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迟了然:“光明神。”
兽神点点头,复又摇了一下头:“【控制】的力量本来不是邪恶的,光明神用它来维护秩序,让这个世界减少一些不必要的灾难。可惜,现在它成了一道枷锁,束缚在每个人的思想和行为上。”
纪迟举个栗子:“比如神之禁忌。”
兽神:“嗯,一生只能专注于固定的职业,这实在太荒谬了。但伪神必须这么做,因为每个职业训练到巅峰,也能拥有很强大的力量……换句话说,伪神最害怕的就是出现你这样的人,你是最能威胁到他的人。”
“对了,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称他为伪神吗?”兽神问纪迟。
纪迟想了想:“因为他抢夺了真正光明神的神格?”
“不是。”兽神摇摇头,“因为他的神格不完整。所以他察觉不到时间的回溯,所以他在控制所有人的同时,自己也会被束缚住,所以他疯了一样想要得到其余神格,好帮助他脱离控制。”
“所以啊……”兽神叹道,“你得尽快熟悉自己的神格力量,虽然【创造】的攻击性不强,但它好歹也是个神格,也有抗衡【控制】的力量。”
*
回忆到此为止,纪迟看着近在咫尺的阿克安吉,他体内残留的【控制】神格不多,但足以让他成为大陆最强者,力量甚至能和魔王抗衡。
世人皆畏惧他大陆巅峰的身份,却无人知晓,他其实应该站在更高的地方,庇佑一方世界。
“再坚持一下,你很快就能自由了,光明神。”
阿克安吉一向神性无澜的表情终于裂开了,他并未在意胸膛处传来的剧痛,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让他的思维一度混乱沦陷。
“你……”阿克安吉瞳孔震颤,他回想到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轻轻闭了闭眼,嘴角一挑,竟是露出一抹晨曦初现般的微笑,“好,我等着。”
“大天使长!”一切仅发生在瞬间内,绝对领域破碎后,阿克安吉身后的天使们惊骇地看着嘴角染血的阿克安吉,难以置信惊呼!
阿克安吉反手一推,捂住胸膛上的伤口,他血条掉了小半,此时面色苍白,不断溢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裳和手套,在一片圣洁的白色中触目惊心。
他抬手制止了天使们上前攻击,轻声说:“我们回去。”
天使们既惊又怒地看着他,不解:“大天使长?他伤了您,怎么能就这样……”
阿克安吉淡淡瞥了他们一眼,洁白如云絮的羽翼一振,率先退出一段距离,诚实道:“我打不过他,你们要是有信心可以试试。”
天使们目瞪口呆,不由瞅了纪迟一眼。
那个人就停在半空中默默地看着他们,手中握着一把短刃,短刃还在往下滴着鲜血,明明丝毫不起眼,却莫名散发着一股骇人气息。
天使们对大天使长的敬畏太深了,他的一言一语皆是真理,天使们不再犹豫,簇拥着阿克安吉又消失在半空中,整个上场落幕的过程,迅速得像一场幻觉。
“大天使长!等等——”在这场变故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教廷的大主教。
本来仗着阿克安吉的身份和实力,他才能有恃无恐地站在狼群中。
而他完全没想到,尊贵的大天使长竟然有一天能被人逼到落荒而逃……
大主教眼见天使们的身影眨眼消失不见,脸色陡变,没来得及思考太多,就举起圣杖迅速吟唱起来,传送阵的光辉在脚下逐渐聚起——
“啪!”一只铁靴无情踏碎了传送阵的光芒,西尔维娅的眼睛已经变成幽绿色的狼瞳。
“这时候想跑了?”西尔维娅掀起嘴角,两颗尖锐狼牙若隐若现,“会不会太迟了一些?”
大主教真的怕了,疯狂吞咽着唾沫,边往后退边嘴硬:“你在这里杀了我们,远征军的名声……”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伯爵夫人走上前来,指尖随意地点着腰间利剑,“你只需要知道一点……有时候,死亡也是一种恩赐呢。”
伯爵夫人抿唇一笑,目光中的深意让所有被她操练过的士兵一阵胆寒。
“不、不……放了我……你们不能这样……啊!!!”
惨叫声在军营上方盘旋了一夜,惹得郊野外的狼群也齐声嗥叫呼应,狼噑声一直飘向夜空,缭绕在重新变得皎白的明月上。
*
夜晚的军营很热闹,篝火美食,欢呼歌舞,一群糙汉子围在火堆旁欢聚,蜂蜜酒的甜香钻入一顶顶帐篷中,将里面的人都勾引了出来。
纪迟没有参加他们的凯旋之宴,独自一人坐在帐篷中,他双手抱胸坐在桌前,直视摆在上面的魔剑。
他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问题从他拿到魔剑没多久就发现了——魔剑收不回他的魔法袋,也收不回他的背包。
他只能一直背着它。
纪迟觉得这个问题很有些严重,试图呼唤许久未见的人工智障圆圆:“圆圆。”
圆圆隔了好一会儿才从他身边飘出,它四四方方的身上多出了一块淡金色,看起来怪模怪样的:【我在,有什么事吗?】
它语气变了很多,不软萌了,但越来越像个真的生灵。
纪迟稀奇地打量它两眼,指了指魔剑问它:“为什么这把武器收不进背包?”
圆圆绕上前,先是观察了魔剑许久,然后试探着碰了碰它,发现自己竟然能附身在魔剑上,惊讶地咦了一声:【这不是最后的任务道具吗?为什么我在它身上感受到了和你相近的气息?】
圆圆说着,钻进魔剑又钻了出来,来来回回几趟,身上竟然多出了一层朦胧的红色。
红色太不显眼了,以纪迟现在超越5.3的视力都难以发现。
纪迟皱了皱眉,有些棘手地看着魔剑。
魔剑现在的样貌实在太丑了,剑身上有几道深深的裂痕,还锈迹斑斑的,要是可以重新起个名字,破伤风之剑就很适合它。
纪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他想了想,换了个方式问圆圆:“你还记得它和原版魔剑有什么不同吗?”
圆圆读取数据,然后飘到魔剑一道裂痕旁边:【这里,原版这条裂痕中的红色没这么亮。】
纪迟凑近了一看,魔剑剑身中间偏下的位置有一道红色的裂痕,红色隐藏在锈迹中,只是浅浅地散发着光芒。
纪迟伸手抚摸了一下,一股熟悉的气息从指尖蔓延到心底,让他微微一愣。
“纪迟,你休息了吗?”帐篷外传来西尔维娅冷淡微哑的嗓音。
纪迟收回指尖,起身到门口掀开了帐帘,发现外面来了挺多人,都是认识的伙伴。
他侧过身,让他们进来帐篷里。
军营的帐篷空间有限,只有一把椅子,好在没人在意这个,在帐篷中找了个位置或站或靠。
唐伸手拖走了那把没人坐的椅子,将抱在手中许久的一团小黑龙扽在上面,小黑龙头顶一半蛋壳,圆滚滚的大眼睛瞅了眼他,又放在了纪迟身上。
纪迟好笑地看它就这样霸占了唯一一个宝座,对唐说:“玩儿够了?你的雇佣兵们还能接受这团‘信仰’吗?”
唐一晚上笑容都没消散下去,他想起尼德霍格刚变成小胖龙时,那些雇佣兵们呆滞的表情,又笑得不行:“我们兵团再也没有信仰了……不过吉祥物倒是多了一只。”
小胖龙可可爱爱地吭叽一声。
纪迟也露出几分笑意,他暂时没收回这三分之一血量,由着雇佣兵团将小胖龙搓圆捏扁。
“呜哇——我差点以为以后就见不到你了!”一直粘在西尔维娅身旁的兔耳少年猛地扑了上来,挂在纪迟身上,他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嘀咕,“我本来还想让你参加我的成年礼的……”
六个月大的兔子长到了三岁半,性子没什么变化,胆子倒是又大了不少,都可以来战场对战狂兽了。
纪迟在他手感良好的耳朵上搓了一把,抬眼望向两位将军,带了些歉意,说:“抱歉,你们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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