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鹊“哦哦”了一声,松开挂在江鹭池腰上的狗爪子,快手快脚地爬了起来。
二锅头男人还在诉说自己的不容易:“……我最怕的就是这种怪多的本,背着一箱二锅头又重又傻,还打不了几次,好好的酒都给浪费了……”
墨镜男十分畅快地大笑,走过去拿过他手里没了盖子的二锅头,吨吨吨灌了一口,畅快地叹了一声,说:“老子就好这一口。”
乔鹊也跟着大家伙一起笑了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往前走去。
城市与森林的交界就在眼前,所有人,包括猪队友于玲,都逃过了这一劫。
他这会儿才有了些劫后余生的实感,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有勇气跟着冲进丧尸堆去救人……真是……
等等……
说到于玲……
乔鹊抬头看了看于玲的方向,她全身都是伤,精神上的伤害貌似更加严重,脸上的表情依然十分夸张惊惧,在队友不耐烦的安慰之下踉踉跄跄的跟着向前走去。
只是被乔鹊在嘴里塞了东西后,勉强不再大吵大闹。
乔鹊皱了皱眉,这才发现自己顺手堵上她嘴的东西,正是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在房间桌上发现的那张纸——走的时候他顺手塞进了口袋。
他还记得纸上模棱两可的内容:“我不想失去我的脸。”
脸……
面具……
面具?!!
一种说不清的恐惧感突然攫住了他。
他猛地回头看倒在地上的那具丧尸。
不知何时,在所有人注意力都不在这上面的时候,本以为已经死透了的那具丧尸,开始猛烈地颤动起来。
“离开那儿!快走!”
乔鹊如坠冰窟。
周围的队友在他的大喊中呆愣了一下,反应快的,立刻向旁边避去。
异变突生。
那具丧尸脸上的面具,突然脱离了丧尸的脸,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到了空中。
一尘不染的纯白面具,只留下了弯弯的眼睛和弯弯的嘴的位置。
过分明亮的月光从镂空的位置里透出来,看起来背后就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活物,诡异万分。
它几乎没有片刻的迟疑,像一块被大力投掷出去的飞盘,直直掼向还没走出几步的二锅头男人。
这个男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疑惑与惊讶上。
站在他身边的墨镜男猛地把他撞到一边,右手手臂拦在身前,死死抵住了那张面具,用力到青筋暴出,一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快……跑……”
就连江鹭池都没料到会有如此变故,他和乔鹊已经走出了一段,神色一凝,立刻往回冲去。
乔鹊心里又悔又怕,也跟着往回跑了两步:“墨哥……”
墨镜男全身肌肉绷得死死的,看得出来这面具脱离丧尸的身体之后,反而难对付了千百倍,他还有空弯了弯嘴角,仿佛在告诉众人他能对付。
让人没想到的是,下一秒,那面具突然动了。
它向上灵活地翻了一周。
轻易地借力翻过墨镜男的手臂,然后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的一声,轻巧盖上了墨镜男尚有些错愕的脸。
所有人都愣住了。
几乎就在同时,从墨镜男的嘴里,爆发出了一阵极其凄厉的哀嚎。
他用双手捂住脸,倒在地上拼了命地扑腾,像一尾脱水被甩在岸上,快要死去的鱼。
乔鹊能听到他嘴里模模糊糊的几个音节:“我……脸……”
最后是一句几乎成为了气音的……
“跑”。 第68章 逃离废墟(十三)
乔鹊的眼泪夺眶而出。
倒在地上的墨镜男只挣扎了短短的十几秒,就立刻没了声息。
接着,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举着双手,向边上的二锅头扑去。
与那些迟钝的,僵硬的丧尸没有什么两样。
二锅头男已经被这一系列变故吓得不知如何反应,被刚刚赶到的脸色如冰的江鹭池向后一推,才张大嘴回过了神,几乎凭着本能反应向后跑去。
跑出了一半,后知后觉地爆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叫:
“啊——!!”
乔鹊觉得自己的眼眶发烫,整个鼻腔和喉咙都像灌满了柠檬水,又酸又涩。
他的眼角瞥到又有几只丧尸被刚才的响声吸引,向着这边聚拢而来,只得抹着眼泪呜咽着跟着大部队向着森林的方向跑。
一群人再也不敢有丝毫耽搁,直到视线被茂密的树林遮挡,再也看不清城市的街道和高楼,才在林间的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很安静,直到有女生小声的啜泣慢慢传来,才愣愣地瘫软在地上。
发出轻微哭声的是左溪,她是个头脑不错,胆大心细,很有全局观的女孩。存在感并不强,但一直很好地跟在乔鹊他们身边,故而事情发生之时,她离得并不远,清楚地看明白了全程。
“都怪你!要不是你,韩哥怎么会耽搁这么久!我们早就跑到了这里!韩哥又怎么会……怎么会……”
说话的是一个短发女人,看起来三十岁上下,打扮中性,话很少,是墨镜男的两个同伴之一。
此刻她红了眼眶,扬着手就要去打于玲。山:与:三:タ。
于玲还是那副样子,低着头抱着膝盖不说话,一只被折断了的手软软地瘫在一边,厚厚的刘海挡住了脸,显得有些阴沉,也有些可怜。
乔鹊怀疑她根本没法听见周围人的话。
原来他姓韩啊……
乔鹊恍恍惚惚地想。
低下头,看到慌乱中手里一直握着的东西,正是那个人掉落在地上的墨镜。
他鼻子又酸了一下,心里五味成杂:臭嘴巴,乱喊什么啊。早知道就该问一句别人的姓氏,真是太没礼貌了。
英雄的姓氏必须永远牢记在心!
平心而论,短发女人这话说得毫无道理。
于玲确实拖累了所有人,害得几人还要分心去救她。然而韩哥的牺牲,满打满算,也跟她没什么太大的直接关系。
然而要怪谁呢?
勇敢上前打怪的二锅头男人?
离得最近却没来得及救下他的江鹭池与乔鹊?
一般人根本做不出这么胡搅蛮缠的事情。
要怪,大概只能怪这锁妖塔太过危险。
失去同伴的痛苦,只能通通归在于玲这个已经犯了众怒的女孩身上。
“好了,你跟这种人计较什么……”还有一个同伴也瞪了于玲一眼,但看起来却还存着些理智,拦住短发女人:“现在是该怪来怪去的时候吗?你忘了韩哥是怎么……的吗?不要放松警惕,谁知道这里到底安不安全。”
理智一旦回笼,于玲的同伴也坚定地站回了自己的阵营,冷哼一声:“呵,现在倒是嚣张得很。刚才你们韩哥有难的时候,没见你往后挪一步。”
短发女人被精准戳中心里的羞愧点,一点就燃:“你说什么?!要不是你没管好于玲,韩哥会出事吗?”
于玲的同伴气不打一处来:“怎么?难道于玲说错了吗?她是不是告诉你们有危险?是不是你们一个都不愿意相信她?!”
短发女人挖苦:“是是是。她的‘预知’可太有用了。除了瞎嚷嚷啥都不会,就连向森林跑都是小乔算出来的,小乔对吧?”
一时战火升级,居然烧到了乔鹊。
乔鹊默默缩到树后面瑟瑟发抖:你们吵架就专心好好吵架啊……
为什么要上升我……
我当时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不保真的……
不要都看我啊!
冷静的马尾女孩抬头看了看缩在后面怂到不行的乔鹊,问道:“当时你让大家往森林跑,事急从权,我们都选择了相信你。现在能说说理由吗?你确定森林是安全的吗?我们是否可以暂时放心在这里安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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