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王座(91)
这没心没肺的人类居然还挺熟悉鱼的习性。
“如果不能亲密,我们之间的关系算什么呢?”嵘玄失落地看着他。
陶一冉从操作台上坐起来,对上那双毫不掩饰感情的黑色眼眸,低笑:“你觉得算什么?我不懂得怎样才算情侣关系,但受不了这种黏得像鼻涕虫一样的感觉。我的喜欢……”他猛地勾下嵘玄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上去,力气之大,甚至将彼此调换了位置。
“就是偶尔这样,”松开被按到在操作台的小人鱼,青年笑了笑,“不满意就拉倒。”
嵘玄面红耳赤,第一次被主动亲吻的感觉让他兴奋得瞬间控制不住自己,刚刚才成年的人鱼,居然在没有海水的状态下,半人鱼化了。
“我去训练。”迅速恢复了正常状态的青年趁着他腿脚不便的时候,赶紧闪人。
嵘玄正欲回抱的手扑了个空,小人鱼恨恨地盯着自己漂亮的鱼尾,第一次觉得,还是当个迅速能追上去的人类,或许会更方便将这个可恶的家伙彻底扑倒。
第74章
晚上的庆功宴,在嵘玄住过的酒店里举行。
到了明天,岛上所有的临时建筑将会被全部摧毁,仅留下现在这栋酒店,人鱼们将会将他改造成为军事设施,作为地中海人鱼军的军事基地之一。
海洋如此的宽广,人鱼们更喜欢自由自在地活在海里,或者海边独立宽敞的大房子里,而不是像人类那样群居在一栋栋高耸入云却宛如马蜂窝的建筑中。
酒店的宴会厅朝向大海的那一面已经被打开,妖娆的雌性人鱼以原型倚在礁石上,让皎洁的月光成为她们鳞片上最自然的装饰,湿漉漉的头发遮掩着美好的身材,配上含情脉脉的眼神,这场宴会同样是她们成人,或配对的机会。
参加宴会的人鱼,有各海域的家族代表,也有此次表现亮眼的新星。而最让人期待的当然还是进入排位赛的十位战士。
他们代表着未来两年人鱼族新的力量,除了嵘玄之外,这些人背后多有大家族支持,即使是像菊地凌人这种家族已经开始衰落的,影响力也不容小觑。
当嵘玄踏入会场的时候,表情相当不耐烦。
在参加宴会之前,陶一冉本不想一同前来,但杜伦特认为如果他留守船上,将会发生跟昨天一模一样的暗杀,对方的目标本来就是嵘玄和陶一冉,当这两人一同行动的时候,至少他们的保护重心不会被分散,并且众目睽睽之下,暗杀也没那么容易进行。
嵘玄其实也不愿将他带出来。
自己依然成为众人鱼关注的焦点,与他同行的陶一冉也必将受到更加严苛的审视和调查。他厌恶一切投注在陶一冉的目光,不管是嫉妒,审判,还是算计,这都让他觉得自己的所有物被无端侵犯。
但为了安全,他别无选择。
王座战刚结束,他们就已经重新回到了从前那种紧绷的警惕。
只是他没想到,虽然允许参会者带上自己的人鱼奴隶,但所有的奴隶都要在另一个会厅用餐,并不能与他们一同享受这个只属于人鱼的华丽庆典。
陶一冉被拦下的那一瞬间,嵘玄伸手想要拉住那个青年,对方却后退两步,一脸无所谓的笑容:“你进去吧,我在外头等你。”
小人鱼愣了好一会。
他本意不想这样的。
他让他成为自己的奴隶,并不想让身份成为隔阂。
可现在,他向着王者的道路迈进,身后那人似乎就这样被一块身份牌冻住了。
当力量不再是他们之间的区别,那无法改变的身份和种族反倒越发扎眼。
心情烦闷的嵘玄冷冷地扫了眼整个会场,看着那些挂着虚伪笑容的人鱼们各自凑堆地攀谈着,人鱼种和重种人鱼的圈子毫无交融,重种的雌人鱼舒服地躺在礁石上,雌性人鱼种只能穿着服务生的制服穿梭来去。
除了多一条尾巴,这些人鱼的劣根性跟人类又有什么不同?
如果掌握了绝对的权力就能让我抓住陶一冉的手,到时候你们这些人鱼,还能怎么阻止我?
眼底的阴冷让想要来攀谈的人鱼犹豫地愣了一会,嵘玄回过神,立刻挂起一抹标准的笑容,迎向这个可能会成为他真正登上王座的奠基石。
杜伦特说得不错,真正的成年并不是身体上的改变,而是信念的改变。
从前,他是为了自己,为了保护陶一冉而变强。
如今,他却是想要为那个人创造一个平等的生存环境而变强。
当他真正明白所爱的那个人需要什么的时候,他才算是成年了。
并不清楚小人鱼在那边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陶一冉在另一边并没有什么别扭。
为人鱼奴隶的提供的侧厅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却有不错的伙食。
对于人鱼来说,这些奴隶是他们比人类优秀的证据,也是他们对人类施舍善意的样本,因而虽然在骨子里瞧不起,但待遇方面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鱼奴隶出自资源匮乏地区——人类在生和死面前,有时候更倾向于丢掉骄傲去苟活。
活下去至少还有一分改变命运的希望,这一点希望划开了人鱼和人类的生存底线。
比起嵘玄对身份差距的敏感,陶一冉显然神经大条许多。
在他刻上纹身之前,就已经对奴隶这两个字理解透彻,小时候的遭遇不比成为奴隶强多少,过于坎坷的经验让青年对于再糟糕的境遇都能坦然处之,而同样是被迫流浪的嵘玄,在任人欺凌之前就遇到了陶一冉,当然还能保持着天生的骄傲。
侧厅里的气氛完全不像是在举行宴会。人鱼奴隶的特殊身份让这些被调教过的人类多少有些古怪的脾气,有的狐假虎威,有的沉默寡言,有的胆小怕事,而最先找上陶一冉的人,说话阴阳怪气:“你就是那个黑色人鱼的奴隶?”
陶一冉端着盘子,里面摆满了各式糕点——这些人鱼还挺懂人类的口味,至少不再是他吃到厌烦的海味,听到询问,头也不抬地反问:“你是哪条鱼的奴隶?”说着话的时候已经挑好几块蛋糕。
对方被他漠视居然不立刻生气,只嘿嘿笑了两声:“你和那家伙亲嘴的画面,我见过。”
陶一冉把蛋糕丢进嘴里,也不回答,等他自己说下去。
没得到任何反应,那人脸色终于阴冷了下来:“你是怎么勾引自己的主人的?就是你帮他成年的吧?”
一夜成年,岛上又没听说哪个人鱼跟他交配过,加上那天的亲吻画面,想要推出这个结论很容易。“刚刚,他还想拉你进去,”那人左手比了个洞,右手中指猥琐地插进去,“你那里,是怎么征服一条人鱼的?还是,是你征服了他?”
陶一冉笑了笑,把最大那块蛋糕丢进嘴里后,盘子用力地按上他的脸:“我用鸡巴都能抽死你,更何况一条人鱼?”
在周围的抽气声中,那人和他的同伙终于扑了上去。
守在门口的人鱼种只看了眼,并没有上去劝架的意思。
人鱼奴隶算什么?打死了再换一个。
挑起战斗的那群奴隶显然是不怀好意,明明是普通的打架,但有的人已经拿起切水果的刀子,朝陶一冉袭来。
青年闪躲过袭击,一把掀翻桌上的蛋糕,滑溜溜的奶油摔倒了好几人。眼看下一把刀已经插过来,陶一冉已经从裤裆里掏出手枪,不偏不倚地对上那人的额头。“我说了,我光是用鸡巴就能抽死你,现在,你觉得我说的对么?”他笑眯眯地看着包围自己的人,没有丝毫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