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捕快 上(40)
小二刚挺起来的胸脯,立刻缩回去了。他就一大车店的小二,往来的都是脚夫苦力,有个什么底气,不过是刚才看那位王哥敷衍,这来的一群老少又看着好欺负,起了心思想占点便宜了。结果人家不好欺负,又横又愣,他立刻也就软了。
“师父,咱们自己出去找地方住吧。”
“嗯。”小二自己脑袋上都跳着虱子呢,这地方能有多干净。老头就算是在监牢里住了十几年,但从来都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的。老头点点头,把烟袋一插,转身朝外走。
找了家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下,第二日一早,女眷们依旧在客栈呆着,老头和师兄弟二人到州府衙门。虽然昨天胡大人没来得及说,但今天应该就有安排下来了。
他们到的比较早,过了一刻多钟,其他人也先后到达。食谷县的叶书吏和任书吏都是要带过来的班底,但是两个人现在都没跟过来,而是去了长丰县,整合两个县的政事,等到新任县令到任,完成了过度,两人才会带着家小过来。
而劳兴州的官场虽然让上头“清理”过一回,可怎么也不可能全杀了个干净,总还是有人在的。州府衙门里经历司、照磨所、司狱司的人的八品都还剩下小猫两三只。六房功曹大多无恙,损失最严重的应该是三班,在今天人数都到场的情况下,原三班衙役加起来也就五十多人。
原衙役们都跟食谷县的衙役们相处融洽(除了钱老头师徒三人),看面相昨天夜里都过得不错。尤其是李琦,到现在也依旧是脸红脖子粗的,说话的时候一口酒气能喷出三尺远,衣裳虽然穿得还算齐整,可是脖子上还带着女人指甲划过的痕迹。
胡大人跟李琦根本就是前后脚,这位中年得志的大人没穿着官服,但依旧能看出来精神了不少。
李琦虽然有些放纵,可还是不傻的,胡大人一来他就赶紧绷紧了面皮,做稳重状。
胡大人看他笑了笑:“李琦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了,既然到了惠峻,多玩玩也是应该的。”
李琦顿时感动,单膝跪下就要说一说自己为胡大人效死的决心。
“不过,却不能玩得过了,毕竟最多三月中,长丰县的信任大令就要到了,你怎么说也要提前一步到长丰县上任才好啊。”
“!!!”胡大人大喘气说出来的后一句话,让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愣了。
“大、大人!小人知错了!大人!”李琦只以为是自己今日这荒唐样子惹恼了胡大人,立刻从单膝跪地变为双膝跪地,嘣嘣的磕起了头。
胡大人侧身避过李琦的跪拜,叹了一声:“钱老哥,快班的班头就交给您老了。且如今三班衙役不齐,另外两班也同样麻烦您了。”
“遵令!”站在所有人最后头的钱老头躬身抱拳,两个字的回答,真是振聋发聩,甚至让有些人都忍不住打自己耳光,暗骂自己眼瞎起来。
李琦这才瘫坐在地上,看着前老头的眼睛闪现一丝怨毒。他不想自己骨头二两轻,自说自话,自以为是,却怨恨起了老头来。老头哪里管他,既然决定为了两个徒弟重新出山,就不会再干缩头的事情。
当日起,便带着两个徒弟,把州府的三班衙役一把抓了起来。那原来的衙役们都是历经一场大祸之后幸存的,并没谁是刺头,只怨自己眼瞎,巴结错了对象,只想着怎么让老头别记恨他们,自然是个顶个的老实乖巧。
李琦虽然心中有怨,可他的自以为是丢了大脸,在食谷县的捕快中都成了笑话,今后能不能当得了长丰县的班头还不一定,怨恨钱老头?报复钱老头?下辈子吧。在惠峻又呆了两天,李琦就灰溜溜的带着人走了。
卢斯和冯铮整日跟着钱老头,文武功课连带着实习(组建新的三班衙役)都一起抓了起来,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
小半个月之后,三月二十这天,出了一件大事。这件大事是从长丰县赶来的叶、任两位书吏带来的——长丰县内原食谷县后山村,爆发了瘟疫!
卢斯:卧槽!难道我这辈子的金手指实际上是乌鸦嘴?!
第49章
这事情,是叶书吏把他们这些捕快召集起来说的。
刚听到的时候, 卢斯先是一喜, 继而就是一忧。别误会, 他可对那些人贩子一点同情都没有,他可是鼠哥教育出来的, 有自己人生准则的新一代痞子!
但是瘟疫这东西,它不懂分辨好坏人啊。后山村的人就算是都死绝了,那也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可是再听说两位书吏是怎么处置这件事的,卢斯立刻就放心了。
首先得倒回去说,这事情是怎么被发现。乃是一个到后山村卖货的货郎, 这货郎实际与后山村的一个年轻人有私情,只是这年轻人家里非得要一笔陪送,两人出不起价钱, 这才一直耽搁到现在。但货郎乱子刚过没多久, 就跑来卖货, 可见是有真情在里头的。
可这回货郎在后山村吆喝一圈,再赶到两人私会的地方,左等不到,右等也不到。等来等去, 只等来了年轻人的好友。从这个好友嘴里, 货郎得知,年轻人已经被扔在枯井里,让石头砸死了。
原来卢斯那天走后,缺德村长回去, 当天夜里就真的发起了高热。当时卢斯是敞开着嗓子骂的,听见的不少。这村子里的人,九成都是愚昧狭隘的自私小人,见此情景,竟然转天早晨就把村长老头给下葬了。
老头这种年纪的人,早就已经将自己的棺材准备好了,那可是整个村子里老人都羡慕的好棺材。就是躺在里头的人不安生,一路上都在棺材里头嚎叫敲打,后山村的人表示,果然这是已经变成厉鬼了。
可埋了源头没两天,村子里就又有人病了,村民们越发惶恐,就把这些人全都驱赶进了村中的一口枯井,然后向井里投石填土,将这些人砸死活埋。这其中,就包括与货郎有情的年轻人。
本来这个年轻人的朋友告诉货郎这件事,只想叫货郎别再来了,免得给自己惹祸。可货郎却是怒发冲冠,直接跑去县衙击鼓喊冤了。食谷县已经撤了,那时候县太爷都走了,两个书吏都去长丰县了,但还是有一两个留守捕快以防万一的。
这两个捕快就带着货郎,赶到了长丰县找两位书吏,他们俩对那人命官司虽然唏嘘,但还真没法管。
皇权不下县,又有法不责众。将人填井算是后山村人致决定的,算在族法里。可是!后山村闹起瘟疫来,那就是他们得管的了。
两个书吏也都是厉害人,食谷县的士卒走了,但是长丰县的没走,毕竟长丰县的乱子表面上看起来比食谷县大多了,流散的乱匪也更多,他们要在长丰县的新任县太爷到任后,确定一切稳定下来了,才能离开。
书吏们就跟士卒们商量,他们抽调出五十人,再加上周围村落出部分壮丁,弄了一个两百来人的队伍,把后山村出村的几条路都堵了个严实,且明说但凡发现了后山村人,尽可以打杀!
这事办完,长丰县县令到任,两人匆忙赶到州府来了。
卢斯听完就知道,根本就不是他乌鸦嘴,分明是后山村的人自己疑心生暗鬼,自觉自愿对号入座。
那老头子本来就年纪大了,且一边作威作福的,那天却让卢斯那么个小孩子给教训了,心里憋着一股气,不病才怪呢。村子里其他生病的人,大概情况也差不多。结果就让他们自己人给打杀了。
不过,那整个村子里的人没一个是无辜的,真不想在那呆着,能离开的手段多得是。不离开,就都已经成了同犯。
_(:з」∠)_哎呀,啥时候我也有这种想法了,明明我只是个痞子来着。果然是近朱者赤啊,近正气小哥哥得正气啊。
“这件事,州府还是要遣人过去看看,以防万一的。”叶书吏说着,眼睛朝他们这些原食谷县捕快的方向看了一眼。
卢斯看冯铮就伸出了一只脚:“属下愿往!”卢斯抬脚是慢了,可说话绝对是跟冯铮一个节奏的!
“大人,我们是原食谷县的本地人,这些事,我们比其他人都好做些。师弟年岁还小,这事不该他去。”
“大人,我师兄前半句说得是,但他性子仁厚,这是不该他去。”
如今惠峻的人因为之前眼瞎认错了人,正在努力弥补,算起来两边关系还是不错。可这回要是把当地的人派去了,说不准就要被以为是不忘旧仇,可以报复了。所以,这事得他们俩接手。
果然,有他们俩说话了,惠峻的捕快里才有站出来了几个,表示这事让两个小孩子去算什么?还是该他们这些老爷们出马。
叶书吏点点头:“我记下了,这事还是要大人定夺。”便离开了。
捕快们挠闹疼疼的议论着,原本该干的事情,也没心情干了。冯铮更是拉着卢斯走到了没人的角落去,看着卢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师弟!”
“铮哥,放心吧,我有七成的把握,那瘟疫不过是一场虚惊。”
“你想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叶书吏、任书吏两位大人不知道?胡大人不知道?但若万一这事情是真的呢?”
“……”古代一场瘟疫要死多少人?莫说是古代,便是现代,老百姓也是闻瘟疫变色。冯铮这话,卢斯无法反驳。
“即便不是真的,那后山村人恨你入骨,若是有个歹心,你可如何是好。”
“恨我却又何尝不恨铮哥,铮哥,你放心,就算真是瘟疫,我的法子也比你知道得多。”怎么说他也是现代人,预防手段还是知道的。尤其现在还很冷,蚊子和苍蝇都还没出来,那想要预防就跟简单了。
“你……哎!”冯铮一肚子气,看卢斯知道劝不住他了,只能甩手走了。卢斯看他这个样子,不知道怎么就有点心虚,没追上去。
可到了下值的时候,也没见着冯铮,卢斯心里隐约就有些不好的预感了:“师父!铮哥呢?!”
老头抽着烟袋:“他去求了胡大人,半个时辰前已经朝后山村去了。”
“啊?!”
“你要干嘛?!回来!”
“师父,这事怎么能让他去?他的那个性子……”
“你大师兄虽然宽厚了些,但不是烂好人,他比你大器,比你端得住。放心吧。”
放心?放心个屁啊!
现在他们住的院子不小,女眷住西厢,老头正房,卢斯和冯铮在东厢一人一屋。卢斯回去就悄悄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转天就自己跟上去。打定了主意,可卢斯这晚上依然睡得极其不安稳,所以院子里稍微有了点动静他就醒了。
——夜盲症依旧没好,啥都看不见。正因为如此,他房里一些紧要东西的摆设位置都是不变的,卢斯一边悄悄起身,一边把放在褥子下头的铁尺抽出来了。
卢斯悄悄下地,一路走到门口,院子里明显有人正在意图进入他隔壁冯铮的房间。卢斯握着铁尺就要冲……不行,铁尺太短,反而麻烦。卢斯转手把门边上立着的长棍拎了起来——就是当初他跟冯铮从老头那一人拿了一根的长棍,在不能使用刀兵的时代,各种长短棍棒就是最普遍的防身武器。
握着长棍,一脚踹开自家房门,卢斯抡着长棍就朝下一砸!
长棍带着夹带着破空之声,“嘭!”的一声就砸在了来人身上,卢斯就听见“啊!”的一声惊叫,原本握棍握得极稳的手,当时就是一颤。
“正……铮哥?!”
“师弟……”冯铮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一丝疼痛,毕竟他们家出过赵三摸进来的事情,虽然那时候卢斯和冯铮都没碰上,老头给解决了,但后怕一直在心里,卢斯本来又是阴狠的人,以为遇到了类似的事情,不但不会留情面,反而会更加阴狠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