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个脆皮法系(194)
莱昂乖乖站着听教训,听完了之后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又不好说。艾尔迪眼珠子动了动,老实的站在后边没说话。
“花枕和草床垫也是很好的东西。”巴鲁特恩说完之后突然改变了话题。
“啊?”
“这种设计给你报酬,就算我尽量争取,也只能给你几百金币而已。不如为你的村子换得一个订单,就我现在看到的,花枕和草床垫都是很适合出头的,尤其是花枕。女人们会很喜欢这种东西,但是我来之前研究过格莱特公国的出口物质清单,这里只出口香料、面粉、精品花卉,希望村和亚尔曼城最近多出了纺织品出口。或者花枕算在花卉出口里边吗?”
“不,花枕是我来之后想到的方法。这里的人之前用的是棉花枕头、羊毛枕头,或者稻草枕头。”
“那很好。你这里禁止赌博和卖X?”
“是的。”
“这会让你损失大笔的税金,我看到了码头区,有很多船是来希望村进行补给的?赌博和男女能够让他们发泄掉在航行中的孤独与压抑,也能掏空他们的钱袋。你这里不禁止酒馆,喝了酒却无处发泄,这可不是正当的情况。”
“……”巴鲁特恩说得对,港口区确实越来越乱了,在那边看守的骑士也越来越多。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赌博和卖X一旦被允许,必然会有陷进泥坑里,但只要谨慎的管理,那些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不行。”莱昂确实是动摇了一瞬间,但他还是拒绝了,而且这时候他发现,巴鲁特恩坐下了,他还是站着的。巴鲁特恩很高大,坐着也能俯视他。他们俩现在的状况,就像是长辈在教训晚辈。莱昂也在旁边的床上坐下,“我的领地,禁止赌博、卖X!”
“好吧。”巴鲁特恩笑了,“您的意愿就是我们的方向。”
“明天会有人把法典送来,您会有三天的假期,请看一看法典,再看一看村子,然后开始工作吧。”就坐了十几秒钟,莱昂从床上跳了下来(刚才坐的时候两脚悬空),行礼,告辞。
艾尔迪跟在莱昂身后,两个人走出了大宿舍。
莱昂摸了摸胸口:“压力好大。”巴鲁特恩带来的压力不是身高的问题,而是他真的就像是个威严的长辈。
“巴鲁特恩不像是在与世隔绝的地方长起来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艾尔迪侧头看着他。
“嗯,我刚才也感觉到了。”港口时巴鲁特恩的表现,和刚才在宿舍里他的表现,完全就像是两个人,“他应该是故意的吧?要感谢他,所以虽然面对他的时候压力有点大,但是比蒙贝让我感觉舒服。”
蒙贝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他们摸索了一段时间,最后……那家伙也不是恶意,就是太自以为是,而且太不把他们看在眼里,属于最恶心的好心办坏事。蒙贝才是在一个小地方住得久了,自以为是的人。
“刚才在宿舍里才是他真实的性格吧?有点霸道,还有点咄咄逼人,但不是硬压着你的脑袋非要你如何。他对于不同意见的表达很直接,不是想着‘我才是对的’,暗地里做小动作。”
“嗯,不怕辩论,甚至争吵,有什么说什么是最好的。而且如果没有他在港口上首先表态,那些天真的孩子可不是一件好应付的事情。”
艾尔迪仰头笑了起来:“你还说别人是天真的孩子?你多大?”
莱昂:“不到一百岁。”
“哈哈哈哈!”艾尔迪笑得走不动路了,他张扬大笑的时候,显得更像坏人了。莱昂站在原地,把肩膀给他扶着,笑了半天,艾尔迪用手指蹭了蹭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总算是好了,“不过……莱昂,水手的事情,巴鲁特恩说得对,而且不只是水手,本地人也需要地方去消遣,餐馆不够,酒馆又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我会想出足够的消遣手段的……”莱昂只能这么说。
但给一群知识水平极低的人想消遣手段,是很困难的,可人确实是需要消遣的,女性还好,尤其是男性……为什么底层的人生活再怎么痛苦还会生孩子?因为生孩子这个行为,大概是他们一生中仅存的乐趣了。
底层的人把孩子生下来了,是否能够给自己的孩子更好的生活,生下来能不能养活,甚至生个孩子会不会给女性本来就不太健壮的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对于一个自己活着都是糊涂茫然又痛苦的男人来说,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甚至他根本就不知道“思考”到底是什么。
莱昂不希望自己的村子中出现那样的人,他给了工厂中的工人和农民最好的福利,夜校即将开始上课,但是,村子明明很小,事情却很多,一些阴暗面也开始出现。
——莱昂不希望自己能够变幻多种动物昆虫,四处窥探的能力传播出去。当初那个地图到底是谁的能力,知道的人只有大主教、莫里菲奥和莱昂与艾尔迪,大主教牺牲了,莫里菲奥就算告知了教会,那应该也是底层的秘密。所以一些事情只有等它自己爆出来,他们才会动手。
不只是水手需要消遣,有钱有闲的村人更需要。现阶段村人最大的消遣就是去村庄广场围观,到时让他们学到了不少法律知识,而且住得越长的人越喜欢告状。这是好事,用官方的说法是民众喜欢用法律手段保护自己,只是更加剧了莱昂和艾尔迪的工作强度。
晚上睡觉的时候,莱昂还在想,他暂时关闭了和其他分.身的联系,因为太过专注于思考,他甚至没注意到天亮了,艾尔迪下地的时候,他还以为艾尔迪半夜里上厕所的,直到他闻到了羊奶被煮熟的香气。
“艾尔迪?”莱昂睁开了眼。
“吃点东西再继续想。”艾尔迪侧坐在床边上,手里端着个托盘,“眼睛别睁那么大,我做饭很不可思议吗?”
“嗯。”
艾尔迪:“……”
艾尔迪的托盘里放的早餐很简单,一碗热羊奶,两边烤的焦黄,夹着蔬菜、火腿和奶酪的面包。莱昂抓起面包开始吃:“烤的时候还放蜂蜜了?真好吃。你竟然真的会做饭?”
“我想要做的,就一定会做。”艾尔迪挺骄傲的说,“还吃吗?”
“不,足够了。”他们的一片面包很大,两指厚,两掌宽,正常的小孩子吃一片就足够了,莱昂真正的进食不是靠一日三餐,而是外边。保持吃饭,是为了体会味觉的美妙,也是为了让他更像是一个人,过多的进食就是一种浪费了。
“不需要过分苛求自己。村庄建设起来还不到一年,我们有很长的时间用来发展。”
莱昂从艾尔迪的眼睛里看到了很明显的后悔,后悔什么?昨天说了那些话吗?
“我今天都起晚了,说明我昨天睡得很好吧?为什么你会觉得……”
“你是一夜没睡吧?今天早晨也不是睡过头,是想什么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这么确定?为什么?”
“十分的确定。因为你没抱着我睡,而是摊平在我旁边。”艾尔迪撇撇嘴,他恢复了记忆和理智后,莱昂这样和他睡觉,让他很不适应——从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一个人住一个大房间,睡一张大床,他甚至觉得以后他有了伴侣也会是办完事就分房睡的那种。但那时候莱昂是他的依靠,他不能反对,而且莱昂的陪伴确实给了他安全感,慢慢的他就适应了,“你在思考着什么,太专注以至于把我都忘记了。”
艾尔迪的语气很平稳,但依然让人感觉到一股怨气。
两吃掉了最后一口面包,一口喝光了羊奶,他站了起来,把托盘放在了一边,拽着艾尔迪:“来,跟我出去玩一会。”
“啊???”艾尔迪带着一头问号,被莱昂拉着出去了。两个人一直跑到纺织厂工人宿舍区的大门口,莱昂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根绳,不是随处可见的草绳,是用麻线编织起来的绳子,他一手一头,就开始甩着绳子跳。一下、两下、三下,他越跳,艾尔迪脑袋上的问号越多,不明白莱昂为什么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