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晚恍然大悟:“哦,然后呢?”
妙音低声道:“南海龙子没见到楼主,又听说楼主下凡渡劫去了,气的砸了半个风月楼。”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八卦的神情,“楼主,您看要不要抽空见上一面?”
谢小晚倒是也不生气,反而笑意盈盈:“见不用见了。南海有钱的很,你把损坏的东西列一张单子,送去南海,让他们照价、哦不,双倍赔偿。”
妙音:“是。”
这一茬翻过之后,妙音又说起了其他的趣事,不过修真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中有名的、值得谈论的也就这么些人。
她说得差不多了,正要结束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兴奋地说:“楼主,我又想起一个有趣的事情。”
谢小晚听着妙音的声音都拔高了些许,来了点兴趣,稍稍坐直了起来,问:“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妙音娓娓道来:“前些日子,望山宗的云竹君不是晋升到化神吗?没想到举行宴会的时候,他突然间走火入魔了,不仅无情道出了问题,还斩杀了自己的师弟……”
谢小晚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淡去:“没意思。”
妙音只好停下了话头。
谢小晚一手撑着床榻,正要起身,突然问道,“哦,对了,此番千年之约定在什么地方?”
妙音低声道:“东洲。”
谢小晚拂过额前的碎发:“算算日子,该出发了吧。”
妙音回答:“是,这几日不出发的话,可能就要赶不上了。”
谢小晚走下了美人榻,光影交错间,他的眉眼精致,如同水墨画轴一般,虽只有寥寥几笔,却能看出无尽的意境来。
“那就准备出发罢。”他抬起手臂,朱红色的长袍缓缓飘落了下来,在白皙的皮肤上倒映出了一抹红意,“我们风月楼也许久未曾现世了,招摇一些,免得让旁人觉得我们楼中无人。”
妙音精神一震,大声地回答:“是!”
-
三月之后。
东洲。
因此次千年之约定在东洲,故而各大宗门都纷纷赶往此地,沉寂已久的东洲也热闹了起来。
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
不少散修听到了风声也赶来了此地,摆出各种珍奇异宝,准备狠狠地赚上一笔。
故而街上人声鼎沸,来来往往都是身穿宗门服饰的年轻修士们。
“望山宗也到了?”
“来了,前两天才到的。”
“那这下可真就热闹了……”
正交谈着,突地在某一刻,街上的声音都消失了。
有人不解,也不敢开口询问,只能用眼神示意:怎么了?
旁人也不说话,只指了指半空中。
只是还未来得及抬头去看,上方突然一暗,然后就是一大片阴影遮天盖日地落了下来,连日晖都被遮挡住了。
再接着就是轰隆声响传来,一艘飞舟从远处驶来,稳稳地停在了东洲主城的上空一动不动。
城中众人皆仰头看去,只见飞舟浑然一体,碧玉生辉。船壁之上绘制着栩栩如生的侍女飞天图,侍女的眼、手之上皆点缀着价值不菲的灵石珠宝。有懂行的人一看就知,这灵石珠宝看似点缀,实则形成了一个极为精妙的阵法,能够抵御化神修士的一击。
“能攻能守,实用与美观为一体,看来这艘飞舟价值不菲啊!”
“是啊,现在这年头,谁家还用私人飞舟啊,这驱动一次都得花费上万块灵石,实在是不划算!”
“看看这派头,就知道人家不缺这点灵石。”
待飞舟停稳之后,船舱之中走出了一排的白衣侍女,各个都是面若桃李、身姿妙曼,一袭白衣出尘不染,好似天上仙子一般。
“这出行阵仗如此之大,到底是什么来头,连那些个老牌宗门都比不上吧?”
“你没看到他们的锦旗吗?这是风月楼。”
有刚出茅庐的年轻修士疑惑不解:“风月楼,好像听说过,名头有这么大吗?”
有好心的前辈笑着说:“南天风月,北境望山——这话听说过吗?”
年轻修士懵懂:“好似听说过,还望前辈解惑。”
前辈摸着胡子解释道:“此话含义就是,南州有风月楼,北境则有望山宗。两个门派一南一北,一邪一正,遥遥呼应、两不相干。但是,这两个都是在修真界中鼎鼎有名的门派。”
小年轻疑惑:“我听过望山宗,却从未听过风月楼。”
前辈瞥了一眼,见他年纪轻轻,身量尚小,止不住地摇头叹气。
越是这样,小年轻就越是好奇,追着老前辈问个不停。
前辈无奈,只好道:“你这么年轻,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小年轻不假思索地问:“为什么?”
前辈摆了摆手,不想再说下去了。
小年轻心中好奇得紧,但因为年轻气盛,口无遮拦,为了引起旁人注意,还故意道:“如此遮遮掩掩,说不定风月楼主是个丑人,还不如他的侍女们呢。”
在各种议论围观中,那些白衣侍女从飞舟上翩然而下,白衣猎猎,英姿飒爽。
众人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道路,伸长着脖子,想要一窥真容。
叮铃——
一阵银铃声响起,泛起一道道无形的涟漪。
接着,一道红影落了下来。
来人一袭朱红长袍,颜色艳丽如火。如此饱满的颜色,一般人穿在身上只会将自身显得黯然失色,而来人却唇角含笑,硬生生地将红衣压成了陪衬。
他的眉眼如同山水墨色,白玉无暇,所至之处,令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这一幕。
那个刚才还叫嚣着风月楼主是个丑人的年轻人,更是失了魂一般。
“这就是风月楼主啊……”他喃喃道。
待到身影远去,小年轻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去找他的同伴:“林兄,你看到了没有!”
本来小年轻还有些不好意思,可一看,往日被别人称赞成熟稳重的林兄也是一脸出神,这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又喊了一声,开玩笑道:“林兄,你该不会是看得春心萌动了吧?”
林景行怔怔地看着前方,喃喃自语道:“这世上会有如此像的两个人吗?”
小年轻没听清,问:“怎么了?”
林景行摇头:“没什么。”
小年轻格外的激动,提议道:“要不我们再追上去看看?”
林景行忖量片刻,摇了摇头:“算了,宗门派来的人已到东洲,再加上我师父……我需要先去与宗门之人汇合。”
小年轻也听过一耳朵望山宗发生的事情,只能遗憾地点点头:“那好吧……”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林景行汇入了人流中,一路行去,来到了一处客栈,走入了其中一个僻静的院落。
小院中布置着特殊的阵法,看似不过两进的院落,实则里面别有洞天。
林景行步入其中,就见其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更有灵气氤氲,令人心旷神怡。
他正要往里走去,突然瞥见隔壁闪过一道朱红色的背影,他转过头去,那身影已然消失在了玉树琼花中。
风月楼……
就住在隔壁吗?
林景行心生疑惑,但也只有一点疑惑,毕竟他不可能将一个凡人与风月楼主联系到一起。
或许只是样貌相似吧。
这么想着,林景行走入了小院深处。
望山宗的弟子皆住在这院落中,林景行寻来一位弟子,问:“云竹君在何处?”
弟子听到“云竹君”这三个字就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地说:“在、在最里面。”
林景行皱起了眉头。
往日宗门之中,弟子们确实畏惧师父,可不至于如此……惊恐。
“我离开宗门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林景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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