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诈死后再遇殉情未遂的魔尊(32)
不过他已不执着了。
他二人又踱步至餐厅,客院,花园等处,把玉房宫逛了十之三四,玉房宫大极了,剩下的只得明日再逛。
傍晚,天掷打坐调息,醒林却累的受不住,只说在榻上稍憩一会儿,未想到一挨那又厚又软的枕头竟深陷进去睡着了。
直到月上中天时,被身旁一声巨响砸醒了。
他被吓得心头一震,睁开迷蒙的双眼,只见黑夜中,一个人影似是刚从榻上下来,推倒了沉重的紫檀桌子,铜镜等物滚了一地。
天掷仍蒙着双目,他乖极了,醒林为他带上的黑纱,他绝不擅自解开。而醒林出于某种心思,一直假装忘了这码事。
此刻,天掷站在自己身前,却并未向后看他一眼,只冲着前方而去。
醒林知道门在前方,一时心都吓凉了,唯恐他出门惹下大祸,手比脑子还快,一瞬间从榻上跳下来,紧紧地从后箍住他胸背处。
门外已站了个人。
天掷虽没了修为,身手和力气却如鬼怪一般,一把揪住拦醒林的手,向后一拧一折,只听咔嚓一声,他的手臂软软的垂下。
醒林疼的瞬间眼冒金星,但仍不顾一切,左手再次拉住他的衣袖,这一次,天掷向后一推,直接将他扔到五六步开外的榻上,醒林昨夜还夸又厚又软的高榻也没能抵消那股大力,他只觉五脏六腑连带脑浆都几乎被甩出去。
右手以诡异的角度被压在背后,砸在榻上的那一瞬间,他冒出满头的冷汗珠,咬紧牙关向左侧身,肩上用力抽出了右臂。
他方抬起身,沉沉黑影已走到面前,黑夜之中,黑纱蒙不住双目的猩红之色。
他侧身一躲,躲过了天掷袭来的左手,混乱中居然还使出修为,只是没两下便支撑不住,天掷出手毫无章法,全是癫狂的杀招,无一丝体面可讲,两人跌倒在榻,借着月色,醒林清楚地瞧见他俯下身,唯一能动的左手一挡,被一口咬住。
醒林在他身下疼的猛弓起身,却被他两手死死制住,动弹不得,他一声没能吭出来,耳边全是自己与身上人压抑的喘息与咬噬声,
天掷在那手腕处死力咬噬,辗转磨吮,如同饿久了的狼叼住了猎物,醒林一阵阵钻心的疼,怀疑自己腕处已没了血肉,只剩骨头。
浓郁的血腥味四散开,那是手腕的血脉顺着咬合处流淌了半榻。
醒林脑中在微弱的挣扎中,无力的仰起脖颈,在月色下,分外脆弱白皙,仿佛在求人蹂躏。天掷在啃噬血肉中被激起别样的欲望,他摁下一片模糊的手腕,转而咬住脖颈的细肉,未等他顺着本能咬破那层薄薄的血肉,另一种本能激着他顺着肌肤向下磨吮。
醒林的脑中阵阵眩晕,眼前已是黑灰一片,手腕上流下的腥热,已彻底湿濡了他身上的衣服和身下的被褥,他的腰身,臀部,大腿根统统被浸润,在濒临黑暗的前一刻,他察觉身上的人用诡异而可怖的舌头与牙齿舔弄着脖颈的细肉……
第三十一章
他不知道的是, 屋外的鬼哥儿在听到两声家具倒地声后再未听到声息,急的抓耳挠腮……
醒林在疲惫与黑暗中尝到清水的甘甜, 他动动嘴唇,唇上轻微刺痒,一滴腥甜迸裂出来——他的嘴唇干裂了。
他轻颤着眼帘,幽幽转醒,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不是发狂的天掷, 而是哭了半日的鬼哥儿。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有良心,还知道喂自己些水喝。
醒林在迷蒙中居然有些欣慰,他觉得自己似乎淡淡的笑了,同时唇上迸裂了好几朵血珠。“他呢?”
鬼哥儿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 一闪身, 露出榻旁的圈椅, 那人坐在椅上, 端庄到令人骇指,隔着黑纱,正往此处注目, 见他醒了, 要起不起要坐不坐的犹疑了一刻,抬起身来问:“你……你还好吗?”
醒林一见他,火花带闪电的想起昨夜种种细节,他低头望了一眼,自己依然如昨夜般穿戴整齐, 微微动了动身体,并没有不该有的异样感受,估计昨夜天掷只是到咬噬而止,醒林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右手已被接上,他转过眼——自己的左手腕上绑着极粗极厚的一卷布条,在白皙的小臂上显得极为恢弘,试着动了一动,在如此恢弘的布卷中小臂居然还能自如的打转。
???
这不是止血的吗,难道是手镯吗?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站在远处的天掷伫立不动,鬼哥儿立刻俯下小脸问:“怎样,可是哪里不好受?”
醒林道:“不痛,只是很渴。”
鬼哥儿立刻道:“我给你倒水!”
手比嘴还快的拿起小几上的的茶壶,一溜烟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两人,天掷踟蹰着来到榻边,低头望着他,醒林也望着他,二人一时无言,还好隔着那层黑纱,尴尬也似有余地转圜,半晌,醒林挥挥手,道:“那个,我想问……”
他把左手摇了摇,“这是你给我包的么?”
天掷一愣,道:“不是,是鬼哥儿弄的。”
醒林道:“那你能给我重新包一下么?”
天掷道:“……我不会。”
醒林分外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看自己的左手腕,他一侧身,似乎腰背处与什么东西黏在一处……
他醒悟过来,是自己的血。
血流了半榻,自己躺在潮湿的血窝中,他们竟安然的为自己盖上被子。
醒林望着榻边的天掷,天掷无动于衷的伫立——他不知要做些什么。
所幸鬼哥儿手执茶壶飞快的回来,醒林待他来,执意起身换到窗边温暖的贵妃榻上,鬼哥儿为他铺上干爽暖和的褥子。
醒林在贵妃榻上半靠着,浑身都是濡热的血渍,难受极了,他不肯躺下,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
他望着天掷和鬼哥儿,期期艾艾的开口:“我穿这个实在难受。”他指着自己的衣裳,道:“大殿中有我的同门师弟,叫白蟾宫的,能不能让他为我拿些衣物来,再帮我弄一下这个。”
他举了举恢弘的手臂。
鬼哥儿自没什么可说的,点点头应了。
鬼哥儿依言来至大殿,站到两排人之中,问道:“白蟾宫是哪个?”
他身后的白蟾宫浑身一抖,又惊又骇,有几道目光暗戳戳的落到他身上,他不断吞着口水,道:“是我……”
鬼哥儿回身,上下瞧着他,挥手两下斩断绳索,抓起他的后领一挑眉,“请你帮个忙。”
醒林已令鬼哥儿将高榻上染血的被褥揭下一层扔了,但青石板上仍有血迹,且血腥味浓郁。最后将纱幔放下了事。
他一会要更衣,令天掷去纱幔后,天掷竟毫无异意,转身进去了。
醒林在贵妃榻上半靠着,不一会,鬼哥儿带着一个人进来。
白蟾宫抱着一个小包袱,兔子进狼窝般缩头缩脑的跟在他身后。一步不敢多走,一眼不敢多看。
鬼哥儿闪身露出榻后的醒林,白蟾宫才双目一亮,前走几步到醒林面前,险些扑进他的怀里,张口便道:“师兄,我们担心死你了……”
一句话说完,才看清醒林的模样。
醒林面色发灰,双唇苍白如纸,碧衫胸襟处被鲜血染红,再细看衣袖衣肩处也是红色的,最后竟然手上还绑着极厚的绷带。
白蟾宫大惊失色,立刻俯在他榻前,颤声问:“师兄你受伤了?”
他小心的看了鬼哥儿一眼,问:“伤了哪里,伤的重不重,让我看看。”
醒林自觉张口说话十分费神,半闭着眼帘,道:“无事,你带衣服过来没。”
白蟾宫立刻拿出包袱,醒林连点头的力气也不想出了,轻声道:“替我换上。”
鬼哥儿默默地退到门外,白蟾宫扶醒林起身,在他耳侧小声道:“是不是那魔头……”
他话未说完,醒林侧脸给了他一个眼色,白蟾宫不解,目光幽幽飘向前方,不远处放下一层纱幔,轻薄的纱幔后,端坐着一个人影。
白蟾宫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一颗心几欲从嗓子里跳出来,他瞪着眼低下头,什么也不敢问了。手下挑开醒林的衣带,轻柔的揭开前襟——他愣住了。
只见醒林白皙的脖颈与胸膛布满红色的淤痕,红红白白分外显眼。
醒林望着他震惊又复杂的眼神,也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瞧。他未想到这一出,一时间也怔住了,紧接着可疑的红云悄然从脖颈爬上耳后。
白蟾宫抬目,只见自家师兄十分无力的垂着双眸,轻颤的,长长的睫毛投下小片阴影,脸颊上映着羞耻的淡粉,似是饱受折磨与□□。
白蟾宫立刻看向醒林的手臂,这是怎么受伤的?!
他心头剧痛,鼻子发酸,强忍着胸中的激荡,拿湿布替他擦了几下,并换上干净衣服。
擦过醒林的前胸时,白蟾宫的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他捧着醒林的手,轻轻揭开那粗厚的布条,吓得深吸一口气。醒林也是才瞧见自己的左手腕的伤处。只见白嫩的手腕上一片咬噬伤,薄薄的血痂混着红肉,甚至有些地方见了白骨,可想见受伤时的惨烈程度。
白蟾宫含着两包眼泪,替他重新包扎好伤处,醒林疲惫至极,一动不动的躺在贵妃榻上,示意他可以走了。
白蟾宫起身,望了一眼纱幔后安坐的身影。
若是再给他一次重活的机会,他必要全心修习,练就天下无双的本事,一剑捅死这个魔头。
他讷讷地由鬼哥儿带回到大殿,重被绑缚上,待鬼哥儿一走,大殿中立刻响起一阵低低地询问声。
郭不贰皱眉道:“那小魔头带你去了哪里,你拿衣裳做什么去?”
夏百友急着往这边伸头,道:“是不是拿衣裳给醒林兄的?”
白蟾宫点点头。
甘棣华立刻道:“拿衣裳给他做什么?”
荀未殊一直沉默,此时问:“师兄他……是不是受伤了?”
白蟾宫失魂落魄的再次点头。
大殿中的议论声更响了,众人急迫的询问更多,还有人小声与身旁的人低语。
“问你话呢,怎么不吭声?”
“你究竟过去见到了什么?”
“醒林兄伤到哪里了?重不重?”
“他有没有说为何受伤?”
白蟾宫垂着头,忽然滴下眼泪,他抽着鼻子小声哭了起来。
大殿的人声渐渐小了,大家沉默的望着他,白蟾宫抽抽噎噎的说:“醒林,师兄,实在,是太惨了。”
他将醒林身上的情形含糊着说了,还道:“那魔,头不是人。醒林,师兄,受了极,重的伤,脸上,都没有,血色,手腕都,被咬烂了,骨头都露出来了,这是,光我看到,的外伤,肯定,还有,我没看到的,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