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濯一怔:“……杭阳?”
杭阳也是一怔:“路濯?”
海豹先生看看路濯再看看杭阳,同样茫然:“你们俩认识?”
“那可太认识了。”杭阳笑起来,“我们住一间寝室,小路就睡我隔壁床,我们关系可好了。”
这是实话。
路濯高中遇到的同学很糟糕,上大学后遇到的却一个比一个好,尤其寝室这几个,看路濯年龄小长得可爱性格也好,平时都很照顾他。
其中最照顾路濯的就是杭阳。
他把路濯当亲弟弟看,每次回家都要给他带一堆零食,寝室其他几个人抢都抢不走。
“乐乐,这就是你说的那只小崽崽?”杭阳偏头问贺长乐,在看到他点头后,有点震惊。
来之前,杭阳听贺长乐说要带他见一只很好很可爱的小崽崽,他当时听着还有点吃醋,没想到会是路濯。
一起住了见面多,他居然都没发现路濯说妖怪。
路濯同样也没想到:“……你也是妖怪?”
杭阳听贺长乐说过一些客栈小崽崽的事,一想大概也就明白了路濯这段时间经历过什么事,这会儿已经缓了过来,没路濯那么震惊,闻言笑了笑:“不止是我,还有詹明江和冉狄,他们都是。”
詹明江和冉狄是他们寝室的另外两个人,寝室四人间,詹明江冉狄再加上路濯杭阳。
很可以,全员非人。
路濯心情有点复杂。
之前知道傅同是妖怪的时候,他还想着自己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高了很多,哪怕此时有人告诉他自己的同班同学全部都是妖怪,他也不会觉得太惊讶。
现在同班同学是不是还不知道,但寝室已经全是妖怪了。
一语成箴。
路濯这么想着,视线往下一落,看到杭阳和贺长乐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原来海豹先生的男朋友是杭阳呀。
路濯觉得这件事挺好的。
杭阳长得好看学习也好,学分绩点在他们整个系都是前三,很多人喜欢他,但他一点谈恋爱的想法都没有,别人一问,就说自己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谈恋爱?没兴趣,它只会影响我打游戏的速度。”
“我们终极游戏人没得感情。”
这是杭阳亲口说下的话,没想到说完这句话三个月后,他就官宣自己恋爱了,而且还是网恋。
路濯记得杭阳最近这一年,经常黏黏糊糊的和他恋人连麦打游戏,没得感情的人设崩得一点都不剩,没想到让他这样的人居然是贺长乐。
缘,妙不可言。
路濯笑笑,看着面前两个人身周若隐若现的粉红泡泡,突然也有点想恋爱了。
**
之后连日阴雨,天边阴沉沉的,一点日光都看不到。
而客栈比外面更暗。
陆封识身上的煞意越来越不受控制,五楼整个楼层都煞雾覆盖,什么都看不到,往下几楼也受到波及,妖怪们下楼都要扶着墙壁,生怕一下踩空滚出去。
小蔺道长脑壳痛,在连着收到一百多条意见投诉后,心里那种惆怅更是到了极点。
看来是时候让祸斗来搞搞事了?
不过搞事之前,得先和陆封识说一下,烛龙修为比祸斗不知道高出几个段位,要是火还没点着就被烛龙丢出去,那就是白给了。
想到这里,蔺辛往身上贴了张避煞符,上五楼,敲门。
楼层里外都很静,隔了好一会儿也没人来开门。
蔺辛又敲了几遍,依旧没人应答。
小蔺道长心里有些奇怪。
为了让幼崽睡得安稳一些,陆封识在卧室布了隔音结界,路濯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很正常,但陆封识不该听不到。
烛龙在做什么呢?
小蔺道长皱眉,忍不住陷入沉思。
……
陆封识又入了梦境。
最先梦到的还是钟山,他在湖边沉睡,睡到一半,被毛绒绒蹭过来的辟邪吵醒了。
他睁开眼,沉默地看向辟邪。
“你醒了呀。”把他吵醒的人一脸无辜,“既然醒了,就别睡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日出?”
辟邪一边说一边蹭陆封识,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走。
绒绒的触感抵在身上,让陆封识觉得有些无所适从,轻摆龙尾把他推到一边:“不去。”
“去嘛去嘛,雪后初晴,今天的日出一定会很漂亮。”
烛龙闭上眼睛,假装没听到,辟邪看到,往陆封识身边一坐,又是一波话唠攻击。
“难过,有些妖怪明明醒了,却不愿意陪我去看日出。”
“而且不理我,不肯和我说话,我看到了他刚才还想用尾巴把我往外面推!嘤,好伤心,受不了这种委屈,但好像也没办法,谁让我这么喜欢这个人呢?”
“我不怪他,一定是我太惹人厌了,他不喜欢我,所以才不理我,小烛龙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感觉妖生失去了理想,很难再快乐了,好想哭嗷,嘤。”
“……”
怎么就那么多话呢?
听着辟邪越说越离谱,陆封识无奈起身:“走吧。”
辟邪晃着尾巴看他,故意问:“去哪里呀?”
“去看日出。”陆封识沉沉说,“但从现在开始你要安静,一个时辰最多只能说三句话,知道么?”
辟邪才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到,反正先答应下来再说,欢欢喜喜拥着陆封识往山巅走。
两个人在山巅坐下,等了差不多一刻钟,远处黎明破晓,天光乍泄,日光从天的尽头往外散开,把周围的一切映得暖融融的。
“很漂亮是不是?我没骗你吧?”辟邪偏头看陆封识,天光映在他眼里,衬得那双眼睛温暖明亮。
漫长的岁月里,陆封识不知道见过多少日出和日暮,从来没什么那有什么值得稀奇的地方,但现在,看着辟邪明亮的眼睛,他突然觉得,这天的日出似乎是要比从前好看很多。
他低低嗯了一声,辟邪听到快乐起来:“那我们明天、后天……以后每天都来看怎么样?”
正常话还没说几句,又开始撒娇耍赖。
“得寸进尺。”陆封识瞥他一眼,不肯惯着他。
辟邪哼唧一声:“不看就不看嘛,凶什么凶……这样,我有点困了,你把龙尾稍稍放下来一点,让我躺着睡会儿。”
说话时,他的眼睛已经垂了下来,总是卷着的尾巴也一样,看着确实是倦了。
陆封识没说话,却依言把龙尾放了一点,任他躺下。
四周微风和缓,日光暖融融的,陆封识静静看着远处的山林云雾,半晌,也觉得困了,同辟邪一起闭上了眼睛。
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山间的风霜骤然刺骨起来,冷冰冰的一片肃杀。
温暖的日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被血一般的赤色覆盖,云层在血色里漂浮,仿佛流动的血液。
天生异象,灾祸将至。
陆封识从冷意里惊醒,感觉尾巴上空空的一点重量都没有,他偏头朝旁边看去,那边没有辟邪,也感知不到任何属于他的气息。
钟山是他的封土,感知不到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辟邪已经不在山上了。
去哪里了?
陆封识把神识感知朝远处散开,寻找辟邪的踪迹,但直到把众山窥遍,也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不祥的预感在心底升起,陆封识拧眉,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唤了他一声。
“烛龙。”
他回首,在不远处看到了辟邪。
遍体鳞伤的辟邪。
他身上遍布伤痕,灰白的绒毛被血浸透,入目尽是暗沉,他看着陆封识,眼瞳不像之前明亮灵动,死气沉沉,里面一点光亮都没有。
“烛龙。”
他再次唤了陆封识一声,一开口,就有色泽沉重的血液从里面涌出来,滚落在地上,把雪也染成了狰狞的颜色。
“你怎么了?”陆封识问,向来话唠的人却一声都没有出,只用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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