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这样暴躁可不好(113)
“你!”女子气急, 楚慎连忙把她抱在怀中安慰。
秦思远偷眼看见,又是暗暗生气。
楚慎哪里不知道自己妻子在故意气秦思远。
只是小师弟肯与他们说话,就证明心结已经去了不少。
要知道, 当日他与流芳成亲时,这个小师弟可是放话出来说要屠了留仙寨。
那时小师弟近乎走火入魔, 他与流芳不管如何劝阻都无济于事,只好吩咐留仙寨众人避开他。
后来他成为了玉泽宫宫主,他们曾去探望,但是秦思远一副与他们一刀两断,再不往来的模样,让他们只敢偷偷地观望,不敢接近,生怕再次刺激的秦思远走火入魔。
秦歌此时走出来,恭恭敬敬地向着两人行了个礼,然后走回秦思远的轿子边站好。
楚慎先前就对他有所耳闻,在玉泽宫见过他为楚怜玉挡下秦思远一掌之后,更觉复杂。
倒是夫人流芳,一看见他,就欢喜地道,“这个女婿长得真是俊美。”
秦歌脸上沾染淡淡地粉色,轻声咳了两声,然后又向流芳行了个礼。
秦思远坐在轿子里,感觉要被气死,“你还想拐带我家秦歌?”
流芳哼了一声,娇声道,“说什么拐带?你问问他是不是心甘情愿与我家小玉在一起的?”
秦歌闻言,心中暗道不好,若是宫主当真与流芳夫人较起劲来,又徒生一场风波。
果然,秦思远怒了,他一把掀开帘子,指着秦歌道,“你……”
秦歌无奈地笑笑,正想找个由头把宫主的注意力放在铁鹰堡上,就听见铁鹰堡老堡主怒道,“你们到底要如何?”
白朗一时看见这么多江湖传奇人物,震惊于他们与年龄不相符合的长相。
又转头看看老堡主,心中更是感叹。
他本来忧心白寒,但是见有这么多人聚集在此,想来也是为了白寒而来。他们看起来都是知道内情之人,与老堡主意见又相左,白寒的事情怕会有转机。
秦思远听见老堡主如此问,冷笑了两声,道,“能如何?我问你,鬼虫是被谁带出来的?”
老堡主冷着脸,声音更是冷冽,“不用你管,我铁鹰堡自会负责。”
“喔,你的负责就是把你的独子推出去?”流芳嘲讽一笑。
老堡主脸色发白,隐忍怒气,冷道,“他做下错事,惹出这许多事来,自然该以死谢罪。”
如果不是看到他背在身后颤抖的手,白朗真的会以为老堡主会铁石心肠到杀死自己的儿子。
现下有人与他理论,白朗拉住欲下跪请求的白月,静静地等待最后的结果。
相比故友,他们的请求无一丝分量,甚至会让老堡主觉得他们是在忤逆他。
既然如此,不如等待。
“我不管谁去死,只要你们铁鹰堡收回鬼虫,承担损失就行。”秦思远坐回轿中,想起来玉泽宫山下的村民,就觉得一肚子火气。
若不是与白老头还有些故交,他定会找他出一口气。
“眼下鬼虫虽然有所控制,但终究有越来越多的人受伤,杀死罪魁祸首的事情先不着急,当务之急是先尽快收回鬼虫,再做其他打算。”楚慎目光平和地看着老堡主道。
老堡主淡然地移开目光,冷道,“我铁鹰堡做事,不用你来教。”
“你迟迟不收回鬼虫,反倒急于杀人,莫非是要……杀人灭口?”流芳忽然说道。
此话一出,不止白朗震惊,老堡主更是一掌拍出,只取流芳首级,“胡说八道。”他怒色难平。
楚慎在老堡主发难之际,就抱着流芳躲开。
流芳在他怀中咯咯地笑,调侃道,“哟,恼羞成怒了。”
“少说一句,”楚慎捏捏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继续点火。
流芳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闭口不言,只软软地靠在楚慎怀中,好整以暇地看着老堡主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几人对峙半晌,终于还是老堡主退让。
他看看空无一人的帷帐,沉思一会儿,才叹道,“罢了,铁鹰堡众人听令,全数下山,诛杀鬼虫为要务。”
他话中没说白寒,就是饶了白寒一名。
白朗心中松了一口气,与白月对视一眼,与其他铁鹰堡众人一起跪下领命。
“我看着白寒那孩子长大,那孩子面冷心热,断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白老头,你灭了鬼虫之后,见到人先别急着杀,好好带回来问问他是什么情况。”流芳靠在楚慎怀中悠悠地道,“或许这事与他没什么关系呢?”
老堡主哼了声,转过身不去看她。
流芳笑了笑,对着楚慎眨眨眼,楚慎看着自家夫人,也笑了起来。白老头不说话,代表他默认了。这是好事情。
连日来的担忧终于去了,白朗心头一阵舒畅。
铁鹰堡与玉泽宫、留仙寨看来也并非全无交情。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走了。”楚慎对着老堡主拱拱手,“此来只是想要请你出山收回鬼虫,并无他意。”
老堡主又哼一声。
都敢插手他铁鹰堡事务了,还没有他意。
秦思远坐了这许久,正觉得心里不爽,闻言对秦歌道,“我们也走。”秦歌应了声,对楚慎和流芳夫人拱拱手告辞。
“外边的人怎么追杀你们铁鹰堡我可不管,只要你们先把玉泽宫附近劳什子虫子弄死就可以了。”秦思远懒懒地说了一声,一拍轿子,轿子立刻腾空。
正在此时,忽然一人飞奔而来,口中叫道,“铁鹰堡杀人偿命!”
众人一惊,看向来人。
那人身上沾满血色,头发都被血液凝成一缕一缕的。
他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抬头看见铁鹰堡众人围在门口,脚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指着老堡主,声嘶力竭地道,“铁鹰堡杀我全家,我要你们偿命!”
他伸出一只手指着老堡主,眼中是滔天的恨意。
楚慎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老堡主,率先上前道,“这位小兄弟,你是如何确定是铁鹰堡杀你全家的呢?”
“证物俱在,莫非你们是想抵赖?”那人悲愤地看着楚慎。
楚慎笑着摇头,“只是不确定。”
那人咬牙,目眦俱裂,“你们蛇鼠一窝,自然不会承认。”他说着,扬起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东西。
白朗看过去,只感觉心中一震,刚刚升起来的希望此刻慢慢地下沉,无力和悲哀渐渐地笼了上来。这种证物呈现上来,白寒杀人定会坐实。
不管他知不知道白寒与白冰是两个人,但在外人看来,杀人的确实是他。
“孽子!”老堡主恨声道。
他狠厉地扫视跪下的铁鹰堡众人,“铁鹰堡上下,若遇白寒,全力击杀。谁敢徇私,就地格杀。”
说罢,他对还想要说话的楚慎道,“念着昔日之情,先前才听你一言,今日铁鹰堡出此祸乱天下的孽贼,人人得而诛之。”
楚慎见他如此,只好无奈地闭嘴。这终究是他家之事,他确实不好插嘴。
何况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白寒是杀人者无疑。若再要劝说,真的是罔顾天下法纪了。
不如此做,武林众人恐怒气难平。
那个受伤之人原本以为铁鹰堡定会推卸责任,哪知道他们立即就下了追杀令。
他冷笑两声,渐渐地坐了下去。
“你们现在杀了他,我的家人还会活过来吗?”他喃喃地道。
“可是不杀,我恨意难消。”
他口中的鲜血滴滴落下,形容极惨。
楚慎不忍心,看向秦思远,刚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秦思远就不耐烦地道,“叫什么叫,我又不是神医。”他极为敷衍地掀开帘子,扫了一眼那人,立刻就捂着鼻子缩了回去,道,“死不了。”
听他如此说,楚慎也放下心来。早有铁鹰堡的人去扶那人,奈何那人根本不让他们触碰。楚慎走过去,伸手掏出一个药丸,喂在那人口中,“你家人也肯定不想见你这样。你小心养伤,别让家人在九泉之下为你担忧。”那人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混着血水,犹如淌了血泪。流芳看不下去,也跟着眼泪汪汪,又怕小辈的笑话,连忙捂着脸背过去擦眼泪。
“是谁把你送过来的呢?”
楚慎见他渐渐地平静下来,轻声追问道。
那人立即警惕起来,不信任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我只是想,你受了伤,怎么能顺利地来到这荒山野岭的铁鹰堡呢?”
楚慎笑了笑,依然轻声问他。
那人目光闪烁,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来路,咬牙道,“就算有人助我,也掩盖不了你们铁鹰堡杀人的事实!”
楚慎摇摇头,“你应当对铁鹰堡抱有希望。就算白寒是铁鹰堡堡主独子,他也不会包庇。何况,铁鹰堡不出手,还有其他人,也会出手。”他扭过头,不经意地看看坐在轿子里的秦思远。
秦思远敲敲椅子扶手,阴阳怪气地冷笑两声。
“你又不是没发现埋伏在外边的杂碎,还装模作样地问什么话。”他嘲讽地对楚慎说。
楚慎站起身,对着小师弟,他永远都感觉到无奈。
可是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他只好朗声道,“外边的朋友,请出来吧。”
无人应答。
众人很有耐心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才传过来。
秦思远早已等的不耐烦了。
“藏头鼠尾,算什么英雄。”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跳出来了,“我们不躲着,若是铁鹰堡的人又放鬼虫怎么办?”
老堡主脸色彻底变黑,控制着脾气,对众人拱手道,“铁鹰堡向来说一不二,白寒伤人,铁鹰堡自会清理门户。”
来的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终究不敢跟铁鹰堡这种积威甚重的大派正面冲突。
听见老堡主这么说,有人混在人群里,低声叫道,“若是你们包庇凶手怎么办?”
“格杀勿论。”老堡主冷冰冰地道。
他本来就气势凛然,此时忍痛含血下命令追杀白寒,更是面容狠厉,让人不敢逼视。
那群人听见如此回答,纷纷叫好。
流芳夫人蹙眉,看着这群人若有所思。
秦思远看着这场闹剧,哼道,“一群苍蝇。”
言罢,不等那群人反应,一甩手,一个银白色的东西就扔了出去。
只听闷哼一声,有人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那群人勃然变色,聚集在一起,却不敢靠近死掉之人。
“最讨厌遮遮掩掩之人。”秦思远看也没看那尸体,反倒瞪了楚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