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125)
小宝摇头,忍不住地抱住了鬼哥哥,语带哭腔地说:“脸,黑了。”
脸黑了?抬起小宝的下巴,聂政瞧了瞧,不解:“哪里黑了?”麽指摸过小宝的右脸,他亲了亲,“鬼哥哥怎麽不知道?”
“黑了。”小宝两手捂住脸,“左脸,也会,黑。会变成,黑脸。”
聂政别提有多糊涂了。明明没黑嘛。他拉开小宝的手,对著那张快要哭的小脸说:“谁跟你说黑了?鬼哥哥可不觉得。”
仔细一看,聂政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小宝脸上的那块黑斑淡了些。大手盖住小宝的右脸,聂政放柔声音:“不黑,一点都不黑。就算宝的整张脸都是黑的,鬼哥哥也喜欢。再说了,鬼哥哥从来不觉得宝的脸黑。”
小宝的心里一半甜一半苦。抱住鬼哥哥,他哽咽地说:“不想,不想,变成,黑娃娃。”
“噗!”聂政忍不住了,“哈哈哈,谁说我家的宝会变成黑娃娃了?是不是黑娃娃也是哥哥说了算。来,抬起头来,让鬼哥哥仔细瞧瞧,有没有变成黑娃娃?”
小宝把脸埋在鬼哥哥的怀里,不抬头,他的脸黑了。聂政稍稍用力地抬起他的脸,这回他稍显严肃地盯著小宝的右脸很是仔细地看了好几遍。小宝闭著眼睛不敢睁眼,害怕看到鬼哥哥眼里的失望。而聂政,看到最後,他又忍不住低笑出声,他都不知道他的宝怎麽“爱美”呢。
亲亲小宝发颤的眼睫,聂政笑道:“睁开眼睛吧,鬼哥哥检查过了,还是跟以前一样惹哥哥喜欢。”
小宝睁开了眼睛,难过去了一些,但还是伤心。相比残疾的脚,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脸。聂政心疼地亲亲他,哑声说:“宝,不要去在乎你的脸。不管你变成什麽样子,在哥哥心里你都只是宝,是哥哥喜欢的宝。而且鬼哥哥不是宽慰你,你的脸真的没有变黑,反而比以前还淡了些呢。谁说你的脸黑了?”
小宝眨了眨眼睛,他的脸没有黑,可是:“师傅……”
师傅?聂政在心里摇头,师傅怎麽可能当著宝的面说他的脸黑了?聂政面上不动,说:“师傅肯定是看错了。鬼哥哥发誓,宝的脸确实没有变黑。”
得了鬼哥哥的保证,小宝的心稍安,但也只是一点。他怕,怕自己变成黑娃娃。
拭去小宝眼角的水珠,聂政沈声道:“宝,不要担心这种事。鬼哥哥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你是什麽样子,你这辈子在鬼哥哥的心里就是什麽样子。”他掏出衣襟下的玉佩,“这块佩就是你。鬼哥哥不会丢了这块佩,更不会丢下你。”
小宝的鼻子酸了,抱紧鬼哥哥。
在小宝头顶的发旋亲了一口,聂政哑声说:“记住鬼哥哥的话,不管咱们彼此变成了什麽样子,都不离不弃。”
“嗯!”
又亲了一口,聂政放开小宝,恢复轻松的口吻说:“走吧,去吃饭。鬼哥哥今天不练功了,陪宝。”
“不,不陪。”小宝用力摇头,他不要哥哥为了他耽误练功。
聂政假装苦笑:“唉,有宝看著,鬼哥哥想偷懒都不成了。”
小宝的脸上终於有了红晕,酒窝显现。
当聂政牵著有了笑容的小宝从木屋里出来时,大家看聂政的眼神都带了敬佩,还是他有法子。走到桌前,小宝羞愧地说:“我,重新做。”
“不必啦,除了咸了点儿外都挺好。你看,咱们都吃得差不多了。”凡骨子剔剔牙,说:“阿宝啊,以後有什麽事别闷在心里,说出来。这桃源就咱们几个人,除了师傅师叔就是你的哥哥们,有啥不能说的?”
“嗯。”他错了。
聂政笑著解释说:“宝他以为脸变黑了,怕自己变成黑脸娃娃,这才伤心了。”
“变黑?谁说的?”凡骨子第一个瞪眼。
这下子聂政愣了,小宝也愣了,不就是师傅说的吗?
凡骨子当然不知道自己引起了怎样的误会,中气十足地说:“我刚才还跟蓝小子他们说来著。阿宝脸上的黑斑淡了些,我估摸著你们再和他双修些日子他脸上的黑斑就能消了。我怀疑他这黑斑和养功有关。”
“啊?”
聂政张大了嘴,小宝也张大了嘴。
“怎麽了?”凡骨子终於发现了不对头。
聂政看看小宝,再看看师傅,最後露出一抹笑容,很是高兴地说:“没,没什麽。宝脸上的黑斑能没了就太好了,免得他总害怕自己变成黑娃娃。”
“黑娃娃?哈哈……”蓝无月大笑,狠揉了揉小宝的脑袋,“就是黑娃娃也是可爱的黑娃娃。”
小宝的脸通红,头又低下了,他,他,是他误会了,呜呜……
“哈哈哈……”聂政也大笑起来,一手搂紧小宝。这个傻娃娃。
(19鲜币)宝贝:第一百零四章
也许真叫凡骨子说对了,小宝脸上的黑斑开始一点点的淡化了起来。“爱美”的小宝为此更加期待每天和哥哥们的双修了。木屋盖好後,四人一人一间屋,凡骨子和方俞一间屋,另外还有一间药屋和一间书房。出於对那八人的敬重,茅草屋还留在原地,堆放些草药和平时不用的杂物。
四个人在与小宝双修的事情上也达成了默契,基本上按著叶狄、蓝无月、聂政、阿毛这个顺序轮流,一人一个晚上。养功是一种很神奇的功夫,双修的次数越多反而越有助於小宝身子骨的强壮。不过为了不让这四人累坏了小宝,凡骨子虽没有反对他们夜夜与小宝双修,但也没有告诉他们这件事。内心里,他还是顾忌著小宝长大、懂得情爱之後会埋怨他们。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桃源里的时间好似停止了一般,几人过得不知今夕是何日。一开始凡骨子还每天计算著,後来懒了也索性不理了。一天也好,一年也罢,对他们而言没有什麽差别。鸡仔已经长大到可以下蛋、并孵出一窝窝的小鸡仔了。牲畜们也下了一窝窝的小崽子了。稻米长熟了一茬又一茬,凡骨子几人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少。唯一不变的是小宝还是那副长不大的样子,还是那样懵懵懂懂、全心依赖著他的哥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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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阿毛睁开眼睛,盯著自己的两只手掌。他能明显地感觉到一股绵绵不绝的内息在他的体内流转,就是掌心都似乎多了几分力量。抬眼,聂政、蓝无月和叶狄还在调息,阿毛轻声站起来,走出密室。
爬出密道,外面阳光明媚,几只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即使已经逃离了许久,阿毛还是习惯性地在听到鸟叫後朝天上警觉地看一看,看看是否有只鹰在跟著他们。再一次地意识到这里是桃源,阿毛淡淡地呼了口气,大步朝家走去。
家,对於阿毛来说曾是个遥不可及的梦。虽然,他有师傅,有凡谷,可他有时候也会偷偷做个美梦,梦到会有一位姑娘看上他,会愿意给他生儿育女,让他能有个真正的家。但每次梦醒後,他都会扇自己几个耳光。他是长满毛的怪物,怎麽会有人看上他?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那个闯入凡谷的孩子会给他一个家。不在乎是不是男孩子,不在乎会不会有子嗣。当那人在短暂的惊愣过後毫不害怕地看著他,当那人摸著他喉部的疤痕软软地叫他鬼哥哥时,他就越来越放不下那人了。只是,从未想过和那人有肌肤之亲,他是如此的丑陋不堪,他不配。
不明白,不明白他对那人抱著的是不是男女之情,只知道放不开,不能放开了。即便不是又如何呢?就算他去了这一身的毛,他也不会喜欢上别人,他的心里只有那人,只有他的阿宝。眼前是宽阔的桃源圣地,不远处就是湖水了,再不远处就是家了。阿毛不由得再次庆幸,阿宝以後不会离开桃源了吧,那他就不会见到外头的人、见到外头的女人,那,那阿宝长大了就不会喜欢上别人,跟别人走了吧。
他明白的,师傅也不止一次私下跟他们几人说过。阿宝现在还小,还不懂何为男女之情,等他长大了,他终会懂的。到了那个时候,若阿宝喜欢上了谁,他们任何人都不许拦著。阿宝为了他们已经做了太多太多。
每每想到那个可能,他都不寒而栗,祈求老天不要让阿宝长大,让他永远都这麽的孩子气,永远依赖著他们。他们一直都在顶著双修之名,占阿宝的便宜。阿毛的眼里闪过自厌,在聂政告诉他如何能在双修时保持清醒之後,他都会偷偷地多抱阿宝一到两次,在最後一次才修炼养功。他知道这件事不明白的阿宝不会说出去,可是他却越来越无法原谅自己。
已经能看到木屋了,阿毛停下了脚步,他没脸见阿宝。昨晚他要了阿宝三次,阿宝早上都起不来。他那话儿太大,阿宝接受的原本就吃力,他还放任自己的私心多要了阿宝,他,他怎麽能做出这种事?!而且还不止一次!
走不下去了,阿毛在河边的草地上坐下,在心里责骂自己。原本就有武学天赋的他修炼了海魄真经和养功之後功力恢复得很快,即使不学海魄真经的拳法,不出五年他也能恢复到当初的水准。只是深埋在心里的那件丑事让他彻夜难眠、食不下咽,连带著也影响了练功。
阿毛不会说话,又一身的毛遮住了脸,因此无人发现他的异样,就是最善解人意的小宝都没有发现他的大哥哥陷入某种羞愧中无法自拔。每一次轮到他和小宝双修时,阿毛都告诉自己这次绝对不可以再犯,可每一次他都没能克制住。阿毛也不知是怎麽了,每当阿宝光溜溜地躺在他身下,含羞地看著他时,他就口干舌燥、心跳难抑,脑袋里一片空白,手脚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修炼完了养功,而累坏的阿宝早已昏睡了过去,身上还带著他留下的污浊。
阿毛敲敲脑袋,他怎麽就控制不住呢?他又敲敲脑袋,狠狠咬了口手指。更叫他害怕的是,这种症状愈来愈严重。别说看阿宝光溜溜的小身子了,就是握住阿宝的手,或是单纯地亲阿宝,他也会口干舌燥、心跳加速,想把阿宝抱到床上,扒下他的衣裳,分开他的双腿!
重重拍打脑袋,阿毛越想越心慌,难不成他真是怪物?只有怪物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他对阿宝有了心魔。又重重地用拳头砸心口,想著这样就能把心魔砸出来,阿毛第二次如此的害怕。第一次是他和阿宝遇到潘灵雀、他担心阿宝能不能逃开时。
“咕咕咕……”
在地上洒下米粒,正在喂鸡的小宝刚抬头就看到了池边坐著一个熟悉的身影。把盘子放到石桌上,他擦擦手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大哥哥怎麽了?心口疼?怎麽一直捶胸口?而且……看看地下的影子,还不到哥哥回来的时候呀?
陷入自厌的阿毛一会儿捶胸口、一会儿捶脑袋、一会儿咬手指,看得小宝是抽气连连,步子也加快了,大哥哥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