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家的猫总想上我家床<星际>(27)
于是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摸上了对方的额头。
“哦,没病啊。”
他似乎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
斐迪南亚:“……”
斐迪南亚手一横将尤莱亚直接拦腰抱起,这里是尤莱亚的下午茶休息所,不仅有漂亮的下午茶小花园家藤椅,还有一张相当柔软舒适的大床——以前是没有的,但是后来斐迪南亚也喜欢来这儿之后就有了。
理由非常简单,显然完全可以自由想象。
一事毕后尤莱亚腰颤得厉害,眼神有些对不住焦地看着头顶。
头顶很漂亮,都是用绿色的藤蔓搭成的空中景致。
“在想什么?”
尤莱亚其实没想什么,这种事情过后总会有一瞬间的自我厌弃感,俗称“贤者时间”,下半身思考的雄性生物在解决下半身的问题之后通常都会忍不住正经那么一小会儿。
不管斐迪南亚有没有,反正他有。
但是他的脑海却忽然闪过了什么,忍不住问道:“我在想沈之繁。”
斐迪南亚正把玩着他的发,扬了扬眉,一条腿又霸道地搭在对方身上:“你想他?”
尤莱亚殿下翻了一个优雅的白眼:“我在想你和他的关系。”
“呵,吃醋了啊,”斐迪南亚笑了笑,他伸出手拍了拍尤莱亚的臀部,“宝贝儿你和他可不一样。”
尤莱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贤者时间”的缘故忍不住对斐迪南亚的碰触皱了皱眉:“你以前没有告诉过我。”
斐迪南亚转着眼睛思考了一下:“他本来是我养了很多年的一把刀。”
尤莱亚斜着眼睛看他。
“你不一样,”斐迪南亚很快转过话题,“你是我养了很多年的嗯……屁股。”
尤莱亚:“……”
就算是开玩笑偶尔也想宰了他哥。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竟然觉得有一丝好笑。
偌大的家族里,偌大的皇宫内。
兄弟不是兄弟,兄妹不是兄妹。
都什么玩意儿。
第43章 易佳的秘密(2)
他动了动腿,腿间依然有点黏腻的湿润,股间依然有挥之不去的异物感,这让他整个人的身体四肢都酥软了下来。
他慵懒地躺在一侧,抬头看着正坐在床上忙着处理要务的兄长。
对方严肃的时候相当地人模狗样,不是骗人的。
他办公时会戴上一副黑框眼镜,这取源于他的视力不太行,再配上后面束起的淡金色长发,明明躺在床上不久前还刚结束一场情事,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钻研神典的学士。
再加点金光都快成天使了。
尤莱亚对这种道貌岸然的行为是很嗤之以鼻的,毕竟他就很表里如一,不正经就不正经,非得把自己弄得圣洁无比。
这不就是当了那啥又立牌坊的。
“看我干什么,”斐迪南亚头也不抬,他说话温和,但是声音铿锵有力,和他的外表一样自带正义的圣洁光环一样,“又想挨操了吗?”
尤莱亚:“……”
就是说出来的话比较不堪入目。
斐迪南亚假正经的样子很有趣,这让尤莱亚忍不住伸出一条腿去撩拨对方,他的腿很长很白也很直,正如同他这个人一样,不过好在他的腿只是一双漂亮的腿,而没有带着那种常驻的戾气。
斐迪南亚拿起手中的文件,然后起了身,慢条斯理地开始穿衣服,他穿衣服的样子也很优雅,像是遵循一道精美细致的程序。
扣上最后一粒纽扣的时候他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再见宝贝儿,虽然很想一直待在你的床上,可惜这个世界总是分外不解风情。”
说完他倒是停了停,回头冲尤莱亚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
尤莱亚觉得无趣地收回腿,空荡荡的额被窝里一下子凉了不少。
他嘴里下意识地随便骂了一两句句也没有再说什么,大概是习惯了对方的拔吊无情。
可是他的手指又微微地收紧了,嘴唇也抿成一条直线,眼神依然无对焦地望着空中的景致,艳丽的眉目竟然有了两分苍白的错觉。
这意味着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斐迪南亚大部分时候都是做完就走人的。
他们亲昵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种畸形的关系保持得倒是挺长的……尤莱亚恍惚间都觉得自己已经不记得他们第一次做爱的时候的场景了。
是谁引诱的谁来着。
……
易佳喝了口水,又镇静了一些。
她撩起了一边的发丝,眉头依然皱紧。
“昨天我和她晚上七点出的门,本来她一直在担忧你的事情,但是后来她说没事了,正好外面在过节,我们就打算出去闹一闹。”
沈之繁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神情很难看:“……是的,我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告诉她的。”
“原本我们是打算早点回来的,”易佳用手撑着额头,睫毛轻颤,“可是出了点意外,我……我没有看住她,是我的错。”
沈之繁心乱如麻,也顾不上去安慰这位易小姐。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们本来住在外面的旅馆,”她的手指捏得发白,“因为今天是她生日,我们一直等到了十二点,然后才睡,晚上的时候我说要睡一起她不同意,就睡在了我的隔壁。本来一切如常,可是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我去敲她的房门,她已经不见了。”
易佳微微咬唇:“然后似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我本来还抱有她回家的希望,可是显然她没有。”
说完她叹了口气,将脸埋进了手臂里。
白色的猫还躺在沈之繁的怀里,它感受得到沈之繁抱着它的手臂都缩紧了,虽然不至于弄疼它,但是它感受得到这双手臂主人的僵硬和紧张。
沈之柔,虽然成年了但是年纪不大,没什么社会阅历,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虽然单纯但是长得也挺安全。
他忍不住开始自责,可是当今之计一定是快点找到沈之柔才是。
为什么会不见只有两种原因,一种是处于她自身意愿地出走,一种是出自别人强迫的挟持。
沈之柔没有道理自己好端端地玩消失,那么接下来的答案就很明显了,明显到沈之繁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正在突突突地动。
是谁?
v战队?这是沈之繁第一次脑海中就跳出了的名字,毕竟他和v战队昨天闹了事情,但是他很快又排除了。
没有理由,只是他下意识地告诉他不是,v战队虽然克扣,但是一看对方那么怂的样子多半也干不出来这种事情,也没有必要。
……那么是谁?
沈之繁一只手扶着额头,脑海中毫无头绪。
二十三岁的沈之繁究竟有什么人脉,和多少人有过冲突,和多少人结过仇怨……他一概不知。
易佳怔怔地看着沈之繁发红的眼角,她很少看到沈之繁这样手足无措的样子。
kk总是风轻云淡的,有时候连风轻云淡都算不上,他几乎像是一尊没有时间的石像,明明是正好意气风发的年纪,明明应该谈笑风生而昂昂自若。
可是他没有,他太淡了。
以至于kk有一段时间的黑点就是他的比赛总是不够热血,他像是收割生命一样地掠过对方,没有竞技上的热情和鲜活的生命感。
不够这并不影响他的实力,他依然人气高到令人发指。
如薄玉的容貌和强横不匹配年纪的实力就够了。
他真的很少很少……像现在这样,脸色发白地抱着一只猫,眼角发红,虽然应该是愤怒而不是悲伤,看上去像是一触即碎的玉石。
她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沈之繁。
那个时候他伤痕累累,嘴角虽然挂着笑,但是也仿佛一触即碎。
那个时候沈之柔是他心中的砥柱,提及妹妹的时候目光总是柔软和新鲜的淡奶油一样。
她心中一热,下意识地上前抱住了沈之繁。
“没事的,不要怕。”
沈之繁有点懵,少女身上的香水味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让他的手足无措一下子换了个味道。
被夹在两人中间的猫:“……”
很好,它还没死呢。
猫咪气得喵喵叫了两声,拿爪子飞快地勾了勾沈之繁的衣服。
翻译过来大概是:光天化日,看看这小姑娘得有多不要脸。
……不过说句公道话,这哪比得上您啊。
易佳很快回过了神,放开了对方,沈之繁有点尴尬,但是他又想起来对方毕竟是他的粉丝,她也慌张,于是某种意义上还是可以理解。
易佳也有点尴尬,正如同她好久没有看到沈之繁失态,其实她自己也和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了。
大概是沈之繁一下勾起了她从前的回忆。
她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说点什么,但是那只表情非常难看的猫咪一下堵住了她的嘴。
她从来没看到过……这么会给人看脸色的猫。
还极其有针对性,比如它看向沈之繁的时候一下子又软萌到小天使的样子。
……真是,难以言喻的一只猫。
不过这只猫很快就走了,易佳眼尖,看到正好是沈之繁打开手机的时候。
说起来,上次这只猫忽然溜走的时候似乎是她们在讨论v战队的那个经纪人的时候。
易佳眼中闪过了一丝微妙的猜测,但是又觉得荒谬,于是作罢了。
“你也不要急,我们还是先报警吧……”沈之繁刚刚打开手机,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报警。
“嗯……但是,”易佳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求助报警,“但是,您……”
沈之繁看着易佳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点疑惑:“怎么了?”
易佳忽然压低了声音:“是他们吧。”
沈之繁顿了顿,一时没有听懂:“……什么?”
易佳眼睛里闪过晦暗不明的光,她手指兀然捏紧,然后茫然疑惑地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弄得沈之繁也有些疑惑,不过显然沈之繁失踪的事情更加让他注意,于是易佳的异常很快被他抛在了脑后。
外面的门铃忽然响了,易佳心不在焉地起身开门,来人是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气场冰凉而严肃,十分惹人关注。
他湛蓝色的眼眸像刀锋似的锐利,是一种后天才能培养出来的气势,易佳被对方多看了两眼,有些惶惶。
她自然也多看了对方两眼,这人英俊得十分眼熟……于是她的眸间有些神色不明。
沈之繁安慰了她两句,然后让她先走,毕竟这是沈之繁的家事。
她虽然有一肚子的茫然和疑惑,但是那个男人在她就不好说什么,只能全部咽了下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那个男人看着沈之繁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也不知道是他看着沈之繁看过侵略性,还是看着她的时候太过敌意。
她出门的时候特地顿了顿,往里面微微地探了探,撩过一半地头发挡住自己偷看的目光。
……她微微地捂住嘴。
他、他抱着沈之繁。
虽然两个男人间的拥抱也很正常,这个动作也没有暧昧,似乎只是普通的安慰,但是易佳的脑海中莫名地滑出了……睚眦必报这个成语。
说起来,睚眦必报也是猫的特性吧?
她咀嚼了一下这个词汇,慢慢地关上门。
第44章 将军的告白(1)
他一只手依然撑在额头上,似乎十分苦恼。
言朔沉默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发,虽然心中明白了大概的来龙去脉,不过还是要心虚地遮掩一下。
“怎么了,我刚刚接到你的电话。”
他摸着对方的手掌,企图从上面得到一丝温暖和力量,只是声音晦涩,像是强硬地挤出来一样。
“我……”他顿了顿,“我没有保护好之柔,她不见了。”
他几乎是有些垂头丧气的,沈之柔失踪不过半天,言朔几乎感觉到他失去了一半的精气神。
“是我的错。”
他忍不住伸出手将对方圈在怀里。
“不,你不要这样想,冷静一下。”
“谢谢您,我……”他紧张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用敬语,可是现在他的手足无措占领了他全部的大脑,“我……我实在是有点害怕。”
一个男人承认自己的脆弱其实不是一件多愉悦的事情,这说明他现在太过六神无主,太通过剖析自己来换取一点镇定。
言朔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抚。
这个时候沈之繁似乎更需要的是倾诉,他只需要一声不吭地在这里接受他的拥抱,然后给予他一个坚实的肩膀。
“我失忆了,我……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他的手指抓着他的衣领,言朔甚至能看到他泛白的骨节,和他有些青白的嘴唇,“我知道我有很多事情……很多事情不太好,我一定、做错了一些事情,可是我追查不到,甚至因为那些回忆太可怕了,我根本……我根本不想去追查。”
他想起之前在机甲基地的那一次,对方冷汗如雨,脊背颤抖得厉害,浑身如同被冷水打湿。
——破碎的画面在那一秒数以千计地从他的脑海过了一遍,好像万根尖刺戳过他的心脏,万种声音穿过他的耳膜。
——他明明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但是身体却残留着那种颤栗感,那种……难以言说的痛苦,仿佛才能给身体内侧一刀一刀细致又决绝地切下来,骨肉模糊的疼,支离破碎的苦。
让他的身体僵硬得开始颤抖。
那次的痛苦让他深切地理解到自己身上的诡异之处。
他曾经的经历,曾经的噩梦,痛苦到仿佛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可以接触到的。
十六岁的沈之繁天真且善良,住在偏僻的荒原星球上,每天睡前会面对着远处的星辰祈祷,祈祷一个他能有一个平稳斑斓的未来,顺便还会摸一摸最爱的能被称作是憧憬和向往的言朔。
而不是一觉醒来,似乎拥有了一切,可是又失去了一切的沈之繁。
他说不上来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不要知道得为好。
他依然记得那本日记的最后,提到的那个人。
他的口吻充满了戾气,不是对于某个人,而是对于一个世界。
这样的他看上去危险得不可理喻,当年的沈之繁到底干出过什么样的事情,和什么样的人在联系……沈之柔的失踪是不是也很那些人有关系?
现在看来,似乎这种原因更大。
他忍不住想起了那个午夜的电话,那个陌生的男人,说着冷冰冰的话语。
现在想来或许是一种警醒。
因为他不记得了,所以对方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同,拿沈之柔来威胁他。
这听起来很顺理成章到沈之繁不得不信。
“我以为……我以为我一直不去想,那些事情就会消失,”他的手指依然紧紧地攥着言朔的衣角,他的目光看上去无措极了,“可是不是的,我身边千疮百孔全是破绽,只要沈之柔一个人就够让我崩溃了……很多东西我做了,所以一定会得到报应吧……哪怕我现在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这样说,听起来很吓人吧。”
他忽然顿了顿,语气兀然冷淡了下来,甚至有些绝望。
“大人,我曾经在日记里说对这个国家感到绝望,我……我到底有没有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情呢?”
言朔的呼吸一窒,他坚定地抱着对方,可是在此时却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好。
“您……其实是知道的吧,”沈之繁抬起头,目光灰败,“我一直没有说,贪婪地享受您对我的好……我感受得到您对我的特殊,我……我沉湎于这种快乐,所以我一直不肯直面现实。”
“我是不是做了,很不好的事情?”
沈之繁像薄玉,如今这块薄玉上蒙上了淡淡的灰尘,让言朔的心也蒙尘。
“不。”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真的说出点什么一定会动摇他。
这个少年——姑且称作是少年,至少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是的。
他紧紧地咬着嘴唇,仿佛只要他说出什么,他就要以死明志一样。
言朔直接抬起了他的下巴,用力地吻了下去。
因为用力过度,他觉得自己大概咬破了对方的唇肉,但是沈之繁不在乎,他的手臂圈在他的脖子上。
他看上去要溺死了,言朔想,他没做错什么,他从头到尾都是被利用的。
他原本是个那样好的少年,无忧无虑,有着一双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他那么想珍稀他……可是没来得及。
于是原本被他珍藏在心里的少年受尽了磨难,被曲折,被压迫,被利用,被磨练成一把锋利无情的冷刀。
他很强大,拥有名利钱财,但是他一点都不幸福。
他生活得如履薄冰,明明枕在丝绸金银上,可是心中埋着仇恨的种子,让他疲惫不堪。
所以他快要溺死了。
言朔用力地吻着他,缠绕着他的唇舌,吮过他的每一次津液,没有什么比让人窒息的吻更加转移注意力。
对方的痛苦的无措渐渐转化成了浓重的呼吸声,仿佛回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带来难以言喻的暧昧。
他看见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那双极好看的眼睛阖上了,曾经或天真或忧郁,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好看,他的睫毛轻颤如蝶,闪烁在那块薄玉上。
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少年,是他这最喜欢的人。
他的脑海也空无一物,只是这样茫然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