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系统(69)
“没了。”
杜茯苓:“……”
“没了!?”
一时间,连讲台上的徐云都闻言有些无奈了,她是知道这个叫柏子仁的学生的,成绩是一等一的好,脾气是一等一的怪,平时除了和他同桌杜茯苓说话,根本不搭理别人,谁想到今天这种情况难得听他说一句话,居然就这么让人大跌眼镜……
想到这儿,头痛地看了眼下面,见那个叫肖明月的孩子气呼呼地坐着,坐在后排的那两个也在那儿嘀嘀咕咕,徐云深感自己刚刚那心血来潮的这个主意实在是馊的很,干咳了两声,便赶紧随便说了几句将这页揭过,继续上起课来。
这堂课下课后是体育课,徐云离开教室后,教室里的学生们便开始脱掉外套,准备去操场上课。
体育委员是赵春生,此刻他正站在讲台上提醒着让大伙穿尽量方便跑步的鞋,而在教室的后面,柏子仁和杜茯苓两个人正在小声地说着话。
“你在教室好好呆着,实在难受就回宿舍知道吗?”
这么多年了,依旧扮演着老妈子的角色。柏子仁低声冲脸色依旧不太好的杜茯苓交代了一句,却得到了杜茯苓一个大大的白眼。
“知道啦知道啦……真没想到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病好不容易好转了,现在居然因为鬼上身蔫了,我姐今天问我怎么了我都没好意思说……哎哟真是太丢人了……”
说着郁闷地趴好,杜茯苓萎靡不振地看了柏子仁一眼,软软的,红红的眼神让柏子仁不知怎么的有点心疼。这般想着,他抬手摸了摸杜茯苓软软的头发,在被杜茯苓没好气地拍开后,轻轻地勾了勾嘴角。
“走开走开,摸小狗呐……”
“恩,摸小狗呢。”
一本正经地戏弄了一句,被杜茯苓连捶了好几下,这才走出教室的柏子仁站在楼梯口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袖子,可是这一走出来,他就听到走在前面的几个人在用挺不屑的语调聊着天。
“那个叫杜茯苓的怎么回事啊?有什么病啊?你不是和他住一个宿舍的吗?”
“哼,羊癫疯呗,昨天晚上大半夜的在宿舍里犯病,神经病!天天和他那个怪胎朋友柏子仁一块,也不知道脑子有什么毛病……”
“……”
闻言沉默了下来,柏子仁抬起头看着正往楼梯下面走着的肖明月和另一个少年,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忽然感觉到有一丝让他不太舒服的气息涌上了心头。
有什么奇怪的气味正在空气中蔓延……虽然很微弱,微弱到几乎让人注意不到……可是柏子仁就是觉得自己好像闻见了。
“诶,柏子仁,怎么还不走啊!”
赵春生在楼下冲自己招着手,回过神来的柏子仁点了点头,接着抬脚下楼跟上了队伍。而留在教室里的杜茯苓独自一个人趴着,没过一会儿便睡着了.
而等他再苏醒过来时,他便发现,他又一次来到在了一个他不认识的地方。
——一个比之前还要糟糕千倍万倍的地方。
第46章
上课十分钟,刚做完基础的热身活动,体育老师便因为有事要离开,让学生们开始在操场上自由活动。
柏子仁独自一个人走到操场边的树下面,过于刺眼的阳光总是让他有些不太舒服。操场边的一栋老宿舍楼最近在进行拆除,一直有工人在那里施工,因为距离操场并不远,所以他隐约能听到一些挖掘和拆装的声音传来。
“一个人呀?”
女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柏子仁侧过头看了眼,便瞧见陶秋桦在冲他笑。
“恩,有什么事吗?”
不咸不淡的语调,柏子仁如是开口。陶秋桦看见他这幅样子,只是笑了笑,接着撇撇嘴开口道,
“没什么事,就是响应杜茯苓的号召来和你聊聊。说起来柏子仁,你是不是觉得我把杜茯苓给抢走了,所以才对我的态度比对一般人还冷淡的啊?别这样嘛,你的地位绝对没有受到任何威胁,杜茯苓最爱你啦……”
笑眯眯地看着面前这个脸色显得阴郁苍白的少年,陶秋桦好奇地随口说了一句,可还未等她接着说下去,柏子仁就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接着抿了抿唇道,
“他很在乎我?”
“啊?”
一听这话愣住了,陶秋桦没想到柏子仁头一次和她说话居然是因为怎么奇怪的一个问题,于是她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若有所思地道,
“当然啊,杜茯苓除了你还在乎谁吗?而且你们俩确实很在乎对方啊……杜茯苓很喜欢你呀,你也很喜欢他嘛……我还挺羡慕你们俩这样的,有个在乎的朋友就是这样吧?就算对方在别人眼里再难靠近,他都会给你留一点余地……就是那种只有两个人知道的默契……”
“……”
被陶秋桦的话说的有些不自在,柏子仁的眼神波动了一下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系统冰冷的机械声却忽然在耳边响了起来,伴随着飞快变化的倒计时声音,他看到系统面板上出现了一排血红的警告字眼,而这一切也让柏子仁的脸色瞬间苍白,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
……
【滴——警告寄主!警告寄主!十三分钟后您的四十米范围内将出现致命危险!】
【滴——倒计时开始!五百米范围内死亡统计人数正在刷新!请刷新!】
……
杜茯苓光着上身躺在一张冰冷的机械病床上,手脚都被铁丝捆绑着,连意识都有些飘忽。
他明明记得自己刚刚还在教室里睡觉,下一秒他就来到了这个地方。眼前是惨白刺目的灯光。
心里明白自己恐怕又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的杜茯苓抿了抿唇,对于自己将要遭遇的一切没由来的有些害怕起来。而还未等他回过神,隐约有几个穿着白大褂,带口罩的人走了进来,嘴里还在用一些咬字生硬的中文交谈着。
实验,注射,新型药剂。
从他们的谈话中,杜茯苓知道了,他们隶属于日本731部队,马上要开始进行某种失败了很多次的实验,而被绑在试验台上的自己就是他们实验的活体。
“廉价低贱的支那人……马上,我们就会把你的肚皮剖开……拿出你的心脏……”
阴冷的像是爬行动物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杜茯苓粗重地喘着气,瘦的骨头都清晰可见的胸膛起伏着,而就在他试图躲避开那个实验者恶心的触摸时,他看到了实验室内另外一张病床上一个被解剖而死的男人正四肢扭曲地躺着,眼神如死灰般的看着他。
“那是你的战友……今天早上他死了,呵……”
刀子缓缓划开腰腹,杜茯苓被麻醉后的身体感受不到一丝疼痛,可是心口的某一处却像是被碾碎般的抽痛起来。
“啊……啊……我要杀了……你们这些……禽兽……”
不知是他在哭喊,还是身体的主人在哭喊,杜茯苓只感觉到这个被这些日本人折磨了许久的身体像是在一点点丢失生命力一般,而等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好像能控制的双手时,他僵硬地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己被解剖开的胸膛,耳边则响起了那些日本人暗含着兴奋的声音。
“天呐……这难道是成功了吗?他的器官被摘除了,但是因为却依旧活着……快!快把这些都拍下来……”
相机曝光的声音刺痛了杜茯苓的眼睛,他抽搐着自己的身体,胸腔里是难以抑制的愤怒,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身体主人的那种绝望愤恨,而等他的大脑可以和身体协调时,他已经浑身浴血地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接着像是野兽一般地嘶吼了起来。
“杀了……杀了你们……啊!!”
“啊!!鬼啊!!你为什么还会坐起来!!你明明已经被麻醉了!!你应该死了八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