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陆饮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我听不太懂,但好像,也蛮难受的。”
陆饮溪对“难受”算是有发言权了:“那可不,可难受了,老多事情不能做了,有很多时候我就只能躺着,什么都不能做,就看着天花板发呆。”
还好后来有了VR游戏,但陆饮溪省略掉这一部分了,解释起来也麻烦。
“陆饮溪”很耐心地听着,最后看着他,问道:“那,这么难受,为什么还是想活着呢?”
陆饮溪一噎。
对哦,为什么想活着来着?
躺着的大部分时候,他都是没有求生欲的,尤其是后来,父母几乎不来看他的时候,他巴不得自己有一天死在手术台上,这样他可以毫无知觉地死去,没有任何疼痛。
但事实是,他至今都记得自己死去时的那份痛感,灼烧在他胸口,他却觉得快乐。
“……我恋爱了。”
“恋爱?”
“哦,就是,有心悦的人了。”
“陆饮溪”望着他,良久才道:“真好啊。”
陆饮溪没有回话。
他只是想得起来自己似乎爱上了一个人,最终导致了他的死亡,可他却全然记不清楚,那个人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了。
只是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他要再细想的时候,只觉得脑袋很疼。
这是为什么,罪恶感吗?
可是与他而言,他再也不能遇到对方了呀。
他离开那个世界,他的恋爱就无疾而终了啊。
“你怎么了?”
“没,没事……”陆饮溪强忍着头疼,试图转移着话题,“说说你的故事吧。”
“我的么,你差不多也知道了。”
“陆饮溪”抱紧了双腿,不管怎么样,他的行为动作看起来,都不像是男性,大概是生长在花街的缘故,“娘亲她……不喜欢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她觉得我是累赘,影响到她的事业。
你的娘亲和我的娘亲也长得一样吗?她对你好吗?”
“哎?”
陆饮溪忽然愣了一下,说实话,母亲的样子于他而言已经很模糊了,但他十分确定,她不长霜落那般模样。
再怎么说,霜落也是花魁,长得美艳,举手投足都带着邀请,他的母亲虽说也漂亮,却不似那般有攻击性。
“她们倒是长得不一样,我娘亲也热衷于事业,虽然说她不嫌弃我吧,但大概也没好到哪里去。”
“陆饮溪”看着他,了然地垂下了头:“父亲……反而对我稍微好一点,他会买些东西,在让我浸药以后,大多是些甜的,不过我不爱吃。”
他摸着自己的脚趾,继续说道,“父亲总说他对不起我,其实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若是娘亲不同意的话,他也不会对我做些什么,更何况我生在这世上也没什么用,做别人的药引子算是有些作用了。”
陆饮溪看着对方,叹了口气:“怎么会没用呢,你若是遇到些好人,现在说不定也是名震天下的修仙者了。
谁都不想做注定要死的人,还是过程那么凄惨的那个,所以你才会逃出来,你还是向往自由的。”
“陆饮溪”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眼里像是落了星星,仰望着他:“那,拜托你,好好对待这具自由的身体了。”
陆饮溪想到他不久前在床上做的荒唐事,十分艰难地点了点头。
“哦,对了,小花他不是个坏人,他也是身不由己,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请善待他一下。”
“嗯……”
陆饮溪还没答完,对方便消失在了黑暗中,他也觉得身体逐渐上浮,醒了过来。
醒来就看见景弘深黑着张脸,抱着手坐在他床前。
哎,哎,别走,再让我做会儿梦——
作者有话说:
这章有个大伏笔!但是我不会告诉你们是什么的!
第29章 魔物这种东西不能信的
“你给我把眼睛睁开。”
景弘深的声音低沉而带有杀气,陆饮溪不敢不从,又不敢睁得太开,最后眯成一条缝看对方:“嗨,嗨,我最亲爱的系统,系统有没有什么条款,不能杀宿主的那种条款……”
景弘深从未觉得自己发过这么大火,全身像是被点燃了似的,甚至能闻到股焦糊味。
“你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陆饮溪一听,他发挥的场合到了,立马捏着被角装可怜:“我,嘤,我被霜落,嘤嘤,打晕带走,嘤嘤嘤……”
“你再嘤一声我让你尝尝我剑的味道。”
陆饮溪全身一震,随即看向景弘深的裆部。
这系统的那个,是怎么算尺寸的啊,不会是可以随意伸缩大小的吧?
景弘深的剑猝然出鞘:“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常东西!”
陆饮溪这才意识到是普通的剑,反倒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扭扭身子,又往后面缩了点。
“大概就是,肖默来找我,结果霜落知道他是个魔物,似乎用了什么法子,把他的本性给激了出来,”陆饮溪回想着肖默那时候的样子,歪歪脑袋,“那个可能是他的里人格吧,还挺凶,眼珠子也红红的,一看就很疯,不过好像语言表达系统有点问题,只会一个劲叫师尊……”
面前拳风一闪,陆饮溪下意识地躲开,只听“咔——”的一声巨响,他的床裂成了两半。
这,这儿是哪里来着?
妈呀,他还准备偷回他荒山的金丝楠木啊呜呜呜。
“陆饮溪,”这几个字,近乎是从景弘深牙缝里蹦出来的,“你他妈的就这么欠·操啊。”
陆饮溪的脸一白,脑子里面嗡的一声响,一片空白。
那感觉,好像一半是生气,一半是,羞辱。
他花了好一会儿才将手的颤抖止住,最后抬头看向景弘深,笑靥如画:“是啊,特别欠。”
景弘深蓦地站了起来,动作极快,将陆饮溪摁在了塌上,两手大力扯开他的衣领,露出对方白皙的胸脯来,上面还有上一次粗暴的痕迹。
“你说的,欠……”
下一秒,一个巴掌直直地打在了景弘深脸上,不重,景弘深脸都没侧一下。
“差不多就可以了,景弘深。”
陆饮溪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在景弘深没动的时间里,他默默地理好了衣服,又重新扒好了被角。
“我是有问题,脑子有问题,和人没有距离感,喜欢每个愿意接近我的人,我缺爱。”
陆饮溪强压着声音里的颤抖,吸了吸鼻子,“但你也无权干涉我,我和你不过是系统和宿主的关系,我听你话,做完任务,就两清了。”
他顿了顿,又抹了抹鼻子,“你就好领工资,去下一个宿主那儿做下一个任务了。”
说这话时,陆饮溪的脸全程没有抬起来过,景弘深的视线却像黏在他身上一般,从未离开过。
男人伸手,身下人却习惯性地一挡,最后见他不懂,才又卸下防来,景弘深才得以将他的衣领子再往上拉一点,挡住对方脖子上那个显眼的红印。
“是,你说得对,两清,我没资格干涉你糟蹋自己身体。”
景弘深忽然笑了一声,有些瘆人,陆饮溪才偷摸着看对方一眼。
那表情很是古怪,一看这些话就是违心的,陆饮溪心里闷闷的,泛起一阵苦涩来。
其实系统和肖默在他心里是不太一样的,肖默是这个位面的人,他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也不会质疑这种问题。
但系统显然知道自己的过往,那些封尘的过往,那些歇斯底里的自暴自弃,那些死命挣扎的无用功。
他欣喜又矛盾着,怕系统看得太透自己,又侥幸着还有人与他分享。
并且这个人,终究有一天,会离他而去,不管是他任务失败,还是任务成功。
他像是自己的影子,永随其后,却无法牵起对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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