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妖(灵异神怪)(8)
“还愣着干嘛,赶紧拦住洛公子啊!”
婢子眼泪溢上眼眶,急得团团转,皇上交代不让洛公子见清风的,这下可怎么办!
穿过青石宫道,雕花圆弧拱门,洛书言终于来到偏僻的下人住房门口。
还没进门,便又被几个奴才拦住,
“参见洛公子,此等肮脏的地方,怎经得起洛公子抬脚,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赶紧送洛公子回去!”
洛书言冷眸扫过拦在他面前的几个奴才,薄唇紧抿,不用说,清风肯定出事了,而且肯定和皇上有关。
“滚开”。
洛书言在宫中从来都是深居简出,可谁也不能小看了这宫中唯一的男妃。
一个貌似管事的公公见此,不得法,只好上前求情,
“求洛公子体谅,奴才们也是奉旨办事,还请洛公子不要为难奴才们”。
若是平常洛书言定不会多计较,可这次出事的人是从小陪在他身边的清风,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不再多言,几个翻身避开了那些奴才,推门而入。
“清风!”
只见清风被按在红木长凳上,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而最为刺目的则是那一片鲜红的下半身,几个手拿长棍的奴才见清风已经奄奄一息,却还没有停手的意思。
“公......公子”。
清风嘴里一遍又一遍虚弱地喊着自家公子的名字,显然是没了意识。
“住手!”
执行者充耳未闻。
洛书言见此,直接上前护住清风。
随后跟来的婢子,吓得不知所措,这些人不要命了吗?连洛公子都敢打!
“公公,还请公公去通报一声皇上,就说,就说洛公子被打了”。
那白面红唇的公公,垫了垫手中的银两,并未松口,婢子见此又将自己的首饰统统塞了出去,那公公这才给了身边的人一个眼色,去通报皇上。
可是过了许久,皇上都没有来,那婢子才想起来,这时候该是早朝,皇上根本不可能赶过来,可是洛公子就要被打晕过去了!
“谁!”
那挥棍的奴才不知是何缘故,突然单膝跪地,连手中的木棍都扔在了地上。
他警惕地看着四周,见没人回答,又准备去拿那木棍,可这次竟然直接趴在了地上,半天也没站得起来,旁边的同伙见此,连忙顿住了手中的刑法,洛书言也终于能缓一口气。
他抬头见墙头正蹲着一个清秀的小公子,甚是面熟,却又突然想不起来宫中何时多了这么一个人。
其他的奴才自然也注意到了古笙。
“大胆刺客!还不赶紧拿下!”
古笙看着下令的人,也不急着躲藏,或是他根本没想过要躲藏,
“刺客?我么?”
古笙从墙头飞身而下,来到洛书言身旁,看了二人的伤势,又招来婢子,让她去找人将二人抬走。
“我看谁敢动!”
阴影中款款走出一个华冠美服的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众婢女奴才。
“参见荣妃娘娘”。
院中又是稀稀拉拉跪了一地,那女人美眸只斜睨了一眼,并未叫一种奴才起身,而是缓缓走到古笙身边,
“你是哪个宫的奴才,不懂规矩么?”
古笙见她靠近,连忙往后推了两步,身上的胭脂味实在是太大,呛得人头疼。
“我不是哪个宫的,也不是奴才”。
“掌嘴!”
古笙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怪女人,不等她身边的公公抬手,古笙反手就将其撂倒在地,
“你凭什么打我?”
荣妃见他居然还是个有身手的,不免心惊,不过片刻,又镇定下来,这里这么多人,难道她堂堂一个妃子还要怕他不成。
“呵,你说你不是奴才,这世家公子哪个我不认识,你又是哪个葱,胆敢在这里放肆!”
而且这里是后宫,就算他是什么不起眼的世家庶子,单这乱闯后宫就足以他掉一百次脑袋了,荣妃想到此底气瞬间就又上来了,抬起她自认为高贵美丽的脖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古笙。
古笙不喜与这些草包妇人对话,反问道,
“难不成这宫里除了世家公子呵公公就没有别的男人了么?”
“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刺客,居然敢说皇上不是男人,王公公还等什么,赶紧将此等大逆不道之人拿下!”
呦呵,这屎盆子还偏要往我头上扣了。
古笙转过身,无奈地摊摊手,
“你听见了,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众人顺着古笙的方向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魂都吓飞了。
“参见皇上”。
荣妃也是有些惊讶,这下等之处,皇上从来不会踏及,今日怎得么......
襄狐进来,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走到了洛书言身边,洛书言死死揪住襄狐的衣领,言语间憎恶不减。
“清,清风是不是你让人?”
“是”。
“为什么!”洛书言猛地推开襄狐,自己摔落在地,也不管不顾地爬到清风身边。
襄狐看他这般抗拒,冷意乍现,
“昨日他竟放你一人在院中饮酒,这等没有规矩的奴才,你要护他到几时?”
洛书言转过身吼道,
“是我!是我不要他跟着!你为什么不罚我!”
“你的帐朕自会跟你算,不过若你再护他一分,朕就不敢保证乱葬岗会不会多一具尸体了”。
洛书言自嘲地笑着,
“我被你关在这宫中生不如死这么多年,早就如同一具死尸,可清风他是无辜的,你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闻言,襄狐的手覆上洛书言的脖子,五指慢慢收缩,而洛书言却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呵,想死?这么容易么?”
襄狐看了一眼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清风,俯身在洛书言耳边说道。
“来人,把洛公子给朕带回长生殿,好生伺候着,再出一点差错,朕就让长生殿的人全部陪葬!”
“你又何必如此!你等的那人不是已经出现,为何还不肯放我一条生路”。
襄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察觉了,
“他是他,你是你,你记住,你洛书言今后无论生死都只会在这皇宫里度过,你这辈子都别想着能离开”。
洛书言仰面大笑,自己终究只是一个不得自由的替身,胸口一阵憋闷,他终又陷入昏迷。
“你不是挺心疼他的么,干嘛还这么糟-践他啊?”
襄狐瞥了一眼古笙,没有回答,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我去找道长玩了”。
“皇上,你不能带他走!”
若不是这个女人出声,襄狐倒差点把她给忘了,前几日若不是她挑唆,他到现在恐怕还不知道清风一个人的存在呢。
“傅荣挑唆是非,即可革去妃位,降为容嫔”。
“皇上,你不能这么对荣儿,皇上!”
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
“朕记得,你的寝宫离那泛恶水的池塘最近吧”。
傅荣心里猛然一惊,哆嗦地答道“是,可”,
“朕劝你好好做人,不然以后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
皇上一句话语气平和,却是吓得傅荣站都站不稳,看着被皇上抱走的洛书言,面容扭曲,紧握的手指渗出血迹也毫无察觉,他不过是个尚书之子,怎么敢和她堂堂丞相之女争宠!
“洛书言,你一个男人,就算坐上后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你也不可能诞下龙子,我倒要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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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开门迎寡妇
后宫一事,古笙本也无意多心,不过总感觉好像错漏了什么。
“哎,古公子!你怎么出宫啦!”
刚走到玄京一条繁华的街道入口,便见洛佩慈一脸兴奋地朝自己招手并且欢快地走来。
“洛二公子?”
洛佩兹憨厚一笑,走到面前这才发觉自己似乎是有些失态了。
“什么事能惹得你这么高兴?”
“额,这个,没什么,啊!我想起来前面有一家新开的酒楼,不若古公子跟我一同去尝尝鲜?”
古笙笑着点点头,洛佩兹可能是遗传了他老子的品味,身上穿金戴银,衣服也是花花绿绿,脖子上就差挂一块“我是财主的傻儿子,快来抢劫我”的牌匾了。
不过有人请客,何乐不为。
洛佩慈见古笙答应,马上吩咐下人去准备马车,可刚转身,就见古笙已经独自走远。
来不及再去吩咐车夫,连忙跟上,
“这是民间杂耍,古公子平时在宫中,想来也是难得一见”。
古笙看着那口中喷火的男人,也说不上是新奇吧,他什么没见过,不过是想一探究竟。
“你说他嘴里为什么会喷出火啊?”
洛佩慈见他看得认真,而后了然,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对外面这些事物好奇的年纪,他也只不过是家里发迹得早,他又皮,什么都见过,什么都玩过了,所以此刻也不会展现出多大的兴趣。
“这都是些江湖邪术,你也知道这些个术士都有自己的门道,我们这些人也就看个热闹,太较真也没意思”。
古笙倒是惊讶,看洛佩慈一脸傻样,没想到有些事看得倒是通透。
“呵呵,人傻心不傻”。
“嘿嘿,古公子,还是你有眼光,我家老爷子也经常夸我说,说我这叫大智若愚”。
一众奴仆见自家公子又开始犯蠢,纷纷扭过头去,表示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哎呦”。
洛佩慈还在那自我陶醉呢,冷不丁被人撞了一下,差点稳不住身形,待他低头一看,竟是个毛头小子。
洛佩慈当即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高兴道,
“你是哪家小孩,怎么走路不看路呢”。
小孩估计就是跑得急了,脸上还泛着红晕,见洛佩慈兴师问罪,这才后知后觉得有些怕了,
“对,对不起”。
说完就不住地绞着衣角,那委屈劲儿,可要让人心疼一把了。
洛佩慈好歹也是个大人,不会跟一个小孩过不去,
“算了,算了,你走路多注意点吧”。
小孩闻言一喜,刚准备走,就被古笙一把抓住手腕。
洛佩慈一脸疑惑,
“古公子,你这是?”
古笙也不多说,直接从小孩袖子里拿出一个钱袋。
洛佩慈一见那钱袋,当时就火了,这不是他的钱袋嘛,这小子年纪不大,偷鸡摸狗地一套倒是做得顺手,长大了还得了,
“好你个小毛贼,跟我去见官!”
洛佩慈也就是说说,这点银两他倒是不介意,不过孩子要从小教起,小时候就小偷小摸,干这顺手牵羊的事儿,长大了没人管,那岂不是就要杀人放火了。
那小孩一听也急了,反过来就一口咬在了洛佩慈的手腕上,这小家伙,真是下狠口啊,当即疼得洛佩慈一把甩开了他。
被甩在地上的小孩全没了刚才的软弱模样,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古笙,后来又见他们身后家丁都赶了过来,这才不得不的转身跑了。
洛佩慈气得跳脚,不过身份在那,他也不会当众去追那小子,
“古公子啊,真是对不住,扫了你的兴,这都什么事儿啊!”
古笙摆摆手,
“被咬的又不是我,钱袋自己保管好”。
洛佩慈接过钱袋,还想再说几句,就见古笙又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一股脑地往人群里冲。
洛佩慈也扔下一众家丁,跟上去,凑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人家娶亲。
“人家娶亲都热热闹闹的,怎么这家似乎没什么人啊”。
旁边一个老妇人一听这话,立马就跟洛佩慈八卦了起来,
“你也不看看是什么人娶亲,这男人以前是刽子手,虽然现在金盆洗手,可这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谁家有个宝贝女儿敢往这家送啊”。
“那又是娶得谁家的姑娘啊?”
那老妇人掩面笑了起来,
“什么姑娘,娶的是个年轻的寡妇叫马三娘,说是命硬,刚嫁过去就克死了夫家三口,这不被退回来了么”。
“也不知道这小李是怎么想的,娶这么个女人不藏着掖着也就罢了,还给红衣锦绣,敲锣打鼓地请进门来,也不怕别人戳脊梁骨”。
“是啊,是啊......”
古笙这才仔细看了看那身着红衣的新娘子,确实是命格过硬,且晦气缠身,青天白日都掩不住印堂的黑气。
洛佩慈倒是来了劲儿,又问道,
“那这个小李也不怕被克死啊”。
周遭另一个看热闹的青年大笑,
“两个人命都硬,看谁先克死谁呗”。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别人娶亲,街坊都是来沾个喜气,到这倒变成看晦气的了。
不过新娘子倒是个心宽的,不管别人怎么议论,也没露出一点胆怯,单从她稳健的步伐,就看得出,这个女人不简单。
“哎,火盆灭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这婚可真是结得九曲十八弯,好不容易抬到家门口,这火盆还灭了,看来是天生进不了这李家的门了。
马三娘本是低头看着绣花鞋面,耳边传来的毫不掩饰的讽刺言论却让她缓缓抬起头来,她看着门口这一个个幸灾乐乎的嘴脸,突然揭开头上的红盖头。
小李一看就急了,
“三娘啊,你这是干嘛!”
马三娘将红盖头一抛,略显刻薄的面容上浮现出一股子怒意,环顾了一眼门前的人,点绛红唇轻启,
“我倒要看看,我马三娘今天进不进得了你老李家的门!”
说完连搀扶她的媒婆都不顾了,直接掠过火盆,堂堂正正地走了进去。
来看热闹的街坊瞬间就傻眼了,这马三娘也实在是太......太,
“太潇洒了!”
古笙在一旁吹着口哨,手里还甩着三娘刚才扔出去的红盖头。
三娘回头看了一眼古笙,回以笑眸,不过片刻,转身与小李进门拜堂成亲。
洛佩慈也算是见过世面的,随后也随着古笙,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哎,谢子居接着!”
古笙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高大孤傲的背影,兴喜地扔出红盖头。
谢子居听到声音,缓缓转身,还未待反应过来,红盖头便飘落在他头上。
川流不息的人群,在那一瞬间仿佛瞬间静止,古笙澄澈的眸子里,只剩下谢子居脸上错愕的表情和被微风带起的飘扬墨发,
随后又是欢快一笑,
“哈哈哈哈,小道长,别害羞,套个红布,迎新郎~”。
谢子居听得他一通胡言乱语,忙扯下头上的红盖头,紧紧握在手中,微怒道,
“胡闹!”
古笙见他似是真的动怒了,忙上前陪脸,
“子居道长,小道长,谢子居,小居居~”
谢子居本来是转身就走的,谁知身后这个‘跟屁虫’实在粘人,怎么甩也甩不掉,无奈,他只好停下。
古笙走路从来是我行我素,不看前面,这下子撞个正着,不过看谢子居好似还没消气,自己也只能默默揉揉鼻子,不敢吭声。
谢子居刚才一时气盛,现在平静下来,也知道古笙本就性子顽劣,本意不恶,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可现在停下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个人面对面,有些尴尬。
跟上来的洛佩慈,一脸天真,
“子居道长怎么会在集市?听说皇上将宫中‘那事儿’交给樊将军处理,子居道长知道什么线索了吗?”
皇宫出了岔子,事情肯定不会传播出来,朝廷官员自然也不会去闹得人心惶惶,所以洛佩慈问得也算是隐秘,不过他这刚见面就八卦的体质,着实不太讨喜。
但也好在他的无知,化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之前有一些线索,贫道住在将军府,自然是要出一分力的”。
道长嘛,本来就是惩奸除恶的,现在出了这个事儿,就算不是呈樊猛的情,估计他还是会彻查此事。
“那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这宫中池塘里的东西,到大街上查什么?
不过,刚问完,洛佩慈就觉得有点失礼了,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多有不便,
“新开的酒楼就在前面,我正好和古公子要去尝尝鲜,不若道长与我们同去吧”。
说完就用那水亮亮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谢子居,恐怕任谁都能瞧出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谢子居没有回答,古笙又再接再厉道,
“子居啊,可别学那些深山老道士辟谷啊,那都是骗人的,这世间唯有美食不可辜负,错过这一大幸事,恐怕要后悔终身的”。
说完古笙还煞有其事地跟洛佩慈点点头,洛佩慈的小眼睛瞬间接收到了他的意思,二人默契十足地看着谢子居。
实在是他们太热情了,谢子居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就被架着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小洛同学的两大喜好,美食和八卦,这世间唯有美食和八卦不可辜负~
☆、第14章 道长,笑一个!
已是四月中下旬,前些日子还有些反寒,而现在却有点‘桃红柳絮白,照日复随风’的意思了。
“如此良辰美景,应与美人同游泛舟才是”。
洛佩慈拖着有些肥硕的身子懒懒地趴在那别致的雕花窗柩上静静地看着酒楼后面的小湖,如是感慨。
古笙懒得看他那春-心-荡-漾的样儿,低头摆弄着桌上的小物件儿,表示有钱人爱玩的情调,穷妖就不瞎掺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