼,买来四个油饼,包了三个放进空桶里,给了白竹一个。
白竹正要说自己不要,见张鸣曦的目光火辣辣的盯着自己,他就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这个油饼的结局和那筒糯米酒一样,被俩人分吃了,不过不是一人一口的吃,而是一人分了半个。
白竹心里想:虽然没舍得吃羊杂汤,可是喝了糯米酒,吃了油饼,钱也没少花。
可是他现在想到的居然不是心疼钱,而是想到俩人共喝一筒糯米酒,共吃一个油饼,心里像吃了蜜似的甜。
第 131章 快松手
他挑着空桶,低着头,跟着张鸣曦,往镇外走出,一路走,一路傻乎乎地抿唇笑。
张鸣曦微微侧头偷看,见他小脸红扑扑的,嘴角噙笑,脸上神采飞扬,竟是说不出的俊俏可爱,一时心里痒得受不了。
镇上人多,他忍着没有任何动作,清咳一声,手指蜷缩,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一来到镇外,四处一看,正合他意,大热天,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张鸣曦心痒难耐,再也忍不住,把扁担换到左肩,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白竹的左手。
白竹正沉浸在自己酸酸甜甜的世界里,浑然忘我。
这时突然被拉手,猛吃了一惊,条件反射地把手往回缩,却没能缩回去。
他生怕被人看见,羞红了脸,着急地小声说:“快松开,被人看见了!”
张鸣曦却不理他,只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白竹以为他没听见,急得跺脚,拖长了尾音喊了一声:“鸣曦~”
那声音又软又娇,既像生气,又像撒娇。
张鸣曦喉结滚动,咽了一下口水,不但没松手,反倒攥得更紧,轻笑道:“没人的,怕什么?”
他笑着望了白竹一眼,见他一脸焦急,忙安慰道:“不怕,有人来我就松开。”
白竹扭捏着挣扎了一下,见挣不脱,也就由着他拉着了。
俩人牵着手,放慢了速度,不时地对视一眼,心里像汪了蜜。
白竹既甜蜜又害羞,脸红红的,不时偷看周围,所幸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人,他手心出汗,乖乖地躺在张鸣曦的大手里,俩人牵着的手就没有松开过。
张鸣曦突然想起一件事,收敛了心神问道:“小竹,你们上次卖卤肉时被人欺负了?”
白竹正恍恍惚惚地神游天外呢,听了这话,忙打起精神道:“是的,差点被人讹了,你怎么知道的?”
张鸣曦回来后就是农忙,天天忙着干活,根本没有机会说到这些,他是怎么知道的?
“李立维告诉我的。”张鸣曦思忖了一下,接着道:“他说,那几天张红玉跟他说话神神秘秘,有些话要说不说的。他觉得这件事可能和二婶有关。”
白竹吃了一惊,仔细想了想那几天发生的事,犹如菩提灌顶,一下子想通了,他忙点头道:“是的。那几天我们和张红玉吵架了。张红玉偷我的剑麻,还把我推到河里,宴宴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
张鸣曦闻言,转过头皱眉望着他,不高兴地道:“张红玉欺负你?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一个人去做事吗?为什么不听话?”
白竹说漏了嘴,心里一慌,生怕张鸣曦责骂他,连忙解释道:“没有一个人,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是和宴宴一起去的,只是宴宴上了一下茅厕,张红玉就欺负我。”
这句话却没能安抚好张鸣曦,他皱着眉,板着脸,冷冷地道:“张红玉能耐了,竟然敢欺负你!”
白竹见张鸣曦一脸寒霜,生怕他再去找张红玉的麻烦,想了想,觉得自己必须要把他哄好,不要多生事端。
他抬头迅速四处看了一下,好在路上没人,也就不怕丢人了。
他鼓起勇气,用大拇指轻轻挠了挠张鸣曦的手心,软声求道:“鸣曦,你不要生气,我没有吃亏。宴宴也把她推进河里了,还让她赔我们十捆麻线。”
虽然麻线没赔,但说出来也能让张鸣曦出口气。
张鸣曦手心痒痒的,心里也跟着一软,低头一看,见白竹眼巴巴的望着自己,那股气就消了。
他紧紧抓住白竹的手,鼓着嘴巴道:“你该跟宴宴学学,谁敢欺负你,你就打回去,不要怕,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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