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山海客栈有贵客来访,那我得过来好好招待一下。”
他朝几个人笑笑,视线一一绕过去,到路濯身上时,突然停住。
咦?
周彦修的眼里浮现出明显的疑惑。
这是张陌生的脸,周彦修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但他在看到路濯的这一瞬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不是那种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模模糊糊的熟悉,而是一种……
仿佛灵魂牵连的熟悉感。
第49章 来到客栈的第049天
路濯其实也有这样的感觉。
他看着周彦修:“你好,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旁边几个人顿时投去警觉的目光。
周彦修这个人浪得很,“知己”遍布妖怪圈,幼崽不会在少不经事的时候受过他的撩拨吧?
周彦修多通透的人,只看眼神就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有些想笑。
他就算再浪再没底线,也不至于对一只未成年幼崽下手吧?
黑锅不能白背。
于是周彦修决定把它变成现实。
他看着路濯,眼神含情脉脉,声音里也带着些撩人的意味:“可能是在梦里见过吧?”
陆封识皱眉:“周彦修。”
哟。
看到出声的人,周彦修微微挑眉。
原来烛龙这种没得感情的妖怪也有在意的人啊。
护得还挺严实。
看来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周彦修觉得这事很稀奇,继续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落在路濯身上的视线不仅没有收回,还更专注了一些。
只可惜,专注了没几秒,视线着落下的人就不见了。
陆封识把路濯挡在身后,看周彦修的眼神冷冷清清,暗藏警告。
看来不能再闹了。
把烛龙惹怒的后果周彦修可不想体会。
“行行行,是我唐突了。”
周彦修从善如流地把画风切到了正经模式,朝路濯笑笑:“小崽崽,你是哪家的?”
在妖怪的世界里,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在问你的物种是什么。
“我不知道。”
幼崽从陆封识身后探出一点,顶着鸭鸭小声回答。
这其实是个奇怪的答案,但周彦修看起来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像是早有预料。
他看着路濯,眼神沉沉的,带着若有似无的探究。
陆封识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就是……觉得这只小崽崽很熟悉。”周彦修轻声说,说完看着面前几个人‘就知道你渣男本性不改’的眼神,哭笑不得地解释,“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这话可没那些暧昧的意思,陈述事实而已。”
“我一看他就有种熟悉感,那种感觉……仿佛灵魂相连,你们不懂,只有我懂,只有貔貅会懂。”
周彦修说话虽然略显轻浮,但为人其实还算正经,不会在这种大家都很认真的时候故意开玩笑。
几个人清楚这点,便也认真了起来,低头思量起周彦修的话。
周彦修是貔貅,能让他有灵魂相连感觉的妖怪,该不会是……
一个尘封了许多年的名字在他们心里浮现出来,几个人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差不多在同时,听到周彦修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听说过辟邪么?”
辟邪。
和他们心里那个答案一模一样。
这个世上能和貔貅有灵魂联系的人,只有辟邪。
在许多年前,天地初生的时候,很少有人会把貔貅直接唤做貔貅,因为貔貅这个称谓下其实有两个物种——天禄和辟邪。
两者同出一脉,一角者为天禄,二角者为辟邪,前者吸纳四方福禄,后者镇压八方煞灾,但后面出了一些事,辟邪身死魂消,长眠于乌戈山山巅,连传承都断了。
这世上只有过那一只辟邪。
后来沧海桑田,几千年的时间说过就过,那一代妖怪消散的消散避世的避世,几乎都没了踪影,新生的小妖怪们不见辟邪只见天禄,一说到貔貅,自然也只能想起天禄。
时间的长河里,辟邪一点一点被遗忘。
到现在,新一代的妖怪已经没人知道以前还有过辟邪这个物种了。
几个人把各自知晓的辟邪信息碎片拼凑起来,和路濯对比了一下。
辟邪是瑞兽,路濯身上的气息也是。
貔貅两角者为辟邪,路濯的小角正好是两只。
辟邪镇煞去灾,路濯的镇煞能力很优越,连烛龙的煞意都能压下去。
貔貅身似虎豹,这样的妖怪幼年时期和小猫咪很像,而从耳朵和尾巴看,路濯应该是差不多的样子。
而且如果路濯是辟邪,也能解释为什么蔺辛和陆封识在妖怪局查不到他的信息——
辟邪在八千多年前已经消失,而妖怪局一千五百多年前才建立,那时妖怪们已经忘了辟邪,默认天禄是貔貅,只要天禄在,貔貅之位就不会空缺,他们自然查不出什么结果。
谜团有了答案,再加上周彦修所说的那种灵魂相连的感觉。
稳了稳了。
都对得上!
这是个让人惊喜的消息,就好像暂停更新的悬疑片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突然放出了大结局。
没想到出来泡个温泉还能有这种收获。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更多和辟邪有关的信息,但辟邪消散的早,都是八千多年前的事了,几个人里除了陆封识,年龄最大的都没到五千,掌握的信息极少。
而陆封识在没入世之前是只自闭烛龙,知道的信息可能还没他们几个人多。
烛龙不行。
几个人连问都没问他,齐齐朝周彦修看过去:“你能和我们说说辟邪的事吗?”
做为和辟邪同出一脉的天禄,没有人会比周彦修更了解辟邪。
后者还在看路濯,眼里有欢喜也有眷恋,闻言没拒绝,微微颔首:“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各位不妨到楼上一叙。”
温泉室隔音一般,而且几个人没穿上衣,这么说话确实也……怪怪的。
“好。”
应声的人是蔺辛,先起身的却是陆封识,带起一片水声。
听到声音,路濯下意识地朝那边看,他坐着陆封识站着,因为角度,视线便直直撞上了陆先生的腹肌和那个……不是很好描述的地方。
路濯的脸瞬间红了,而陆封识没注意这些,走出浴池朝小崽崽伸出手:“来。”
路濯别开眼睛,把手放过去,和蔺辛几个人差不多同时间出了温泉池。
周彦修笑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往前给他们引路,一路上了山庄顶层。
这一整层都是周彦修的私人区域。
几个人走进书房,门合上,周彦修不是那种磨叽的人,手往下一点,一个木箱便出现在了几个人眼前。
他把箱子放到书桌上打开,里面是一些书画,新旧不一。
周彦修垂手在那些书画上轻抚了一下:“这些,是我和前面的几只貔貅继承周垣遗愿留下的记录。”
周垣是第一代天禄的名字。
他和辟邪同出一脉,在乌戈山上相伴数千年,感情之深自然不用说,辟邪死去,最痛苦的人就是他。
痛辟邪的离开,更痛他连传承都断了。
岁月太长,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被记住,周垣深知这个道理,但他舍不得辟邪被遗忘。
所以周垣把辟邪的模样和他经历过的所有事都刻在了甲骨上,并且在传承里留下遗愿,要后面的天禄把这些传下去,直到传承停止的那天。
——所有人都能忘记辟邪,但天禄不行。
——所有人都有可能忘记辟邪,只有天禄不会。
这是天禄融进灵魂里的夙愿,后面的天禄自然不会违背,他们随着周垣,把自己在传承里看到的辟邪用书画记了下来,从周垣时期的是甲骨,到后面的竹筒丝卷宣纸,再到如今更为精细的白纸。
纸张越来越好,画技越来越精,上面辟邪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从最初简笔只能隐约看个轮廓的抽象画,一点一点加深加重,直到能描绘出他的模样和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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