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的荒原荒芜一人,危急暗伏,而他将独自一人迈过遥遥苍茫之境,只为一人。
…………
凤瑄片刻不曾停留,一路匆匆赶至埋骨之原的边缘入口处。
此处乃是仙界第一禁地,即便是外围,都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仙者,更何况夏月麻黄定不会轻易被人发现,定是生在在埋骨之原深处,那处埋葬了数不尽数的上古大能,光是残存的怨气,便足够厉扶仞喝上好一壶的了,这可和魔界中的瘴林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取来。】
这句话不知道第多少遍从凤瑄的神识里闪过。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凤瑄咬牙,半步不曾停歇,冲进了埋骨之原里。
圣物降世必有异相,他只要寻着异相去,必能找到厉扶仞。
只是希望厉扶仞能坚持的再久一点,久到他出现。
…………
这暴风席卷了将近千里,漆黑的风浪将暴风眼内的情况挡的严严实实。
这样看来,不进入暴风眼中,恐怕是看不到夏月麻黄的情况了。
厉扶仞一路行至此处的时候,大大小小的伤势遍布全身。
闭上眼,便能察觉到一股极其强大且诱人的力量,正从风暴眼的位置传出,正是夏月麻黄!
厉扶仞掀开眼帘时眼底显然一亮。
“果然在这里……”他喃喃道。
视线左右是全然望不到尽头的风暴,要想取得夏月麻黄,只有进去这一个选择。
可除了夏月麻黄的气息外,风暴里滔天的怨气同样不容忽视。
残存了上万年的上古怨气,一不小心,就会将人撕成裂片。这道理,厉扶仞不会不懂。
暴风席卷的声音似是在警告来人,切莫再上前。
厉扶仞面上却半点神情未变,好像面前的不是风暴,而是一片平地。
他手握寒水垂至腿侧,一步一步,义无反顾的踏进了漆黑的风暴中。
——从前,有个小神仙实现了我所有的愿望。
——现在,换我来实现你的愿望。
风暴边缘黑气一闪,瞬间席卷着人消失在风暴里。
…………
远方的风暴实在是太过于明显,几乎在进埋骨之原的那一瞬间,凤瑄便注意到了。
夏月麻黄并非凡品,它出现的地方,必会引起巨大的异相,显然,这黑风暴很是符合。
况且,除了黑风暴外,凤瑄也再寻不到其他的目标。
不管了,凤瑄很快做出决定。厉扶仞如今生死未卜,哪怕他多一刻钟赶到,有人相助,厉扶仞也就会越加安全。
先寻过去看看,倘若厉扶仞不在此处,他再另求他法。
一路穿过危机重重的荒漠,凤瑄倒真是好好见识了一番埋骨之原的恐怖之处。
这一路上最让人招教不住的,恐怕就是防不胜防的妖草。
这些妖草经过怨气数万年的折磨,个个弑杀且手段粗暴,它们好似绿了眼睛的恶狼般,轻易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珍贵难得的猎物。
这要是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少不了要吃上好一阵苦头,偏偏它们遇到的人是凤瑄。
凤瑄是什么?
作为天上地上唯一一只飞升了的小凤凰,凤瑄的简直将这些木属性的妖草们克的死死的。
凤凰真火一出,这些妖草们便是再会折腾,也只能瑟缩着躲至一旁,或者直接在凤凰真火中化作灰烬。
于是着一路行来,凤瑄倒还算得上是轻松,只是距离风暴处,仍旧还有好一些距离。
凤瑄正琢磨着加快速度,忽然间,不远处的一堆褐黄色不明物,吸引了凤瑄的视线。
平原上形色各异的巨石倒也不少,但这堆东西却委实和凤瑄一路看到的岩石或是沙硕堆不一样,也并不像是埋骨之原的风格。
难道……是其他人留下来的痕迹?
几乎在想到这一点的同时,凤瑄脚下轻点,以最快的速度警惕的赶了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堆被斩成碎段的枯黄色藤蔓。
这藤蔓许是已经被斩落了好几天了,藤蔓已经出现了萎缩的痕迹。
确定了周遭没有危险后,凤瑄伸手拾起一枚,只简单一个动作,却瞬间叫凤瑄愣在了原地。
他双唇兀的紧抿,指尖不自觉用力,这藤蔓断裂处沾染的剑气,他分明认识,正是厉扶仞的剑气。
厉扶仞来过这!
而此处的前方,正是黑风暴的方向。
凤瑄一把火,将堆积成山的藤蔓枯枝烧成了灰烬,剑气将灰烬吹开,露出了一个尖端断裂,极其不起眼的小枯草。
凤瑄眼神顿时一凉,冷声问:“那人朝何处走了?”
枯草好似当真只是一个再脆弱不已的枯草般,仍旧弱小的窝在黄沙中,断裂的枯断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无精打采。
凤瑄于是冷笑,指尖微转,凤凰真火瞬间倾泻而出,牢牢的围住了枯草,炽热的真火将枯草烤出了嘶嘶的焦灼声。
那枯草终于害怕不已的颤抖起来,拼了命的往黄沙中瑟缩。
原来这枯草生命力极其顽强,即便被厉扶仞几乎斩掉了所有的藤蔓,却仍旧没死,反倒是假死逃脱了。
凤瑄语气锐利如剑:“我不想再问第二遍。”
他说着,那真火竟当真越发汹涌,大有一把火将枯草烧做灰烬的模样。
凤凰真火几乎是全植被类生灵的天敌,枯草哪里敢不从,立刻生出粗短的藤蔓,遥遥给凤瑄指了个方向。
顺着这方向扫去,正是黑风暴的位置。
“若是骗我,我定一把火将此处烧个干净。”
凤瑄没多说一个字,这藤蔓便颤抖着缩进土地里一份,直到又重新恢复到最初枯草的模样,但枯叶尖尖却还指着黑风暴的方向。
看来厉扶仞确实朝这边去了没错。
凤瑄再不犹豫,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黑风暴处赶去。
他望着黑风暴,目光复杂,像蕴藏着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厉扶仞……别叫我再欠你什么了……
…………
黑暗散去,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仓茫的雪景,放言望去,雪山连绵不绝,而众多雪山簇拥着最高的雪山之巅上,温和轻浅的灵气层层包裹着一朵淡黄色的含苞的花。
那灵气诡异,又带着些微薄的妖气。
厉扶仞握寒水的手一紧,目光毫不避讳的直愣愣的落在了夏月麻黄上。
他凝聚心神御剑,却发现体内灵气运转阻塞——这风暴里,限制了他绝大部分的修为和力量。
这意味着他需得一步一步,穿过寒冷刺骨的冰原,攀得高峰,才能将夏月麻黄取下。
这呼呼刮着的寒风和脚下的冰雪也诡异的紧,风吹来,不管什么灵气阻挡都毫无作用,好似直接吹进了人的骨头缝里,脚下的冰雪也是如此。
短时间尚可,时间一长了,整个人好似浑身骨肉都在被细细密密的冰针扎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和难受从体内升起,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人。
厉扶仞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却不是因为凉到骨子里的寒意。
他见过凤瑄万年寒气发作时的模样,少年止不住的发抖,没日没夜的喊冷。
他恍恍惚惚间想,是不是从前万年寒气发作的时候,凤瑄受的,也是这般的折磨?
不,他或许还会比这还要难受上,十倍、百倍、千倍……
厉扶仞像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子,毫无机制的步步朝着雪山之巅走去。
他不怕这寒风冰雪肆虐,他只怕这寒风不够狠,叫他体会不到从前凤瑄体会过的痛楚。
少年经历过的,他只想百倍、千倍、万倍的再全部遭受一遍。
这是他该受的罚。
是他,欠的债。
第96章 空壳
寒风似冰刃般刀刀入骨,身上的骨肉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好的。
这痛楚,像是有一把冰冷的刀,一寸一寸,沿着肌肤纹理划开你的皮肉,再层层深入,敲骨剥髓。
但厉扶仞却半分面色都不曾改变,只沉默挪动着自己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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