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对象他又高又大(21)
五福有些讶异,转身看着柳应将少爷小心翼翼地放进马车安顿好,又钻出来坐上车辕,轻喝一声:“驾!”驱动马车往前行去。
五福低下头,忽然一握拳,快步追了上去。四喜“哎”了一声,追上来一步,“你上哪去?”
五福头也没回,追着马车去了。
柳应赶着马车,到了地方,就把人重新抱出来,目光扫到默不作声的五福,也并没有说什么。
他的这处宅院刚置下不久,人口不多,止有一对年过四旬的夫妻打理,男的做门房兼采买,女的做打扫兼厨娘,人手委实少了些,五福既然愿意过来伺候,也多个人跑腿。
叫做福伯的门房把柳应迎进去,看了看他怀里的冉季秋,“小少爷的身体是有不妥?可要请大夫来看看?”
柳应看了一眼五福,五福立刻领会,道,“我去!”说着就急匆匆跑了出去,待回来时,身后却跟着不止一个人。
李云戚也来了。
李云戚正巧下学,来到冉家却听说冉少爷不在,不由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如今还在禁足期内,而以冉季秋的性子,必定会严格执行山长给予的处罚。
但门房也不肯细说,含糊着就是不让他进去,李云戚满腹疑窦,回去的路上正巧看到五福,当下便拉住他要问个清楚明白。
这本是冉家家事,五福一个做下人的怎好宣之于口,但李云戚一副不问清楚就不罢休的模样,加上老大夫还等候在一旁,五福只好把他领回来。
到了这边,柳应见了他来,倒也没拦着他去见人。
李云戚这时才知道是冉季秋病了,吃了一惊:“秋弟这是怎么了?”况且,他生了病,怎么不好好在家将养身体,反倒移来这处眼生的宅子?
这些疑问在他心里几度盘旋,终究没有问出口。
柳应没有理会他,只是在旁等着老大夫仔细看过,又斟酌着写下药方,便令五福去抓药。李云戚见他一副主人模样,心中更是惊疑不定,等到柳应将老大夫送出门,忍不住道:“你……你该不会是掳了秋弟关在这里罢?”
柳应看他一眼,道:“是又如何?”
李云戚反倒吓了一跳,“真、真的?”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犹自昏睡的冉季秋,又看了看柳应,一脸纠结迷茫,半晌,才犹犹豫豫地,“不、不能吧……五福也在这里,他不可能让你这么做。”
柳应不置可否,瞧了瞧冉季秋,正要说话,就听李云戚又不确定地自言自语,“……是吧?”
“……”柳应默然。怪不得他家少爷年纪更小都考中了秀才,李云戚却还总是差几分火候,约摸就是脑子不大灵光。
他扬起下巴点了点门外,示意出去说。李云戚跟出去,就听他道:“有话,等少爷醒来后再与你细说。”
这倒也是。李云戚看看天色不早,便就此告辞,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回过味来:敢情我去了半天,连口茶水都没讨到?
柳应赶走李云戚,顺道去了厨房,让福婶熬了一些清粥,回房去摇醒小少爷,好歹哄着他用了几口,这才好吃药。
冉季秋身心俱疲,吃了药本该睡去,不想精神却亢奋起来,只是浑身都酸疼,坐也坐不住,后背的伤也是火烧火燎的,难受得他忍不住小声呻|吟起来。
柳应心疼得没法,最后解衣上|床,隔着锦被小心地抱着他,手掌顺着他的发丝一下一下的抚摸,嘴里低声哼着幼时母亲哄他入睡的摇篮曲,如是半晌,冉季秋才又有了睡意,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五福站在外间,偶尔往里看一眼,就看到柳应温柔到堪称小心翼翼的动作,内心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复杂难言。
他一直以来都把柳应当做和他一样的下人来看待,虽然对方并没有卖身进冉府,可说到底不还是伺候人的?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柳应对少爷竟然存了那样的心思,甚至还敢光明正大的上门提亲!
之后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更令他惊讶,比如少爷竟然也对柳应有意,比如柳应竟然有这么大一所宅子,还有一份不小的产业——这也是五福格外想不通的地方:柳应既然有这么大的家业,自己做老爷岂不逍遥自在,何苦要去冉家当护卫供人使唤?
不过五福有一个好处,想不通的事过了一刻便也就放下不想了。反正,他知道自己的本分就是伺候好少爷,其他事情都无关紧要。
五福想着,又往里头看了一眼,便见柳应亲了亲少爷的额头,起身拖过来一张锦被垫在他身后,以使他保持侧卧,免得压住后背的伤。接着,又小心地揭开锦被一角,挽起少爷的裤腿,露出跪得青紫的膝盖,用药油推拿揉捏。
五福听到少爷即便在睡梦里也难受得不行的声音,又瞧着柳应眉头皱得死紧,两腮都绷了起来,手底下却没有丝毫松劲。
他瞧了半晌,默默转回了目光。看柳应这模样,应当是会对少爷好的吧?
第36章 少爷哪里都好看
冉季秋是在柳应的怀里醒来的。
天色还早,帐内依然一片漆黑。黑暗中,他感觉到自己被人小心地拢在怀里,耳朵贴着男人厚实的胸膛,能听到缓慢而低沉有力的心跳声,嘭咚,嘭咚,格外让人安心。
他动了动,把脑袋往柳应怀里又钻了钻,小心而贪婪地闻着男人身上的味道。
柳应咕哝了一句什么,宽大的手掌从他的后颈移到后脑勺,顺着发丝摸了一摸,隔着锦被的手臂更收拢了一些,将他往怀里拢得更紧。
冉季秋乖顺地依偎在柳应怀里,本以为他已经醒来,没想到等了片刻也不见有其他动静,反而气息愈见绵长。
他侧耳听了片刻,缓缓动了动手臂,摸索着探向柳应的腰,接着轻轻抱住,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反应过来,又猛地睁开眼睛,很有些惊疑不定——
刚刚,那是什么?
他的手臂原本放在身侧,睡着睡着就掉进了柳应和他之间的身体间隙,方才挪动手指时,指尖传来的触感有一丝异样,似乎碰到了一点……不太寻常的东西。
接着,或许是他的小动作惊扰到了柳应,男人下意识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没了手臂的阻挡,两人的身体亲亲密密地贴在一处,那种异样的感觉也就更加清晰。
“……”冉季秋瞪着眼趴在柳应怀里,身体缓缓僵直,脸孔连带脖颈都是火烧火燎,万幸这是在黑暗中,就算柳应这时候醒来也看不见他的脸。
不知在黑暗中等了多久,他的身体都快僵成一根木头的时候,终于,一缕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天边渐渐亮了起来,帐内的光线也慢慢的明亮起来。冉季秋仰了仰脖子,视线上移,看到了一个冒出青胡茬的下巴。
柳应的下巴就像他的人一样,长得很是刚硬,棱角分明的模样,英气逼人。冉季秋看了一会儿,只觉得他有胡茬的下巴也好看得不得了,看得他很想去摸一摸,亲一亲。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稍稍动了动身体,试图用额头去蹭一蹭。只是,还没等他如愿以偿,柳应就收紧了手臂,略微沙哑的声音随后响了起来,“醒了?”
冉季秋顿时不敢动了。柳应稍稍松了怀抱,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少爷,低声问:“还疼么?”
冉季秋眨了眨眼睛,摇头,“不疼。”
“我看看。”柳应说着,就着这个姿势慢慢挪出被窝,一边退出去,一边就掖好了空出来的边角,以免清晨的寒气钻进去。
冉季秋裹得像个蚕蛹一样,手指扒着被窝好让眼睛露出来,看着柳应小心地把他的腿挪出来一点,卷起裤腿查看伤势。
昨天的青肿已经消退,留下了青青紫紫的印记,衬着白皙的肌肤,看着颇有些瘆人。柳应盯着看了一眼,唇角就拉成了一条凌厉的直线。
冉季秋不安地动了动被他握在掌心的脚,小声问,“很丑么?”
柳应俯身在他膝盖处亲了亲,将裤腿翻下来放好,握着他的脚重新塞进被窝里,这才抬起头来,哑声道,“不丑。少爷哪里都好看。”
“……”冉季秋觉得脸上有些发热,整个人默默地往被筒里埋了埋。
柳应又凑上来,道:“我瞧瞧背上的伤。”
冉季秋等脸上的热度稍稍退去,这才乖乖地翻身趴在床上。柳应揭开被子,寒气蹿进来,他不觉打了个寒颤,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柳应瞧了一眼就赶紧放下衣裳,重新用被子把他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他只穿着单衣,也不怕冷,就那么隔着锦被抱住小少爷,半晌,沉声道:“往后,再没人伤得了你。”
冉季秋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低低应了一声,心底却有些黯然。
有柳应在,原本也没人伤得了他,而他昨日心灰意冷,冲动之下和柳应在祠堂里拜了祖先,还违逆了母亲,如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恐怕母亲连罚都不愿意再罚他,受伤之说更无从谈起。
柳应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只是他不擅长安慰,只好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便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五福的声音传了进来:“柳……”他似乎迟疑了一下,带着一丝不确定小声喊,“柳、柳老爷起身了么?”
“……”柳应的手顿了一下,旋即一言不发地披衣下床,趿着鞋大步走出去,一把拉开门。耳朵贴着门缝细听屋里动静的五福一时不防,差点栽进他怀里,慌忙稳住身形,讪讪地看着他。
柳应面无表情,“你方才叫我什么?”
五福一愣,小心地觑着他的脸色,犹犹豫豫,“柳、柳老爷?”
柳应既有这么大一所宅院,又有上千亩田地,再像往日一般直呼姓名,怎么看都不妥当,想柳家现如今就他一个,上无亲长,可不就是“老爷”?
柳应盯着他,也不说话,但从微微皱起的眉头来看,显然是不满意的。
五福莫名觉得身上有些发冷,迟疑半晌,才试探着道,“那,柳少爷?柳爷?……”他苦了脸,总不可能还要叫他“柳应”吧?柳应没准倒是会应,可他不敢叫啊!
柳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转身入内。身后的五福迟疑一下,“那个……柳爷?”
柳应进屋,取过搭在屏风上的衣衫穿戴整齐,一转头见五福还站在门外,略有些局促的模样,便道:“少爷尚未起身,你且进来等着。”
五福的神情顿时更加着急,张口想说什么,又仿佛有什么顾虑,很快闭上了嘴。
柳应走过去,“怎么?”
五福引着他往边上走了走,转回头,鼓足了勇气道,“……那个,柳爷。”他小心地打量柳应的脸色,见他没有不悦的意思,这才压低了声音,带着些局促不安,“少爷……少爷身上有伤,怕是、怕是不宜伤身,你、您可要节制着些,免得、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