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恒凑过去拥着凤明:“亲个嘴儿。”
“不亲。”
景恒非要亲,鼻子狗似得在凤明颈间蹭来蹭去,凤明现在不喝药了,可身上还有股淡淡的药香,混着龙息香的沉香味儿。
“我第一见你,就说你身上的药味儿熟悉,”景恒揽着凤明:“原来这药我也曾喝了三年。”
景恒是没喝过这药的,这当是齐圣宗的记忆,两半灵魂的记忆不知不觉中逐渐融合。
景恒又说:“你之前不熏龙息香的,是因为这香会让你想起齐圣宗吗?”
作者有话说:
齐圣宗:抱歉,一不注意就耍心眼是朕的问题。
黑心打野齐圣宗、站撸AD凤小明,笨蛋辅助景大郎。
第78章 万万不可
龙息香安神静气, 齐圣宗和凤明双双中毒后,两个人都神思烦躁,不得安眠, 宫寝殿到处都燃着龙息香。
龙息香由黑檀、苦麝、龙涎、白木等香料配成,烟气极沉, 不像别的香烟气上行,而落在地上蜿蜒蛇行。凡是燃香之处, 脚下缱绻着烟雾, 如同在瑶池仙境,人人都驾着青云。
蔚为壮观。
自齐圣宗死后,凤明就再不让燃龙息香了,这些日子凤明也睡不好,才又燃起龙息。
齐圣宗回来了, 凤明再不会因闻到这熟悉香味而伤心了。
景恒心中无限柔软, 他贴着凤明耳廓,轻声说:“只要你开心, 我也愿意做蚯蚓尾巴。”
凤明:“?”
什么尾巴?
*
诚如齐圣宗分析那般,怀王景沉惯于曲意逢迎, 两不得罪, 见淮安王这边不动声色,称病不出, 宣旨的官员停留小半月后便走了,景沉畏首畏尾, 不敢撕破脸,大动干戈。
燕宁王、辽魏候二位更是直言不讳:此乃矫诏。
他二人仗着封地偏远, 干脆拉起了‘勤王’大旗。
这二位的王侯封地毗邻西北边陲, 凤明执掌虎符可号令的二十万西北军尽数驻扎于此。他们与凤明交好不说, 且二人心中如同明镜:这二十万人马离着淮安虽远,可就在他们封地里。
淮安驰援不到,拿下燕、辽二地岂非易如反掌?
谁管景沉这权力来路正否,就像凤明的二十万人到不了淮安一样,景沉的十万禁军就能到得了燕、辽吗?
这种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不敢先动兵。
天下苦战久矣,太平了没几年,何人敢做那个重燃九州战火的人。
二十万兵马压在头上,燕宁王、辽魏候不得不做出选择:是接旨,承受西北军的哗变;还是抗旨,等怀王景沉发难。
两害相权取其轻,刀架颈侧,是立时落,还是来日落。谁都知道该如何选。
燕宁王、辽魏候先后传讯淮安,都表明愿支持淮安王起事清君侧,淮安王事齐高祖名正言顺的嫡子,论身份、论地位都足够正当。
怀王景沉的血缘不仅远,而且浊。
景沉之父先怀王谋反、景沉嫡亲祖母出身歌姬。景沉凭何执掌大权。
他配么?
淮安王心中又安定又慌张,神思难安,吃不下睡不香,扯来儿子谈心,几句话来回念叨:
“燕宁王胆子更大,不仅斩了信使,还写了奏折痛斥怀王,说他阴奉阳违,畏缩鼠辈。眼下京城忙着和他打擂台,倒是没空理会咱们……招兵之事可还顺利?宁王来信说,燕云马场有上好的驹子,要送咱们五千匹……
“哎,如今眼睛全在咱们身上盯着,咱们要是收了宁王的马,不就是表明和宁王一起同朝廷作对吗?”
“可是不要,宁王一番好意,又看中我这高祖嫡子的身份……当真是进退两难。”
“父王宽心。”他儿子唇间挂着抹温和笑意:“宁王支持的是凤明手中的虎符。五千匹马您尽管应着,不过说的好听,现下已经十月,胡天八月飞雪,山高路远,那些马送不来。”
淮安王看向他儿子,只见向来不着调的逆子端坐案前,仪态清雅庄正,身如渊渟岳峙 沂水春风。心说难怪谁家孩子不听话,就给说个媳妇,这景恒有了媳妇后瞅着是顺眼了许多,通身皇家清贵气。
想是凤明神清骨秀,鹄峙鸾停,景恒近朱者赤,多少学会些端正仪态。
淮安王哪里知道,眼前人并非他那逆子,而是齐圣宗。
前些日子,景恒三推四请,总算把圣宗陛下请了出来,争取到了替补席养脑子。
没法子,如果要组一个‘打江山、清君侧’的战队,那还是得请齐圣宗来做队长。
景恒不想努力了,只想摆烂躺赢。
齐圣宗拒绝承认他分裂出的灵魂中,包含这种成为‘摆烂’的性格。
【齐圣宗定论道:应当源自淮安王,十三皇叔向来随和。】
【景恒冷笑:随便你,我歇了,别惹我老婆生气,不然头给你拧掉。】
【齐圣宗淡然道:他从不跟我生气。】
【景恒: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他不和你生气是把你当皇帝啊,哪有臣子敢和皇帝生气的,他把我当老公才和我生气,他还甩我巴掌,打是亲骂是爱,他会打你吗?】
挨打有何好得意的。齐圣宗一边告诫自己不要相信景恒胡言乱语,一边又忍不住深思:凤明敬他、重他,但确实对他不似对景恒那样随意放肆。
后知后觉,齐圣宗终于咂摸出一丝酸。
景恒惯会装乖卖蠢。明明是头狼,整日盯着凤明那纤细脖颈,就恨不能一口咬穿才解渴,偏会夹着尾巴装奶狗,温顺无害哄得凤明晕头转向。
齐圣宗对此不屑一顾。好像曾经把满心满腹控制欲藏得极深,做出温和宽宥模样的人不是他一样。
辞别淮安王,齐圣宗循例问询封地内庶务,一封来自楚地的信呈上来.
齐圣宗打开信,被满纸凌乱如蛛爬的字体丑到,闭了闭眼。
“沈澶,你来读。”
【是我兄弟的信!】
景恒眼尖,瞥到信封上的落款,是刘樯的信。
沈澶双手接过信,缓声读道:
【景兄弟,听说你那罗刹相公被夺了权,你那里可还安好?
愚兄此处一切顺利,就是乐侯那王八羔子狡兔三窟,逮了许久还没逮到。但他荆州的老巢,愚兄不才,现已掀翻,那老乌龟邪得很,养了许多童男童女炼丹,忒不是东西。
你和那罗刹还成婚吗?婚后无子难免寂寞,正巧愚兄被这些小孩吵得头大,送你几个养着玩,随信附到。
咱兄弟心照不宣,这话本多余说,但军师说‘开诚布公,少生一豆’,咱也不知道是哪一豆,就直说了罢,打京城时叫上兄弟,哥哥给你当前锋。
勿念。
另,自君别后,再也猎不到美味野猪,盼早日相见。
再另,病秧子身体好些了没,另附老山参一株,聊表心意。
再勿念】
沈澶念罢,合上信,交还给齐圣宗。
齐圣宗翻开信,找到‘一豆’这个词,取来朱笔圈了,落笔游云惊龙,写下‘疑窦’二字。
【景恒:……你批奏折呢?】
齐圣宗不理他,问沈澶:“随信还送了东西?”
沈澶敛眉:“十二个少年,六个少女,一株千年山参。”
齐圣宗:……
“十八个孩童?”
沈澶抬眼,面露诧异:“世子,这里面最小的也十三岁了……算不得孩童罢。”
齐圣宗:???
这叫童男童女?
如果这刘樯是他的臣子,非治他欺君之罪。
沈澶道:“世子,这些人养在王府只怕不妥。卑职瞧着,有几个不大一样,您还是瞧瞧去罢。”
齐圣宗亲眼见了,才知道何谓不大一样。他暗自揣测这些所谓的‘童男童女’,只怕是楚乐侯养的娈童。
盖因这十几人,无论男女,都极好看。
其中几个烟视媚行,打眼一看就知出身风月;如此便罢,这些人里除了中原人,还有不少眉眼深邃的外族少年;更有个金发碧眼,皮肤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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